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去厕所
  物流车一箱接着一箱把货物往东面茶园里送。林然一张嘴里还时不时会出血。
  真别说寅刖其实拔得挺乾脆的,手脚俐落倒也没怎么让他难受。
  可还是难受。
  「这都是些什么?」林然问着底下几个搬箱子进门的小弟。
  「萧晦送来的。」其中一个答道。
  林三打开了箱子,只见里头全是些流质营养品和即食热汤、粥品。
  被拔牙也不过昨天的事,没人声张的情况下,萧晦一大早就送了这些玩意,到底是谁让人为难他的,林然瞬间了然。
  然而此时,大半夜订货想气死林三的萧晦才正悠悠的转醒。
  姜慈良已经不在身侧了。
  北面那里今天跟东面交接,没准会打起来,他让姜慈良过去了。
  他爬起身,套了件外衣,眼尾馀光瞄到了角落的花瓶。那该死的名册,姜慈良让他拿来房里,萧晦一开始不愿意,他总觉得那东西放哪里都不吉利。
  何朔风也真爱替他招晦气,留这个破玩意给他。
  萧晦这么嫌弃这东西,所以其实他也不是没考虑过乾脆直接转手给梁二哥,反正二哥感觉那样稀罕。
  可思前想后又不免觉得他大哥该不会是真有什么考量才把名册留下来给他的吧?
  都奄奄一息了,还惦记着把手电筒挤进他怀里。
  死无对证,现在除非何朔风託梦,不然萧晦还真拿那只破花瓶没半点办法。
  「啊!」萧晦猛然想起,他拍了拍额头。何朔风死了是死了,可说不定动手杀他的人会知道那名册有何意义。
  反正兇手是谁不是已经找到了吗?
  于是,大中午的,寅刖便来到了西面作客。
  「喂喂,你是不是当作我很间?我可不是你的狗,随叫随到。」寅刖看了眼手錶:
  「你知不知道我多忙?一下替你报私仇,一下又得听你考古。」
  「哎呀,」萧晦嘻皮笑脸的,替他倒了酒:
  「你也不想想我现在为何这样辛苦?都赖你杀了何朔风,要不我会这么心力交瘁吗?」
  寅刖没答话,他喝了口酒:
  「那你到底要干嘛?」
  「吶吶,你知道名册到底除了拖累人以外还有什么功能吗?我左思右想,这东西,即使我拿来作为把柄威胁一些人,只是会招来更多杀机。说到底我又不在乎上头到底有谁的名字,也不在乎他们贪污什么的。反正贪得也不是我的钱。到底跟我没关係,再说了,以前何朔风是政府的黑官,为了压制他们才写名册,可我是个纯流氓,我实在搞不懂这跟我什么关係。」萧晦道。
  寅刖笑了:
  「关係可大了。因为这片地他妈就是政府的。一开始娱乐城本来就是政府规划的,地自然也是政府给的。后来的北南东三面不说,可就这幅员辽阔的西面,一草一木都是政府的东西。你试想他们能不生气吗?为什么大家都想杀了你?你在政府的地上开业赚钱,他们却半点油水也捞不到。以前何朔风跟他们还有交情来往,可换了你以后,你哪有跟他们什么来往?以前来讨钱的讨不到了,能拿的好处也没了,想当然尔便会把主意动到拿回西面这个想法上头。你大哥自然想到了这一点,才把名册交给你。虽然如你所言会引来杀机,可这就是你的底牌。反正没有也是会被杀,你倒不如让他们知道你有。你一向跟媒体交好,要流露资料出去易如反掌,除了沉威明那智障,目前的确没别人有胆子来踏足西面找你麻烦。他们在看风向怎么样,任谁都害怕自己的舒适圈被打乱,你要想保住西面,也只有这办法。」寅刖喝了口酒:
  「毕竟替人杀人也不是只有我这里有门路,我能不杀你,可没办法阻止别人不杀。」
  「嘖。」萧晦笑了:
  「麻烦死了。」
  可感动还是有的。毕竟何朔风还真是到死前最后一刻也仍旧满脑子都是他。
  此生能被人这等深爱,他萧晦也值得了。
  此时强哥突然从外头跑了进来,大声嚷嚷:
  「打起来了!北面开火了!」
  萧晦愣了愣:
  「谁先开火的?」
  「……」强哥看着他:
  「呃……」
  「林三的人?这么沉不住气的大概是他们那边的傢伙吧,」他笑了笑:
  「姜慈良呢?」他语毕又喝了口酒
  强哥支支吾吾,才道:
  「就是姜慈良先打人的。」
  「噗!」
  一口酒全喷了出来,寅刖有些嫌弃,避过了身子。
  「你说什么?!」
  「我说,就是姜慈良先动手的。衝锋陷阵,打的人家鼻子都断了。光打一个他还不撒手,还出言挑衅,其他人忍不下去才又衝上来,后来我们这边小七看见姜慈良跟人干架就没头没尾,就以为对方找麻烦,不由分说跑去跟从德善告状,从德善一听自己人被欺负,便又带了一群人过去。本来姜慈良1v10跟人家打群架,后来变成一大群人打架,然后不知道谁就开了枪。」强哥鉅细靡遗的转播了现场。
  萧晦瞪着眼,不可置信。就姜慈良那死气沉沉的死人样子,跟人家打群架?
