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遗失的美好,最重最痛
  【有些人说不清哪里好,可就是谁也替代不了——张韶涵!】
  米琼小跑过去,扶着宿馨茵,唯恐她摔倒。
  一边扶着她尽量不让她摔倒,一边护着她的腰唯恐她乱动。“表姐你怎么来了?还有你怎么在这等我?来了为什么不进去啊?”
  “还好吗?有没有冻着,有没有怎么样?”
  宿馨茵迷迷糊糊看着某人,双眼眨巴眨巴,似是没看清来人是谁。
  她手在半空悬着好久,笑的格外憨厚,指了指也不知道究竟是看清是她还是不是,“你,你来啦?”
  “你都不知道我等你多久了。”女人委屈巴巴的说,皱着眉,颇一副很可怜的模样。
  “外面好冷,好空,好黑,好害怕,我很害怕,你知道吗?我很害怕。”
  “真的很害怕,害怕我会不会等不到你,不管怎么等,我都等不到。”
  最近,她因为榆次北,常常买醉。
  她知道,她口中呢喃的那个人,不是她,而是那个她心心念念却孑然一身冷清如斯的男人。
  不爱,有时候真是这个世界上,最为难且无力的事情。
  “嗨,你怎么喝这么多?能听清楚我说什么吗?”宿馨茵推了推她,欲要再次坐下。
  “小心,对了,你怎么来的?”她欲扶着某人站起来,奈何某位醉了酒的人也不配合。
  “你别动我,我要等我们家米宝来,别碰我,不许碰我。”宿馨茵摆着手,一副抗拒姿态明显。
  这个时候自我保护态度仍然这么强,米琼不知道是该为她高兴还是该为她悲哀。
  同学散尽唯独剩他们几个,乐嵘戈歪着头,拇指撑在唇边,认真打量。
  “想什么呢?”顾瑨珩笑着问她。
  乐同学摇头晃脑,默默咋舌。
  “看,现实生活中爱不得、求别离,恨悲欢,叹可悲。真是可怜,可叹呐,爱情这杯酒,果然谁喝谁上头。”乐嵘戈学着戏本子里的那些台词双手敲打,默默感叹。
  顾瑨珩掐着腰,无奈的看着身旁的这个活宝,戏演的倒是不错。
  “你呀。”他无奈的笑,眼底藏着的宠溺,全然很真。
  “我怎么?我怎么?”她趴在男人的肩膀笑得跟个志得意满的孩子,撒娇道:“我最幸福,遇见你,宠我,陪我,宽容我的小性子,让我无时无刻不在做自己,免受爱而不得之苦,情爱难寻之痛。”
  “所以,顾瑨珩谢谢你。”
  她踮起脚尖,脑袋凑过去,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还有,我爱你。”
  男人心思动了动,偏着头,侧眸看她。
  半晌,眸光里流淌着细碎温柔,全是爱她的证据。
  他满心喟叹,在她后脑勺上轻轻抚摸。“你啊,听话就好。”
  “嗯!那当然,我最听话了。”
  顾瑨珩心满意足,俯身在她额头上亲了亲。
  某人哀嚎,真不想搭理这两位,要不要如此秀恩爱。
  人家在这边各种伤心难过,这两位倒好,卿卿我我,恩恩爱爱。
  幽怨的人没脸看,转身扭过脑袋看着他们家这位表姐。
  真的是亲表姐,好表姐……
  她笑着花了花手,耐心良好的解释:“姐,姐,是我,我是你们家米宝呀?你看看我,看看我呗?”米琼一边托着某人的脑袋,一边笑容温和的对着她笑。
  时不时的眨眨眼,脑袋偏着,做着一些两人习惯的肢体动作尽量让她认出。
  终于在米琼的不懈努力下,宿馨茵瞪大了她那双极度朦胧的双眼,傻兮兮的看着她笑:“嘿,米宝是你啊,你终于来了?”
  “你怎么来了,你是来安慰我的吗?”宿馨茵委屈着问,一双眼睛泪眼婆娑,肿得老高。
  “嗨,可不就是我,我早来了!”她讪讪的笑,目光堪堪回神,无力吐槽。
  合着她在这努力这么好半天,人还不知道她是谁。
  不要和喝醉的人计较,米琼尽量维持良好心情,爱心、耐心、宽大为怀。
  “对啊,就是我,我亲爱的表姐,你又咋啦?”
  米琼话还没说完,宿馨茵哇得一声抱着她家米宝,就开始假嚎。
  目瞪口呆的一众吃瓜群众纷纷发懵,米琼不知所措低头看着趴在她怀里的小女人,小声安稳:“没事,没事,乖哈,不哭,不哭。”
  “你到底怎么了?”桎梏她的双肩,米琼有些心伤的问。
  虽然知道问了多也是白问,她家表姐这些年过的很是伤情,但凡遇到点伤心难过的事都是跟某人有关。
  这一次,莫不是又是榆医生有什么新进展?
