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节
  其实这么大的功劳,朝廷直接给俞州封一个爵位都可以,但现在增产之法不是还没有在其它地方推行出效果么。
  所以现在封爵奖赏还太早了,如果不是文德帝想要俞州快点带乔楠进京,粮食增产之法也不可能这么草率就公之于众。
  所谓开恩科与民同庆就是借口罢了,不过是文德帝专门给自己哥婿开的后门,让俞州快点进京的机会而已。
  但不管怎么说,恩科和嘉奖令消息送到苍山府的时候,所有人都是高兴的。
  书院学子自然高兴自己多了一次考科举的机会,乔父是高兴有了嘉奖令,乔家以后做生意就不用再担心被那些官员欺负,可以放心大胆的做买卖了。
  毕竟他们可是在皇帝面前过了眼的人,算是有皇帝撑腰!
  当初跟着乔父分宗的这一脉乔氏宗族,更是一片欢天喜地,欣喜若狂,当即就敲锣打鼓浩浩荡荡地把嘉奖令,迎送到了宗族祠堂供奉。
  乔父是他们宗族里的人,那么乔家获得的荣誉,族里自然也是跟着沾光的,让十里八乡其他宗族都羡慕眼红了!
  当初跟着乔家二房分出去的那些乔家族人,更是一个个后悔得肠子发青。
  那些能被二房说动的人,基本都是目光眼浅之辈。
  当初,他们之所以愿意跟着二房走,一是虽觉得乔父虽能干,但那边乔老爷子不是还没死么?乔家家业是老爷子挣起来的,姜肯定还是老的辣。
  再加上乔祖母还许诺了他们不少其他好处,一群人便被诱惑了,跟着二房搞分宗,抢族里的祭田。
  如今这么大半年过去,二房那边日子是越过越差,乔祖母许诺的好处全是空口白话,他们跟着分宗后,啥好处都没得到!
  反倒是乔父这边的人族人,今年不仅跟着种红薯西瓜大赚,现在竟然还有皇帝赐下的嘉奖令。
  乔父这一族是要大兴啊!
  那些分宗的族人都想再合回来,但乔父等人怎会愿意?好不容易甩掉这群糟心玩意,疯了才会再合宗。
  吃苦的时候不一起吃,享福倒是想一起享了,天下哪里有这般好事……
  二房听到消息时,也是一片愁云惨淡。
  老爷子虽然被乔祖母哄得听话,可他本质上最在乎的还是自己,眼看着和自己离心的大儿子出息,自己享受不到半点好处,顿时就忍不住对老妻埋怨了起来。
  都怪这个崔氏,当初要不是这女人天天在他耳边说老大的各种不好,他能厌弃长子,喜欢没用的二子吗?
  要不是老二没教好孩子,教出了乔旭那么个自私又歹毒的哥儿,害了老大心尖上的楠哥儿,老大能生气的跟他闹分家过继吗?
  现在好了,老大已经过继,跟他啥关系都没了,对方再出息他这个亲爹也再享受不到半分。
  乔祖母倒是还想让乔老爷子,用血缘关系去强行赖上乔父,再重新继续压制乔父养她的儿孙。
  但老爷子这回没答应了,反手就是一巴掌怒骂,
  “你这个该死的糟老婆子,就知道出馊主意!老大是个什么脾气你不知道?他现在都已经过继了,再养我是情分,不养我是本分,还有乔氏族人帮着他,我哪里逼得了他?”
  “老子现在算是看明白了,你就是搅家精!老二也是个屁用都没有的废物,再怎么扶都扶不起来的阿斗!”
  “我现在不去招惹老大,以老大的人品,说不准将来我要活不下去,他还能给我口饭吃,给我送个终……”
  “倒是靠你和老二,我怕不是将来死了连个尸都没人收!”
