第52节
  她又?问:“我们去找裴初愠,怎么样?”
  她问话时没有?看向安玲,让安玲一时分?不清她是在问谁,安玲怔怔地看着?姑娘,其实姑娘想去何处,哪里需要问她。
  安玲转头看向茯苓糕,隐隐有?些明悟,喜欢茯苓糕的应该另有?其人吧。
  安玲看向姑娘,她没有?再问,杏眸乖巧地看着?她,安静地在等一个?答案,叫安玲忽然心尖有?点疼,她狠狠点头:
  “好,咱们去裴府。”
  其实姑娘是喜欢裴大人的吧,所以会纠结,会犹豫,会难过。
  但姑娘不能说。
  安玲忍住心酸,她故意?扬起笑?脸,再一次说:“咱们去裴府,去找裴大人。”
  姑娘想要回衢州,想回家了。
  安玲笑?着?说:“在回家前,姑娘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奴婢会一直陪着?姑娘的。”
  姜姒妗忍不住偏过头,心底汹涌的情绪叫她眼底有?点泛潮。
  奉延听着?里面的对话,沉默地调转了方向,轱辘压在路上,发出一点点轻响,裴府靠近皇宫,离朱雀桥很远,这一条路走了好久,但车厢内一直没有?叫停的声音。
  最终,马车停在裴府前。
  姜姒妗没有?下?马车,她手指攥得发白,她从未有?过这么冲动的时候,叫她仿佛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砰砰作响。
  科举舞弊一案要结案,裴初愠也很忙。
  等夕阳最后一抹余晖要落尽时,他?才堪堪回到府邸。
  视线不由?自主落在府前那辆马车上,很简单的马车,简单到让裴初愠一眼就认出来人是谁。
  他?却蓦然怔住。
  有?人从马车探头,拎着?一盒糕点,杏眸姣姣地问他?:“裴大人,这么晚才回府,你饿不饿?”
  第41章
  日色早不暖意,夕阳残余的一抹余晖落在她身上,她拎着糕点,也拎着裙摆,自然而然地朝他走来,仿若这一切都是寻常。
  叫裴初愠听见自己的心跳声,藏在夕阳下,隐秘而剧烈。
  他一错不错地看着眼前人,她走到了他面前?,将糕点提得高了一点,叫他能看清。
  她又出声问?他:
  “裴大人,你饿不饿?”
  裴初愠垂目看她,才发现她其实很紧张,拎着裙摆的手?都忘记松开,她纤长的手?指攥得很紧,指骨都在发白。
  许久,他弯下腰,轻轻地握住她的手?,亲自替她松开裙摆,青黛色的裙裾顺风落下,松松散散地恰好挡住她脚踝和鞋面。
  姜姒妗一怔,她拎着糕点的手?陡然攥紧,忍不住地咬住唇。
  她那点心思原来早暴露在他眼中,当真在他面前?不留一点余地。
  姜姒妗瘪唇,语气转而埋怨:“你就不能当作没看见么?”
  姜姒妗在埋怨自己的心思浅显,叫自己在他面前?无处可藏,没能听见他隐秘的心跳声,他垂目看她,许久,声音传来:
  “淼淼,我很高兴。”
  他说得轻描淡写,眼神却没有一刻离开过她,那么淡,眸色却又那么深。
  姜姒妗倏然咽声。
  她的心跳声越来越快,眼前?人的一句话轻而易举地拨动她的情绪,她从未在其余人身上有过这?种体验。
  姜姒妗咬住唇,抬眼望他,他勾着唇,一点也不掩饰情绪。
  她只是主动来见他,他就这?么高兴么?
  裴初愠牵着她往府邸走,他一直没有回答她最初的问?题,只是顺手?拎过她手?中的糕点,另一只手?牵着她往府邸走,节奏顺其自然地落入他手?中。
  姜姒妗只好跟着他走。
  他又问?她:“什么时候来的?”
  姜姒妗还?在纠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她预想中不是这?样的,思绪很乱,抽出一点空隙回答他:
  “酉时左右。”
  现在已经戌时了,她等了将近一个时辰。
  牵着她的人一顿,转过头问?她:“怎么不直接进来?”
  “你有玉佩。”
  她病重那一日,他就将玉佩给?了她,只要她持着玉佩,裴府不敢不放她进来。
  姜姒妗斟酌着话语:
  “哪有客人不经过主人同?意,就冒然闯入府邸的?”
  头顶传来一声低笑?,姜姒妗一头雾水,他垂眼看过来,轻描淡写地问?她:
  “淼淼是在点我么?”
