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捐献
  电话是老a打来的。
  因为恰逢年关,老a也不是想要自己手下的人好似是连轴转的陀螺,就给他们放了个假期。
  他自己呢,也回了一趟老家,想要去看一看已经年迈的老母亲。
  毕竟,做他们这一行的,从来都是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的,都没有结婚,也没有孩子,就怕拖累别人。
  结果却不料,在老家,就接到了舒晴的电话。
  …………
  舒晴回安岭,和爸爸妈妈妹妹过了一个年。
  在吃饭间,父母还说起来宋濂。
  “幸好萌萌没有和那个男人好了,要不然,人生都要被毁掉了。”
  “那男人也是的,去勾人家有夫之妇就算了,还故意杀人,现在送进精神病院里去,也是罪有应得。”
  舒萌皱眉,“爸妈,你们能不能说点好听的啊!我不想听不高兴的事儿!”
  “好,好,”舒爸爸说,“夸你火眼金睛,已经看出来那男人的真面目,才嫁给了小赵。”
  小赵是舒萌现在的老公。
  家境殷实,虽然算不上宋家那种大富大贵的豪门,但是也算是比下有余。
  舒晴默默地吃着饭。
  这样看起来,有时候,生活真的是平淡才是真。
  然后父母两人又从舒萌扯到舒晴,劝舒晴要尽快振作起来,就算是不找对象,也要好好地生活,对得起自己生活的每一天。
  “嗯,我知道的,妈妈。”
  当天晚上,舒晴就接到了周翰骋打来的电话。
  “你今天在c市么?”
  “不在,我在安岭陪我爸妈过年。”
  “那……我有一天的假,我们要不要见一面?”
  周翰骋用了很委婉的方式,不似以往那样强势,指挥舒晴去做这做那的。
  “好。”
  舒晴心里还是有片刻的心软。
  既然父母都已经说了,她也想要和过去,正式去画上一个句号,然后迎接新的开始。
  舒晴以看朋友为由,第二天,就坐车回去了c市。
  她和周翰骋约在xx公寓见面。
  舒晴先到了。
  她准备好了房产证和当时的房产公证书。
  今天,她要把所有的一切,和周翰骋有关的一切,全部都划清界限。
  他送给她的房子,她也并不想要了。
  有这样一套房子,对她而言,也只是过多的念想而已。
  一直到八点多,周翰骋才来到。
  周翰骋手里拎着两个外卖盒,笑着:“顺路路过朱记,记得你最喜欢吃里面的糖醋里脊和红烧茄子,就打包了两份过来,吃过饭了么?”
  周翰骋比起来两个月前见面的时候,瘦了很多,眼眶都已经是凹陷了下去。
  在戒毒所的日子,过的并不算舒坦。
  需要克服自己生理上和心理上的双重折磨,现在周翰骋的这副模样,已经算是最好的状态了。
  舒晴去厨房洗了两个碗出来。
  两人对座在桌边,彼此相对无言。
  还是周翰骋先开了口。
  “抱歉,我应该早点过来的,先给你做好晚饭,结果我来晚了,还让你等我,一起吃外卖。”
  周翰骋十分真挚的道歉。
  舒晴看着周翰骋。
  这是她当时一意孤行要喜欢的男人,也是一意孤行要嫁的男人,结果,现实在她的脸上,给了一个响亮的巴掌。
  “已经过去了,和我没关系。”舒晴低头吃饭。
  女人都是感性的,也都是有自己的柔软。
  她低头吃饭,却没有发现,周翰骋除了面前小碗里面的白米饭之外,根本就没有吃买的这两份菜的外卖。
  她很明显的有点心不在焉,于是,就没有发现周翰越的更加心不在焉。
  她忽然抬起头来,刚好就对上了男人的一双眼睛。
  “阿骋,等到过了年,自首吧。”
  周翰骋握着筷子的手,忽然一顿。
  “自首?”
