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0节
  琳琅回头懒懒看了他眼,没有任何反应,反而冲着小哥勾了勾唇,“你怕他做什么?我不认识他,咱们继续吧。”
  男人的眉头微不可察一皱,他捉住了她的手,阻止人喝酒。
  这回没了手帕的阻挡,他清晰感知到她手指的温度。
  细腻的,温软的。
  “你喝多了。琳琅,跟我回去。关于尤……我知道你难受,但是伯父伯母也是为你好。”
  做了琳琅多年的老师,席家父母对沈先生很信任,有些事并未瞒着他。这次琳琅突然从席家消失,把两老吓了一跳,迅速联系了沈先生,他跑遍了大半个城市,一家一家酒吧翻找,终于找到人。
  “放手。”
  她姿态冷冷清清。
  “如你们所愿,我跟他分手了。沈老师还不满意吗?”
  沈先生沉默半晌。
  “你以为……是我弄垮了尤鸣,然后煽动你爸妈,逼你分手?”
  “难道不是吗?”她反问。
  沈先生想了想。
  的确,他的作案动机最大。
  他是沈家的大公子,有人脉资源,也有庞大的财富资产,又是对她一往情深。他既然能丧心病狂恋上一个十岁的女孩子,做出这种因爱生恨的事是再正常不过了。
  “他们的喜欢是光明的磊落的,我的喜欢……就这么不堪肮脏,让你难以忍受吗?”
  沈先生平静地问。
  “对!你就是!”
  她嘴唇翕张,轻蔑的,往他面上吐出一口酒气。
  “沈不舟,你放心,我就算死,也不会喜欢你——”
  一股薄荷的冰冷气味在唇齿间弥漫开来。
  琳琅的后脑勺被男人的掌心摁着,头皮传来轻微的刺痛。她起先是一愣,接收到危险的信号,拼命挣扎了起来,但一个醉鬼的软绵绵的力气在男人面前压根就不够看。
  沈先生在她面前向来是温和而有耐心的,纵容着她的胡闹与任性。
  这次他没有。
  强硬的,蛮横的,如同劫城的强盗,掳了姑娘上马就走。
  箍着她的腰肢往外走。
  “哎,你这人是怎么回事,人家都不愿意了!”
  有人看不过眼,拦住了两人的去路。
  “对不起,我赶时间,麻烦让让。”
  沈先生语气平缓,只说了一句话,众人顿时不敢拦了。
  出了酒吧的旋转门,一股微凉的夜风迎面扑来。
  “啪!”
  琳琅被人摔到了副驾驶位上,撞得头晕目眩。她试图起身,对方比她动作更快关上了车门。
  汽车在夜色中疾驰。
  她软绵绵靠着椅背,“下车……我要下车……”
  突然间一个刹车,她整个后背弹了起来,震得心口发疼。
  “沈不舟——”
  一双修长结实的手臂绕过腰,琳琅如同一只小巧的洋娃娃,被他凌空抱起。
  皮鞋踩在海滩上,沙沙作响。
  四周寂静无人,海浪肆意席卷着暗礁,发出破碎的呜咽。
  “你、你要干什么?”
  怀中的女人试图掰开他的手。
  “你刚才不是说,就算是死,也不会喜欢我吗?”沈先生说,“这里一到夜晚,便很少有人来了,除了一些想不开的人。”
  琳琅迎上了他低头的视线,深黯的,宛若吞噬的黑洞。
  “所以,你可以尽管试试。”
  “你疯了!”
  女人瞪大了眼。
  “杀人是要犯法的!你放开我!”