  话说,榆医生这次势头很猛啊。
  全程,了如指掌的顾队拢着自家亲亲女友,作壁上观。
  米琼想了一圈,榆医生最近也没听说跟谁走的太近,除了那位姐姐。
  “小朋友”的脑海里出现了一系列的问号,简直懵圈成狗。
  深吸一口气,眼前这位可是亲姐,就算没遇上对的人,也不能就这样放弃人生。
  娘亲母舅,算了算了,看在舅舅的面子上吧。
  米琼努力的睁着眼睛说瞎话。
  “没关系,没关系。天下男人千千万,被甩一次是巧合,被甩两次是眼瞎。我姐那么好,总会遇见对的人哈?不难过,不难过哟!”米琼抱着地上的人,开启小学生式安慰。
  原本还一腔难过向东流的人,瞬间推开某人。
  秒变清醒的问:“谁说我又被人甩了,谁说我又被人甩了,你姐有那么差吗?”
  “啊?哈哈哈,还在同一个坑里转悠呢?”米琼愣了下,呆呆的说。
  “我说姐,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自己分手了,还是你主动的,您是在这又抹不平什么呢?又不是你前男友谈恋爱了,你说说你把自己喝的要死不活的,干啥哟……”
  逐渐没了声音的人,忖了好一会。
  看看自家表姐又回头看了眼顾瑨珩,着实艰难的问:“前男友?恋爱了?”
  “不会,真要是恋爱了,我师父怎么会不知道?”说完的人自顾失笑,见宿馨茵仍沉默着,眼底没了往日的神采,连精神也蔫蔫的。
  她眯着眼,扭头看着自家师父。
  顾瑨珩眼无波澜,平静与她对视。
  心里咯噔一声,“不会吧,怎么都没听说呢?这消息瞒的也太好了,速度进展的也太快了吧!”
  “简直成雷霆之势啊。”米琼乖乖的想。
  “他不要我了,他真的不要我了。不对,他原本也没要过,一直都是我死缠烂打,都是我一厢情愿,上赶的。”宿馨茵握着掌心的啤酒仰头又喝了好大一口。
  “哎呀表姐,你别喝了,你再这样下去舅舅舅妈会伤心的呀!”说着米琼去抢她手上的酒瓶。
  “伤心?”宿馨茵像是听懂了,突然眉心一皱:“是啊,是会伤心。”
  “你说我都为了他这样让我父母伤心了,他为什么还不喜欢我,不肯要我?我到底哪里不好了?”
  “米宝我哪里不好了?你说。”宿馨茵抬手挡了一下,目光游离的看她。
  她桎梏着她,米琼迷茫的看着宿馨茵不知道要如何作答。
  一时语塞的人回想这些年,的确拜某医生的福,她舅舅家时不时就会来上一波鸡飞狗跳。
  舅舅觉得表姐的心都放在一个男人身上,为了他不思不眠的恨铁不成钢,时而语气很呛。
  欲速则不达,父女俩的关系一度冰火两重天。
  表姐又觉得,自己喜欢一个男人哪里有错,作为父母她受到情伤不安慰安慰就算了还这样对她,还是不是亲生的。
  话不投机半句多,互相伤害久了自然有了心结。
  “是啊,这一回,他真的不要我了。”
  “我爸妈也不用再伤心,我呢?我也不会再有心了。”
  “不会了,再也不会了。”她一边说一边眼泪连连,喃喃落下。
  跟断了线的珠子一般,豆大的泪珠在眼眶里夺眶而出。
  漆黑的瞳孔盈满水汽,倏地,她抬手擦掉眼泪,笑容苍白。“是啊,我又丢人了。”
  “我爸知道他又该生气了,可是米宝,我有什么办法,我就是爱他呀,好爱好爱的。”
  “我能怎么办?我想忘掉,可是我没有办法。”
  她指了指心口的位置,痛苦的说:“这里,忘不掉”
  “你说的对没宠可恃的女生就不该作的,如果,如果我当初不乞求他爱我。”
  “如果我甘于现状,你说我们是不是还会在一起?还能在一起?就算不爱,至少我还能拥有对吗?”宿馨茵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般,拉着米琼的手背渴求的问。
  眼下的她就像深海里的一跟浮木,彻底没了支撑看到一点希望不管对不对,合不合适,抓住就好。
  突然,米琼心里很难过,很难过。
  从前,她这个姐姐也是骄傲的,印象中,她飒爽不羁,敢爱敢恨。
  从什么时候开始,也许,一切都怪她。
  “对不起。”她脑袋微垂着,声音平淡。
  “呵呵,哈哈哈。怪你?有什么好怪你的,凭什么要怪你?”
  “就因为我是在去看你的过程中认识了他,就因为我在医院对他一见倾心?”宿馨茵摆摆手,颓然的笑。
  “米宝,你想让我自责是吗?连你都想让我自责是吗?”她苦笑着,越想努力的笑就越是眼泪止不住的哭。
  “你?”她笑着看了眼身后的顾瑨珩。“是啊,你也一样。”
  低下头双肘撑着脑袋,扒拉了两下头发,笑容苦涩。
  “是啊,你们都希望我放弃,你们都一样,都站在他那边,说到底原本就是我一厢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