  “嗯,然后坦白交代,争取可以最低刑期,”舒晴说,“明天,我陪你一起去。”
  周翰骋冷笑。
  片刻后,他又恢复如常,“好。”
  吃了饭,周翰骋拿出来烟花来。
  “我们去楼上天台放烟花吧。”周翰骋说,“我们结婚的时候,我承诺给你的烟花雨。”
  舒晴的心中一动。
  那是在最美好的时光里,许下的承诺。
  可是他们却已经在也不是曾经的少年少女了。
  她点了点头,“好。”
  她随着周翰骋上了楼,来到了天台。
  周翰骋买了许多烟花。
  在漫天的火树银花下,舒晴抬头仰望着,那些被烟花点亮的夜空,在她的脸上投下了一阵阵亮光,就好似是两个倒映在瞳孔眼睛里的小桔灯。
  周围不少人都抬头朝着这边看过来。
  这样的烟花,比起来每年元宵节政府的烟花展,丝毫不逊色。
  舒晴有点困顿,上下眼皮打架,在从天台上下来的时候,差点就从台阶上踏空了。
  周翰骋眼疾手快的一把就搂住了她。
  “困了?”
  舒晴点了点头。
  “那今晚就在这里过夜吧。”
  舒晴下意识的就想要摇头。
  周翰骋说:“你别多想,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待会儿就走,这套房子,既然是送给你的,那就是送给你的。”
  舒晴也没有执意。
  她说:“那我等到过了年,就去卖掉,把钱分给你一半。”
  “嗯。”
  周翰骋扶着舒晴回到了房间里,舒晴已经是昏昏沉沉的睡了。
  在迷蒙之际,舒晴握着周翰骋的手,一直在口齿不清的叫着阿骋。
  “阿骋……”
  周翰骋松开舒晴的手,眼神冷了下来。
  在刚才提回来的菜里面,他下了足够剂量的安眠药。
  他直接转身去了书房。
  可是在他放东西的暗格里面,却发现已经空了。
  证据不在了!
  周翰骋一直担心的事情,终于成真了!
  这是他的后手。
  这套房子,只在婚前给舒晴说过,而且带着她去办了房本,这里面藏着的东西,任何人都怀疑不到他。
  而且,舒晴和他结婚这么多年来,早就已经彻底生疏了。
  这栋公寓,对于舒晴而言,也早就已经成了可有可无了。
  却没想到,舒晴竟然会再想起来这套公寓,并且回来,找到了那证据!
  但是周翰骋现在唯一庆幸的,就是舒晴只知道,还没有告诉老a,否则的话,老a那帮人,可不会放任他在戒毒所里待到现在。
  她竟然还劝他去自首?
  真是天真!
  周翰骋没有在书房找到,就立即返回到舒晴的房间里,去翻舒晴的手机。
  他直接就把手机远程给一个黑客,然后把里面的所有资料都给调了出来,没有找到。
  周翰骋皱了皱眉,又让黑客翻了舒晴的邮箱和社交账号,也没有。
  那拿东西在哪里?
  难不成已经是销毁了?
  不可能。
  舒晴既然敢不顾他们夫妻情谊,去做老a的线人,算计他,她就应该想到会有今天这种情况的发生!
