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节
  “......语清。”
  他轻声唤她。
  她这是怎么了,平日一到床上躲他都躲不及。
  “......”
  也听不见她回答,但他身上已经被她磨蹭得渐渐热起来。
  他便一把捉了她,将她拖上来。她的里衣竟然早不在身上了,雪肩上只两根殷红的丝带。
  “刘语清——你是梦着还是醒着?”
  语清也不说话,一双温软的玉臂环上他的脖颈。
  青丝垂落,搔得他胸膛发痒,一双樱唇轻吮他的喉结,温柔地含在口里。
  她的唇实在是太小、太软了,一口一口的,吸得他酥痒难耐。
  “刘语清,我在想事情!”
  他一把推住她的肩膀,她这是怎么了?
  “想什么事情?说来听听。”
  语清终于停下来,却不肯从他身上下来。她托腮看着他,眼角带着一抹鲜有的魅惑。
  “......没什么意思的事情,你快些睡。”
  原来她是打的这个主意,沈延压着心底的躁动,把她往一旁推。
  “我不,你告诉我我再睡。”
  她好像变成了一条又软又韧的藤蔓,死死缠住他的脖子,就是不肯松手。
  沈延无奈地看向她,见她眸中的柔波缓缓流淌,渐有些要拉了他浸没其中的感觉。
  “......”
  为何要如此考验他。
  他干脆闭上眼,侧过脸不看她,以一静制一动。
  然而暖暖的甜香扑鼻。
  一双柔软的樱唇已经悄然覆上来,温暖湿润的小舌尖轻巧地撬开他的嘴巴,略带着些羞怯地挑逗他的唇齿。
  沈延以为自己能抵挡,可不觉间脑袋里已经乱成了软绵绵的一团。
  “......刘语清——”
  她听见他唤她,微抬了眼帘看了看他,又缓缓地半阖上。
  长睫温柔,水眸翕动之间有种不经意的妩媚,让人看得心旌摇荡。
  沈延觉得自己终于被她娇娇缠缠地拉扯到一处边缘。
  语清似乎察觉到了他的变化,便将他缠得更紧了。
  舌尖甜蜜,她虽还不大得要领,却吻得极是认真,颇有种边做边研习的意思......
  沈延垂眸看她,觉得小兔子若是学坏,便真有种极诱人的可爱。
  一股热流冲上后脑,沈延原本默念着楞严经,却渐渐念不下去了。他即便是真有什么修为,迟早也得让她给破了......
  外面天寒地冻。幔帐里,锦衾被人掀起了一大角,二人也还是嫌热。
  “我……我错了......” 语清娇声告饶,“今日便到此吧,改日再说好不好?”
  绵绵的吻声中断。
  “那方才为何不好好睡觉?......为夫是你能随便招惹的?”
  沉郁的声音有些暗哑。
  “那......那谁让你不说的!我有什么办法。”
  沈延被她气笑了。
  “有本事惹事,没本事了事......今日这事还是交给为夫吧......”
  更漏沉降,月影偏斜。
  紫檀的拔步床繁复又坚实,语清几颗纤纤的手指抠着围栏上的镂雕花瓣,时松时紧,连它的纹路都快记住了。
  沈延稍微歇了片刻,叫人打来热水,抱着她去洗了身子,又赶紧把她塞回到锦衾里去。
  他自己本就不怕冷,方才的热度又还没退去,露着精壮的上身躺在床上。
  语清见他闭上眼,往他肩膀上掐了一下。
  “你这就睡了?我要问的事呢?”
