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节
  盛西浔转校第一天,爷爷和哥哥有大生意要谈,他让管家送到校门口,把人打发走了。
  岑观纯粹是私生子待遇,被认回去也没什么排场。
  岑观:“梦里都是男主角,多好啊。”
  他回忆了一下黎小栗的样子:“但感觉她不是你喜欢的类型啊,可爱是可爱,但感觉她还挺有气势的。”
  盛西浔感觉自己脑门都贴满了怀孕单。
  他哀嚎一声:“我不想十八岁当爹啊啊啊啊——”
  正好这个时候有人敲门,但门没关好,一敲就开了。
  这句话砸在温淮期脸上,他那张向来波澜不惊的脸都有些诧异。
  跟他一起来的是跟温淮期差不多个子的男生,也是一张熟面孔。
  对方还跟里面的两个人打了声招呼——
  “这不是盛家小少爷吗,十八岁成人礼真的开轰趴了?”
  盛西浔的哀嚎戛然而止,下一秒身边的岑观跟炮仗一样窜了出去,两个人直接出去了,还关上了门。
  留下来莫名其妙被推进来的温淮期,和一脸茫然的盛西浔。
  盛西浔:“你有事吗?”
  温淮期:“我是五楼楼长,你还没登记。”
  盛西浔哦了一声。
  他看到温淮期还是有点尴尬,假装若无其事地填着信息表,一边问:“你也住这层吗?”
  温淮期:“520.”
  盛西浔想了想:“好巧,我们是对门。”
  盛西浔又道了个歉:“不好意思啊,我本来在食堂是要跟你道歉的,我……”
  温淮期:“你有女朋友了?”
  盛西浔:“啊?”
  温淮期:“十八岁当爹是什么意思。”
  他已经很努力不把目光落在盛西浔脸上了。
  半年没见,对方好像长高了一点,刘海还是一样的长,需要人伸手拨弄一下才露出额头和眉眼。
  那时候盛西浔浑身滚烫,在雨夜里无力地倒在路边。
  温淮期本来不想多管闲事,但他撑着伞走过,只是微微垂眼,正好对上对方的眼眸。
  那一瞬间温淮期以为自己遇见了妖怪。
  可是这个妖怪又是他的小神仙,救过他一次。
  当时雨好大好大,少年人浑身被浇透,又有点像被扔丢掉的布偶猫。
  但这只,比温淮期刚才做家教的学生家里的猫更好看。
  温淮期还是伸出手,扶起了对方。
  少年人身体滚烫,迷迷糊糊地喊了声哥哥。
  又嘀嘀咕咕抱怨你怎么才来。
  我好晕。
  现在的气氛有点太安静,盛西浔紧张起来根本是口无遮拦:“没、没什么,我就是在考虑结个扎。”
  温淮期很是讶异:“什么?”
  盛西浔:“不不不不是你想的那样,反正你不用结扎!”
  第4章 发毒誓等于立flag
  盛西浔低着头填表,根本不敢看温淮期。
  太丢人了。
  他总感觉对方的目光似有若无地落在自己身上。
  盛西浔头皮发麻,差点脚趾抠地,硬着头皮地又解释了一句:“我、我就是随便说的,胡、胡言乱语,你不要放在心上。”
  心想:我和这个人明明都是大一,为什么他一股学长的味道啊!!
  温淮期点头:“那有女朋友吗?”
  盛西浔狠狠摇头:“没有。”
  温淮期:“你喜欢黎小栗?为什么?”
  宿舍就他们两个人,气氛顿时又凝固了。
  这句话吓得盛西浔填自己手机尾号的最后一位填出了格。
  他懊恼地放下笔,终于抬眼看向站在一边的温淮期:“怎么可能!我才刚见到她啊!”
  一身名牌的油画系新生挠了挠头:“她也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我绝对不会喜欢她的!”
  但盛西浔又不知道怎么解释,只能说:“我就是觉得你们挺……”
  温淮期的手指点在纸页上岑观的名字:“给你室友也填一下。”
  他站在盛西浔边上,站出了一个陌生人交往的安全距离。
  但盛西浔一听到他的声音,就会想到梦里自己掐着对方脖子让对方滚的样子。
  我怎么可能掐得了他啊!
  不是说男主都比男二高的吗?
  盛西浔还悄悄看了眼温淮期的鞋,是普通帆布鞋,反而是自己这双限量版球鞋,底还有点厚。
  目测也就比我高二公分。
  约等于的那种。
  算了,男二多长两厘米怎么了,让他。
  盛西浔心里大度,但没意识到自己的[悄悄看]特别明显。
  九月底的s市还很热,盛西浔来之前换下了最近迷恋的日系风dk衬衫。
  t恤宽大,皮肤属于正常半混血白皮,因为紧张,还有点透红。
  盛西浔比起大哥盛诀,长得更像爸爸。
  大哥像妈,还带了点混血五官,到盛西浔这里可能是没墨了,除了眼睛混得不太明显。
  因为眼睛太特别,盛西浔小时候也被带去看过医生,不影响视力也没管了。
  温淮期也没提醒他,看盛西浔掏出手机找出岑观的联系人名片填号码。
  盛西浔穿得宽松,侧身的时候足够温淮期看见他耳后的纹身,仿佛是从衣领里钻出来的。
  上次靠这么近的时候好像没见过,是新纹的吗?
  盛西浔的字也不怎么好看,而且有点太工整了,所以写的很慢。
  温淮期看得不动声色,又想到岑观,印象里这个人不叫这个名字。
  温淮期:“他是你朋友吗?”
  盛西浔:“什么?”
  下一秒他噢了一声:“你说观观?是我朋友,我们高中认识的,对了他说之前和你一个学校的。”
  温淮期嗯了一声。
  盛西浔心想:不是你先问我的吗,怎么还这么看冷淡。
  也没想象中的温柔啊,表面都不温吧!!
  想归这么想,盛西浔还是希望能和温淮期多说几句。
  他问:“观观以前不是这个名字吧,他改过的。”
  温淮期点头:“你和我室友也认识?”
  盛西浔:“那是岑观的堂哥,我们也一个学校的。”
  他填完后把纸笔递给温淮期,转身拿了瓶岑观买的整箱饮料,递了一瓶给对方。
  盛西浔做了一夜穿书预知梦,都快被十八岁喜当爹吓死了,一夜没睡又是要自杀又是被亲哥逮到送过来,折腾到现在状态明显不好,都没意识到自己递水的时候手有点抖。
  温淮期也注意到了盛西浔的黑眼圈,还有明显的疲倦。
  接过水的时候,他的手擦过盛西浔的手,只是短短一瞬,都足够让温淮期心跳加速。
  但他面上不显,只是说了句谢谢。
  很多人知道温淮期来英渠大学是为了奖学金,却不知道温淮期还有一个隐秘的理由。
  现在这个理由近在咫尺。
  但很可惜,盛西浔毫无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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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淮期第二次遇到盛西浔,正好是s市所有学校举办联考的时候。
  晚自习的点,大部分高三学生都应该学校晚自习,准备明天第二轮考试。
  温淮期的学习从来不用多余的操心,他不晚自习,晚上的时间不是打工就是送姥姥去理疗。
  再次遇见盛西浔是一个抄近道的例外。
  那段路是温淮期之前从来不会走的,但离末班地铁站更近一些。
  结果捡到了被雨淋湿的异瞳小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