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节
  应诀无声叹息,故作傲慢将修为压制到了筑基后期,“你这般模样倒是让人很是喜欢,给你一个机会又如何?我将修为压制到与你一般,让她们不加干涉,若你真能伤到我,那也是你的本事了。”
  秦晟瞪着应诀,似乎想弄清这人又在玩什么,可应诀竟真是没其他想法的模样。
  对方竟是狂妄至此。
  见秦晟并未出手,应诀好心提醒,“秦师弟可要把握机会。”
  毕竟这样的傻子行为应诀最多也就做这么一次。
  话应诀既然都放下了,秦晟难道还能错过这次机会,心软才是最烈的毒药,昨日他但凡不犹豫那么一下,又岂会有之后的屈辱。
  灿金色的火焰化作橘红猛然向着应诀而去。
  应诀微愣,心下突然就有点难受起来,灿金色的火焰才是秦晟最大的杀伤力武器,那是参悟神卷之后领悟到的火,而橘红色火焰也不过就是比正常的火系修士厉害一点,明明都恨不得杀了他了,却因为他压制实力,而同样留有余手。
  都说会哭的孩子有奶喝,可往往不会哭的孩子才会更惹人心疼。
  就这关头了也不想胜之不武吗?
  要不他还是以死谢罪吧。
  应诀沉下心来,到底没有摆烂,他顺着秦晟的招式与对方你来我回,刀影交错。
  原主并不擅长刀剑,应诀一开始还用凝聚的冰剑抵挡一二,之后索性拿出玉笛,长笛翻转,手指轻动,悠扬音符随着他的动作响起,恐怖的音攻使得平静的水面被炸出数个巨大的水花,秦晟的火硬生生被巨大的水流浇灭,整个人都被水淋得如同落汤鸡。
  秦晟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再次向他攻来,应诀无奈,左右他都兑换了无痛buff,虽说这东西只能用一次,但以秦晟现在的屈辱值不得分分钟再来一个,所以在面临秦晟那爆发出来的一剑时,他没有闪,打算让秦晟先出个气。
  长剑逼近,在鹑火等人动手前,应诀传音阻止,甚至让她们没他的嘱咐不要露面。
  应诀等着刺痛传来,然而剑分明都已经在应诀的面前了,秦晟却是老半天都不捅进来。
  应诀:“……”
  百思不得其解的应诀如同想到了什么可能,马上惊恐脸,那啥,秦晟总不至于是舍不得吧。
  作孽啊!
  看来这八抬大轿,十里红妆还得提上日程,可秦晟这表情好像也不是舍不得啊!
  秦晟咬牙切齿,“说得好听,不过虚情假意,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应诀:“?”
  春风几度吗?
  看出应诀疑惑,秦晟更气了,“不是你对我做了什么,我怎会下不了手。”
  “可秦师弟下不了手怎么会是我做了什么。”应诀皱眉,却也觉得不对劲。
  秦晟分明想把剑继续往前送,那剑都抵在应诀心口了,可对方就如同在承受着什么巨大的痛苦,硬是没办法再送半分。
  就好像秦晟体内有两种意识,一个意识说杀了他,一个意识却是哪怕让身体忍受极致痛苦,也要将他阻止。
  如果这情况不是秦晟舍不得杀他的话,那极有可能出在了两人身上。
  应诀这下也有点慌张起来,鹑火之前是说秦晟不小心吸收到情蛊的尸体了吧,活的情蛊大概是什么作用,大家都知道,可这死的情蛊有何作用可就没人清楚了。
  应诀往前进了半步,见秦晟跟忍着什么巨大疼痛一样后退了好大一步,生怕剑真捅进去后,应诀一下子就重视起来。
  他表情严肃,“秦师弟除伤不到我外,此时可还有其他的不适?”
  秦晟现在并不想和应诀交流。
  应诀叹气,“我并没有对你下什么毒,若是我真想那般何不昨晚就趁机会与你签下主奴契约,可能还是那情蛊的问题。”
  “情蛊不当对施蛊者有用吗?为何我会对你下不了手。”秦晟冷声。
  他还是不怎么想和应诀交流,但主角不愧是主角,能屈能伸,第一时间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按理来说的确是这样,但那是活的情蛊,你这吸入的是死的,具体会如何还不知晓。”
  这露天山脚的也不是说话的地方,应诀直接将秦晟带回了自己的寝殿,又只招来了鹑火一人,和人说清情况。
  鹑火也没想到还能有这样的差错,对着秦晟就是号脉,号了半天那眉头是越皱越紧。
  秦晟身上藏着不少秘密,并不想被鹑火发现,及时收回手,僵着脸问,“前辈可看出什么?”
