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第一场冬雪
  丁琬轻轻上扬嘴角,没有说话。
  因为前世,她的茶楼的确吞并了廖玉恒的。
  虽然一切操作,都是周子旭所为,可最后廖玉恒恨得还是她丁琬。
  重活一世,能避免最好。
  一枝独秀她喜欢,但共赢也不错。
  说做就做,丁文江写了文书,做了见证人。
  二人写名字、按手印,协议生成。
  为了表示诚意,丁琬不仅写了蒜香花生的制作方法,还写了咸味煮瓜子的做法,跟熟茶饼的前期准备事项。
  三张方子交给廖玉恒,道:
  “蒜香花生你吃过,这个瓜子煮好你再吃,也不一样。煮的不上火,而且有咸味,大户人家的夫人、小姐们,应该都喜欢。熟茶饼的事儿你先准备,开春熟茶最好,尤其是陈茶。”
  大周朝有一种熟茶啊,陈年旧茶熟出来,味道醇厚,跟新茶不同。
  有人偏爱这种熟茶,也有人偏爱新茶。
  个人爱好不同。
  廖玉恒没想到她能这么痛快,小心的把方子揣好,起身拱手说:
  “徐娘子,期待我们共赢。”
  “自然。”丁琬点头。
  柳氏从外面走进来,看着廖玉恒说:
  “廖老板,中午留下吃饭吧。我们家的唐嬷嬷做饭不错,正好家里有鱼,中午让孩子他……让我们家老爷陪你喝几杯。”
  冷不防改口,柳氏还是不习惯,十分不习惯。
  廖玉恒想拒绝,丁文江开口道:
  “留下把,吃了饭再走。往后你过来的次数多,咱们当朋友处。”
  廖玉恒想了想,点点头,答应了……
  ……
  日子过得飞快,第一场冬雪落下,土庄子到处都是白。
  因为雪不小,所以这天起学堂休沐,休三天。
  有很多学生都是县里、还有远道的,来回走不安全。
  下多大的雪,徐致远跟丁珏的晨练不耽误。
  跑完满头是汗,小家伙回来,耿氏正在摆饭。
  瞅着脸蛋红扑扑的孙子,道:
  “去喊你娘吃饭,她身子不爽利。”
  “好。”
  这几日丁琬小日子,肚子疼,难受。
  徐致远进屋,看着已经醒了的母亲,说:
  “娘,奶做好饭了。”
  丁琬慢吞吞的坐直身子,看着脸上没什么肉的儿子,道:
  “致远,会不会很辛苦?我瞅着这几天你都瘦了。”
  徐致远摇头,笑嘻嘻的说:
  “娘,我喜欢练功夫。念书我比不过小舅舅,可是练功我能比过。丁槐说我很有天资,假以时日一定能成为大侠。”
  丁琬笑着点头,掀开被子下地穿鞋。
  徐致远这才发现,母亲早就醒了,而且衣服都穿好了。
  担忧的走过去,扶着她的胳膊,说:
  “娘,你身子要不要紧?实在不行,今儿别去酒坊了。”
  “看情况。”丁琬窝心的回答。
  儿子这么关心她,作为母亲,当然很高兴了。
  “娘,要不咱们找李爷爷过来看看?”
  “不用啊,就是个小毛病,歇两天就没事儿。”丁琬说完,看着他道,“成不成大侠娘不在意,娘在意你身子要好。”
  “嗯。”
  娘俩说话间出了屋,正房这边饭菜已经摆好。
  耿氏见他们娘俩过来,一边盛粥一边说:
  “今儿不舒服就别去了。我看青山他们也能弄,你歇一歇。正好你二叔也要搬家,咱们商量一下撂锅底儿。”
  “好。”丁琬应着。
  徐致远上炕坐好,一家三口吃着早饭。
  小米粥,杂粮馒头,小咸菜。
  清淡,爽口。
  不用交税粮,能让家里过得宽松许多。
  耿氏吃了一碗粥,放下筷子,道:
  “琬儿,你二叔家搬家,隔壁炕上有俩樟木箱子,那是大可在家时打的。给你二叔送去,再加三十个鸡蛋,成不?”
  丁琬吃饭的动作停顿,看着婆婆,说:
  “娘,会不会太多了啊。那对箱子就可以了。”
  “那不一样。”耿氏摇头,“你二叔对你好,对致远也好。不看别人,就看你二叔。当时家里办事儿,没你二叔那成啊。多给一些没啥,说明咱心里有人家。”
  丁琬听到这话觉得在理,点点头,道:
  “那一会儿我让丁现他们过来,把箱子先抬过去。”
  “成。”耿氏点头,又给孙子掰了半个馒头说,“自从跟你爹的小厮练功夫,这孩子的饭量是蹭蹭涨啊。”
  看着吃的香甜的儿子,丁琬笑着说:
  “吃多点好。强身健体少生病,咱们也放心。”
  耿氏不住的点头,摸着孙子的发顶。
  就这么一根独苗,得好好照顾。
  真要有个什么闪失,她可不好跟下面的老头子、儿子们交代。
  吃过早饭,耿氏没用丁琬洗碗。
  “你快去吧,让人把箱子抬走。东西我都收拾好了,就一个空箱子。”
  “娘,这水热,我来洗……”
  耿氏立眼,一脸严肃的道:
  “你这孩子啥情况?!咋还不听说了呢!赶紧过去让人把箱子抬走,省的碍事。”
  丁琬无奈,只得点头离开。
  婆婆事实为她着想,她心里高兴。
  叫上致远,娘俩溜溜达达去了村头。
  还没等靠近呢,就看到家门口聚集了好多村民。
  丁琬第一个想法就是家里出事儿了。
  这个时候,家家户户都得在家猫冬,除非有大动静,不然不可能村里人都出来。
  带着儿子快步走进,就听到了女人哭叫的声音——
  “丁老二,你个没囊气的,你就知道打媳妇儿,啊——啊——”
  赵氏的声音不小,听着就觉得疼。
  丁琬把徐致远打发回家,就站在人群的最后面听声。
  她得弄清楚到底咋回事儿,才行。
  “啧啧啧……丁老二平日看着挺和气,这下手够黑的啊。”
  “这要是你女人,你不打?”
  “那得打,哪有给自己大伯哥抹黑的啊。”
  “就是。丁老大咱还不了解?人家跟珏哥儿他娘的感情多好呢?”
  “要不咋说这买人啊,买个小厮回来就行,买个婆子就说道多。”
  “那也得看啥人,你看别人咋不说,就丁老二媳妇哇啦?”
  二人交谈,终于引得第三个出声:
  “这还不清楚?从分家开始,丁老二媳妇就不乐意,如今都要搬家了,能泼脏水就泼呗。只可惜,她忘了自己男人跟她大伯哥都姓‘丁’,她也是丁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