  糊涂半辈子的乔老爷子,这回终于智商上线,再不肯听乔祖母的枕头风了。
  实在是自从乔父离开后,他的生活就一天比一天差,二房子孙真的是比他想象中还没用,一天到晚就知道啃他的棺材本,大半年一个铜板都没给家里挣。
  还有继妻和二儿媳的娘家崔家,因为之前帮他们算计老大不成功,反被算计得倾家荡产后,就缠上他们了,见天跑来要吃要喝,怎么都赶不走。
  老爷子真的是后悔死了。
  他当初真的是猪油蒙了心,才会娶崔氏这个女人,才会听崔氏的怂恿和枕头风,跟自己大儿子离了心。
  到现在才明白他才明白,家里最靠得住的,还是大儿子啊。
  老二那就是个废物!大废物!
  养老二还不如养头猪,好歹猪长大了还能吃肉,老二能干啥?除了花他的银子啥事都干不成功,还没良心。
  他如今十分担心自己真老的走不动时,老二不管自己,让他凄凉冻死街头,真不敢再去得罪乔父了。
  现在还留份血缘情在,真到了走投无路时,还有个求的地方。
  乔老爷子坚决不再搭理乔祖母的馊主意不说,还把家里的存银都给抓到自己手里,以防家里银钱被不争气的二儿子和老继妻败光,自己晚景凄凉。
  乔祖母差点没气晕。
  她糊弄了老爷子半辈子,没想到临老了,老爷子反倒清醒和她对着干了。
  老爷子不听她的话,她就是没牙的老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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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家得到嘉奖令,有人欢喜有人愁。
  不管许久未曾见面的二房那边如何,乔楠和俞州是高兴的,朝廷恩科消息更是大惊喜。
  这辈子恩科消息虽然也如期到来,但是却和前世时间不同。
  乔旭或许猜不到为什么,只以为就是重生带来的改变,可乔楠却已经能够猜出,两世这恩科,应该都是他皇帝父亲,专门给他相公开的路。
  就像当初乔母告诉他的那般,他真的不是被抛弃的孩子,他的亲生爹娘是喜欢他,爱护他的,否则不会如此费心。
  尽管还没有见面,但乔楠心中已经对文德帝和甄后君生出了难以言喻的孺慕和好感。
  无论他曾经经历过多少磨难,至少他的亲人都是爱他的这点,始终不曾改变,这是他的幸运。
  想到去京城,乔楠内心也很期盼,对于俞州的学习也更上心了。
  他是相信俞州的能力,但凡事都有万一,科举考试人才众多,万一俞州这次大意落榜咋办?毕竟俞州是个很容易得意忘形的性子。
  若是俞州真落榜了,他们不能早点去京城不说,俞州在文德帝眼中的印象,也肯定会大打折扣,父亲若不喜欢他夫君,怎么办呢?
  乔楠想着就不禁有些担心。
  然后,俞州就惨了。
  因为乔楠特别狠地对他说,“夫君你这次要是不能高中,那在下次科举前,咱们都分房睡!”
  俞州:……
  俞州能怎么办?不想成亲后又变单身狗的俞州,只能收起散漫心思,拿出十二万分的努力加油。
  让书院学子们看得啧啧称奇。
  就连李承巍都忍不住好奇凑上去询问,“咦,俞兄你今日怎么还在课室?不去蹴鞠放松精神了?你不是说读书应该劳逸结合,那什么学习效率才更高吗?”
  俞州是个喜欢咸鱼的性子,虽然平日读书也很努力,但到底还有点贪玩,没有尽过全力。
  平日在书院除了晨起打拳外,傍晚还会招呼些同窗去蹴鞠,美其名曰劳逸结合锻炼身体,实际上就是想偷个懒玩耍而已。
  让书院的夫子们和甄公,很是有些恨铁不成钢,想了很多办法激励俞州更努力点,但就是没用。
  不曾想最近几天,俞州在读书上就跟打了鸡血似的,让李承巍都实在忍不住好奇,怀疑俞州是生病,还是中邪了。
  俞州闻言看了李承巍一眼,一边继续努力背经义,一边咬牙道,
  “卿卿说了,这次恩科我要是考不中,他就要跟我分房睡,直到我高中为止,这可不行!”