  一旁寅刖笑了:
  「哇你可真是个祸水。」
  萧晦懒得理他,他看向强哥:
  「总之,有人受伤吗?开枪的人后续呢?」
  「所幸没人中弹,枪打偏了,现在东面的人已经准备回去了。」
  「……让姜慈良回来。」萧晦道。
  寅刖站了起身:
  「我也告辞了,看来你还有家务事。真行,先是何朔风又是姜慈良,我到底怎么做才能像你这样被深爱呢?」他语带揶揄。
  萧晦笑了:
  「滚。」
  寅刖走没多久,姜慈良便回来了。
  他嘴角有些破皮,眼尾也有血。
  他一进门就知道自己惹事,可依旧站得直挺挺。
  萧晦坐在椅子上看他,手里夹着一根饼乾棒,毕竟他抽不了菸了,可乾巴巴坐在那里又觉得没魄力:
  「呦!这么抬头挺胸,我看你是不觉得自己有错。」
  姜慈良点点头:
  「我没错。」
  其实就连寅刖也一下子就能猜到,姜慈良动手肯定是对方说了什么不礼貌的。
  在姜慈良眼里,那些人光是斜眼扫萧晦一眼都是该打,更何况直接开口骂他?
  「过来。」
  姜慈良走了过去,好在萧晦的声音听上去并不生气。
  「跪下。」
  姜慈良依言跪了下去。
  萧晦拿过了医药箱替他擦药:
  「我以前看少女漫画里头女主角替不良少年男主上药我都觉得很无言。爱打架还受伤,要是会受伤就他妈别打架,根本不帅,狼狈的要命。嘴长在别人脸上,再臭也是薰死他们自己,烂他们一口,跟你何干?只要你心里明白那些全不是真的就好,何必动手?动手人家还当你被说中了恼羞成怒。事实胜于雄辩,不动口总比动手好。」
  「……我很生气。」姜慈良低声道。
  二十几岁,都还没三十的年纪,自然血气方刚。可问题就是他姜慈良一直以来跟血气方刚分明都扯不在一块。
  「气什么?」
  「他们馋你的身体。」姜慈良答道。
  萧晦愣了愣。男人聚在一起总爱说些垃圾话,之前何朔风身边一群狐朋狗友也没少开过他玩笑,一张嘴怎样垃圾怎样来,萧晦也不恼,笑嘻嘻。何朔风也从没阻止。
  可姜慈良却先是在医院那次折断人家命根,之后又在刚才跟人家群架。
  彷彿但凡有人对萧晦动歪脑筋,他姜慈良都得要捲袖子好生处理处理似的。
  想到这里也顾不着生气了,萧晦眨了眨眼,凑上去吻他。
  一个轻吻被无限放大得缠绵,姜慈良纠缠着他的舌头,压了上去将他按在了椅子上。
  人说恋爱会改变一个人,萧晦再怎样思路清奇也是个人,他自然也被恋爱所改变。
  以前没羞没臊,被操的尿意上头了就直接尿,也没管会喷到姜慈良,虽说在床上多半尿出来的都是水。可一般人的羞耻心也不是能办到如此洒脱的。
  可他现在喜欢上了人家,倒就羞了起来。
  他肉棒被他揉着,刚跟寅刖喝了不少酒,尿意上头,他连忙拉住了姜慈良的手:
  「不……」
  在床上萧晦真的很少说不。姜慈良愣了愣:
  「不?不要?」
  萧晦点点头:
  「先不要……我想去厕所……」
  姜慈良笑了:
  「去厕所?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文明?」想当然尔姜慈良是不肯放手的:
  「以往说尿就尿,现在干嘛非得去厕所。况且那八成不是想尿。」
  而萧晦只觉得姜慈良真蠢到了家。一点也不懂人家娇滴滴的心情!
  肉棒涨的难受,萧晦按着他的手,姜慈良却突然在耳边轻笑:
  「尿出来。不是问我喜不喜欢操到你尿?我喜欢。」他轻轻咬了咬他的耳朵,手上的力道加重掐了萧晦命根一把。萧晦惊叫了出来,肉棒在他手里抽了几下,哗啦啦的射了出来。
  他有些不可置信,方才姜慈良的声音缠缠绵绵,手上力道拿捏的不轻不重逗得人心慌,欺负人的模样根本不像平日顺从的他。
  敢情姜慈良其实才是个抖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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