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节
  另一边,陆谨从绛珠轩出去,途中正遇上巡逻的飞鹰卫,为首那人是指挥使林绍晟。
  两人见面,冷厉的目光在空中一触,就像两把冷剑相交一般,无形已经过了一招。
  按照品级,陆谨的官位在林绍晟之上,林绍晟需给陆谨行礼,可男人如此桀骜,是断然不会遵从这礼数的,林绍晟的目光移到了陆谨的脸上,见陆谨的嘴上泛着一抹不正常的绯红之色,他眸光微眯,眼底闪过一抹冷光。
  两人错身而过之后,林绍晟偏头看了眼身后的韩虎:“去调查下,今夜有哪些女眷去过绛珠轩。”
  韩虎的办事的效率不错,很快就查出了结果。
  不过他不敢跟林绍晟说。
  林绍晟见他这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眉往下压了压,冷脸道:“快说。”
  韩虎只得如实相告:“在查出的女眷当中,有一人是嘉懿公主。”
  男人听罢,脸上布满阴云。
  韩虎跟了林绍晟十几年,算得上是和他一起长大,见他在这事情上面如此执着,免不得要劝慰两句:“公子,既然嘉懿公主对您无心,你又何必如此执着?”
  林绍晟拧着眉头,垂下来的手紧紧的握成拳头,他语气漠然道:“你不懂。”
  韩虎瞧着他这神色,自知道多说无用,两人沉默下来,忽然,林绍晟淡淡的说道:“我记得那阿拉塔还有几个同伙,逃窜在外头?”
  韩虎点头道:“没错,这些人都混入京城来了,私下正打听阿拉塔关押之处。”
  林绍晟眸子里闪过一抹狠色,他道:“豫王大婚后,将这个消息放出去,一旦阿拉塔在刑部大牢里被劫走,皇上第一个问责的便是刑部尚书。”
  韩虎只得听命。
  次日一早,朱鸾醒来时,头还有些不舒服,可想着太子和太子妃要去拜见母后,她怎么也得和嫂嫂见个面说说话。
  用了早膳后,倒是感觉舒服多了,起身去德容宫,见了太子和太子妃,她拉着裴饮春,姑嫂二人说了不少开心之事,方才各自回宫。
  才刚歇了口气,五月二十八,豫王大婚。
  比起裴家嫁女,长公主府嫁女的场面更加隆重,长公主约莫是把公主府一半值钱的东西都给女儿做嫁妆了。
  真真是十里红妆,罕见的奢豪大气,不知道多少抬嫁妆抬入了豫王府,从早晨到天黑,都还没搬完。
  豫王更是在府上摆了一整天的流水席,前来给豫王贺喜的官员不知凡几。
  若不是太子大婚之仪办得节俭的,豫王怕太过于铺张会被人弹劾,还极力低调些,尽管如此,也能和太子大婚不相上下了。
  洞房花烛夜,豫王入了王妃的房间,红烛底下,新娘的脸明若朝霞,豫王嘴角勾着笑,伸出修长的手指,抬起了苏湘容的下巴。
  大红色的喜服被剥下来,衣裳层层叠叠的铺在地上,少女干净的身子,像新鲜的百合,等着人采撷,男人的动作并不温柔,甚至连一丝怜惜也没有,苏湘容除了感觉到疼之外,什么也没有。
  结束后,苏湘容以为她会和自己的夫君相伴而眠,谁知豫王却起身换了身衣裳,穿好鞋子准备出去。
  苏湘容身上没个遮掩,一身黏腻,躺在床上,腰肢酸疼,她蹙眉问道:“王爷,你去哪儿?”
  豫王抬眸瞥了她一眼,结束之后,眼底半点温情也没有,他道:“忘了告诉王妃,有三位侧妃一同入府,本王也不能冷落了她们,既然做了本王的王妃,往后可要学着大度些,只要你听话,这王妃之位,永远是你的。”
  他和苏湘容只不过是各取所需,用不着付出多余的感情,这样也挺好。
  苏湘容死死的咬着牙,眼底一片晦暗,半晌,她的脸上扯出一抹僵笑:“王爷说的是,妾身谨遵王爷教诲。”
  豫王离开后,京城的刑部大牢尖叫声划破夜空:“不好了,天牢走水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上一章稍微改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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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2章 选驸马
  刑部大牢, 笼罩在一片火光之中。
  一行人一边放火一边从里面杀出来。
  惨叫声在夜色里分外尖锐
  很快,那一行人就杀到了天牢外面。
  几人一路逃到街口,感觉不对劲, 大街上一个人也没有, 连个打更的更夫都消失了。
  为首那人总算还有点头脑, 顿时就想到自己中计了。
  抬头一看,前面忽然涌出两队官差, 其中一对拿着弓箭对准他们。
  转头往回看, 后面的人也不知什么时候追上来了。
  阿拉塔脸色转白,眸光一移,看到男人,从队伍中缓缓踱步出来,他身穿绯衣,头戴乌纱帽, 面容在火光中尤显清冷,那双眸子仿佛比夜色更深, 更沉。
  阿拉塔的怒意在瞬间爆发出来:“你是故意的!”