  她陪他折腾了这一通,腰都酸了,就图他一句实话。
  沈延一双星目半阖:“我可没答应告诉你。”
  “你——”
  语清气不过,赌气卷了一大片锦衾翻滚到床深处去了。
  这厮得了便宜居然不认账。
  沈延见她如此,笑得肩膀都抖起来。
  “好……好……你这么想知道,我便告诉你吧......反正你迟早也会知道。”
  语清又卷着锦衾翻滚回来,还塞给他一角。
  沈延帮她掖了掖颈间的锦衾,叹了口气。
  “此事我原不想告诉你,我一时想不出解决的办法,告诉你也是让你白担心,谁知你这个小坏蛋竟然无所不用其极……”
  “你说,我跟你一起想。” 语清眨眨眼。
  “......这事说来也简单,今年纳秋粮的时候,河南报了旱灾、歉收,粮食少缴了一百多万石。周围各省也都报了旱灾,却也没有少这么多。皇上怀疑是当地官员沆瀣一气,贪污钱粮,所以之前便遣了都察院的人去当地查访。然而派去的两个人都说经查证,河南灾情确实严重,并无贪腐的实证。皇上仍是不放心,便责令刑部和户部细查,将河南全省内各县上报的钱粮、布匹与往年逐一对比,看看究竟差了几成,其中有没有蹊跷。
  “其实以我的感觉,皇上对河南的事尤其在意,毕竟朱洺便是在河南失踪的,有这么一个前嫡皇子在那,皇上难免多思多虑。所以我猜,不论查账的结果如何,皇上都会再派人去河南查访。四五日前皇上就曾问我,近日刑部接的要案多不多,若是临时遣我过去,有没有合适的人能接手。”
  “……” 语清靠着他的肩膀吐了口气,“你就是在想这事?……若是真要你去,我同你一起去……只要母亲准许。”
  沈延苦笑:“若单是这点事,还不至于让你夫君挂心……另外,我也不能带你去。皇上近日染上了时疫,据我观察,自他染病起,所有派遣出京的官员都没有被允许携带家眷……”
  语清一听这话,似乎有些明白他在担心什么了。
  “听说皇上有不足之症,好好的时候也会虚喘,莫非这次……”
  沈延点点头:“齐铮私下里同我说,皇上患病之后已有过一次凶险,幸亏太医院的人日夜轮守,才保住了龙体,可是看得出皇上元气耗损了不少,若是再经这么一回,不一定能保得住命。这种时候他又要将各官员的家眷全都扣在京里,让我不得不多想。”
  语清觉得她是想对了:“我记得你说,皇上膝下无子,前些日子才过继了已故的赵王的儿子作为储君的人选,但有不少人上疏,说这位过继的皇子血脉存疑,不可立为太子。”
  “是了,皇上说这位皇子是他秘密派人从赵王的封地接回来的,可礼部的两名给事中上疏说赵王早年在封地狩猎时曾伤了根本,不能生育,而这孩子大约是赵王伤后一年才出生的。但是皇上态度坚决,虽未正式下诏立储,但已将那些折子留中了。我猜他是忌惮他的兄弟们,便只肯从已故的赵王那过继孩子。这孩子无依无靠只能以他为亲,最值得信赖,所以不论这孩子血脉究竟如何,他都一定要立他为储君。”
  “我懂了……” 语清趴过身来看他,“你是怕万一皇上因立储之事与群臣对峙,也许会采用雷霆手段,以官员的家眷做要挟。”
  沈延点点头,爱怜地抚了抚她鬓边的发:“是了……况且,若那时我正好不在京里,根本护不了你们。”
  四目相对,帷幔里一时安静。
  “……你此去要多少时日?”
  沈延抿了抿唇:“……我一定尽快将案子解决,早些赶回来……也许我回来的时候,京里还太平着。”
  “……”
  语清是不信的,河南境内若真有贪腐,必是上下其手。他一个京官过去和地头蛇较量,哪有那么容易……
  她轻轻握了他覆在她面颊上的手:“你放心,若京里有变,我也一定会护好父亲母亲。”
  沈延眸光闪动,握着她的手,把它拉回锦衾里。
  “……语清,到了任何时候,先护好你自己。什么立场都好,先保住自己的周全。”
  语清乖巧地点点头,拉了他的臂膀环到自己身上。
  睡在他身旁可真暖和,皂香淡淡,混着他的热度。
  等他走了,这里便是一床的冰冷……
  雪霁天晴,台阶旁的积雪化成了冰。
  待到每日晌午日头足些的时候,那一条条的残冰便会消散些。
  三五日后,残冰消融干净,而沈延也如他预计的那般接到了调令。
  皇上命他三日内启程前往开封,以从二品的官阶“巡抚河南等处地方”,实则是令他查清那桩钱粮的案子。
  他这些日子愈加忙碌,除了安排好衙门的事以外,还让家里的管事去屯了米、面、油、盐、柴,又额外招了几个武馆的师傅作护院,以备不时之需。
  待他夜里轻手轻脚地躺到床上,总是发觉语清娇俏的身体蹭过来。她要么是搂着他的脖子,要么是拉着他的臂膀,反正总要贴着他才睡得着。
  他环住她的肩膀,觉得她似是比前些日子丰满了些。
  她近日胃口好得很,往日一碗饭也吃不完,如今能吃一碗半。
  而且,她口味似乎也变了,从前基本不碰辣的,昨日却突然说想喝酸辣汤,一碗还不够,又回了一碗……
  作者有话说:
  番外不搞脑子,不写破案,放心~最多只是交代一下,咱们主要写感情。
  咱们是仿明的,田赋分夏秋两季征收,夏税需要在八月前收齐,秋粮需要在第二年二月前收齐。这个数字是先报上去,实际的粮食转运比报这个数字要滞后许多。
  第112章 “你的命是我的”
  ◎......◎
  翌日休沐。
  二人趁着帷幔里昏暗, 缠绵缱绻了好一阵才终于起来。
  语清洗漱之后,小七她们已将饭菜摆上了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