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1节
  没有金昀那些条条框框的宗规约束,没有那位道君的严加管教,这人简直就像是脱缰的野马,毫无顾忌!
  严靳昶嘴角微扬,笑意却微达眼底,“你既然知道了,就更不能放你走了。”
  雾蓝色粉末:“……”完了,它方才是不是应该装作不知道?
  严靳昶再一次将它抓入掌心里,手臂上的伤口还有血渗出,顺着滑落下来,染红了严靳昶的手掌,也流到了这些雾蓝色的粉末上。
  没有灵力,严靳昶打断用禁术灭口。
  在严靳昶的刻意之下,越来越多的血流到了严靳昶的掌心里,将这些雾蓝色粉末染红。
  雾蓝色粉末虽然只是残魂,没有人身,只藏身于这雾蓝色的灵器当中,但是看到自己所在的灵器正被这黏稠的血液包裹,再对上严靳昶那双被遮挡在阴影之下的,那种仿若在看一个死物的眼神。
  一种难言的恐惧,如同蛛网一般缠绕上它,濒死之下,它的思绪飞转,连忙道:“等等!你是不是很恨单方异?你想杀了他?”
  严靳昶:“你觉得呢?”
  雾蓝色粉末瞬间感觉有戏,赶紧道:“那你不能杀我,真正算下来,我们还算是帮你了却了一桩恩怨!”
  严靳昶:“什么?”
  雾蓝色粉末:“真正的单方异早就已经死了!那个阴险狡诈,恶贯满盈的家伙,已经被我的契约者杀死了!我的契约者现在只是占用了他的身体而已!”
  严靳昶这回是真的愣住了,“死了?”
  雾蓝色粉末:“你先将我放下来,我再同你细说!”
  严靳昶只犹豫了一下,便将它放在了地上。
  雾蓝色粉末这才松了一口气:“单方异早在还没有引气入体时,就已经被我和我的契约者联手杀死了,此事千真万确!”
  “就算那单方异命大,还能活下来,有我的契约者占着他身体,他也回不来。”雾蓝色粉末道:“但是,若是你杀了我的契约者,我的契约者魂魄离体,那情况可就不一样了,那样可怕的大魔头,没准还能借尸还魂。”
  雾蓝色粉末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严靳昶的脸色:“你应该也不希望真正的单方异回来吧?”
  严靳昶眼神幽幽地盯着它:“你的契约者的死活,和你有什么关系?”
  雾蓝色粉末:“……”
  严靳昶:“我不杀他,却可以杀你。”
  “不可以!”雾蓝色粉末紧张道,“我和他是契约关系,是共生契约!我若是死了,他就会死!”
  严靳昶:“哦,真方便啊。”
  严靳昶再一次将这试图逃跑的雾蓝色粉末抓了回来,“换言之,只要我杀了你,你的契约者也会死?”嗓音低沉,犹如魔鬼低语。
  “共生契约这四个字,可不是能随意乱说的啊,你到底有没有常识?”
  雾蓝色粉末:!!!
  第541章 地宫激战1
  严靳昶很清楚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在灵力恢复之前,最好不要多生事端。
  更何况这雾蓝色粉末还直言单方异已经死了。
  严靳昶对此半信半疑。
  但不可否认的是,这雾蓝色粉末的这番话,确实让他暂歇了抹杀它的念头——这家伙知道的不少,得先把它知道的事情全都逼问出来。
  于是严靳昶故意表现出对它和它那个契约者的死漠不关心的样子,并带着它朝继续朝前走去。
  雾蓝色粉末想要合拢起来,严靳昶便偏不如它的意,以自己的血做阻隔,让它只能散落在自己的掌心里,动弹不得,连声求饶。
  雾蓝色粉末是真的后悔自己方才的冲动了,早知道它就不开口说话了,那样至少严靳昶不会将注意力完全放在它身上,而它就算被严靳昶当成有趣之物带走,也能寻个机会偷偷逃跑。
  可它当时看到严靳昶伤成这样,盘算着这会儿的严靳昶应该不是萧明然和单方异的对手,就想着拖延时间,等到单方异醒来,将严靳昶拦下。
  可就是这么一个错误的决定,让它现在成了严靳昶重点“关照”的对象。
  严靳昶:“你说的这些,不过是你的一面之词,又没有旁人佐证,叫我如何相信你?”
