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不干就能立起来
  祁盏平躺在宽只有自己一臂长的窄床上,一直没有睡着。他听着邻床女人逐渐均匀清晰的呼吸声,莫名其妙地睁眼到现在。
  他翻了个身,把脸冲向裴乌蔓那床的方向,外面的微光穿过艳黄的窗帘透进来反而更亮,祁盏能看清她背对着自己的后背。
  思来想去,不由得有些尿意,于是他轻手轻脚地从温暖的床上爬起,起夜去厕所。
  祁盏没有开灯,蹑手蹑脚的摸着黑一步步往前挪,好在窗子那边朦胧的光晕让他不至于绊倒。
  黑暗中只有他脚下轻微的响声和裴乌蔓的呼吸声。
  祁盏带上厕所的门,隔绝了最后一丝亮光,四周更加幽暗,他使劲睁着眼睛也无济于事。
  他自诩不是胆小的人,但他的耳朵和大脑不由自主地去放大了水龙头里的哗啦声,在这厕所里异常响亮,祁盏屏住呼吸,几乎可以听到自己加速的心跳声。
  他翻开马桶解手,哗哗的撒尿声一下盖过了所有,让他不再提心吊胆的疑神疑鬼。
  可就在这时,一个怪异的声音打破了沉默,厕所里某个角落发出的微弱而又不可名状的响动。
  它既不像是通常的水管声,也不似任何熟悉的家居声响。
  而是某种不规则、刷刷刷的声音。
  祁盏的心脏猛地跳了一下,按下冲水键想要赶走心中的不安。
  然后他飞速的窜出了厕所,匆忙回到被窝中。
  嗯,不是他的,是裴乌蔓的被窝。
  她安稳地躺在床的中央,占据了那块柔软的领域,留给祁盏的空间仅限于床沿那一隅,他只能沿着床边挤了上去。
  当他的身子贴上她柔软嫩香的肌肤时,他才深深地呼出一口气,找回了实感。
  裴乌蔓睡得好好的,在睡梦中感到了不速之客的贴近,她不满地扭动着上身推搡了一下,腰就被一双强有力的臂膀箍住了。
  她的意识被从梦的维度拉扯到了现实,就听得男人说,“厕所里有什么声。”
  “不听。”裴乌蔓的脑子还是乱的。
  “怪声。”祁盏在她耳后小声地说着,气息扑到敏感的地方。
  “睡着了谁听得见。”她往前蹭了蹭,想要离他远点。
  “睡不着就听见了。”他说。
  “你在这和我说说说,可不睡不着么?”她好烦,大脑努力维持在现实、努力的在处理语言。
  祁盏手下收力,“想和你一起躺着。”
  “额嗯哦哦……”她胡乱应着,只想再睡过去,“别再说了,睡觉。”
  祁盏就这样搂着她挤在床边,身体一直绷着力,怕自己仰下床去。
  裴乌蔓睡是睡着了,可过了一会儿,她感觉越来越热,大腿根的地方还被硬邦邦的物件顶着。
  她猛地睁开了眼睛,过了几秒思绪才开始回笼,但这一回可比刚才清醒。
  “草!”她转过头看脑袋猫在自己背后的男人,微黄的光打在他故作沉睡的脸上。
  “回你自己床上去!”裴乌蔓伸手推他,但祁盏浑身都是肌肉,身子沉沉的,哪能挪动半分?
  祁盏睁开眼睛,没有一丝尴尬,甚至还带着笑,就这么透过黑暗看着她,“蔓蔓,这个我控制不了。”
  “死鬼!”
  他按住她的腰,没给她再动作的机会,毛茸茸的脑袋还往她身子处钻,“我那边有怪声。”
  “怪声也没你怪!什么都不干那玩意就能立起来!”不知道是震惊还是薄怒,她的脸布满了红霞,好在黑暗是天然的幕布,谁都看不见。
  “你在我怀里,身子贴着我,不能叫什么都没干。”他狡辩,声音朗朗,一听就没睡、一听就心情很好。
  好一个恶人先告状!裴乌蔓被他一噎,半晌没说出话来。
  祁盏拉着她,“既然都醒了……”
  “让我蹭蹭,不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