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节
  他受不了似的闭上眼睛,轻咬着牙,呼吸也跟着屏起,心跳早就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分外混乱。
  绯色都蔓延到了他的脖颈,烘出更为诱丨人的气息。叫某条鱼实在是垂涎,蠢蠢欲动地想还要品尝一口。
  郁睢的舌尖扫了一下自己的尖牙,有些难耐地吞咽了一下。
  陈山晚被“他”摁在软榻上,一只手已经离开了郁睢的脊背。
  他的手背贴着自己的眼睛,受不了当下场景一般,想要掩耳盗铃。
  海上的风暴不是一时半会儿可以结束的,陈山晚知道。
  郁睢要被电劈很久,陈山晚也知道。
  所以他到底还是没有推开郁睢,只是另一只穿丨插丨在郁睢发丝里想要安抚郁睢的手多少有点无力。
  毕竟郁睢的鱼尾真的很重。
  隔着两层衣物压着,因为地方特殊,陈山晚都能够感觉到每一片鳞片的边沿。
  他被挤在其中,今天醒来时换衣服还觉得这衣服面料光滑舒服,现在终于品出来点不太好受。
  主要是光滑如丝绸的面料真的弄得有些折磨。
  陈山晚从没自己碰过,对这方面也是懵懵懂懂一知半解的,却在这一天里经历了太多。
  陈山晚被郁睢抱着,神思都很恍惚。
  身上出了一层薄薄的细汗,郁睢好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没有喊疼了。
  也有可能是被电劈得疼到实在没有力气喊疼了。
  反正“他”还在扭动着鱼尾,就好像被电得痉挛,又或者真的得这样才能发散出一点被雷电劈出来的疼痛。
  也不知道到底过了多久,陈山晚感觉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那么的难捱。
  他的腿紧绷着,足尖都泛着浓烈的绯色。
  陈山晚很轻地闷哼了一声后,所有的神经,包括他飘然却又沉重下去的灵魂才终于放松了下来。
  因为过于难为情,他用手背紧紧地遮着自己的眼睛,也因此没有看见甚至因为一些原因,都没有发现郁睢微微抬起了头。
  鱼人那双宝石般的眼睛满是暗色,阴晦无比。
  “他”直勾勾地看着陈山晚,猩红的舌尖浅浅扫过薄唇。
  想要亲上去。
  想要咬一口。
  想要吞咽下属于陈山晚的血液和皮丨肉,想要将他的骨头连带着灵魂一起全部吃得一干二净。
  郁睢的喉结微微滑动了一下。
  又是一道闪电劈下,剧烈的疼痛从“他”的皮肉开始往里渗,最后冲击到他的灵魂里。
  痛是肯定的。
  可“他”真的已经习惯。
  郁睢清醒了几分,继续搂住陈山晚,将脑袋埋在陈山晚的颈窝里,贪婪地汲取着这一刻陈山晚身上散发出的类似花朵绽放逐渐开始熟了的气息。
  “他”的鱼尾更是毫不在意地贴上了那一片湿润。
  甚至与其说“毫不在意”,更不如说是“迫不及待”。
  要不是还要装一个懵懂无知的单纯鱼人,郁睢真想现在就滑下去俯首将其舌忝得干干净净,一丝不剩。
  【作者有话说】
  目前还是第一版~
  下午六点还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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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3章 鱼人10
  被电劈了好久的是郁睢, 但在这个始终黏着的拥抱中不知不觉睡着了的却是陈山晚。
  察觉到陈山晚睡着时,郁睢顿了顿,反而把陈山晚缠得更紧。
  “他”端详着自己身下的人, 眉眼闪过几分真心实意的困惑。
  是“他”的错觉吗?
  他怎么感觉陈山晚好像就在刚刚长高了一点,骨架也长开了一点点。
  不过……
  郁睢低头, 眉心抵上陈山晚的眉心。
  果然。
  有些感觉被印证后, “他”更加觉得奇怪,也升起了冷郁与暴戾。
  陈山晚的灵魂上了枷锁, 不是来源于“他”。
  是谁?谁盯上了“他”的人类?
