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节
  什么花匠、保姆、厨子、管家……为什么下午他一个都没看见?
  燕折扑进被褥里,瘫了会儿。
  要是白涧宗看到他不洗澡就上床,估计又得阴着脸嘲讽他。
  燕折挑衅地在被子里拱了拱,气死你!
  做完又觉得自己很幼稚,忙不迭地爬起来收拾东西。
  很多衣服都是今天新买的,他到底不是原身,穿原身穿过的衣服就算了,内|裤都穿还真有些不自在。
  他下午还在卫生间洗了一条新的,这会儿已经干了。
  其它衣服没找到洗衣房,就还没处理,包括新买的睡衣。
  裸|睡?
  燕折犹豫地下,决定是试探一下白涧宗。
  他整理好表情,敲响了白涧宗的房门。
  里面没有声音。
  燕折心口一跳,不会是被他的晚餐毒死了吧!
  他犹豫地按下门把手,门一打开,斜看过去就是二米二的大床。白涧宗靠躺在床头,衣领微敞,不算消瘦的胸膛若隐若现。
  没穿燕折买的那套。
  他手里拿着一本书,阴阴地盯着开门的燕折。
  “你最好有事。”
  “我以为您死……”燕折惊奇道,“您还看书啊?”
  白涧宗的气质和看书实在有点相违和,燕折是真没想到。
  闻言,白涧宗合上了书。
  燕折猜都能猜到再不说正题就要被砸了,忙不迭地说:“想找您借套睡衣。”
  白涧宗冷声道:“你今天不是回燕家了?为什么不带衣服来?”
  燕折啊了声,摸摸下巴,现场编了个借口:“感觉以前太荒唐了,随着时间推移,之前的审美已经跟不上我脚步了。”
  “……”
  本以为白涧宗会嘲弄他两句,没想到只是冷哼了声,便撑着身体坐到床边的轮椅上。
  燕折连忙抬脚,说:“您告诉我在哪,我自己拿就行。”
  “停——”白涧宗制止了他,“退。”
  燕折抬到一半的脚就僵在了半空。
  白涧宗操控轮椅移动:“别弄脏我的地毯。”
  燕折暗戳戳地磨了下牙。
  白涧宗随便从衣柜拿了套睡衣,扔给燕折。燕折看了眼,他还以为白涧宗会把他送的那套扔给他呢,没想到并没有。
  难道是已经扔了?
  燕折胡乱猜测着,在白涧宗摔门之前连忙问:“洗衣房在哪?”
  “放公共卫生间的篓子里,会有人来收。”
  “原来这里有除我们俩以外的活人啊。”燕折脱口而出。
  “……”白涧宗幽幽地看着他。
  燕折讪笑一声,连忙接过睡衣溜了。
  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公共卫生间里的衣篓里,赫然放着他给白涧宗买的那套睡衣。
  竟然没被扔掉,可喜可贺。
  在静水山庄的第一晚,燕折有些睡不着。
  他欠欠地打开手机,给“放荡的狗东西”发了条微信:本来有点认床,但穿上您的睡衣,瞬间有了家的味道~
  回复他的并不是红色感叹号,而是“正在输入中”,以及消失的“正在输入中”。
  足以证明对面有多无言。
  过了会儿,白涧宗发来一张截图。
  ——针线套装的下单截图。
  放荡的狗东西:你喜欢白色的缝合线,还是黑色的缝合线?
  本来应该怂的,可配合这个备注,直接让燕折笑得在床上打滚,实在脑补不出威胁的语气。
  燕折:您还挺幽默。
  放荡的狗东西:你也不差。
  演多了,燕折现在都想高歌一曲:“白先生夸我了耶。”
  他搓搓鸡皮疙瘩,差点把自己恶心到了。
  睡前,燕折玩了很久的手机,在查下一个出场男配萧玖资料的同时,惊奇发现白涧宗好像投资过萧玖的一部电影。
  那也是白家第一次接触进军娱乐圈的生意,后来就成立了一家影视公司。
  原文里,燕颢红了以后,一度想和白家旗下的影娱公司签约。
  但白涧宗是个占有欲很强的人,坚决不许他在外抛头露面,嫉妒心很强,所以燕颢只能在萧玖的引荐下去了萧玖所在的公司,期间那家公司老板也算个炮灰攻,被燕颢勾搭过,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实战。
  真乱啊。
  等等——好像只有对萧玖那部电影的投资是白涧宗直接操作的。
  白涧宗不会喜欢萧玖那号的吧?
