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节
  白筱却当什么都没看到,足底紧紧地贴在热源处,安安分分地躺在破烂布料上,无辜地眨眨眼:“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她就是故意的。
  她倒要看看,一个邪祟还会不会犯男人的通病,只要犯了,就好拿捏。
  “你不会赶我走吧?”
  “我没法回孙家,肯定会冷死在外面的。”
  边桓的脸色青了又白,白了又青,手掌一直紧紧地攒着女人的脚腕,既没有松开也没有往下拽。
  他被白筱挤在墙角,坐在床板上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
  等到回过神时,床上的女人已经闭上眼,呼吸也变得规律起来。
  她睡着了。
  可她的双脚还贴在他的月要腹间,始终没有离开。
  邪祟恶狠狠地盯着她,伸手就想将她推醒,可转眼又借着月光看清了她眼下的青黑……算了。
  暖暖手脚而已。
  浪费一点儿力量而已。
  再者说,他现在不需要调动力量,月要腹间就是热的。
  茅草屋内。
  唯一还醒着的邪祟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目光时不时就瞥回那双白皙的脚。
  想往下挪一挪。
  她有丈夫!
  可是她的丈夫死了。
  而且是她主动爬上了他的床。
  边桓的脸色变幻万千,理智与本能正在疯狂地斗争,不断地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他死死地盯着床上的人,在某个瞬间,终于明白心底那股异样与古怪是什么了。
  ——他和她现在的模样,像极了记忆里正在交往的男女朋友。
  可恶!
  她是有夫之妻!
  ……山里的酒席算什么结婚?她是被买回来的,根本不作数。
  邪祟的欲望越来越膨胀,他总觉得内心好像有什么东西要飞出来,甚至本能地预感到了危险。
  奇怪得是,有些危险,好像并不会以“害怕”的方式到来。
  夜里的时间就这么一点一滴地过去。
  白筱的双脚被暖了一夜。
  绿色的小球也在墙角蹲了一夜。
  期间,它有尝试过探到窗前偷窥,看清茅草屋里的景象后,心情复杂极了。
  宿主确实有在好好地勾引大反派,但是她根本不愿意阻止反派灭世啊!
  这不行,必须另想办法。
  系统慢慢地从窗外溜了下去。
  ……
  第一缕晨光升起时,村里传来一阵尖锐的惨叫声。
  “死人,有死人!”
  “死得是孙家的孙成贵!快去跟孙婆子说一声!”
  “找不到孙婆子,她家的那个外来媳妇也不见了!”
  嘈杂的议论声中,突然响起几句嘀咕声。
  “说起来,孙家之前过得挺好的。好像是买回那个媳妇后,才接二连三地开始出事。”
  “对啊,孙家的独苗被房梁压死了,孙老汉死在玻璃堆里,现在连孙婆子也不见了,这也太离奇了……”
  村长是最后被叫来的,他拄着拐杖走在人群里,很快就听见了这些嘀咕声。
  人老成精,他活了七八十年,当即就嗅到属于危险的气息。
  “先去找人,必须把那个外来女人找到!”
  作者有话说:
  邪祟:有的鬼已经死了,但他的身体没有死,还会没法控制,可怕得很
  第124章 琥珀焦糖拿铁
  (“他根本不喜欢你!”)
  村子里响起一片嘈杂声。
  白筱难得睡了一个安稳觉, 被吵醒时迷迷糊糊地坐起身,感觉耳边好像有人在喊打喊闹。
  发生什么了?
  “醒了?”
  邪祟的声音幽幽地在角落响起,他阴测测地盯着刚睡醒的女人,一夜没睡的烦躁充斥着脑仁, 只等着她醒来再与她算账。
  “嗯。”
  谁料白筱只应了一声, 整个人就像猫儿一样窝进他的怀里,动作行云流水, 毛茸茸的脑袋甚至本能地蹭了蹭他的脖颈。
  “外面发生了什么?”
  她刚醒, 声音还有些沙哑,连同脖子上的痒意一起挠到了心肝。
  邪祟哑火了。
  他的身体僵在墙角,准备了一夜的嘲讽与推拒全都丢了踪影。
  那股古怪感又来了。
  她顺理成章的动作, 就像是真的把他们之间当成了最亲密的关系。
  生理年龄尚且十八岁的边桓还没有拥有过任何一任女朋友,即使变成鬼,也隐约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你……”
  白筱歪在他的怀里,整个人都懒洋洋的, 陷入刚睡醒的懵懂与呆茫中,脸颊粉扑扑的,身上带着一股难得的安宁感。
  边桓被迷惑了。
  他从她的身上看到了另外一种, 在这个山村从来没有展示过的安宁感。
  诱人去深入, 去了解。
  他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撩开挡在女人脸颊旁的凌乱发丝, 露出整张慵懒的俏面。
  眼角是红的。
  脸蛋是红的。
  嘴唇也是红的。
  就连被乌黑的发丝遮掩的颈侧,也被稻草梗压出几道明晃晃的红印, 极其鲜艳……也充满了凌虐感。
  边桓不知道自己看了许久,他只知道在窗外恼人的阳光和村子里聒噪的吵闹声中, 居然静得能听出他的心跳声。
  他的手掌不知何时已经捧住那张脸, 下一秒, 软得像云一样的脸蛋就乖顺地在他的手里蹭了蹭。
  这一下,像是手指伸进了电插座里,触电来得迅猛又极速。
  边桓猛地惊醒,连忙抽回手掌,将女人推倒在床板上。
  太可怕了。
  他的心肯定是因为恼怒才跳得那么快。
  邪祟快速跳下床,站在地面居高临下地看着依旧瘫软在床板上的女人。
  “赶紧起来!”
  “这是我的地盘,你睡够了就赶紧走!”
  嘴都亲过了的邪祟翻脸不认人,恨不得立马让眼前这个奇怪的存在消失。
  白筱慢吞吞地在床板上坐起来,看到邪祟离自己那么久,也不计较他推开自己驱赶自己,而是又主动地扑到床边,双臂紧紧地圈住他的劲腰。
  “外面在吵什么?”
  “我听不清。”
  她的话,成功地转移了边桓的注意力,他的听觉要比白筱好得多,轻易就能听清外面的声音。
  只是刚才他没有特意去听。
  眼下被她这么提醒,那些吵吵闹闹的嘈杂声很快就跑进耳朵。
  “那个外来女人是不是跑进山里了?”
  “是不是她搞得鬼?为什么孙家人都死得这么离奇?”
  “孙家汉是被房梁砸死的,你觉得她能弄断那么粗的房梁木吗?”
  “嘶……你们说,她是不是山里的狐狸精变的?不然孙婆子从哪踩了狗屎运,只花了两万块买了个这么漂亮的媳妇回来?”
  这话一出,场面沉默了几秒,引起强烈的认同。
  来村里的人贩子很固定,有不知足的光棍曾经抱怨过买不到漂亮的女人,被人贩子好一顿怼。
  先不说漂亮的女人好不好拐,就算真的拐来了,他也会高价卖到其他地方,而不是卖到穷乡僻壤的山旮旯,就那几万块,能买到什么品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