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节
  夏多父亲摇了摇头,说目前农场还没发现牲畜丢失的情况。
  三人又闲聊了一会儿,因为第二天还要去尼尔村,希思和夏多就先回到房间休息去了。
  临睡前,夏多带希思参观了自己的房间。
  他房间里有许多医学书籍,还有一些动物标本和骨骼。夏多说那都是他小时候自己尝试制作的。
  希思还注意到墙上挂着一幅女人的画像。夏多介绍说这是她的母亲。
  “她看起来很美。”希思称赞说。
  画里的女人很年轻,坐在花园里,背后是浓烈的金色与红色夕阳。她双颊苍白,一头金发在太阳下闪闪发光,看起来温柔优雅,光彩照人。
  “我也这么觉得。”夏多轻声笑了笑。
  希思侧头凝视他,“你有一个美好的家庭。”
  “是的,也许看起来是这样。”夏多叹了口气。他转身给自己倒了杯农场酿的白兰地,一饮而尽。
  “他们都是好人。”希思听见夏多说。“他们对我很好。正因为这样,我没办法恨他们,但我也没法原谅我父亲。是他带人烧死了我的母亲。现在我意识到,也许我最无法原谅的是他们的愚昧和迷信。”
  “这也是你执意要来这里的原因?”希思问。
  “是的,你猜对了。”夏多欣慰地笑了笑,“如果放任不管,丢失的牲畜就会被怪罪到女巫头上。那些村民会揪出一个无辜的女人,把她绑在树上活活烧死,就跟我母亲一样。牺牲一个女人,就能消除灾难。这对于他们来说是很值当的买卖。”
  “我现在很庆幸自己做出了正确的决定。”希思也给自己倒了杯酒,“我会跟你一起解决尼尔村的事情。”
  夏多脸色酡红,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谢谢,希思。”
  这晚,希思睡在夏多家的客房。
  第二天,两人吃过早餐,便骑马赶至尼尔村。
  尼尔村的村长热情招待了两人。在村长家,希思和夏多看见了那些被吃剩下的牲畜残骸。
  “昨晚那个入侵者来了吗?”希思问村长。
  “没有,他已经将近七天都没来了。”村长说,“他会不会已经离开尼尔村了?”
  “这可说不准。”夏多说。
  两人离开村长家,准备先在尼尔村内调查一圈。
  “你觉得那个活死人还在这里吗?”夏多问希思。
  “我觉得他还在。”
  “为什么?”
  “只是一种直觉。”
  两人沿着村中的小路向前走。他们并肩走到通往山上的一条林间道上,一阵轻风吹过,树叶簌簌作响,远处的山顶笼罩在淡淡的薄雾中。
  耳边可以听见唧唧啾啾的鸟叫声,等他们走近,鸟叫声消失,树林便安静下来。
  希思突然转头看向一侧的矮树丛。
  “怎么了?”夏多问。他话音刚落,一只野兔蹿了出来,飞快地逃进小路另一侧的草丛。
  “只是野兔。”希思绷紧的身体放松下来。
  “吓我一跳。如果是野猪或黑熊就危险了,但它们一般不会跑到村子里。”
  “为什么?”
  “因为村里养的有狗,它们肯定会提前发现野猪。如果野兽闯进村子,狗也会帮助村民驱赶它们。”
  希思停下脚步,看向远处田野的一个羊群。羊群周围确实有几只牧羊犬在跑动。
  “但是活死人没有杀掉狗。如果活死人要吃掉牲畜,必须要先解决村民养的那些狗。但村长没提到有狗被吃掉。”
  经他这么一提醒,夏多也反应过来。“这的确很奇怪。”
  两人走下山坡,找到正在放羊的牧羊人询问了一下。
  牧羊人告诉他们自己的羊群也丢失了两只羊,是在牧羊犬眼皮子底下丢的,非常匪夷所思。
  “是人偷走了羊。”牧羊人说,“如果是野兽偷吃羊,肯定会留下痕迹,牧羊犬肯定会发现。那些狗只有在见到人的时候才不叫。”
  希思纳闷道:“因为不是野兽而是活死人?狗把活死人也当成了人?”
