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节
  哪里想到嫁过来之后还是和以前的日子一样苦哟,家里人不会对我们好不说,连邻居都在说我们的闲话,成日的在这里强调青山是我带过来的儿子不是黑子亲生的。
  我就图黑子对我好,要是可以选择,谁不想青山是黑子亲生的呢,那我没有办法呀。
  青山他是故意丢工作的吗?他那是吃了没有文化的亏,要是以前我们日子过得好,他有些本事至于这样吗?
  我们现在是被人瞧不起了,那我还是离婚了吧,我带着青山回我们老家,我不过了,不给黑子增添负担了,不过了不过了……”
  陈淑芬一边喊一边哭,哭半天也挤不出一滴眼泪。
  她长得娇滴滴的,三十多岁的女人了,因为没有干过重活,也不用风吹日晒的,特别白净,哪怕哭不出一滴眼泪,也梨花带雨的,季黑子心疼得要命。
  “哎哟哎哟,你别哭了,好端端的你说这个干啥呢,你干啥要跟我离婚,我当初娶你的时候就答应你给你过好日子的,你别哭你别哭。”季黑子慌了神地哄。
  这下潘大娘他们再心疼季云峰,也又不敢再说什么了,可别到时候真闹得季黑子和陈淑芬离婚了,说出去对他们也不好。
  月眠站在一旁,只觉得这个季黑子好悲哀呀,为了自己的续弦妻子,竟然这样对自己的亲生儿子。
  陈淑芬都给他戴了一顶又一顶的绿帽子,和季青山生出一个儿子来了,他还在这里帮陈淑芬,帮季青山呢。
  月眠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品种的冤大头。
  “云峰你瞧见没有?你妈都已经哭成这个样子,委屈成这个样子了,你就不能把那份工作让给你哥吗?你也不是没本事,你再找工作就是了!”季黑子哄了陈淑芬一阵子,又冲着季云风大吼一声。
  “不可以!”季云峰还是冷着一张脸坚持。
  刚才还哭号得不行的陈淑芬哗的一下站起来。
  “都怪你们,都是你们陆家人多管闲事,今天黑子教训季云峰,是你陆珩出来管,以前那就是陆雪。
  季云峰从前不管什么工作,我们让他交出来,他就交出来了!这次他竟然不同意,肯定是陆雪,你把他带坏的,肯定是!”
  陈淑芬一个激动,就朝陆雪那边扑过去。
  月眠着急了,“啊”了一声。
  不知道哪里突然跑出来一只胖胖的大橘猫从人群中穿过去,好巧不巧的,就绊倒了陈淑芬。
  “咚!”陈淑芬也没来得及看脚下,不知道自己居然被一只大胖橘给绊倒了,就往前扑去,摔了个狗啃泥。
  月眠冲着绊倒陈淑芬的大橘猫眨眨眼以示感谢,她刚才那声啊就是给大橘猫下令的。
  陆雪刚才都吓愣住了,反应不过来,没躲到一旁,她还以为自己会被陈淑芬给扑倒,哪想到陈淑芬就直接摔在她脚下了。
  陈淑芬抬起头的时候脸上全是灰尘,她鼻子摔到了,摔得红红的,两行鼻血流了下来,头发也乱了,衣服也脏了,那样子别提多狼狈了。
  “淑芬你没事吧?淑芬!”季黑子急坏了,赶忙过去扶陈淑芬。
  “咚!”
  “那我不打死你!”
