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章
  说书先生更是后怕,眼泪夺眶而出,忙不迭地擦了擦:是、是,我今后一定不说杨大侠的事了。
  但还没等凤曲欣慰地笑笑,又听说书先生小心地问:我以后说您的可以吗?
  凤曲:?
  说书先生咽了一口唾沫:小的没什么本事,只是胡乱猜猜。您阁下就是且去岛倾凤曲倾少侠吧?
  秦鹿压抑不住,喉口溢出笑来。
  凤曲板着脸回绝:你认错人了。
  怎么会呢!曲罢凤还扶摇中,青笠青衣青剑客,能当此句,又是姿容昳丽、风仪无双
  凤曲:他的额角青筋隐跳,至少这个月不要说我在幽州,可以吗?
  说书先生点头如捣蒜,双目不掩崇拜。
  想起什么,他又连忙补充:少侠,方才您的暗器摔到了其中一人的杯子,他们就着急走了,我看他几个同伙走路的姿势,像是官府中人。
  这条情报倒是出乎凤曲的意料:当真?
  说书先生连连点头:小的别的不行,眼力还是可以的。
  秦鹿悠悠一叹:这幽州真是热闹起来了。
  这可不是好事。
  凤曲藏在幽州,只是为了腾空养伤,而康戟熟悉此地,他才跟着康戟过来。若是太多人在幽州认出了他,再引得朝廷人来,就要让他头疼了。
  秦鹿最后问了一遍:真的不跟我走?
  凤曲用沉默做了答复。
  秦鹿便不再多言,踏上侍从备好的马车。
  但他钻入其中,拂窗与凤曲默对半晌,终究给了一句忠告:幽州不是久留之地,尽早做出你的决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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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几天和秦鹿一起,凤曲就忍不住想起半年来作为同伴偕行的日子。
  他之所以选择幽州,也有想要回避瑶城、宣州、明城和玉城等故地的原因,好在秦鹿看破不说破,给他留下了适当的体面。
  回到和康戟暂居的屋舍,康戟一如既往在舍内喝酒。
  那串耳挂已经修好了,看上去毫发无损,仿佛十步宗的灾难也不曾发生。凤曲谢过康戟,把耳挂揣进了腰上荷袋。
  康戟问:不戴上吗?
  凤曲摇头:容易坏。
  康戟看向他的荷袋,故作不经意地问:那块东西也在里边?
  凤曲顺着他的目光下看,眸光同样深沉些许:嗯。
  他们说的就是那件救了且去岛的宝物。
  金书玉令。
  雷霆雨露俱是天恩,沉岛的机关是皇帝设的,救岛的信物却也是皇帝赐的。高/祖不愧是高/祖,神机妙算,我辈宵小难以望其项背。康戟一顿,所以你不还我了?
  凤曲耸眉:还?
  康戟把嘴一撇:借。
  凤曲冷笑一声,不理他了。
  这块金书玉令本是应淮致的遗物,但世子后来被倾九洲救走,能记得扶摇剑就已不错,哪里在乎什么令牌。
  它一直孤零零地落在行宫,直到应赊月、应折炎带着慕容麟前来收拾应灵毕的遗物,慕容麟才发现了金书玉令。
  无论是出于私心,还是别的什么情绪,慕容麟最终带走令牌。在玉城确认了凤曲身份后,他便交还十方会,嘱托他们代为转交。
  然而康戟只送去了考试的信物,这枚金书玉令收在他的手里。
  再到且去岛动乱,机缘巧合,也算物归原主。
  康戟摸摸鼻子,有些理亏,但他毫不难堪,屡屡重申:干爹要是提早给你,你肯定不会接受。所以干爹带着,时机不是正好?
  凤曲心情好时回一个假笑,心情不好就当自己聋了。
  康戟自讨没趣,今天亦然,便啜一口酒,没话找话:一块死物有什么意思,你真当干爹是缺那点黄金?
  凤曲道:你是缺打开宫门的钥匙。
  康戟一口酒含在嘴里,没料到他这么直白,一时喷也不是咽也不是,只能干瞪眼地看他:哼。
  凤曲摸着荷包里的硬物,叹一声:但金书玉令哪有这么大的神通。
  落在地方,这的确是皇权的象征;
  可在朝都天极宫,人人都是天潢贵胄,个个都曾面见天颜。
  金书玉令纵能开门,也得经过天子首肯。对康戟而言,至多算是应淮致留下聊以慰藉的物件,根本不算作用。
  康戟被他戳破心思,恼羞成怒地挥手:去去去,还要你来教干爹?反正你已经帮忙除了十步宗,就算报了且去岛的恩情,等你伤愈,爱去哪去哪,我不管你了。
  说到十步宗,凤曲又不免神伤。
  不过这份情绪不会在康戟面前表露,他听着康戟嘴硬的宣言,还是不留情面地揭穿:老祖和别意不在了,云镜生重伤,你也断了一条手臂,就连秦鹿都伤了眼睛。没有我,你们连朝都都进不去。
  康戟:
  康戟:你怎么越来越像你娘!
  嗯,不像干爹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