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节
  反正只要她还在他身边,他就能等她改变主意。
  不急。
  他一直这么告诉自己。
  薄妄伸手将她从毯子上拉起来,抱在怀里,解开她腕上的锁铐,宠溺地问道,“怎么不吃中饭?”
  他热在桌上的饭菜她一样没动。
  “没感觉饿。”
  她现在一天天下来连运动量都没有,怎么会想吃东西。
  “那也得吃。”薄妄捏捏她瘦弱的肩膀,“我买到一条很新鲜的鱼,给你做糖醋鱼吃。”
  “……”
  鹿之绫坐在那里,伸手捏了捏自己的腕,没有搭理他。
  “今天给你买了一支毛笔。”
  薄妄一手搂着她,一手拿出一个锦缎盒子。
  他搂着她推开盒盖,里边是一支几百年历史的竹刻山水纹软毫毛笔,“你以前说过,心不静的时候练字是最好的选择,我的之之就算是要练字,也要用最好的笔。”
  说完,他把毛笔拿出来放到她的手里,“喜欢么?”
  鹿之绫低眸看着笔身山水纹路幽雅精致的毛笔,慢慢伸直纤细的手指,任由毛笔从掌心滑落。
  他的心意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
  看着她的动作,薄妄的脸色沉了沉,拥住她身体的手一紧。
  良久,他松开来,把毛笔放回盒子里,道,“你坐一会,我去做饭。”
  之前,鹿之绫觉得这套房子挺大的,但日夜都呆在这里以后,其实也就这样。
  吃完饭,就只能回卧室。
  卧室里的落地窗帘打开着,落地玻璃外的城市到处都是雪白,只有宽阔的清江化掉所有的雪,平静地流动着,像是一条线清晰地分割着江南江北,泾渭分明。
  鹿之绫站在玻璃前看了一会儿,回到床上。
  她躺下没多久,薄妄就跟着上床,他倾身过来,低头吻上她的唇。
  鹿之绫没有抗拒,由着他亲,薄妄也不在乎,因为他清楚地知道亲到哪一步她就会缴械投降。
  大概是只有这样一件事能挑动她平静如死水一般的情绪,薄妄便格外热衷,他埋首在她的颈间,灼烫的呼吸游走在她皮肤的每一寸。
  鹿之绫转眸,看向落地窗外越下越大的雪。
  就像一层厚厚的滤镜,将她想看的一切变得尤为模糊。
  雪光伴着夜色淌下来。
  他的手指干净、修长,骨节性感好看。
  他捏了捏她手上的婚戒,缓缓往下。
  一片冰晶轻轻地砸在玻璃上,在玻璃上化成一滴水,泪状般地滴淌下来。
  鹿之绫猛地伸出手抵住他的胸膛,双手按在他绵麻质地的衬衫上,紧闭的双腿屈立而起。
  见状,薄妄低笑一声,宠溺地再度吻上去,薄唇停在她的嘴角,浅尝,又辗转。
  他抓着她的手放到自己腰上。
  他盯着她,一颗一颗解开自己的衬衫扣子。
  她没有挣扎能力地注视着他的眼,任由自己被他突飞猛进的手段带去一场感官狂欢的游戏。
  汗湿长发。
  窗外世界被冰雪倾覆,窗内,空气闷热得昏昏沉沉。
  鹿之绫躺在他怀里一动不动。
  他在她的唇角亲了亲,把她从床上抱起来。
  薄妄在落地窗前铺了一层厚厚的毛毯,陪着她坐在地上看窗外的雪景。
  鹿之绫沉默地看着在风里摇曳卷曲的雪,听他在耳边道,“一个星期了,你还是不肯松口。”
  “……”
  “我现在才知道,你当初骗我,还真是为我好。”
  他自嘲地低笑一声。
  现在的她,宁愿被天天关着锁着,都不再骗他一句,也不再施舍给他一个笑容。
  鹿之绫抱着屈起的双腿看着外面,好久才道,“我们都倔,所以真实的我们只能互相折磨。”
  薄妄侧目看她,眸光深得恨不得噬掉她的灵魂。
  他抬起手,指尖顺着她小了一圈的脸往下描绘,声音极哑,“我到底哪里做得还不够?”
  “……”
  “我真就比不上一堆死物?”
  他有些不甘地问道。
  鹿之绫已经不想再解释,她说过她爱不动了,不是他做得比一堆死物多她就能继续有力量爱下去,更何况,他从来不懂那堆他嘴里的死物对她来说有多重要。
  薄妄不放过她,俊庞逼近她眼前,“我请假,我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他们说,闹矛盾的情侣出去旅游一圈就会和好。
  “你不累吗?”
  鹿之绫凝望着落地玻璃外的大雪,声音微凉,“你那么喜欢围着你转的我,现在天天看着我这个样子,你不累吗?”
  闻言,薄妄的眸色凝了凝,指尖继续在她被雪光映照的脸上抚摸游走,“不累。”
  “……”
  “大不了,我们就这样过一辈子。”
  他道。
  鹿之绫坐在那里,褐色的眸动了动,凝视着近在眼前的男人,眼神清凉如水,没滋没味,没有一丝波澜。
  以前,他索求的是她的全部热情,现在,他索求的只是她在身边……
  退步了呢。
  可她怎么感动不起来?
  “为什么这么看我?”他盯着她问。
  鹿之绫收回视线,继续看向窗外的夜雪,嘴唇微张,淡淡地道,“没什么,就是有点羡慕你,你想要什么就可以得到什么。”
  而她,不行。
  “……”
  薄妄心口一窒,手指从她脸上收回来。
  良久,他又伸手将她搂进怀里,紧紧怀住。
  ……
  第262章 鹿之绫是我老婆,我做什么都是为她好
  冬雪不散,整座薄氏王国都浸了一层白,远景看去更为恢宏。
  一排的豪车在财团大楼门口整装待发。
  保镖们观察着周围的情况,确定没有可疑之处后道,“请先生、大少爷。”
  父子俩接着要去参加一个金融座谈会。
  薄峥嵘、薄妄相继从专用电梯里走出来,穿过楼下大堂,两边的安保、前台、职员齐齐低头。
  薄峥嵘整理着袖口,边走边冷淡地问道,“你老婆怎么回事?去江南祭祖就不回来了?就把孩子放在梧桐院不管?”
  他侧面打听着鹿之绫的行踪。
  这个女孩嘴上总说得那么头头是道,却一点走的迹象都没有。
  “你多操心你自己的孩子吧。”
  薄妄冷嗤一声,“我的人已经在一个小国找到薄棠的踪迹,你那好儿子为了活命跟只臭虫一样钻着下水道逃,躲垃圾堆里一整天,也是不嫌脏。”
  “……”
  闻言,薄峥嵘的步子先是顿住,随后反应过来这话意思是薄棠还逃着,才沉沉地转眸看薄妄一眼,意有所指地道,“孩子就是冤孽。”
  “是啊,繁衍什么,人类灭绝才有意思。”
  薄妄轻描淡写地道,满是嘲讽。
  “……”
  薄峥嵘差点当场爆炸,在心里不住地默念亲生的。
  薄妄手段狠,脑子也能耐,能在短短一年中进步到薄棠都难以达到的地步,有本事了……不能再像以前那么骂了。
  两人迈出大门。
  路边还积着一层白雪。
  “薄妄——”
  一个撕心裂肺的声音突然响起。
  所有人紧张地转头,薄妄闻声看过去,就被迎面飞来的一块海棠酥砸了个正着,一张俊庞被砸得满脸碎屑。
  众目睽睽下的狼狈。
  “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