  雾蓝色粉末:“千真万确!不信你可以和我的契约者好好谈一谈,你应该很了解单方异的吧?待你和我的契约者谈过之后,你就发现,他和你认识的单方异,性格完全不同!”
  雾蓝色粉末:“真正的单方异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弑师杀友,恩将仇报,血刃宗门上下,不留一个活口,在追杀之下进入万魔界占地称王,几年后又带着魔军攻打灵胤,那样的大魔头,真是死不足惜!”
  “而我的契约者,他绝对不是这种人!你只要对比之后,就知道了。”
  严靳昶:“……”总感觉,有些奇怪。
  严靳昶厌恶且憎恨的单方异,是上辈子那个趁他灵力耗尽时,从背后刺伤他,又将他送入那个换气运的阵法当中的师弟。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后,又被严靳昶暂时搁置下来。
  “想骗我回去找你的契约者?”严靳昶轻笑一声:“做梦。”
  雾蓝色粉末:“……”
  严靳昶:“在我解决完我现在的要紧事之前,你就歇了回去见他的心思,不然,你这残魂也算苟活到头了。”
  雾蓝色粉末:“你!你怎么这样,我们也算是帮你铲除了能威胁到你的家伙吧!”
  严靳昶:“是啊,你们都把能威胁我的家伙铲除了,那我又何必顾忌你们的生死呢?”
  雾蓝色粉末:“……”
  “不,等等,万一那家伙就算身体坏了魂魄散了,还能顽强地活下来呢?”雾蓝色粉末为了活命,只能猜测道。
  严靳昶:“那就说明你们未曾铲除他,既然如此,你们又何必向我宣扬这个功绩呢?”
  雾蓝色粉末:“……”它被严靳昶绕进去了!
  严靳昶:“闭上你的嘴,等我处理完紧要之事,自会去找你那契约者详谈。”反正肯定不会是现在,他的灵力还没恢复。
  雾蓝色粉末:“……”逼问我的是你,现在让我闭嘴的也是你!
  当然,这话它是不敢抱怨出声的,它怕自己又被严靳昶摁在地上摩擦。
  萧明然方才释放出来的灵爆倒是真的厉害,短短几息,就炸毁了一片,周围的石壁破裂倒下,四处都堆满了石块,很多通道都被石块挡住了,若非严靳昶记着这个方向,这会儿怕是要迷失在这仿佛看不到尽头的石堆当中了。
  严靳昶也不是光顾着往前走,在翻开一些挡住通道的石块钻进去之后,又用石块挡住来路,尽可能的抹除他的行迹。
  终于,在约莫半个时辰之后,严靳昶隐隐听到一阵打斗声,从一块巨石后面传来。
  前面的路也被坍塌的石壁挡住了,严靳昶掀开了一点,从缝隙朝声音发出的方向看去。
  一个穿着一袭黑袍,身上延伸出许多黑色根藤,好些根藤上都卷着灵剑的妖修,正抱着一方石琴,死死地瞪着前方。
  而他的对面,正站着一个穿着一袭白色束袖长衫,手中延伸出好些幽绿色灵气丝,而灵气丝的另一端,正控制着一堆白骨的人。
  双方正在僵持着,从安韶微微起伏地胸膛,可以看出他打得并不轻松。
  岑旭安和其他的妖兽们走站在一旁,岑旭安手里拿着灵剑,妖兽们都已经胀变大到了适合在这里战斗的形态。
  他们的对手,是一群明显由石头对齐起来的兽态怪物。
  四周满是碎石残块,石壁上还有山水渗出,流到下方,在凹处积成了一个个水滩。
  说来也巧,这洞窟正好是放置菱丹玉石和那玄色盒子的地方。
  严靳昶带着安韶他们来得早,没有在这里遇上追兵,东西到手之后,就迅速离开了。
  没想到兜兜转转,又回到了这里,而这里也早已看不出洞窟的原貌。
  方才严靳昶只是通过那守护灵呈现在他面前的光景,看到有一个和自己相貌一模一样的人出现在安韶面前。
  现在严靳昶没有透过别的光景,而是直接看到这个与自己容貌一致之人,不由暗暗心惊。
  像只是一回事,关键是这“严靳昶”身上释放出来的灵息,还有那些幽绿色的灵气丝,都如出一辙。
  若非严靳昶知道自己才是本尊,乍一看到那个人,也会觉得有些恍惚。
  这些真的是幻化出来的吗?连灵力都能幻化出来?
