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
  在自己的小棺材里睡了几百年的非阴,再次醒来就看到棺材前的柳树上挂着一个姑娘。
  犹豫了好久(几秒)的非阴,最终还是经不住自由的诱惑,离开了自己的小棺材。
  刚下山,就看到一个穿着短t恤的男子,他望着深不见底的湖水,看着看着,便掉了下去。
  非阴表示:好吧,好歹大家现在也算同类(人类),能救一个是一个。
  第24章
  云舒于是赶紧让人请顾英磐进来。
  顾英磐进了顾家后, 先是见过了林氏。
  林氏见他过来,第一句便问道:“吃过饭了没有?不巧我们都用过了,家里应该还有些饭,你对付着吃点儿?”
  顾英磐赶紧说道:“不用麻烦了嫂嫂, 我早吃过了才来的。”
  随即, 顾英磐看了看云舒,说道:“我找舒哥儿说点事儿。”
  一见叔叔这么反常, 云舒便知道他大概是要找自己聊仇家的事情。
  林氏并不知道他们叔侄之间有什么话要说, 但想必不是什么跟自家有关的事儿, 毕竟她是家里的女主人, 顾英磐也没说要找她商量。
  于是林氏就让他们叔侄二人去了云舒房里说话, 这边叔侄二人进了屋子, 杨嬷嬷上茶。
  等杨嬷嬷退出屋里,顾英磐便直接进入了正题。
  “前儿你托我查仇家的底细, 结果我问了一圈的人, 竟然都不知道这仇家究竟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后来请了官府里一个认识的衙役吃酒,套了话出来,才算是堪堪弄清楚了他们家一些事情。”
  云舒递上水果,放在顾英磐面前, 一边说道:“这仇家究竟是什么身份?竟然连叔叔去查也废了这么多功夫。”
  顾英磐摆手道:“要说他们家的事儿,其实还是不知道的好。我只告诉你,仇家并没有犯什么大错误,不过是祖上的恩怨, 到他们这一辈其实也已经没什么了。他们这一族的人常年都是四处漂泊的。这仇二爷也没有犯什么事儿,不过家里还是少跟他们家来往的好。”
  云舒带着不依不饶的语气:“叔叔还是告诉我吧, 叔叔就这么不说, 我心里也没个着落, 反而要到处猜疑。”
  顾英磐闻言,想了想,最终还是叹气道:“告诉你也无妨。是他们家祖上曾经做过要灭族的事儿,如今已经过了好几代人了,放到现在来说也只是过往谈资罢了。”
  “灭族?”云舒挑眉,沉思了好一会儿才对顾英磐问道:“莫不是、谋反?”
  顾英磐平时挺猛的人,一听到“谋反”二字,眼皮也跳了跳。
  他随即对云舒说道:“差不多就是这么一回事儿,你也不用再猜了。既然仇家救过你母亲跟姊妹,平时尊重着些便罢了,但是交好就不必了,免得将来耽误你跟你弟弟的仕途。”
  云舒闻言,心里虽然还有疑惑,但也知道这事儿不好再详细地问了,只是点着头应是。
  顾英磐是专为提醒云舒来的,因此跟云舒说过话之后,便提出要走了。
  云舒于是又去送顾英磐,然后回到家中,看了会儿书,吃过夜宵便躺到了床上。
  夜间想起顾英磐跟他说的仇家的事儿。
  目前云舒对国家早年的事情也并不那么了解,况且是谋逆这样的事儿,上面压还压不及,怎么可能会到处宣扬?
  方才叔叔也说这是几代人的事儿了,想来就算问老一辈的人也不一定能清楚。
  只是云舒一直有个疑惑,俗话说“一人造反,九族全诛”,照这么说来,仇家既然有造反,这后代又是怎么留存下来的呢?
  这又叫云舒十分疑惑了,毕竟连他叔叔都能打听到的事情,朝廷怎么可能会不知道仇二爷是个什么身份,怎么不但仇二爷活着,他们家还活了这么多代?
  关于皇帝为什么会将仇家留下来这件事儿,云舒也是十分疑惑的。
  况且仇家想必原本并不姓仇,这名儿听着也挺像是改的,就是不知对方原本的姓是什么了。
  不过总之仇家人并不是因为什么杀人、抢劫才逃到这里来的了,云舒倒是不用怕仇二爷会伤害自己的家人。
  说不准,仇二爷表面凶狠,实际上还是个好人。
  细想一下,当初他问笙歌跟仇二爷学武术的时候,仇二爷给笙歌的回答也是“不想一身本事失传”,然而却并没有要求笙歌拜师。
  毕竟他们仇家成分不好看,笙歌要是拜师,说不得会被牵连,因此仇二爷不肯让笙歌拜师。
  然而嘴上却是说笙歌是顾家的下人,因此不配拜师。
  想到这里,云舒反倒对仇二爷生起了两分愧疚。
  虽然说不上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但他也确实误会了仇二爷。
  将事情来龙去脉梳理了一下,离他躺下也已经过了一二刻钟,大概半个小时都过去了,他也渐渐困了,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第二日早起便是中秋,家里的月饼早已经备好。
  一大早的云舒就见院子里摆着个木桶,桶里好几只大螃蟹。
  云舒好奇走到天井里头,然后在木桶前蹲了下来,伸手抓了一只螃蟹来看。
  发现桶里装的全是圆肚子的母蟹,想里头的蟹黄肯定很足,又是新鲜的大螃蟹,做熟了味道肯定很好。
  光是想想,云舒就觉得嘴里有滋有味儿了,忍不住盯着螃蟹的肚子砸吧嘴。
  这会儿吉祥突然出现在云舒身后,叫了一句:“二爷。”
  云舒这才回过神来,转身看了一眼吉祥,随即将螃蟹放了回去。
  云舒问他:“怎么将螃蟹摆在这里?”