  如果不是舒晴的话,现在他周翰骋,也根本不会落到如今的地步。
  周翰骋越想就越觉得怒火中烧,她看了一眼熟睡中的舒晴,转身就去了厨房里,然后打开了燃气灶。
  他盯着燃气灶,有几秒钟的愣神。
  他的脑海里,有舒晴还是少女时候的笑脸,笑的就好似是一朵绽开的花朵一样。
  可是……
  周翰骋冷下了面孔。
  能成大器者,不拘小节。
  怨只怨舒晴,你走错了路。
  跟他对着干,就该想到现在的后果。
  再见,舒晴。
  周翰骋没有再去看舒晴一眼,出了门,将房门给带上了。
  即便是他不知道舒晴到底是将证据藏在哪里了。
  舒晴一旦死了,就没有人知道了。
  周翰骋的身影,隐入了黑暗的夜色之中。
  舒晴做了一个梦。
  在最好的年龄,在大学校园里。
  正是满树的樱花纷飞的季节里,飘散的花瓣漫天飞舞,美丽的不似人间。
  她去找同学,左找右找找不到人,有点急。
  每逢樱花盛开的时候,校园都成为了一处景点。
  游客人很多。
  就在这时,她不小心撞到了一个男生,怀中抱着的作业本哗啦啦的全都掉了一地。
  她匆忙蹲下去捡,对方也帮她捡,连连说着抱歉。
  是一个长相很帅气的男生。
  舒晴将作业本都捡了起来,抱在自己的怀中。
  男生手里刚刚捡起的那一本作业,刚好是掉在了水中,现在半边都是湿的。
  他说:“我帮你去弄干,你下午来经管系三班找我,我叫周翰骋。”
  一见误终身。
  在结婚后的几年里,每一次,她都在安慰自己。
  谁年轻的时候,还没有爱过几个人渣呢?总有机会从头开始。
  可是,她终归是没有机会了。
  …………
  舒晴早在年前,就已经将证据封存在快递袋里面,然后约定了年后寄送给老a。
  在这封信件之中,还附带着详细的地址,找到证据的地方。
  老a当时一接到信件,拆开。
  他激动的手都抖了!
  这是这两年来,他手下经过的最大的一个案子,可是忙了这么长时间,却依然是一无所获!
  只差最后的证据!
  果然还是他看人很准,就知道舒晴是苗子!
  他立即就给舒晴打电话,但是很意外的是,电话没人接,不光是私人号,还有工作号,都没人接。
  老a心中隐约不安,他就又给舒晴的家人打了电话。
  舒萌接的电话。
  “我姐昨天就回c市了呀,说要见朋友。”
  老a心道糟糕了。
  舒晴在给他的信件里道了歉,导致这份证据迟到了两个月。
  他立即就找人集结起来,然后去查了舒晴的这一套公寓。
  他一推门进入,就闻到了一股浓重的煤气味道。
  不好!
  他心中警铃大作,立即叫舒晴的名字,却根本就没有人回应他!
  老a还没有看到舒晴,就先对身后的人叫了一声:“打120!”
  徐思沐和周翰越赶到医院,舒晴已经从急救室中被推了出来。
  医生说:“实在是时间太久了,耽误了治疗时间,她现在……深度昏迷中,我们还会做进一步的检查和治疗。”
  老a是个暴脾气的,“你给我说清楚,深度昏迷是什么意思?植物人?那还会不会醒过来?”
  这是徐思沐第一次见老a。
  和她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老a头发有点花白,看起来就是一个中年大叔的模样,唯一不同的就是身体并没有发福,保持的很健壮。
  周翰越拦住了老a,找人去叫梁锦墨过来。
  有一些话,医生不能随意宣布,特别是面对家属的时候。
  梁锦墨过来,对主治医生打了个手势,让他先离开。
  “她的情况我看了,现在基本可以确认是脑死亡,”他看老a又想要开口,打了个手势,“之所以说基本,是因为现在还没有到达十二小时的观察期限,等到这十二小时之内,做检查做观察,才会得出最终的确定。”
  老a向后退了两步,几乎踉跄摔倒。
  周翰越扶住了他。
  他看向梁锦墨,“锦墨,那还能醒过来么?”
