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节
  【霍凌忠诚+25】
  系统提示的时候姜青姝还没醒来,少年望着空荡荡的宫殿,呆呆地走神了一宿。
  ……
  与此同时。
  谢府。
  陆方得了宫中传来的消息,忧心忡忡地穿过长廊,来到郎君的书房,甚至不敢抬头看郎君的神色,低声说了宫中的事。
  当时郎君正在画画。
  宣纸之上的人乌发柔软、蛾眉细长,笑靥盈盈,他如同为心爱的女子描眉一般,替她描绘那双熠熠生光的眼瞳。
  听到消息时笔锋一顿,他抬起头,冷冷说:“你再说一遍。”
  陆方紧张道:“陛下……陛下她看到君后遇刺时大发雷霆,不仅对樊将军发难,还把那碗药喝了,我们也没有料到她会如此……秋太监不许人靠近,又有秦太医亲自盯着,内给事童大人再没找到机会下手……”
  谢安韫神色变幻,眼底霎时惊怒交加。
  “她——”
  他想说,她是蠢货吗?她疯了吗?她就这么爱君后吗?她这是又要与他撕破脸为敌吗?话到了喉间,却都没说。
  谢安韫垂眸看了一眼案上冲自己笑的少女,嗓音听不出喜怒,“她……身子还好么?”
  陆方摇头。
  “似乎……不太好。”
  第17章 少年恨4
  姜青姝睡了一觉醒来,浑身都热得慌。
  因君后畏寒,屋内还烧着火盆,又熬了汤药,水汽闷在屋子里,平白捂出了一身汗。
  她抬起袖子抹了一下汗,发现自己的外裳也脱了,只着一层单衣,梳好的头发已经散开了,松松地耷拉在单薄的肩背上,碎发被汗黏在额角。
  姜青姝伸手掀开帘子,正好外间也有人在掀,两只手无意间碰到了一起。
  那人一滞,轻笑着拨开帘帐,露出一双清湛的双眼,“陛下醒了。”
  她不自在地“嗯”了一声。
  没了帝王装束,少女瘦削的脸蛋平添了丝无辜稚气,她坐在床上,甚至还要仰头去看衣着齐整的赵玉珩。
  ……什么情况。
  受伤的是他吧,为什么她脱了啊???
  姜青姝有些茫然。
  君后见她赧然神色,轻笑一声,用帕子擦她鬓角的汗,“是秋少监为陛下宽衣,寝宫闷热,怕陛下闷坏了。”
  “原来如此……”
  赵玉珩脸上还是没有血色,她握了握他冰凉的手背,拿过他掌心帕子自己擦汗,一边擦还一边往床榻的方向扯他袖子,“你受伤了,你躺着才对,哪有朕躺的道理……”
  她发誓,自己只是客气地拽一下。
  ……然后拽开了外衫。
  姜青姝:“……”
  他穿的是不是有点松了!
  好吧受伤的人也不能把衣服穿太紧,她攥着衣袖的手突然像发烫似的,连忙要给他拢回去。
  赵玉珩抓住她的手腕。
  “陛下。”他嗓音低沉喑哑,神色很是无奈,“……臣自己来。”
  她登时松开手,缩回床里,看着他忍着伤蹙眉拢衣服,活像是被她轻薄过的良家妇男……救命,不能这样想,快打住。
  她正要挪开视线,又听到一声系统提示。
  【赵玉珩爱情+1】
  嗯?
  她突然愣了一下,想起什么,连忙打开实时。
  【监门卫将军樊聪被女帝重罚降职,故意向兵部尚书谢安韫侍从陆方抱怨,殊不知这在对方的意料之中,樊聪已为弃子。】
  ……啧。
  果然谢安韫对自己人也是用完就丢的态度。
  【尚书左仆射张瑾正在熬夜处理政务,突然收到传信,得知后宫之事,对谢安韫大为不满。】
  好耶。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大家赶紧联合起来对付谢安韫!
  【兵部尚书谢安韫得知自己失手,对女帝的聪慧感到惊讶,爱情+1】
  姜青姝:?