  吉祥回道:“方才要拿的东西太多,一时拿不过去。现在空出手来了,我娘让我把螃蟹拿去厨房。”
  云舒“哦”了一声,于是从地上站了起来,去吃早饭。
  秋日正是江蟹泛滥的时候,这个季节,大一些的湖面江面螃蟹都是一抓一大把。
  只是像这么好的螃蟹也是有些贵,云舒他们这边离原产地近些,那买螃蟹也要二十来文钱一只,肥一点儿的母蟹或许还更贵一些,两三只螃蟹都比得上一只母鸡贵了。
  不过现在大部分人家想要尝鲜,过节的时候买一两只回去吃也不是买不起。
  顾家原是每年中秋都吃螃蟹的,前两年家中实在困难,那顾英磐也都有托人送几只来。
  今年买了田,经济不用拘束了,因此林氏今年买了一桶的螃蟹,一人两只都已经是十四只了,还要算上仇家二爷以及他家那老妪的份儿,一桶真的不算多。
  云舒站起来之后,就去吃早饭。
  桌前林氏对他吩咐道:“一会儿你去弄些月饼,带着弟弟妹妹先去坟前拜拜祖宗。”
  云舒应了,等弟弟妹妹们上桌,大家一起用餐。
  早上吃过之后,云舒便带着弟弟妹妹拜了拜祖宗,然后又在顾英礼的坟前放了月饼。
  给顾爹磕头之后,云舒说道:“爹,过中秋,您尝尝家里的月饼。”
  说完后才站了起来,带着弟弟妹妹们回去。
  这日上午,云舒也没有出门,就带着云安、笙歌还有顾淼在屋里学习。
  先生让他们写中秋的诗,云舒想了半天写了出来,云安觉得不看中秋的月亮想不出后面几句,因此诗写了两句便放在那里没有马上写出来。
  到了中午,云舒他们吃过饭后林氏便让笙歌拿了两对螃蟹,交代他拿去送给仇家人。
  云舒见状并没有阻拦,等笙歌走后,云舒便一直在家里跟云安一起看些闲书。
  毕竟是休假,还是要做点儿令自己开心的事儿的。
  看了大概一个时辰左右,发现笙歌还未回来。想是笙歌又在那里学功夫了,考虑了一会儿,决定还是去仇家看看。
  云舒跟去跟母亲说了一句,然后就顺利出了门。
  林氏对仇家的戒备心原本就没有云舒那么重,加上之前顾英磐过来,她也猜到可能说的是跟仇家有关的事儿。
  既然云舒今日自己都说愿意去仇家看看了,那想必仇家不会是什么坏人,她反而放心了许多。
  云舒出门后,一路朝着仇家方向走去。
  八月十五中秋,三伏已经过去,到了寒露气温便降下来了,如今的天气还算适宜。
  今年过了大半,也算是风调雨顺,到目前为止各家都挺丰收,云舒一路几乎不曾见着愁容。
  一路看一路走,遇到相熟的邻里也都打个招呼。不过因为他家住的偏僻,也就遇上了那么三五人罢了。
  正快到仇家的时候,就听到前方有人喊他“顾云舒!”
  云舒疑惑朝前看去,远远地还看不太真切,亏得那人眼力好,能将他认出来。
  等到走近了,云舒才瞧见那是朱茂。这会儿他手里正破天荒抱着几本科举必考的书,朝云舒跑了过来。
  云舒没想到在自家附近还能遇到朱茂,于是疑惑地看着他:“你怎么到这儿来了?是来拜访亲戚的?”
  朱茂笑得一副哥俩好得模样,说道:“并不是,我是特地来找你的。”
  “找我?”玩大将军游戏吗?
  朱茂点点头:“对,找你一起学习。对了,那首写中秋的诗,你写好没有?”
  云舒说道:“写好了。你怎么忽然想起找我学习来了?况且我这会儿正要出去,怕是不能招待你了。”
  “这么不巧?”
  “是啊,不巧了。”云舒一面说着,一面朝前走。
  朱茂紧跟上来:“那你去哪儿?”
  云舒回答:“去一个相熟的人家。”
  “做什么?”
  “不做什么,就去看看。”
  朱茂想了想,说道:“那我同你一起去,成不成?”
  云舒停下脚步,笑着看向他:“你今儿究竟怎么了?破天荒想起跟我学习来了。”
  朱茂挠了挠头,有些郁闷地说道:“这不是我母亲跟父亲嘲我么,我最近听你的话,弄了本兵书在看。结果我爹妈就说,像我这样儿的,能将字学全也就不错了,还看兵书。我就想,怎么也要学成了,将来即便考不上秀才,挣个童生回来也能将我爹妈的嘴给堵上。”
  云舒闻言,心想或许朱茂的学习适合激将法,激一下反而士气上来了。
  他挑眉看向朱茂:“所以你就来找我?自己在家不是也能学吗?”
  朱茂“嘿嘿”一声,然后道:“一来是为躲清净,现在见到我爹妈我就来气,免得跟他们吵起来,他们二人闹我一个,我不得赢的。二来是我看这些书就宛若天书,身边没个做学问的人,那些跟我玩的好的,个个儿都跟我一样是看不得书的,想来也只有来问你。”
  云舒点头,算是明白了他的意思。既然人家愿意学,他也可以教着试试,就当作是复习。
  如果朱茂实在难教,他不教便罢了,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
  于是说道:“教你倒不难,你要是真想认真学,有什么我能帮的我都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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