  “几率几乎为零,”梁锦墨面对周翰越,也没有打算说官方场面上的话,“基本是已经判定死亡了,现在需要靠仪器存活,我建议,可以通知家属了。”
  老a捂住了脸。
  一个一直游走在第一线的中年男人,此时却伤心哭的好似是一个孩子一样。
  徐思沐站在门口,她的心里实在是很难过,一抽一抽的疼。
  她直接转身,去了病房。
  远远地,她看着面色苍白,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的舒晴,一步一步走过去。
  仪器上面的线条,还是在微弱的跳动着。
  可是,谁能想到,躺在病床上的人,即便是出现医学奇迹,也不可能醒来了。
  徐思沐伸手握了握舒晴的手。
  晴姐,你怎么这么傻呢。
  检查还在继续。
  可是,现在的检查,都已经是在为确定脑死亡做准备了。
  她也许还会有生理性的感觉,却再也不会醒来了。
  周翰越给安岭的舒晴的父母和舒萌打了电话。
  舒萌接的电话,“我姐姐?我姐姐怎么了?她昨天下午还给我打电话呢。”
  听见这样的声音,周翰越不忍说出真相来。
  “你们来c市吧,舒晴……在医院里。”
  老a也颓了半天时间。
  他在吸烟室里面,猛地抽了三盒烟,一盒比一盒抽的凶猛。
  他自从大学毕业,进入这一行,生死之间其实已经看的很淡了,既然是能进入这一行,就是已经真切的考虑好了。
  可是,他手下发展的这些线人,有些却并非是专业的。
  他们只是因为或多或少的目的成为其中一员。
  像是舒晴这种,完成任务就功成身退的也不少。
  只是舒晴……
  和舒晴这姑娘共事这么长时间,他真的是……
  可惜啊!
  为这姑娘可惜啊!
  老a把烟头丢在地上,直接踩灭,走了出去,对外面的手下操着浓重的烟酒嗓道:“行动。”
  此时,周翰骋已经回到了戒毒所,并且和律师取得了联系。
  戒毒所出示了戒毒成功的文件。
  而警方还没有找出来有关于周翰骋的关键性证据,他可以直接恢复自由身。
  就当周翰骋离开的时候,几辆鸣笛的警车呼啸而来。
  几个穿制服的人下来就将周翰骋给按住了。
  “你被捕了。”
  周翰骋脸色涨红,刚才得意的笑都尚且还在嘴边,“你们有证据?没有证据的话就是非法拘禁!我的律师在这里!”
  坐在车上的老a揉了揉太阳穴,根本就不想跟周翰骋废话,打了一个手势。
  “带走。”
  一直到拘留所里,周翰骋还在冷笑,质问对方是否有证据。
  直到被关进审讯室中,老a直接上前,直接就给了他一顿拳脚相加。
  “王八蛋!你到底还是不是男人?!”
  老a的拳头很硬,拳拳往周翰骋的脸上招呼。
  “你生活在一起五六年的妻子,都能狠得下心来下杀手?!”
  周翰骋没有抵抗。
  他也抵抗不了。
  只是用还带着手铐的手,护了一下头部。
  他冷笑了一声,“舒晴死了?”
  老a在他的脸上又补了一拳。
  周翰越觉得自己的牙齿都有点松动了。
  老a说:“就凭你这句话,我不把你送进监狱里,让你把牢底坐穿,就枉费我这些年查你!”
  他把手中的证据展现在周翰骋的眼前。
  周翰骋不以为意的眼睛,在老a手中扫了一圈,忽然就愕然的睁大了眼睛,“你……你怎么会有……”
  “你觉得舒晴最后去见你,是因为你么?她只是想要重新开始而已!”老a说,“她想要她自己重新开始,也换你一次新生!可是你不珍惜,你竟然……”
  老a说不下去,叫了门外的警员过来审问他。
  即便是周翰骋什么都不说,现在证据在手,也已经是板上钉钉了。
  老a蹲在台阶上抽烟。
  手机响了一声,是周翰越发来的消息。
  【舒晴的父母和妹妹来了。】
  老a掐灭了烟,蹲在地上许久,才起身,朝着车走过去。
  不管如何,有始有终。
  这是他第一次不想去接近线人的家属,他觉得有愧。
  舒妈妈趴在舒爸爸的肩膀上,泣不成声,舒萌跪在床边,嚎啕大哭。
  “姐!你别睡啊!你起来吧!你别睡了好不好!你说了,你会带着我去国外旅游啊!”