  而严靳昶身体里的灵力,却到现在还未曾恢复!
  思忖间,正在对峙的几人又打了起来。
  在“严靳昶”的操控之下,幽绿色的灵光覆盖上了看似一碰就碎的白骨,白骨也在下一刻幻化成了一个个身量高大的傀儡。
  那些傀儡,竟是和严靳昶平时操控的傀儡样貌,一模一样!
  安韶看着眼前的这番画面,眼神明显恍惚了一下,又迅速定神,根藤挥舞着灵剑,朝前方的敌人冲去!
  “严靳昶”脸上扬起了一个得意嚣张的笑容,“没用的,只要你不敢对这副身体下死手,就永远也不可能赢。”
  话落,安韶的重剑被根藤高高扬起,直接朝“严靳昶”的眉心劈去,“严靳昶”却不知怎么想的,竟然就这样站在原地,甚至还仰起头,张开双臂,似乎正等着那重剑劈向自己。
  眼看着重剑就要落在“严靳昶”的头上时,却停了下来,缠绕在重剑之上的浅金色灵光,距离那眉心之差几毫,只要再往前推一些,就能劈碎他的额头,但安韶却生生停了下来。
  而看到安韶收敛攻势,“严靳昶”反倒将自己往前一送,缠绕在重剑上的灵风瞬间刮破了他的额头,鲜血飞溅!
  严靳昶心里正觉着那家伙有病,却感觉到自己的额头上涌出了一股热流,等反应过来时,一股鲜红的液体已经流了下来,顺着鼻梁之下滑过,落在了唇上。
  严靳昶嗅到了一丝腥甜,愣愣地抬手一抹,发现自己脸上有血。
  顺着血路摸到了额头上,直至触碰到了伤口,传来了一阵刺痛之感。
  严靳昶在来这里的的一路上,身上就时不时流血,但严靳昶本就受了重伤,被灵爆炸开的碎石直接砸在严靳昶身上,到处都有伤口,走路也是一瘸一拐的,动作稍微大一些,正在愈合的伤口崩开流血,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这种疼痛,严靳昶完全可以忍下来。
  只不过那些血若是落在地上,便会泄露他的行踪,所以严靳昶一路都在处理那些血迹,以免被旁人发现。
  伤口多了,痛得久了,整个身体都是麻木的。
  若非亲眼看到“严靳昶”额头受了伤,而他自己的额头也流下血,严靳昶也会将这一次出血,看成是自己的伤口又崩开了。
  严靳昶垂眸看着从额头上抹下的血,又抬头看向正在和安韶战斗“严靳昶”,心中顿时生出了一种猜测。
  而这猜测很快得到了“严靳昶”的亲口证实。
  “你猜猜,现在的他,是不是正在某个地方疑惑,为何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就连额头上也突然冒血了?”
  他似乎正在猜测严靳昶的反应,并被自己幻想出来的画面逗笑了,“若非你早早杀了我的骨式灵,而它当时正顾着得到你的信任,没来及连上那家伙的五感,我又何须亲自来一趟?”
  “严靳昶”笑道:“我现在应该还待在那家伙身边,欣赏他的身体被你一次次劈斩开,血流不止,哭着哀求的模样。”
  安韶面色不愉,眼神森冷,“他才不会哭着哀求,你以为谁都像你一般窝囊,躲在别人的身后,躲在这术法的背后,不敢与我正面战斗。”
  “呵呵呵……你以为我活了多少年?激将法对我来说可没有用,我就是喜欢看到你们这些人无能狂怒,只能寄希望于言语来激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