  姜姒妗杏眸睁圆了一点。
  立时想起?裴初愠每次去周府,都不曾经过主人家?的同?意,他进得很自然,如同?出入自家?后院一样。
  姜姒妗深呼吸一口?气,将混乱的思绪摒在脑后,被他握住的手?心有点发热。
  不是没经过人事的人,也不是第一次和他这?么亲昵,但莫名的,这?次格外叫人有点羞赧,她手?心冒出了点汗,叫她忍不住握紧了手?。
  知道他是故意调笑?,姜姒妗偏过头,不再搭理他。
  依旧是闻时苑,姜姒妗曾经住过的院落,今日的安玲很懂事,没让卫柏拦住,到门口?时就自己停了下来。
  搞得卫柏挑了挑眉,这?对主仆今日怎么都不对劲。
  有人将糕点装盘,煮了茶水,恭敬地送入室内,再轻手?轻脚地退下,很快,室内只剩下姜姒妗和裴初愠两?个人。
  室内很安静,让姜姒妗才平复的心跳又有点加速,有人将茯苓糕端过来,姜姒妗摇头,她轻瘪唇,话音透了点抗拒:
  “我不喜欢。”
  裴初愠抬眼看她???,女子没发觉什么不对,裴初愠不着痕迹地勾了下唇。
  她不喜欢茯苓糕,却还?是让人去买了茯苓糕。
  颂雅楼是他的产业,茯苓糕他不知吃了多少?次,但这?次的味道仿佛和往日不同?,他不由自主地一点点全部吃下。
  糕点不多,姜姒妗不吃,裴初愠也很快解决,一杯茶水下肚,解了些噎腻。
  放下杯盏,裴初愠拿着帛巾擦着手?,细致地将手?指上的糕点渣一点点擦净,姜姒妗视线忍不住落在他的手?上,指骨修长,根根分明,被白色的帛巾包裹着,煞是好看。
  裴初愠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指骨修长分明,确实不赖,他坦然自若地伸手?过去:
  “喜欢?”
  姜姒妗被问?得有点脸热,倏然脊背绷得笔直,她眼睑颤了又颤,摇头否认:“没有!”
  裴初愠又瞥了眼双手?,隐约笑?了声,姜姒妗听得耳根一阵发麻,某人终于放过她,伸手?拉过她,他很喜欢抱住她,一双手?扣住她的腰肢,将她整个人都禁锢在怀中。
  姜姒妗不得不跨坐他腿上,单腿弯折半跪在座椅上,裙裾不得不被往上堆砌,隐隐露出一双洁白的小腿,姿势格外不雅。
  她今日的裙摆很宽松,但再宽松,也挡不住这?般姿势。
  不等姜姒妗恼,他声音低沉地从头顶传来:
  “今日怎么会来?”
  姜姒妗呼吸一轻,她以为?他不会问?这?个问?题了,许久,女子才抬起?一双杏眸看向他,声音轻细:
  “我想来见你了。”
  她好乖顺,问?了就答,一点隐瞒都没有,杏眸一错不错地看着他,仿佛眼中只装得下他一个人,让裴初愠扣在她腰窝处的手?不由得发紧。
  她主动来寻他,裴初愠很欢喜,其实想叫温情长久一点。
  直到他的视线触及到她腰间挂着的那枚玉佩时,属于他的玉佩被她光明正大地挂在腰间,因二人的姿势轻轻不由自主地下垂。
  裴初愠喉结轻缓地滑动,眸色陡然渐深,眼底浓云沉雾,再开口?声,他嗓音有些沉哑,慢条斯理也显得漫不经心:
  “我的玉佩?”
  姜姒妗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她忙忙伸手?要挡住。
  她今日鬼使神差地将这?枚玉佩从荷包拿出来挂在了腰间,没想到会被裴初愠看见,也没想到这?枚玉佩会变成他眼底欲念的导火线。
  姜姒妗的手?被拦住,她忍不住抬眼去看他,却是陡然一颤。
  她很熟悉他望向她的眼神。
  直白得叫人脸热。
  姜姒妗想对玉佩一事解释什么,她不想让自己心思暴露得那么彻底,但某人没给?她解释的机会,他俯身得那么快,凶狠也急切,姜姒妗背后是案桌,她被迫得腰肢弯折,她曾练过舞,在这?一刻,仿佛也终于呈现出作用,她软得好像没有骨头,轻而易举地腰肢弯下,后背贴在案桌上,仰头承受这?个吻。
  半跪在座椅上的腿,也不由自主变成勾住他的腰。
  这?般姿势,叫姜姒妗意识浑浑噩噩时,也觉得不堪,她不自觉地呜咽出声,杏眸也盛着盈盈潮色,衣襟那般没用,他手?指轻轻一拨,腰带轻而易举地被解开,落了一地,裙裾松松垮垮地散开。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他掌心的热度,叫她浑身也跟着发热,她被他压在怀中吻,压在她身后那只手?上移,摸到她系在脖颈后的那条肚兜细带。
  姜姒妗的心尖都在颤。
  他好过分,一次比一次得寸进尺。
  外间彻底暗了下来,月色也没有升起?来,室内没有点灯,按理说,姜姒妗应该看不清裴初愠的脸,但她就是看得清,也看得清他眼底抑制不住的欲念和情愫,叫她不自觉地心口?发烫。
  姜姒妗手?指发抖地攥住他的衣襟,没想到自己溃败得这?么不堪,她好生没用。
  唇齿相依,呼吸喷洒在她鼻息间,他眼睫轻垂微阖,欲念很重,吻由浅变深,又由深变浅,最终,他亲吻她的唇角,也亲吻她的鼻尖,嗓音也变得低沉暗哑:“解不解?”
  他又将选择交给?她。
  姜姒妗回答不了。
  裴初愠视线一错不错地落在她身上,但姜姒妗清晰地感觉到他正在一点点拉扯那条细带,就仿佛她们之?间的界限,随着那条细带一点点变得模糊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