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57 双俊奇争锋
  清远乘九头兽飞入空际,碧寒剑再次祭出,朝弘鼎顶门刺将下来。
  弘鼎挥剑格挡开清远攻击,但是他毕竟自身灵力不够,被碧寒剑一压,竟落下几丈距离。
  火麒麟护主心切,飞跃而上,便欲张口喷出昧火。
  弘鼎知晓麒麟兽昧火的能力,可瞬间毁人肉身,他忙喝令道:“不得无礼,不能伤了清远!”
  麒麟兽心下郁郁,只得将到了嘴边的火球又吞了回去。
  而清远便乘这个空隙,使一招“枝蔓缠身”,顿时灵力形成一条条青色藤蔓,便向弘鼎缠绕而去。
  弘鼎想格挡开灵藤,可他反应迟缓了些,藤蔓将他像粽子一般缠绕得越来越紧,无法动弹。
  火麒麟见状,甚为恼怒,张口喷出火来,将那藤蔓烧断,好在麒麟兽能自如控制火势,所以只会烧断藤蔓而不至于伤到弘鼎。
  麒麟兽一时怒,冲向清远,朝那九头兽咬去。
  九头兽身经百战,却也不是好惹的,它摇动尾巴,顿时一根长尾形成长梭朝麒麟兽捆绑而去,麒麟兽顿时又被对方长尾困住,而九尾兽再一抖动长尾,又一根尾巴形成一柄利剑直刺向弘鼎。
  弘鼎忙闪身避过,但是那长尾利剑却不依不饶地纠缠着他,直弄得弘鼎有些惊慌失措。
  清远知道弘鼎的弱点在哪里,因为他知晓弘鼎全凭天茫剑才能迎战,而他自身灵力微弱,很难承受一击,此刻麒麟兽受困,天茫剑又盲着应付九尾兽,那自己只要朝他后心击去,便定然胜了。
  他飞离九尾兽,跃入空中,绕到弘鼎身后,他怕一剑刺去会要了弘鼎性命,便用右掌直击他背心。
  正当掌心欲及时,清远抬眼间却看到了远处站着的落尘,她一双眼睛带着求肯之色,清远心下一动,心想她甚是在乎弘鼎,倘若我将弘鼎伤了,她以后是不是便会不再理会我,更会对我冷言相待?
  便这一迟疑间,麒麟兽咬断了九尾兽的长尾,返身迎上,一头朝清远胸口撞去。
  麒麟兽这一撞岂非儿戏,再加上清远收了灵力,周身不曾布下结界,是以竟生生受了麒麟兽这一撞,从空中跌下地来,口中只觉腥甜无比,再难忍住,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昏晕过去。
  鸣凨大惊,忙飞上试剑台,抱起儿子,看着落回地面的弘鼎,面含怒色。
  弘鼎颇为惊恐,怯弱道:“师伯…我…”
  鸣凨心念儿子安危,不曾搭理,抱着儿子便回了碧落峰,替他疗伤去了。
  这一场,自然而然,弘鼎胜了,可是弘鼎却觉心下郁郁,他知道,其实本场本该清远胜的,自己终是胜之不武。
  但比试便是如此,输即是输,赢便是赢,没有可辩解的理由,也没有可重来的机会。
  落尘见弘鼎最终胜了,也就代表着他终是进了前六名可以拜师了,她自然心下高兴,然而清远受伤,她却也挂念不已,毕竟,无论谁受伤她都会心疼。
  飞阳站了起来,摇首望着试剑台上的爱子,老泪纵横,他心下无数次猜想定是这孩子他娘亲不忍心,才会护佑他能胜得比试,虽然这孩子身上灵力依然空空如也,但这也无关紧要了,他一直在努力,是自己以前轻看他了。
  接下来几场比试,众人看的兴味也就不那般浓厚了,毕竟弘鼎与清远之战,已经足以让他们津津乐道许久。
  而空月与曲疏之战,也并无太多悬念,这曲疏剑法娴熟,但灵力终是比起灵根深厚的空月来说还是差了许多,并且她虽出生在富贾之家,其父可以花大价钱为她买来像样的灵兽,但是比起出身于水齐郡的空月来说,他父亲为他所寻猎的灵兽却要比曲疏的灵力高出许多,所以此战下来,不出二十个回合,空月就已胜出。
  而皓天与慕宸之战,慕宸虽年幼,又身为女子,但对战皓天时,却冷静沉着,她身为南岳郡的郡主,自小便养成了深思的性子,所以对战时不怎般拼蛮力,而是专攻皓天的弱点。
  这皓天仗着乃王廷将候之子,所以性情有些狂傲自大,从一上场,面对这个年幼的女孩,始终不放在眼里,所以出招间总是一顿猛攻。
  慕宸使用巧劲,再借助她那头行动如闪电的灵兽白头貂,便攻得这皓天无反击的余力,最终逼得这皓天败下阵来。
  九书与都鞠之战便无甚悬念,这九书看来如草莽之人,一身热血,灵力也属刚猛一道,和他本名颇不相称,而这都鞠生得颇为秀气,身上阴寒之气也颇重,显然修炼的是天玄门属水系的功法,而这九书修炼的是火系功法,两者便颇有相生相克之礼。
