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
  陆银屏当下有些怕他,不敢拂了他的意,只能乖乖将手递过去。
  就着他手的力道,陆银屏上了辇。
  指腹在她腰下打着转,天子淡淡开口吩咐:“去太妃那边,就说今日不过去,你自己编个理由。”
  李遂意道了声是后,便去办事了。
  她的辇只坐一个人还好,如今坐了两个人,便有些拥挤。
  拓跋渊将她拥进怀中。
  “太极殿两侧各有一座风屏。”他在她耳边低低道,“朕想让人打两座银的换上去。”
  陆银屏又怕又羞,耳根渐红
  她一低头,便能看到腕上的佛珠。
  刚刚在殿内瞧不清楚,现下对着光一看,每颗珠子上都像是刻了字。
  拓跋渊见她没有抬头,以为她还在想刚刚的事,所以不理他。
  他瞬间冷了脸子,不再讲话。
  宫人抬着他们,很快便回了徽音殿。
  舜华舜英瞧见贵妃回来,正要上前,却眼见着辇上下来两个人。
  为首的天子神色冷厉,从正殿径直入了内殿,让她们即将说出嘴的话也咽了下去。
  秋冬跟在四小姐身后,忧心忡忡。
  陆银屏悄悄地向众人摆摆手,示意她们下去,自己一个人进了内殿。
  拓跋渊坐在她的榻上,正紧盯着她。
  “过来……”
  陆银屏捏着裙摆慢慢走到他跟前两步处。
  拓跋渊一把将她拉了过来。
  陆银屏早有防备,却被床榻边铺着的毯子绊了一下,整个人跌进他两腿之间。
  她望着天子的裆部,脑子一片空白。
  不是故意的……她刚刚真的不是有意摁到的……
  拓跋渊阴恻恻地笑着:“看来恢复得挺好。”
  陆银屏不敢说话。
  拓跋渊不喜欢她垂头不说话的模样,总感觉这样一来她跟后宫那些女人没什么区别。
  他单手将陆银屏提起放在膝上,捏着她的颈子迫使她抬头看他。
  “害怕?”
  二人面容近在咫尺。
  拓跋渊看着她的眼睛,那双眼睛总是这样湿漉漉地望着他,叫他一次又一次地心软。
  拓跋渊有些烦躁,捏着她颈子的手动了动。
  “再不说话掐死你。”
  陆银屏一惊,赶紧开了口:“吃了嘛您呐?”
  拓跋渊一愣,随即笑出了声。
  他放过陆银屏的脖子,将她提到自己身上来,伸手抚上她的脸。
  天子手掌宽大,单手伸展开来几乎能覆盖她整张脸;
  手背上皮肤白皙,血管颜色分明;骨节粗大瘦削,却根根有力。
  陆银屏感觉,他手上一个用力便能捏碎自己头骨。
  拓拔渊用指腹摩挲了下她的脸蛋,轻轻地捏了一下。
  陆银屏被捏得生疼,但不敢呼痛。
  天子似乎觉得手感颇好,又将手背贴过来。
  “你的脸怎么这么软?”拓跋渊问道。
  陆银屏:??
  她唯恐这暴君下一秒让李遂意割了她面上的肉,便握住了他的那只手。
  “还不是吃嘛嘛香,自然是胖得。”陆银屏堆笑。
  拓跋渊眼角余光看到他俩相交握的两只手,茶色眸子染上笑意。
  “朕送你的屏风还喜欢吗?”
  陆银屏瞬间僵住。
  早上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好像听说过什么屏……不过那会儿她实在是太困了,好像说给扔了来着……
  “害……恁贵的家伙什,臣妾没见过,让人撮起来了。”陆银屏撒谎,“那杏树藏不掉,栽院子里了,不信您去瞅瞅?”
  拓跋渊身子向后,靠在她的抱枕上,似笑非笑地望着她。
  “继续编……”
  第三十一章
  纵情
  陆贵妃哑口无言,天子却来了兴致。
  “昨日命人锁了宫门,今晨又要人扔了赏赐。”拓跋渊轻声道,“听说今日宫门又要落锁,为的是将朕挡在外面?”
  陆银屏默了一瞬,想了想道:“陛下龙精虎猛,臣妾……只是很累……很怕罢了……”
  拓跋渊低头审视她。
  她并没有睡好,眼内有血丝,但不影响眼神澄澈如海,带着丝毫不做作的坦然。
  “朕说过,侍奉好了,想要什么就给你什么。”拓跋渊又伸出手来,摁了摁她的眼角,“想要什么?免死诏书?”
  陆银屏仍是那样望着他,并不答话。
  “你可以多说说话,你很有趣,朕愿意听你说话。”
  陆银屏猛然抓住他的手。
  黑檀木珠,九颗珠子,每颗由当世巧匠以不传秘法刻录本愿经文,辗转落于天子之手,最后留在贵妃皓腕之上。
  “美色于人,譬如刀刃有蜜,舐之有割舌之患。”她紧紧捏着他的手,没头没脑地说出一句话来,字正腔圆。
  拓跋渊俯身吻上她。
  微颤的樱唇饱满湿润,口脂有馥郁芬芳,舌尖却是一阵苦涩。
  看似可口的都是假象?她仍是不愿?
  他伸手探向衣襟之下,令她呼吸起伏不已。
  明明是有感觉的。
  拓跋渊睁开眼,墨色的眼瞳闪过一丝迷茫。
  他说话时、或者他在看她的时候,那心口总会跃动如雷。
  可为什么她又总是在违逆他?
  藕荷色纱幔垂下,陆银屏被轻轻放平。
  想了想,还是环上他的脖子。
  拓跋渊满意她的小动作,低头啄了一下她眼角。
  “这样才对。”他低哑地撩拨,“倘若能喊出声来,莫说是刀刃之上,哪怕你牝阴是通往阿鼻地狱,朕也愿享此刻欢愉。”
  天子「御驾亲征」,金枪已临城下,不消几番激将,便令此城崩溃失守。天子强势侵入,直捣腹地。
  结束之后,两个人都不困了。
  天子本就精力旺盛,陆银屏却是因为别的原因。
  拓跋渊拥着她,将面容埋进她的发中,声音嘶哑地撩拨:“四四,你生得这样好,每一寸都在朕的心尖上。”
  陆银屏眨了眨眼睛,瞬间恢复清明。
  “陛下也生得好。”
  拓跋渊用下巴蹭了蹭她的额角,低声问:“为什么抗拒?”
  陆银屏沉默。
  “怕我会杀了你?”
  陆银屏半晌后终于「嗯」了一声。
  “今日怜惜你,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杀你。”拓跋渊又问,“你之前有倾慕之人?”
  陆银屏瞳孔骤然一缩。
  察觉到她身体的僵硬,天子像是丝毫不在意似的说:“收起放别人身上的那颗心,你已经是朕的人了。”
  陆银屏不甘示弱:“大魏女子和离后能改嫁。”
  “和离?”天子扳过她的脸,“你觉得朕会给你这个机会?”
  陆银屏梗着脖子,口音逐渐变态:“陛下有恁多的姐姐,以后还会有新姐姐。半道上碰见一个比咱好看的,可不就成了么。”
  拓跋渊又伸手捏了捏她的脸:“不会……”
  陆银屏摇摇头,试图挣脱他的手解放自己的脸蛋。
  “我寻摸着也是。”她艰难地斟酌了一下,“毕竟这么多年过去,您宫里的人只少不多……害我说您别瞪我呀,您说了今儿不见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