  就在所有人以为他要扶陈淑芬的时候,他突然抓起扁担,就往季云峰头上打过去,季云峰毫无防备,被打开了瓢,鲜血从额头中间直流下来。
  季黑子是解气了,他知道陆珩和陆雪会护季云峰,如果他不来一个偷袭的话,他今天怕是打不到季云峰了,现在总算打到了。
  “啊,云峰哥哥!”陆雪吓哭了,赶忙过去扶住摇摇晃晃的季云峰。
  “你!”陆珩握紧了拳头,他一脸的怒意,手背上和太阳穴上都是一根一根的青筋。
  他抓住季黑子的衣领,拳头举起来,怒目而视。
  他的拳头并没有马上砸下去,而是定定的在那里举着,可光是在那里举着,就能让人感受到了他强大的力量感,这一拳头要真砸下去,季黑子怕是活不成都有可能。
  季黑子感受到他生气的时候散发出来的强烈气场,一下子就吓得腿软了。
  “大珩,大珩,你要冷静,你要冷静啊,黑子打云峰这是家事,你若是真动了手,那性质就不一样了呀。”
  “是呀大珩,你要冷静些,冷静些。”
  邻居们看到陆珩生气的那个样子也吓坏了,都过去劝。
  “珩哥,你不要打人。”月眠轻声喊起来。
  刚才任由谁劝说都不愿意放下拳头,也不愿意松开季黑子的陆珩听到月眠的声音,同时收回了拳头和抓住季黑子衣领的手。
  季黑子是真的吓得腿软了。
  他怎么也想不到,陆珩一个技术工,身上竟然有那么凛冽的气势,太吓人了,以前怎么就不知道他生气起来那么唬人呢。
  陆珩一松手,他直接整个人都瘫软在了地上,还心惊肉跳的。
  “云峰哥哥你怎么样了云峰哥哥!”陆雪的声音都带着哭腔了,季云峰晕了过去。
  潘大娘他们着急了。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现在赶紧的送云峰去医院吧,都晕过去了。”
  “哎哟,这事情闹大了,闹大了!”
  “赶紧的,赶紧的先送医院吧,先送医院吧!”
  “哥,我们先送云峰哥哥去医院!”陆雪的眼泪哗啦啦地直流。
  “行,先送去医院。”陆珩瞪了季黑子一眼,蹲下身,让邻居们帮忙把晕倒过去的季云峰放到他的背上。
  “媳妇,你先回家跟妈说我们送云峰去医院了,让她不要担心,你也在家歇着。”陆珩稳稳当当地把季云峰背好之后看向月眠。
  “好,你们赶紧去吧。”月眠点头。
  陆雪哭得不行,陆雨担心她,也跟着她和陆珩一块,送季云峰去医院。
  陈淑芬件事情闹大了,都把人闹到医院去了,她害怕邻居们说她,就捂着脑袋也哭起来。
  “我刚才摔的那跤也摔得我的头晕晕的,我现在只觉得眼前很花,我好难受……”
  “哎呀……”季云峰晕倒了季黑子一点都不担心,现在听陈淑芬说难受,他倒是心疼得不行了。
  “淑芬你别怕,走,我送你去医院,咱也去医院看看去,你要是今天你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我并不会放过季云峰。”
  “季黑子你别太过分了,云峰都被你打进医院了,刚才是陈淑芬自己摔倒的,你怎么还能怪到他身上呢!”潘大娘叉着腰,是真的看不过眼。
  “别说了,别说了,先带我去医院吧,我要晕了。”陈淑芬哭。
  “妈,我来背你。”季青山蹲下来。
  ……
  一直等到继黑子他们离开,邻居们也不住摇头,忍不住议论。
  “真是有了后娘就有后爹呀,云峰他娘去得早,要是知道云峰现在过的是这样的日子,还不得心疼死?”
  “那季黑子我看也是个猪油蒙心的,为了别人的儿子居然这样苛待自己的儿子,季青山又不是他亲生的,难不成以后他老了季青山还能为他养老送终,还真是拎不清。”
  “可不是呀,他该不会以为季青山改了姓跟他就真成了他儿子了吧,云峰那才是他真正的血脉啊。还真是爱屋及乌。”
  “我看他娶陈淑芬母子就是娶了两个祸害回来,他们家以前攒下来的家底都被这母子俩给败光了,他们说是生病拿去治病,可我瞧着他俩也不像生病的样子,都不知道他们把钱花在哪里。”
  ……
  月眠也没有再听多少邻居们的议论,她现在要回家先李桂芝。
  刚进了四进,就听到院子里有人在说话。
  一个四十多岁的婶子和刘招娣站在一块。
  刘招娣一脸的为难。
  “翠花婶子,你让我帮你儿子说亲也不是不成,可是你儿子得单身啊,他现在和素芬都没离婚,哪有给有老婆的男人说清的道理,你让我怎么去说?”