  萧玖:身高178,对外声称180,出身普通,长相硬朗英俊,在粉丝里就是个话痨直男,直率又蠢萌。
  燕折在心里啧了声,能被燕颢这样的人勾搭上,确实不聪明。
  但萧玖能和燕颢在一起,明显是个1,假如白涧宗真喜欢萧玖这号的,那岂不是说明,白涧宗是……
  燕折瞳孔地震,猛得坐了起来。
  是因为自己不行,所以要找1吗?
  这他有点模仿不来啊。
  首先长相硬朗英俊就不得劲,自己就是个纯零的长相,纯零的身材……
  逼零为一是没有未来的!tat。
  燕折抱着乱七八糟的心思睡去,做了一夜的梦,再醒来已是上午八九点。
  这个点白涧宗应该已经吃完早饭去上班了,不知道有没有给他留饭,如果没有,他连山庄的厨子都找不到,就只能自己做了。
  至于自己的厨艺……
  结果一出门,就顺着二楼护栏看到一楼沙发上靠躺着一道身影,旁边还有个明显是家庭医生的人在给测血压。
  燕折有些新奇,这还是他在山庄看到除保镖外的第一个活人。
  作为贴心小棉袄,他自然要去关心关心,连牙都没刷就冲到一楼,忧心忡忡:“你哪里不舒服?”
  不会现在就要挂了吧?没结婚可分不到遗产。
  白涧宗今天的病气比平时都重,整个人恹恹的,他阴郁道:“从现在开始,你敢再进厨房一次,我就把你剁碎了煲汤。”
  这种比较猎奇的狠话,燕折一般不当回事。
  他甚至想整一句“白先生已经爱我爱到这种地步了吗”,但憋回去了。他怕自己说出来,嘴巴真的会被缝起来。
  一辈子说不了话,得是多大的酷刑啊。
  他双手交叉,垂在身前,愧疚道:“对不起啊,白先生,我再也不乱做饭了。”
  白涧宗冷笑了声。
  恰逢医生也检查完了:“您只是吃到乱七八糟的食物腹泻了,其他体征一切照常,多作休息、恢复之前的饮食习惯就没事了。”
  “嗯。”
  “还有就是血压有点高。”医生直白道,“您的身体情况比较特殊,就算生意上的事,还是不要动气为好。”
  白涧宗阴恻恻地扫了眼燕折。
  燕折无辜地站在一边。
  怎么可能是因为他?他不乖吗,不听话吗?
  天天顺着白涧宗毛呼噜,去哪找他这么贴心的人去。
  医生说完就收拾东西离开,期间没看燕折一眼,那种被规矩束缚的氛围很重。
  燕折站在沙发后面,胳膊撑着靠背,低头问躺沙发上的白涧宗:“快十点了,您今天不去公司吗?”
  “请假了。”
  “为什么请假?”
  问完燕折就后悔了,心虚避开白涧宗阴冷的视线——
  肯定是身体不适啊,说不定昨晚起夜几次,已经拉虚脱了。
  他怜爱了一秒反派的括约肌。
  “老板不去上班也要请假吗?”
  白涧宗头枕着沙发扶手,眼一闭,懒得理他。
  燕折第一次见白涧宗这么松散的样子,和平日很不一样。
  躺在这里,就能看出他身形本是很颀长的,只是平时坐轮椅瞧不出来这优越的身高。
  因为平时会利用机械辅助锻炼,所以白涧宗双腿肌肉萎缩也不算太严重,并没有旁人刻板印象中残疾人双腿松弛、萎靡的样子。
  只要不动,就好像与常人无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