  李承巍:……
  周围学子:……
  俞兄果然还是那个俞兄,没生病也没中邪,是他们自作多情了。
  而乔楠的威胁也非常有用,俞州本就是个天才,即便他不努力,学习速度也是普通人的数倍,一旦努力起来,进步肉眼可见。
  看得书院的夫子们真是哭笑不得,暗暗后悔,他们早知道俞州是个怕媳妇的,当初怎么就没有想到拿俞州的媳妇刺激他呢?真是失策,太失策了。
  而经此一事,俞州儿女情长的形象,是彻底刻在大家脑中洗不干净了。
  不少男子们对俞州这般表现,嘴上夸奖,心里却无不轻视,觉得俞州竟然被一个小哥儿拿捏成这样,真是太没用,太丢男子的脸了。
  但听到传闻的姑娘哥儿们,心里可就羡慕死了,特别好奇乔楠的到底是怎么把夫君管成这样的,有大胆的,竟然还跑上门向乔楠请教御夫之道。
  连钱保保等人都捂嘴跑过来打趣。
  让乔楠忍不住脸红羞恼,暗忖夫君真是不知收敛,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何等悍夫呢!
  但看到俞州的学业,一天比一天更好,此次恩科定能高中红榜前排,他心中又很安慰。
  谁让俞州什么软硬都不吃,就吃这一套呢,他也只能舍命陪君子,不要脸这样干了。
  乔楠也很是无奈。
  就在这般热热闹闹的气氛中,时间转眼而过,很快就到了恩科开考时间。
  苍山府虽然是个大府城,但乡试的考场却并不在这里,俞州等人要考乡试的话,还得去数百里远的荆州省城才行。
  期间路程需要2-3天,再加上考试期间城中人多,去晚了不好寻找客栈和小宅租住,因此,大家需要提前启程上路。
  考乡试时,学子之间也需要相互五人作保,俞州、贺元柏、岑明辉、闻俊良只有四人不够,还需要再找一位学子加入。
  原本贺元柏几人是想找李承巍,但突然想到李承巍有腿疾,可以读书,却无法参加科考,而李承巍是皇子,本身也不会去参加考试。
  因此,最后便由甄公做主,选了另一位甲课室中性格比较和气的学子一起作保,五人一起上路前往荆州省城。
  出发前,乔楠给俞州准备了不少东西。
  除了必要的衣物、文房四宝、急救药丸外,还给俞州准备了方便面和饭盒。
  乔楠对俞州笑道,
  “你之前不是跟我说你们那边有种特别方便的速食,叫做方便面吗?说那面条只需要简单泡一泡就可以吃,方便又美味,最适合出门在外。”
  “我想你考试时应当也可以吃这个,改善改善口味,免得整天饼子馒头,吃的腻味难受,便让厨子好生钻研了一番,没想到他们还真给做了出来。”
  “我给你准备了不少,你考试时要是馒头饼子吃腻了,就找官差要点热水吃这个……”
  俞州没想到还有这种惊喜,他正愁古代考科举时条件差要受罪呢,结果他媳妇给他准备的真周全。
  俞州欢喜的在乔楠脸上亲一口,特别高兴,“卿卿,此次乡试我一定给你考个头名解元回来,你等着我。”
  “你别大意,能中榜就行,还有路上注意些,我听说每年乡试路上,都有不少考生碰到意外最后耽误了考试,你们可警惕些。”
  乔楠不放心的叮嘱,再好的才华也挡不住意外这只拦路虎。
  “夫郎放心,为夫晓得!”
  俞州点头,又抱着乔楠在脸上亲了两口,这才依依不舍坐上马车前往荆州省参加考试。
  乔楠看着远去的马车,摸摸脸上残留余温,心中很是不舍。
  旁边钱保保等人也是依依不舍的望着城门口,这个时代没有手机电话,大家这一分开,起码得一个多月才能再见面,都是成婚不久的夫夫,自是都很难舍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