  这九书虽长得颇为粗鲁,但灵力功底却甚是老道,只是此人性子粗暴简单,出招间不懂得虚实变化,只会硬碰硬地蛮打,多少吃了都鞠许多亏,到最后时,被都鞠以峰尾针暗器所伤,这峰尾针入骨,既让人疼痛难忍,又含着阴寒之气,这九书抵抗不住,没再过得几个回合,便败下阵来。
  最终获得正式拜师的弟子是沐飞、殷昼、弘鼎、空月、慕宸、都鞠六人,这六人各自来自碧落峰、无极峰、映霞峰、无妄峰。
  而太曦峰和云海峰却未有一名弟子进入前六名,作为此峰的峰主金烈和天苏自然面上冰寒,颇为不悦,而此场比试下来,却偏偏是一向落后的映霞峰却偏偏有两名弟子入前六名,这实在让人侧颜。
  但虽然每届能顺利拜师的弟子大都选择自峰峰主为师,但也偶有弟子会反出自峰,投入其他峰门下为徒,所以这六名弟子最终会归于何人门下却依然不得而知。
  而第三日,是这六名弟子争夺冠首之日,比试方式便不再是一对一的方式,而是由一人先上场与其他弟子会武,谁能坚守到最后一场比试时,谁便是冠首弟子。而其他几名弟子的排名顺序则通过比试期间对战回合数而定。
  虽然冠首弟子无多殊荣,然而谁又不想将冠首弟子纳入自己门下,好光耀自身门楣呢?所以每十年一次的拜师大典上获得冠首的弟子都直接被无尘老人坐下六大弟子争相收为爱徒,更甚者有可能还会被无尘老人收为坐下弟子。
  曾经焘焱也不过是天玄门一名普通入门弟子,但在拜师大典上技压全峰,无尘老人甚为欣赏便破例收他为关门弟子,只是没想到多年后无尘老人却又再次破例,突然收了落尘为关门弟子,倒让焱焘甚是不悦了许久。
  入夜时,落尘便欲回碧落峰,但想到今日清远落败受伤,既是担心也颇为害怕,毕竟师兄师嫂如此在意清远,此刻心中愤然之气恐怕还未曾消。
  但总归是要去看望清远的。
  当她来到清远内室时,却见他并不在,他便前往师嫂所住的听竹轩,到时却见屋内灯火通明,从镂空窗花往里瞧去,见师兄正在为清远疗伤。她一时间不敢贸进打扰,便守候在屋外,等师兄疗伤完后自己再进去看望清远。
  大概等了半个多时辰,却听得屋内传来韵竹的声音,只听得道:“师兄,远儿伤势若何?”
  鸣凨冷哼了一声:“我度了三层灵力给他,想必无甚大碍了。”他顿了一顿,“你看你养了个白眼狼在我们碧落峰,还说让我们爱子娶她为妻,真是笑话!”
  韵竹有些不解,问道:“这是怎的了?干么生起尘儿气来!”
  鸣凨背着手,用力敲了下桌面:“还问甚么?那弘鼎的天芒剑从哪里来的,那火麒麟又从哪里来的,我已问得很清楚了,便是这落尘前些日子带那弘鼎去昆仑山替他取的,好得很啊,这落尘本事大得紧,我平时还小看她了!”
  韵竹迟疑了许多,仿佛不怎相信鸣凨的话,良久才道:“倘若真这般如是,这尘儿确然太对不起远儿了,她下山遇到危难时远儿舍命救她,怎的不见她倾力相助我们家远儿,要是是远儿得了这天芒剑和麒麟兽,别说进前六,就是明日冠首之位也是理所应当。”
  落尘听得这些话,心下沉得紧,也痛得紧,她捂住胸口,泪眼朦胧,心想着自己并不是不帮清远,这许多年自己能教授清远的都倾囊相授了。
  而这天芒剑并不是何人都可使用,必须是此剑所选定的主人才能供其驱使,而麒麟兽也只认剑主,弘鼎与此剑有缘,所以即便自己将剑交于清远对他来说也只是一块废铁。
  只是,这些即便对师嫂他们说了,他们又如何能相信。
  正自伤心时,却又听得鸣凨师兄续道:“我瞧这小妮子对咱们远儿冷漠疏离,比试场上时对那弘鼎在乎得紧,多半是这妮子对那小子有了心思,才这般帮他,以后让她做我鸣凨媳妇的话莫再提。”
  韵竹却道:“我瞧尘儿看那弘鼎的神色不似有情,倒是…”她后面的话未再说出,仿佛在思忖着甚么,不曾再提。
  落尘不想再听他们说下去,听得越多也只是徒然增加伤心罢了。
  她此刻方才明白,自己与清远在师兄师嫂眼中,确然是大不同的,毕竟一个不明来路的外人与血脉相连的亲子相比又何足道哉,她叹了口气,便悻悻然地回了云馨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