  这种自己的所有物被不知名的东西提前打了印记的感觉让某条鱼感到十分不爽。
  偏偏“他”又暂时找不到什么能够破解那东西的办法。
  这就更气了。
  陈山晚并不知道他的单纯鱼人在阴恻恻地想着什么,睡着了的陈山晚做了一个梦。
  他梦见自己在一个阴雨天坐在了枯井旁, 梦里的自己似乎才七八岁的样子, 小小的,看着还有些不太正常的瘦。
  他坐在一把立在地面的大伞下, 手搭在井边, 面无表情, 有几分厌世的冷酷感。
  在一个小孩的脸上出现这样的神色其实是有点好笑的, 可在他身上出现, 不知道为什么不仅没有半点违和感, 还的确很唬人。
  梦里的他就这样在井边静坐了很久,天空一直响着闷雷, 还时不时有闪电亮过。
  这样的天在山林里是真的危险, 他却连脸色都没有变一下, 手里捧着一本没有封皮的小说,看得好像很入迷。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他终于合上了书, 似乎是要起身离开了, 但却在起身前说了句:“你今天挺安静的。”
  他好像在对着空气说话, 不过他确实得到了回应,不过是从井里出来的声音。
  “打雷了。”
  自带混响的声音听不太出来说话的人的声线,但能辨出男女。
  小小的陈山晚似乎是觉得意外,瞥了眼井口,语调都上扬了些:“你怕打雷?”
  “…小孩。”井里的东西似乎是轻嗤了声:“你师父让你来守着我,却没告诉你详细?你师父是谁来着?”
  他好像说了一个人名,又似乎没有,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细节到打在他头顶上的伞的纹路都很清晰的梦里,这一句话分外模糊。
  “哦想起来了。”井里的声音呢喃了声,“他让你来守着,没告诉你在你们陈山上打雷意味着什么?”
  陈山晚:“?”
  井里的声音轻轻笑了下:“这雷是专门劈我的。”
  祂的声音有几分懒散:“疼得很。”
  陈山晚不是很懂,但想一想被这么多道闪电劈着,可以想象得到有多疼。
  所以他很轻地抿了下唇。
  虽说这里头关着的是天底下最恶的邪祟,但几万年来祂都没有作恶,却隔三差五遭劈,未免也太过。
  小小的陈山晚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展露出了自己的心软。
  里头的邪物也捕捉到了这一瞬的柔软:“…你要心疼我,滴一滴血下来,我就不会那么疼了。”
  小孩是最容易被蛊惑的,尤其是陈山晚这种现在这个阶段还不能太理解祂意味着什么。
  更重要的是这个时候的陈山晚什么都还没学。祂可以感觉得到,他周身没有半点灵力缠绕。
  入山都两年了,连基础的心法都没学么。
  但让祂没有想到的是,陈山晚几乎没有考虑地拒绝了祂:“那你疼着吧。”
  祂:“?”
  陈山晚淡淡:“你是邪祟,谁知道你得了我的血是不是就能破封印?”
  祂感到好笑:“我对天发誓,一滴血真的只能让我舒服点,没那么疼。”
  这是真话。
  可惜陈山晚不信,拿着一旁的折叠伞打开,径直离去。
  .
  陈山晚醒来时,发现自己在郁睢的怀里。
  他神思有些恍惚,好像还在那个梦里没有出来。
  他缓了会儿,才察觉到郁睢抱他很紧,鱼尾也还缠着他的腿。
  但郁睢身上被电劈出来的滚烫已经褪去了很多,只是也还没有回到鱼人的正常温凉,而是偏温热的。
  和他的体温差不多。
  他被郁睢揽在怀里,额头抵着郁睢的颈窝,脸埋在了少年鱼人结实的胸膛上,肉贴肉。
  陈山晚的耳根瞬间染上一抹绯色。
  察觉到这一点后,他连眼睛都不敢睁开,身体也格外僵硬。
  陈山晚整个人都有点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