  夏多却反驳说:“不,动物面对活死人也会提高警惕。它们的直觉比人类更灵敏。如果遇上活死人,受到威胁,它们不可能不作出反应。”
  事情变得奇怪起来,两人在尼尔村调查了一天,又问了几家丢失牲畜的村民,发现他们家的狗也都没有任何异常反应。
  晚上,告别村长,两人返回夏多
  吃完晚饭,两人又开始商量寻找活死人的事情。
  村长说活死人已经有一段时间没偷吃牲畜了,如果想抓住活死人,确认那个活死人是否是阿诺,他们就必须要想办法把它引出来。
  但除了知道活死人喜欢吃生肉,他们也不知道用什么诱饵能引诱活死人上钩。
  “尼尔村应该有墓地吧。”希思沉吟道,“活死人不喜欢在阳光下活动,白天应该会躲在阴凉背光的地方。我记得有些活死人会刨开墓穴躲在墓地里。我们明天可以去调查尼尔村的墓地。”
  “好。”夏多赞同了他的提议。
  两人商量好明天的计划,便各自回房间入睡。
  然而第二天,就在他们吃早餐的时候,却收到了农场出事的消息。
  “什么?牛丢了?”夏多父亲从餐桌前站起来,脸色阴沉。
  “是的,一晚上丢了十二头牛。”来报信的工人低着头,畏畏缩缩地说。
  希思和夏多对视了一眼,察觉出事情的蹊跷。
  农场有围栏,养的也有猎狗,而且还有看守的工人,一般不会轻易丢失牲畜。但昨晚却一下子不声不响丢失了十二头牛,这可不是正常的野兽或强盗能办到的。
  两人跟着夏多父亲一起赶到农场牛圈。
  昨晚值班的工人正战战兢兢地等待问罪。牛圈没有被破坏的痕迹,他也不知道那些牛是怎么溜出去的。
  “太奇怪了,希思,这也不是活死人能办到的。那些怪物的智力很低,跟动物没什么区别。”夏多先安慰了那个工人几句,又转头对希思说。
  “没错。难道是有人在帮助它们?”
  “还有人会帮助活死人?”夏多语气里带着怀疑。
  活死人可是会吃人,再加上那可怕的外表,普通人遇见它们,早就吓得落荒而逃,怎么可能主动靠近。
  “不一定是帮助,也可能是利用它们。”希思说。
  但这只是他的推测,想要揭开真相,还需要他们发掘更多证据。
  在夏多的说情下,夏多父亲并未责罚工人,只是让他们再加固一下栅栏和围墙,防止更多的牲畜丢失。
  白天,夏多和希思按照计划去了趟尼尔村的墓地,之后他们还去了一趟镇上的墓地。
  骑马路过一家酒馆的时候,希思突然提议进去喝一杯。
  两人走进酒馆。里面人很多,很热闹,酒馆老板娘是个笑容温和的中年女人,有一个儿子和一个女儿,他们都在店里帮忙。
  “这不是勒诺家的少爷嘛!”有人认出夏多,大喊道。众人的目光皆投向两人。
  “请我们喝一杯吧?大少爷。”有醉汉起哄起来,酒馆瞬间变得热闹。
  夏多脸色微红,有点羞赧。
  希思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后径直走向老板娘。
  “夫人,请给我两杯啤酒,再给店里的每位先生都送上一杯酒,账记在我头上。”
  有人吹了声口哨。“城里来的老爷真是慷慨!”气氛一下子活跃起来。
  希思微微一笑,端起酒杯朝众人敬酒。几巡过后,众人熟络起来,人们也都认识了他这个勒诺少爷的朋友。
  夏多坐在角落里喝酒,盯着人群中谈笑风生的希思,看上去情绪有些低沉。
  “勒诺少爷。”酒馆老板娘的女儿凑近他,柔声问道,“你没事吧?我看你脸色似乎不太好。”
  夏多急忙摇了摇头:“我没事,丹妮。”
  “因为我看你一个人坐在角落里。”丹妮脸颊微微泛红。
  她跟夏多其实从小就认识,两人小时候经常一起玩耍。只不过后来夏多外出求学,回家的次数很少,他们的关系也就逐渐变得冷淡。
  “谢谢你关心我,我只是在等希思。”夏多勉强地笑了笑。
  “你的朋友很有魅力。”丹妮在他身边坐下来,“但你也很出色。他跟你一样也是城里的医生吗?”
  “不是,希思是侦探。”
  “侦探?”丹妮眼睛闪闪发光。
  “嗯,他收到了调查尼尔村失踪牲畜的委托。我这次回来是协助他完成委托。”
  丹妮捂住嘴巴:“我也听说过这件事。大家传言说是魔鬼抓走了那些动物。”
  “其实不是魔鬼。”
  “那是什么?”
  “我也说不准,可能是某种野兽。”夏多含糊说,“但我们觉得是有人在捣鬼。我家农场昨晚也丢了12头牛,但栅栏没被破坏,狗和工人也没被惊醒。这实在太奇怪了。”
  “是的。”听他这么说,丹妮也微微变了脸色。
  与此同时,希思也跟其他人聊到了牲畜失踪案。
  “莫非镇上又出现了女巫!”有人嗤笑一声,幸灾乐祸地说。
  他这话一出,酒馆安静了一瞬,紧接着又响起窃窃私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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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56章 炼金术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