  “我这不是让你先帮我留意留意嘛,反正我儿子和那个林素芬离婚,那是迟早的事情。
  你也得理解婶子,谁不想抱孙子呢,我们家那个生不出来,都嫁过来吃了十年的白饭了,再不离婚再娶,我们家富贵都要断子绝孙了。
  我男人他也着急得很,这留在城里的生不出来,我那几个下乡的儿子更找不着媳妇,你让我们两老咋办呀。”
  “那也不成啊,你家富贵还没有离婚,我去帮他找姑娘,我开不了口。”刘招娣还是很为难。
  “那你就找带孩子的寡妇,或者是离婚带孩子的。这些都是嫁过人的女人就好跟她们说了。
  对对,你就找这样的,带孩子的寡妇离婚,带孩子的离婚女人,那都是说明是能生的,就帮我找这样的。”大娘很着急地抓住了刘招娣的手。
  “只要你们家富贵还没离婚,我去找那就不合规矩。要不这样吧,翠花婶子,你就回去给你们家素芬挑毛病,让她多犯几个错误,骂她,让她觉得她自己不好,他不就主动的和你们家富贵离婚了,到时候我再帮你们家富贵说清就合规矩了。”
  ……
  月眠听着这两个女人的对话,眉头紧紧皱着。
  她跑进了屋去。
  “ pua啊pua,这个刘招娣竟然在教谢翠花pua儿媳妇,啧啧。”李桂芝正在缝纫机旁忙活,嘴里还念叨着什么。
  “妈,你说什么皮呀油呀啊的?”月眠真是一句话都没听懂。
  “没什么,就随便哼几。”李桂芝知道说了月眠也也不懂,就不给月眠徒增烦恼了。
  “妈,外面那个翠花婶子是谁呀?”
  “三进的,可能那天你去和大珩发喜糖他们家没人你就没见着。”
  “哪有想叫自己儿子儿媳离婚的呀?这还没离婚呢,就想先找人帮物色下一个儿媳了,那个婶子也真是的。”月眠有些不理解。
  “这世上什么怪事,什么怪人都有,以后在咱这大杂院里,只要是和刘招娣毛春丽关系好的,你就离远点就是了,唉,就是可怜了江家那个林素芬了。
  说到离远点,还有一个叫花慧玲的也是,跟她好的也没好人,她最近好像回娘家了,人不在这儿,你记着这个人就好。对了,你们几个一块出去,怎么就只有你回来了。”
  “是这样的,刚才我们回来的时候,听见季云峰被他爹和他后娘打骂……”月眠把刚才外头院子发生的事情都一五一十的告诉李桂芝。
  “所以妈你不用担心,他们只是送季云峰去医院,一会儿就能回来。不过妈,我还有一件事情要跟你说。”月明就想趁着陆雨和陆雪两个小笨蛋不在,把季云峰家的事情和李桂枝说,和李桂芝一起商量怎么办。
  “你说。”
  “妈,你相信有人做梦能预示未来吗?”
  “也许有,我没见过,不过我也不能随便怀疑。”李桂芝答,毕竟她都穿越了,还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够理解的呢?
  月眠听到她的回答就放心了,她就知道,来自未来的婆婆肯定能接受很多奇奇怪怪的事情。
  “妈,是这样的,我堂姐月铃兰她做了一个梦,她梦到季云峰家是这样的……”
  她也没打算再编什么自己不小心听到之类的话,她都已经不小心听到了薛雪娟家的事,哪有那么多巧合又不小心听到季家的事呀,哪有那么多不小心的。
  她干脆就直接说实话,把月铃兰梦里关于季云峰家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李桂芝。
  李桂芝放下手中的活儿,认真听月眠说,她的神情越听越严肃,越听越严肃,眉头都皱了起来。
  “妈,怎么办呀?”月眠和李桂芝说完了之后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