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节
  这么一来,无法使用内力或者说是只能使出一小部分内力的柳寒城,赤手空拳的近战自然打不过杀手出身,擅长近身格斗的安栩。
  墨廷渊看着两人扭打,眉头紧拧,想要起身帮忙,可是双手连支撑的力气都没有,这让他感到无比懊恼愤怒。
  他不敢想,如果永远无法恢复该如何是好。
  倒时候岂不是连自己喜欢的人,都无法保护了吗?
  只听柳寒城闷哼一声倒在地上,安栩捡起地上废弃的绷带,死死勒在了他的脖子上,直到把人勒的昏死过去才终于放手,瘫软无力地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呼吸,仿佛在安抚刚才的紧张和惊险。
  “此地不宜久留,殿下,我们先走吧?”安栩休息了一会儿,起身上去扶墨廷渊。
  可他站起来后却一脸忧心忡忡:“怎么出去?牢房门口全是守卫,很容易就会被发现。”
  安栩也是一脸发愁,叹了口气,咬了咬牙说道:“大不了跟他们拼了,殿下放心,我一定会护着你的。”
  墨廷渊虽然感动,但决不会允许她挡在自己前面。
  身为男人,无法为自己心爱之人遮风挡雨,还算什么男人?
  正当两人纠结担忧时,木槿站在一旁小声地说道:“小姐,殿下,有件事……奴婢还没来得及告诉你们。”
  “什么事?”两人异口同声,回头好奇的看着她。
  木槿一脸无辜地问:“小姐还记得桑大哥给你的那包迷魂散吗?”
  “记得,怎么了?”安栩点头,不明所以。
  “那包迷魂散你留在驿站换洗下来的脏衣服里面了,奴婢洗衣服的时候掉出来了,就一直装在身上,而且刚才被关入地牢时,他们只搜了殿下,却没有搜奴婢。”
  “所以……你……”安栩已经猜出来了,眼角眉梢升起一抹希望,满是激动地看着她。
  只见木槿呆呆地笑了笑,接着说:“奴婢那那包迷魂散全都下进饭里了,虽然量少,可是让他们昏迷半个时辰还是绰绰有余的。”
  一听这话,安栩和墨廷渊顿时有了力气,顾不得多问,便相互搀扶着站直身体,往外走去。
  三人来到牢房外,只见那些守卫手里还端着饭碗就躺在了地上陷入昏迷。
  安栩不由竖起大拇指:“木槿,你这丫头,看着呆呆的,怎么尽干一些漂亮事儿!”
  瞧瞧这就是她带出来的妹子,下包迷魂散简直是手到擒来!
  安栩这莫名其妙的优越感瞬间爆棚。
  墨廷渊无奈地摇摇头,只感慨,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下人!
  三人来到暗诛的房间,成功找到了信号弹,对着窗户外面的天空就发射了出去。
  不到一炷香的时辰,无情和桑御已经带着人冲了进来,第一件事就是马上清理所有的活口,并且带了出去押送进京等候皇帝发落。
  而柳寒城也被无情当场挑断了手脚筋,五花大绑地交给了下面的暗卫,并交代要对他“特殊照顾”!
  接下来等待柳寒城的不仅是大秦律法的惩处,更是来自于太子一党身边暗卫们的怒火。
  “留活口。”无情淡淡说道。
  看似简单的三个字,实则是在告诉他们,适可而止底线在哪。
  柳寒城解决了,暗影组织也被一举歼灭,从此江湖上少了一个邪门歪道的组织,而墨廷渊属于是立下了大功。
  接下来便是审问犯人,拿到账册,有了人证物证,两重加持,就算是皇亲国戚也别想逃过罪名!
  ……
  回到驿站,安栩顾不上休息压惊,立刻要求无情去准备可以接筋膜的所有工具。
  墨廷渊躺在床上,被扎了麻痹穴,身体没有任何反应,安栩则趁机忙着为他接筋膜。
  前前后后忙了两个时辰,安栩在缝合好伤口的最后一针时,双眼不受控制地合起来,直接晕倒在了地上。
  ……
  翌日。
  再睁开眼,安栩面前是颜色温暖的橘红色床幔。
  她缓缓起身,嘴唇干涩地喊道:“水……有水吗……”
  守在门口默默祈福希望自家小姐赶快好起来的木槿听到她说话,立刻推门而入,飞扑过来。
  “小姐你没事了!太好了,你终于醒了!”小丫头激动不已,满脸的泪痕。
  安栩微微蹙眉,看向桌子,木槿一愣,立刻心领神会地去拿了水给她。
  猛灌了几口,安栩仿佛活了过来,她想到了什么,连忙吩咐道:“你去把桑御叫来,我找他有事。”
  “好,奴婢这就去。”
  木槿离开房间没一会儿,桑御站在门外敲门,并且恭敬地请示。
  “郡主,您找属下有何事?”