  舒萌的声音哭的沙哑,闻者落泪。
  就算是见惯了生死的医生,也是不由得低头背过身去。
  才是花一样的年龄,就这样没了。
  医生经过一天的观察和检查,正式宣布脑死亡。
  舒晴的父母在哭过之后,提出了器官捐赠。
  医生都很惊讶。
  舒妈妈说:“小晴有在两年前,签订了一份捐赠器官协议书,只要是宣布脑死亡后,就可以将她的……器官,捐赠给需要的人……”
  几句话,舒妈妈说的已经是泣不成声,几乎已经成了泪人了,抽噎的说不出话来。
  舒晴早在大学毕业,就已经有这个想法了。
  她后来又去医院里面,当了两个月的护工,就更加坚定了信心,直接就填写了捐献同意书,还去匹配了骨髓库。
  她真的是一个热心公益的姑娘,不是惺惺作态,是自己认真尽自己微博的一份力量的。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姑娘,没了。
  徐思沐靠在一旁的公共座椅上,眼神有点虚空的望着前面不远处的砖墙,抬手摸了摸眼角的湿意。
  周翰越走过来,牵过她的手。
  “回去么?”
  徐思沐点了点头。
  在经过老a身边的时候,徐思沐的脚步略停顿了一下。
  “周翰骋会被判多少年?”
  “二十年以上或者无期。”
  这是他和检察官提议的。
  徐思沐点了点头。
  这是法律。
  可是就算是无期,真的能够弥补一个原本应该好好地生存在这个世界上的鲜活生命么?
  周翰越握着徐思沐的手,从电梯上下去,一路来到车库,然后上了车。
  车辆平滑的行驶在道路上。
  “去陆清的墓地看看吧。”
  徐思沐忽然开口。
  周翰越转头看了她一眼,调转了方向。
  昨天,派出所的人已经过来和她调查过了,她一五一十的说明了那天的情况,却隐去了谈话的内容,直说是两人之间的一些私人恩怨。
  虽然两人之间有些恩怨,但是陆清也的的确确是自杀的,徐思沐当时被邢娜拉走,回到周家大宅又早产进医院,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
  这件事情,也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即便是底下八卦的人不少,说徐思沐气死的徐夫人。
  可是徐思沐向来都不在乎别人的闲言碎语。
  她在之前,想要将舆论扭转,也都是因为楚芳。
  她不想让妈妈即便是去世了,也蒙上一层灰霾的羞辱。
  墓园到了。
  徐思沐开门下车,周翰越问她:“要买花么?”
  徐思沐看了一眼,“不了。”
  她本意也就不是来扫墓,也不是来祭拜的。
  她只是过来看一眼。
  徐思沐站在墓碑前,看着墓碑上的照片。
  陆清的照片,挑选的这一张,一如既往的傲慢清高,脸上看不出一点细纹的痕迹。
  死了么?
  她真的死了。
  其实,即便是陆清不死,她也不会再对陆清做什么了。
  如果陆清的仇恨都是向着她一个人,她没什么可怨的。
  可是,陆清却害死了自己最亲近的妈妈。
  她不可能原谅陆清。
  却也不会继续憎恶了。
  陆清是陆珩的妈妈。
  陆珩是为了救她死的。
  她站了两分钟,“我们回去吧。”
  周翰越载着徐思沐驶离墓园。
  一路上,徐思沐都没有说话,她静静地望着车窗外,呼吸平缓到让人觉察不到,都会让人误以为她睡着了。
  看过去,她的一双眼睛,还是睁开的,只是看向车窗外的目光,有些虚无缥缈。
  到了别墅,徐思沐先进了房间,周翰越没有立即进去,在外面抽了一支烟,才回去。
  柳嫂说徐思沐在喂奶,他就单独一个人先上了楼。
  周翰越去换了家居服,从衣柜里面取出衣服的时候,忽然碰到了徐思沐的一件大衣,口袋里面硬硬的边缘刮擦了一下他的手背。
  他将口袋里的东西给拿了出来。
  是几张照片。
  他看到这些照片的时候,也并没有什么情绪的骤然波动起伏。
  因为早有预料。
  就并不显得措手不及。
  他一张一张的翻过去,然后又把照片重新放回到徐思沐的口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