  对方没有说话,继续朝着大海走去。琳琅听见了晃动的水声,他双脚踩进了一个浅坑里,海水没过了脚背。
  骤然的痛楚从胳臂上传来,沈先生脚步一滞。
  琳琅挣脱开了他的束缚,跌跌撞撞往回跑。岂料她穿了一双高跟鞋,颜色虽美,却限制了她的行动,刚跑几步鞋跟一歪,隐隐刺痛。
  有人从后面轻轻推了她一把。
  本就站立不稳的人失了平衡,狼狈跌进了软沙里。
  随后,高大身影覆了下来,宛如一座欲要倾颓的磅礴山岳,定的她半分不敢动弹。
  琳琅撑着陷入沙堆里的手肘,惊慌回头。
  沈先生双腿微分,跪在她的腰侧。
  对方背着光,轮廓线条显得晦暗难明,只见人抬起手腕,双指拧着金丝眼镜的细框,优雅至极取了下来,随后妥帖放到一旁。他余光似有所觉,视线直视着琳琅的眼睛,避也不避,单手解着西装外套中间的一粒纽扣,摩挲着衣料时发出悉悉索索的声响。
  这人的手细瘦纤长,犹如一节节漂亮的竹骨,秀挺有力。哪怕是在做坏事,也让人生不起亵渎的心思。
  斯文败类。
  她脑海里浮现四个字。
  “啪——”
  外套被主人随意丢弃在一边,他双手抬起,慢条斯理解着衬衣最上方的扣子,动作儒雅而斯文。
  身为女主角的琳琅觉得自己应该有点表示。
  “你、你脱衣服干嘛?”
  她瞪圆了眼。
  “上你。”
  他干净利落地回,眉眼却是冷静至极。
  对方呆了呆,随即剧烈挣扎起来。
  沈先生摁住了她,就像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
  渐渐的,琳琅没了抵抗的力气。
  只余下微微的喘息声。
  意识逐渐迷离。
  “唰——”
  捏着链头往下一划,大片姣好的雪色展露无遗。
  他俯下身体,衬衣肆意敞开,人鱼线显露出来。灼热岩浆的体温毫无遮掩碰触着琳琅的肌肤,点燃一簇簇暗火。他舌尖轻挑,轻轻啃咬着蝴蝶般优美的肩胛骨,另一边则是顺着腰身缠绵滑落,探入长裙。揉着她,像是一株随风摇摆的桃夭,巍巍颤颤,无法自拔。
  他将人翻了个面,正对着他,掌心沾了些细碎的砂砾。
  琳琅往后仰着,腰身弯出了月牙儿的弧度,长发如黑藻般松散开来,形成了极致的诱惑。
  “呜……”
  低泣声响起。
  沈先生大掌撑着她的腰背中央,让人不至于从旁滑落下去。
  “哭什么。”
  他的神色自始自终处于一种理智又克制的状态,半分没变。
  “这是你自找的。”
  琳琅抬手要打他。
  半空被抓住了。
  “一个女孩子,半夜三更跑到酒吧里买醉,喝得不省人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你一个二十六岁的成年人,会不懂吗?就像现在这样,你没有任何的反抗余地,只能由着我为所欲为,上下其手。一切是你咎由自取。”
  沈先生淡淡地说,“你应该庆幸,你今天遇到的是我。我前天做完体检,身体状况正常,没病,就算我们真做了,你也不会得什么传染。可是其他人呢?你怎么能保证他们的身体是干净的,健康的,不会给你留下隐患?万一捡尸的,是个满肚子肥肠的中年男人,你又怎么办?”
  “你在陌生的娱乐场所里喝醉,睡着,根本不知道这个世界的恶意会扭曲成什么样——也许,看上你的是贩卖器官的团伙,你一醒来浑身是血,身体摘除了重要的器官。也许,你被数个陌生男人一起捡尸,他们拍下跟你欢好的照片,威胁你要钱要色,否则就公之于众。”
  琳琅的双眼湿漉漉看他,好像被吓着了。
  沈先生软了心肠,忍不住摸了摸她湿透的发。
  对方瑟缩着往后退。
  他视线掠过琳琅躲闪的眼,很快收回了手,并从她身上移开。
  迅速恢复成之前的彬彬有礼。
  沈先生捡了西装,轻轻一抛,盖住女人裸露的美背。
  “今晚,就当做是个噩梦。”他随意拨弄了下潮湿的额发,连同发尾,都濡湿了大片,这让男人看起来格外性感。“无论你把我想成魔鬼也好,变态也罢,我都希望你能记住今晚的教训。以后无论发生了什么事,再怎样的痛苦,你可以找人倾诉、发泄、摔东西。”
  “唯独——”
  沈先生的唇边呵出热气,在风中骤然变凉。
  他长指系着纽扣,侧过脸看她。
  “别做伤害自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