  下面一条。
  【兵部尚书谢安韫听闻女帝为君后服了毒,大为震惊,爱情—10】
  【兵部尚书谢安韫在家中画女帝的画像,看着画卷上的美人,一想到她和君后在一起,忠诚—15,爱情—5】
  姜青姝:“……”
  这人又在发癫。
  她心里嗤笑一声,继续翻。
  【女帝昏睡,君后赵玉珩在床边守候,悉心照料。】
  【当前赵玉珩忠诚:80,爱情:90】
  ???
  姜青姝惊呆了。
  文字渐渐淡去,拢好衣衫的年轻郎君再次抬首,望着床榻内有些愣神的少女,温声开口:“这么热,要喝些水吗?”
  她还沉浸在他数值飙升的震惊中,迟疑地点了点头。
  赵玉珩唤宫人进来,倒了一杯凉水递到她跟前,她凑过去就着他的手喝,在杯沿留下浅浅水渍,散开的碎发往前滑落,快扫到水里了。
  赵玉珩见了,给她拢了拢。
  动作温柔。
  好似鹣鲽情深。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姜青姝发现,像谢安韫那种人,但凡任何风吹草动,他的数值便会上下波动。
  而赵玉珩呢?
  她之前无论怎么努力演戏、嘘寒问暖,他的爱情度都一动不动。
  只有两次。
  第一次,是她认真读书,跟他聊到要好好做个明君的时候。
  第二次,是她为他喝了毒药。
  姜青姝喝完水,望向窗外的天色,微光乍起,东方将白。
  今天还有殿试。
  她精神恢复得差不多了,挣扎着起身,赵玉珩看着少女单薄的身影,问:“陛下今日一定要去?”
  “必须去。”
  她张开双臂,让宫人服侍她更衣,朝他露出一抹安抚的笑:“君后好好养伤,朕留霍凌在此处守着你,忙完再来看你。”
  赵玉珩没有说话。
  他起身走到她跟前,伸手亲自她系衣带,漂亮的手指打着结,“陛下下次不要再涉险了,臣也是会担心的。”
  “不。”她低声说:“没有下次了。”
  监门卫大将军樊聪被她借机降级了,她当时绝不是冲动,她就是仗着别人觉得她没什么心机故意闹的。
  监门卫和千牛卫一样关乎内宫安全,心腹大患不除不快,她要安排一个既不会被权臣收买、也能服众的人站在这个位置上,这个人选非常难挑,但必须选好。
  谢安韫一次不成,还可能再来一次。
  她想借谢安韫的手除掉君后的孩子,谢安韫也想借她的手打胎,她当时就差了那么一点点,后果不堪设想。
  如果君后出事,赵家忠诚全线下跌,她就彻底沦为谢安韫操控的人偶了。
  姜青姝一想到此,神色就泛起冷意。
  她抬睫望着赵玉珩,借他给她系衣带之际,扯扯他的袖子,他意会凑近,听她小声说:“朕身边的内侍省至关重要,却唯有少监秋月一人可信,此番下毒,君后若确定凤宁宫人知根知底,那朕便怀疑是内侍省之中安插的眼线。”
  赵玉珩眸光微暗,“除少监外,内谒者监、内谒者、内寺伯等皆无机会下手,唯有内常侍六人、内给事十人,其中或有奸细。”
  “是。”
  她仰头望着他,光影没入乌黑的瞳孔的深处,迤逦出淡淡光彩,“朕这几日忙于殿试,还望君后替朕留意,但你要先以身体为重。”
  “好。”
  他似乎想抱她,但发之情止乎礼,最终只是怜爱地摸摸她的发,微笑道:“有臣在,陛下放心。”
  姜青姝朝他扬唇一笑。
  她换好华美厚重的天子冕服,起身出去,待走远之后,突然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秋月。
  秋月心神领会,悄悄端来昨夜那碗剩下的毒药。
  “陛下。”
  lt;div style=quot;text-align:center;qu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