  “奴婢学艺不精却是并未看出什么端倪,怎会有东西能够做到阻止宿主伤害另一人,若是活着的情蛊倒是能有几分这方面的功效,可这死了的情蛊总不至于也能做到这般地步。”
  应诀听了这一番话,就如同没有听一样,可这事不宜让太多人知道,他也实在不好找顾书行这个亲舅舅。
  “那当如何是好?”应诀皱眉。
  “少主不用太担心,大抵只是蛊虫的最后功效,过上几天便好。”
  秦晟算得上身心俱疲,左右不知道答案,索性不再应诀这多留,转身离去。
  在秦晟走远后,应诀才又道:“鹑火,你当真不知?”
  不是应诀想怀疑,而是以往应诀受点小伤都会极为紧张的鹑火这次的反应太平静了,他说不上对方就不上,一点要违背的意思也没有,这不像鹑火的行事风格。
  鹑火跪下,垂首道:“知道。”
  “既然知道为何不说?”
  “奴婢并不是故意想要隐瞒,只是此事的确不方便让秦公子也知晓。”
  应诀轻敲桌面的手微顿,没有说话,等待后言。
  鹑火将脑袋低得更低,“这事算是应家的一个秘密,应家曾是在上界都叱咤风云的大家族,后被其他家族联手争对,盖因应家嫡系有一恐怖功法。”
  应诀抬了抬眼眸,打算听听有多恐怖。
  “那便是外人与修炼这功法的人交欢,一身灵根修为都会被其吸走大半。”
  应诀:“!”
  艹,这么劲爆的吗?
  不是,这么荒谬的吗!灵根这东西还能吸走?!
  鹑火还在继续说:“此等功法逆天,将他人灵根修为都掠夺,所以应家以往家主无人不是大帝,甚至会在上一位大帝将要陨灭前才会培养下一位,这也导致应家主家人丁稀薄,单脉相传,那被吸收走灵根修为的人喜欢上了应家人,你情我愿还好说,那些不情愿的人如何不报复,偏偏这应家功法还有契约限制,但凡与其发生关系,那就算是伤功法主人一根毫毛都会受到极强的反噬。”
  突然吃到大瓜的应诀提出疑问。
  “既然这功法这么厉害,称霸上界好像也不是难题,为何应家还会被逼到下界?”
  这次鹑火沉默了许久,才道:“因为应家人很看脸,偌大上界他们愿意发生关系的人也不多,偏偏还就喜欢去招惹最强的,后面有任光睡不负责的家主玩脱了,被那几位请的无数大能驱逐,大帝也未必能抵挡诸多大帝的围堵,再加上那位还挺惜命。”
  这下子应诀也沉默了,这是能说的吗?那位祖宗不要面子的吗?
  鹑火也有点尴尬,家主不想亲自来说这段黑历史,又何苦难为她一个小女子。
  应诀现在也有点不知道该从何开口了,难怪他应家这么家大业大,敢情以前还是混上界的,可这离开的方式未免也太狼狈了。
  好歹是鹑火这个活了千年的人更坚强,面不改色地继续道:“秦公子之所以无法伤到少主,便是因为这功法。”
  缓了缓已经缓过劲的应诀,“可我看娘亲与秦晟都并未有被掠夺灵根修为的模样。”
  “应家功法之所以会传承数百万年,便是这功法掠夺灵根修为之后看不出丝毫痕迹,少主可以试试使用秦公子的能力。”
  秦晟的能力,应诀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在指尖召唤出小火苗,瞧着那熟悉的橘红色小火苗,应诀手都险些颤了颤。他又尝试将那火苗变成金色,好在那火苗扑腾扑腾好几次,最后也只是化作了紫色带雷电的火苗,就在应诀暗叹神卷哪里那么容易被盗的时候,那簇火焰就跟终于憋出来了一样,变成了璀璨漂亮的紫金色。
  “看来效果很不错,那功法随着后面历代家主的改进,已然可以做到将这掠夺的能力完全融入到自身灵根修为之中,如此就算少主你是水灵根也能轻易掠夺他人的火灵根。”
  此般恐怖的功法,这应家但凡出几个喜欢开后宫的家主这不得上天啊!
