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节
  他肌肉绷得很紧,僵得像一块雕塑。
  任由少年在他唇边急切地贴着、蹭着。
  纪旻想说:“停一停,你状态不对。”
  想说:“先把身体养好,其他的事再说。”
  可僵着不动,已经是他最大的克制。
  他甚至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一切的理智、顾虑在缓慢的瓦解。
  终于,蹭在他唇边的少年,因为一直得不到回应。
  急得轻轻咬了一下。
  伴随着痛感袭来的,是一瞬温热柔软的湿意。
  纪旻眼睛倏尔闭上。
  一切的克制轰然崩塌。
  他伸手按上少年的后脑,手指触进软绒绒的发丝里,猛地下压。
  原本跪伏在他膝上,居高临下的少年,一下跌坐下来。
  无助地跨坐在他身上,被忽而前倾的男人压的后仰。
  平静的假象被撕破,粗重而急切的呼吸打在少年鼻尖。
  原本静静相贴的唇瓣被噬咬得发红。
  可还不够。
  男人一步步登堂入室,攻城略地,连人胸腔里的空气都不放过。
  先前主动的人终于开始小小地挣扎着,推据着。
  可却被身前的人牢牢按在膝上,避无可避。
  在一片近乎让人心脏发疼的渴求中。
  纪旻朦朦胧胧想起他第二次见到陆燃的场景。
  那是在双子楼的另一栋。
  是张家约他谈生意。
  张家人在准备好的包间里点了些乱七八糟的熏香。
  纪旻对这些很敏锐,没等张家送人过来,便离开包厢,到洗手间里躲清静。
  熏香的作用让人难熬。
  纪旻好不容易压下那股本能的烦躁。
  但洗手间的大门打开了。
  陆燃走了进来。
  少年进门就脱了外套。
  掀起里面的t恤下摆,露出一小节线条好看的腰。
  他又伸手去解牛仔裤的纽扣。
  解开了一颗,手指捏住了拉链。
  纪旻认出了来人。
  认出是那个冷静地拦在跑车前,被自己帮过一次的少年。
  但却误解了少年的来意。
  他表面冷沉,如同一片毫无波澜的湖。
  只有纪旻知道,那股强压下的冲动又泛了起来。
  偏偏少年还睁着那双过于乖巧的眸子,问他:“需要帮忙吗?”
  帮什么忙。
  帮哪些忙?
  纪旻闭上眼,阻隔住自己的视线,语气冷淡地说:“出去。”
  声音比平时哑了不少。
  可少年却偏偏大着胆子说:“不要。”
  即使纪旻一直以长辈自居。
  即使他对陆燃一直是爱护居多。
  但即使纪旻不愿承认,那股渴求也从一开始便阴差阳错地埋了下来。
  像一颗隐秘的种子,藏在崎岖又枯竭的石缝里。
  却偏偏在某些不经意的时刻,在昏暗的夜晚里,不受控制的疯长。
  所以纪旻从不在晚上去陆燃的房间。
  可他又将人“哄骗”回了自己的巢穴,只自欺欺人地设立一个坚固又虚无的界限。
  纪旻告诫自己要做一个合格的保护者。
  他想将所有缺少的东西,都补给少年。
  于是冠冕堂皇地套上了长辈的帽子。
  可只有纪旻知道。
  他不甘心。
  他想要更多、更多。
  想占有,想把人彻底锁在身边。
  他捧着生命里最闪亮的一点光。
  作为一个保护者,努力戒备着妄图监守自盗的自己。
  直到现在。
  纪旻依旧唾弃自己的卑鄙。
  什么长辈?
  只是他妄图接近少年的卑劣理由。
  或许从一开始,他想要的便不止这些。
  许久。
  纪旻终于放开眼前的人。
  说是放开并不准确。
  他的手臂还牢牢将人箍着。
  仅仅给了人一丝喘息的空隙而已。
  “还怀疑我的存在?”纪旻问。
  陆燃急促地吸着气。
  他眼睛里都笼着一层供氧不足憋出的水光。
  闻言答非所问道:“我、我舌头疼。”
  “哪儿疼?我看看。”
  纪旻的声音很哑。
  他拇指指腹一下下摩挲着陆燃的下巴,却偏偏绕开了肿胀的唇。
  男人的语气太轻,太温和。
  听起来和平日里的担忧语气一般无二。
  将那股危险藏得一干二净。
  陆燃便下意识依恋着,乖巧地张开嘴巴,给罪魁祸首看自己生疼的舌根。
  纪旻眼神一暗。
  捏住少年下巴的手指一紧,再次低头吻了上去。
  直到病房敲门声响起。
  纪旻皱眉回头,看到一脸尴尬的医生和护士。
  医生讪讪道:“我估摸着这会儿该醒了,刚开好了检查单。”
  “我不检查,我现在就可以出院。”
  陆燃闻言,赤着脚就要往地上跳。
  跳了一半,又被拉了回来。
  “我们这就过去。”纪旻说。
  纪旻没把人放下去。
  他就这样,抱着少年,遥控着轮椅在医院的走廊里穿行。
  陆燃窝在他膝上,头埋得很低。
  到了一个检查点,他跳下来,等出了这个检查地点,他又自觉地回到纪旻怀抱里。
  “冷?”
  纪旻伸手轻触了触少年发丝间的耳朵。
  陆燃摇摇头。
  “我不想看医院的天花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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