  “进来。”安栩命令。
  桑御走到床边单膝跪下,听候吩咐。
  安栩开口:“此次到江州,本就是为了寻找我的身世之谜,可惜有墨廷渊跟着,一直不方便追查,所以我决定把这件事交给你去办。”
  桑御一听,疑惑地问:“郡主您不亲自查了?”
  “大婚降至,我要回京退婚!”安栩语气坚定地回答。
  第151章 安栩决定还桑御自由。
  “您自己可以吗?”桑御有些担心。
  要安栩自己去面对陆景琛,怕是有些危险,何况这次返京也一定是危机四伏。
  可安栩却摇头,脸上是淡然的笑意,没有丝毫恐慌活着不安。
  她说道:“墨廷渊会保护我,他不会让我受伤,何况我也要为他做些什么。”
  这句话她发自肺腑,这也是她第一次如此相信一个男人。
  墨廷渊为了救她,自断手筋,甚至在把解药藏在伤口里,他所做的一切,她都深深印在心里,难以释怀。
  她向来不喜欢欠任何人的,尤其是这么重的恩情,她必须要还。
  “好,既然您心意已决,那属下就听从您的吩咐,留下来好好调查您的身世。”
  见他点头,安栩从怀中拿出那枚戒指,交到桑御的手里。
  “这……”
  看着蛊母,桑御一阵诧异。
  可他并没有欣喜,反而担心地看着她:“郡主,您是不是不想要属下了?”
  “怎么会呢,我只是觉得不应该束缚你,我们之间也不存在主仆关系,我一直都拿你当朋友,所以用不着这种东西。”
  “朋友?”桑御蹙眉,好奇地打量着她。
  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么新鲜的事儿。
  他垂首不由得笑了笑,眼底是一抹自嘲,有些不敢相信地开口问道:“您为什么会把我这样的奴隶当朋友呢?”
  “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就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尤其是看到你与那群恶狼厮杀,更是想到自己在猎场时被狼咬穿左肩的场景,再加上我们都有一样的刺青,所以对你生出了许多共情。”安栩真诚地回答他,眼底尽是温暖。
  桑御收紧拳头,将那枚对他而言是屈辱的戒指牢牢握在手心。
  这一刻,他突然觉得没那么恨这个世界了,就连手里的戒指都产生了不一样的意义。
  “郡主……”
  “你以后叫我安栩就好,其实按照年龄你应该比我大,我喊你一声桑大哥也不为过。”
  安栩如此说并非是要自降身份,或者是讨好奉承,她实在没必要这么做。
  只是她想要让桑御真心为她办事,全力以赴去寻找身世的秘密,就必须要懂得收买人心。
  桑御这个人,平日里对她一副恭敬、谦顺的模样,可骨子里仍然存有南疆国皇子和大将军的傲气。
  这样的男人,怎么可能屈居于一个女人之下?
  与其等着桑御露出真面目,随时反水,还不如主动放手,向他示好报以真诚。
  这么一来,既可以在桑御最需要的时候给他温暖和依靠,还可以获取他的信任。
  何乐而不为呢?
  经过这些天的相处,安栩已经判断出了桑御的品性。
  他看起来桀骜不羁、难以驯服,即便对你顺从,也不过都是伪装,实则是个让人难以捉摸,猜不透内心,城府极深之人。
  这样的人,不适合留在身边。
  安栩承认,自己的真诚有一部分是权衡利弊下的阴谋,毕竟她不是恋爱脑,对任何人都动真心。
  她若不把戒指还给桑御,那么桑御对她就会永远保持着警惕和防备。
  谁会对一个随时对自己性命有威胁的人交付忠诚呢?
  果然,听到安栩的话,桑御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竟然扯着嘴角笑了笑。
  他站起身来,眼底的谦卑已经褪去,露出被压抑已久的凛冽,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浑身上下的气质,由内而外的改变。
  他不温柔,也不是个任人摆布的软蛋,他是南疆国的战神,杀人如麻、嗜血成性,在战场上可以与墨廷渊一较高下的男人。
  “安栩。”他第一次叫了她的名字,语气也变得冰冷,但却暗隐着动容,“谢谢。”
  声音很轻,轻到让人觉得是幻觉。
  可安栩却是第一次听到他发自肺腑的声音。
  抬眼对上他那双冷彻冰霜的眸子,她微微一笑,丝毫没有对他的变脸感到意外。
  “桑大哥,我的身世就交给你了。”
  “放心吧,即便你不说,我也会查,毕竟我得抓住那个暗算我的人,他敢把我当成货物卖入地下交易场,我就敢把这帮人一窝端了。”他眼底闪过杀气,有种誓不罢休的韧性。
  安栩点点头,这下才感到安心。
  “既然已经托付与你,我就不管了,你现在自由了,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