  应诀看着自己指尖熄灭的火焰,极为担忧地问道:“那如今我掠夺了秦晟的一半灵根修为,他会不会后续修炼困难,这能还回去吗?”
  鹑火没想到应诀居然会这么问,眸中闪过欣慰,唇角微弯,轻轻笑了。
  “少主不用担忧,单纯掠夺灵根修为那是这功法几万年前的状态,后经改善此功法对于另一人的伤害已经很小了,如果施展功法的人修为比另一人高,还能借助双修功法让对方受益。”
  如果应诀跟秦晟是真的互相喜爱,那这功法可真妙,偏偏一百屈辱值高悬头顶。
  顶着这么高的屈辱值,应诀都担心秦晟半夜来暗杀他。
  他揉了揉眉心,有那么一点心累,“裘语嫣事后如何?”
  “奴婢当时急着救秦公子,并未与那妖女多说。”
  “那秦晟那边?”
  “少主放心,奴婢让鹑尾和降娄盯着的,她如若对秦公子不利,她们会第一时间出手。”
  应诀细品了一下这句话,不是有异动会出手,而是对秦晟不利才会出手,看来她们是并不想干涉裘语嫣做其他事。
  这说明什么,说明应家与天行仙宗并不如表面上那么和睦,又或者应家不想手下人在天行仙宗动作太大。
  就在应诀还在借着这点细枝末节揣摩两大势力关系的时候,鹑尾欲言又止地看着他。
  应诀不知为何有那么一点不好的预感。
  果然他下一秒就听到鹑火道:“少主,大小姐之前听你受伤就一直很担心你,如今正好赶上不久后的四大宗门大比,所以大小姐提前将未来一年的课业完成,前来寻你。”
  应诀消化了好一会才终于将这个消息消化完。
  原著中那象征权势,走刁蛮任性大小姐路子的顾殷殷要来?!
  顾殷殷是原主的亲妹妹,但原主对顾殷殷记忆不多,应诀唯一一个能找出来的还是对方五岁生辰时的记忆,粉雕玉琢的小女娃娃怯生生地想要拉哥哥的衣袖,但又因为哥哥的不喜不敢真的拉上。
  话说现在这位大小姐多大来着,十一还是十二?
  他家里居然敢把一个十岁出头的小女孩就这么放出来?!
  瞧着应诀不太赞成的表情,鹑火无声叹气,“大小姐对少主很是喜爱,之前就总挂念着您,要不是你受伤那会家主拦着,其恐怕早就跑来看你了,少主您对小姐也不要太排……”
  说到一半鹑火止住话头,垂眸等待应诀的怒火,然而青年却是一脸平静地道:“要来便来吧,确实好久没见过她了。”
  裘语嫣从未如此诸事不顺过,先是情蛊被毁遭到反噬,后又是纯阳之体在眼皮底下逃脱。
  这接二连三的事已经足够她烦躁,她还被那凌霄君的人盯上了。
  那两人一个元婴后期,一个元婴圆满,竟是没一个是裘语嫣可以随意招惹的,她只能咬碎银牙往肚子里吞。
  且她发现她越是靠近秦晟那边,那两名女修越是对她关注,如此这般,裘语嫣连找那小子算账的机会也无,这么硬生生耗了十多天后,裘语嫣终于决定顶着那两女人的神识去盗取那样东西。
  她赌的就是凌霄君的人并不会干涉天行仙宗的私事。
  偏在前往那处的路上她遇上了一个长得玉雪可爱的小女娃娃,竟是天阴之体。
  裘语嫣无意识地舔唇,亮着眼有些跃跃欲试。
  她现出身形对着不过她胸口高的小女娃娃温柔笑道:“小姑娘我看你并不像天行仙宗之人,怎会在这里,是迷路了吗?”
  小姑娘瞪大一双浅金色的猫眼,似乎被这突然冒出来的大姐姐吓到,迟疑了好一会才道:“殷殷在这里等舅舅,舅舅有急事要等会才带殷殷去见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