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节
  金光乍现,虞沛反应极快,起身去捉闻守庭的手臂,另一手则已开始掐诀。
  但还没抓着,闻守庭便朝后退了两步。
  在他动身的同时,忽有泥墙从他身前拔地而起,足高十数丈,将他俩隔在了两端。
  果真如此。
  虞沛紧盯着泥墙,右掌有赤息盘旋。
  这人根本不是闻守庭,而是问竹设在盘古域中的域核。
  就在她动身破开泥墙之际,天际忽有轻笑传来。
  “倒比我想的机警许多。若非不得已,本君还真不想杀你。”
  是问竹。
  虞沛警惕抬眸。
  “不得已?”她抓准了他话里的深意,“有人与你说过什么?”
  他不可能是重生者。
  若他是,早在入宗前就会下手,而不至于等到现在。
  那便只剩一种可能。
  在她来御灵宗之前,那重生者就见过问竹,且提醒过什么。
  这就说得通了。
  为何问竹会想杀了她,而不是像原著里那样,先想尽办法罚她,再逼她与他合作。
  问竹嗓音亲和:“与其盘问这些,倒不如先想着保住自己的性命。”
  话落,虞沛身下的地面开始陷落。
  她身形两晃,刚站稳,地面塌陷出的缝隙间便开始飞出土刺。
  密集如雨,朝她急速刺来。
  虞沛挥出灵力,尽数扫落,视线却始终紧盯着那堵高墙。
  当务之急,是先找到闻守庭。
  所幸她先前在他身上埋了灵息,要找到他并不算难。
  挥扫开土刺后,虞沛抬手,掌心盘旋着赤红灵息。
  在灵息击向泥墙的瞬间,她忽感觉对面有气息迫近。
  但不是域核。
  那气息炽热强烈,是分外纯粹的火灵。
  对方似也有意摧毁泥墙——隔着十多丈高的墙,虞沛都瞥见了些许赤光。
  两人同时出手,泥墙塌陷,她在冲天尘土中看清了墙对面的人。
  对方也瞧见了她,身形一顿。
  虞沛却没停下,手中赤息已凝成一柄长刃。
  刃尖直对他的心口。
  刃尖没入肉身的前一瞬,那人忽道:“你小时在鲛宫学堂里和别人传的纸条子……”
  虞沛手一僵。
  “皆藏在床下从左往右数第二个暗格的红漆——”
  “啊啊啊——!住嘴!”
  她顿时散了气流,又躁又恼,一掌拍向烛玉脑侧。
  “你怎么还记得,都是哪年哪月的事了!”
  烛玉任由她拍了一掌,再才抬手握住她的腕子。
  “若不说,”他扬眉笑道,“等你将我扎成刺猬么?”
  虞沛抽回手,恼道:“刺猬比你可爱得多。”
  “你见过?”
  虞沛心说那毛团子生起气来也跟刺猬差不多。
  由是,她点点头:“算是吧,见过刺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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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章
  ◎她怕吓死他。◎
  烛玉:“刺球?”
  虞沛点头,手上还在比划:“就我在御灵宗附近遇见的一小毛团子,生气的时候,能膨胀到这——么大,还会往外放刺,很厉害。”
  她现在已经没法把毛球当成是宿盏的心脏了。
  聊起它时,她甚而有种炫耀自家小狗会翻跟斗的自豪感。
  烛玉:“……”
  小毛团子。
  还是头回有人这么称呼他的心脏。
  她去云涟山,总不会是为了养小宠吧。
  他将嘴张了又合,终没忍住问:“你既然见着它放刺了,那可有伤着你?”
  “怎么会,它很听话的。”虞沛道,“等有机会了,我带你去找它玩儿。”
  现在还不行。
  她怕吓死他。
  烛玉含糊应好。
  想来眼下还不是告诉她的时候。
  以免惊着她。
  “倒是你,你怎么会掉进这儿?”虞沛狐疑看他,“昨夜那人也找了你么?”
  问竹杀她情有可原。但烛玉与他无冤无仇,如何也会被拉入域界里。
  烛玉:“什么人?”
  虞沛便将昨夜的事与他粗略说了,又猜想道:“估计是你昨天来找我的时候,在惩戒室留下了灵痕,被那人一并引走了。”
  “或许。”
  比起他为何会掉进盘古域,烛玉其实更想弄清楚另一件事——
  她来御灵宗适才半月。
  半个月。
  十几天的工夫。
  依她的慢热性子,如果与人打交道,估摸着还处于拘谨生分的阶段。
  但她怎么就惹来了宗门长老的追杀。
  烛玉压下不解,看了眼闻守庭逃走的方向,问:“方才我还探到了另一人的灵息——他如何跑了?”
  “他是问竹化出的域核。我在他身上放了缕灵息,追踪灵痕就行。”虞沛看了眼天,“也不知问竹要打什么算盘,总之得快些找到他。”
  话落,两人便朝灵息所在的方向追去。
  但他俩刚动,地面就突长起尖锐密集的石刺。那些石刺宛若游蛇,在后面不断追击着他们。躲闪间,石刺尖端在地面砸出无数大小不一的深坑。
  不光有石刺,身旁的高树藤蔓也像活了般,或砸或扫,阻挡着去路。
  虞沛踩过砸下的又一株巨树,正要跃跳而起,忽觉一阵天旋地转——她所在的小部分空间竟在扭曲。
  失重感涌上,她下意识向烛玉伸过手。
  后者一把拉住她,将她甩至左旁的高树上。
  在树枝落定后,虞沛又将灵力凝为绳索,朝他掷去。
  烛玉抓住绳索,赶在地面陷落前跃至她身旁。
  虞沛扶着树干,抬眸看向远方。
  “灵息离我们不远,正东,十丈开外。”
  烛玉看她:“轸七?”
  虞沛想了想:“不,翼六。”
  烛玉应好。
  随即,他俩分南北两向跃下树。
  落地的瞬间,两人皆消失在原地。
  -
  溪旁山路上,域核化成的闻守庭快步跑着,热汗顺着抖动的颊肉滑落,沁入衣衫。
  他身后的地面正在加速塌陷,而他前面却何物也没有。随他奔跑,原本空荡荡的眼前才有山林树木不断拔地而起,快速构建出御灵山的景象。
  正当他转过山路拐角时,左右两畔忽落下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