  早就设好陷阱, 就等着猎物自己往里面跳!
  陆谨的嘴角缓缓扯出一抹笑意, 他道:“阿拉塔王子, 多谢你将同伙都引出来。”
  那日, 朱弘潜将阿拉塔抓获之后, 陆谨派刑部官差在秋水庄及京城内四处寻找,硬是连半个达延人的影子都没见着,所以他便只能派人在刑部大牢蹲点, 果然这些人真的来了,于是他就来个瓮中捉鳖。
  阿拉塔身边之人虽然勇猛,可也是寡不敌众,陆谨一并擒了,押入天牢。
  经过审讯后,陆谨得知,这些人都是阿拉塔膝下最忠勇的武士,出身皆是达延国贵族之后。
  姚府。
  韩虎带着消息匆匆入内,一见到林绍晟,便说道:“公子,达延国的人失败了。”
  林绍晟的脸色霎时就转阴沉。
  时间一晃到了七月。
  太子的婚事一忙完,皇后就张罗为朱鸾选驸马之事。
  崇安帝的女儿不多,先前的几个公主都出嫁了,待嫁的便只有朱鸾一位,皇后宠爱女儿,自然不想委屈了她,想要替她找一个才貌品学家世背景都不差的。
  崇安帝迷恋神仙之道,已经到了醉生梦死的地步,连番几日不上朝,都在鹿鸣宫里炼丹,也压根就没空管朱鸾选驸马一事,皇后来鹿鸣宫主动跟他提起。
  崇安帝这才从他那烟雾缭绕的鹿鸣宫出来,在朝中下了道口谕,要求京城的官员,家中有子,年龄三十岁以下的,都要将庚帖送上来。
  这个消息传出去之后,京中的世家皆闻风而动,将自家未成婚的男子家世背景,生辰八字写在帖子上送入宫中。
  陆谨这日下朝后,杨致灿远远的瞧见他走在最前面,飘然独行,杨致灿便追了上去。
  两人打过招呼后,杨致灿便笑道:“兰舟,如今皇上都下旨替公主选驸马了,你终于可以松口气了。”
  陆谨脚步一顿,偏头道:“诚敬,何出此言?”
  这朝野上下,愿意主动同陆谨说话之人当真不多,这杨致灿算是一个,不管陆谨对他如何冷淡,自从祁武忠那事情后,杨致灿都愿意拿热脸来贴他。
  杨致灿道:“我听说你之前曾被那嘉懿公主纠缠过,如今既然她要选驸马了,自然不会来纠缠你了,这岂不是见好事。”
  陆谨抬起眼皮,看他的目光里隐约透着几分冷意,他道:“这恐怕不行。”
  杨致灿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愣了道:“为何?”这明明是件大好事啊。
  陆谨没有回答他的话,丢下他一人径自回府去了。
  桑弧骑着马跟在后面,嘴里喊着道:“公子,刑部衙门里还有一堆事在等着您处理,您这急着回去做什么?”
  陆谨没什么情绪的声音从风里传来:“去写帖子送入皇宫。”
  崇安帝命谢离在一堆帖子中挑拣了大半天,最终选中了五人的帖子。
  让谢离将帖送到皇后手里,皇后将朱鸾召去德容宫,商议此事。
  朱鸾来到德容宫,礼毕,在张皇后对面坐下。
  屋内放着冰鉴,冷气丝丝的往外冒,着实是清爽无比。
  皇后将五人的帖子递给朱鸾,神色复杂道:“鸾儿,这是你父皇替你选的驸马人选,你看看吧。”
  朱鸾抬眸一看,只见皇后眉间有忧色,皇后在想什么,她心里都清楚。
  只是,上辈子是四本,为何这辈子却有五本。
  选驸马之事看起来是在皇后在做,实际上背后是由崇安帝控制的,崇安帝看似在给女儿挑选如意郎君,实际上这中间包含了许多政治因素在里面。
  朱鸾不仅是崇安帝的女儿,她还是太子的亲妹妹,给她选驸马,等于在给太子增添势力。
  崇安帝要制衡朝政,不想让太子的权势和威信在朝中超过自己,所以他处处打压太子,甚至不惜过分纵宠豫王,来达到这个目的。
  所以崇安帝绝不会给朱鸾选背景强大的驸马,他让谢离在众多庚帖当中,挑选了对自己的权利绝对没有威胁的世家子弟出来,给皇后和朱鸾做选择。
  朱鸾从皇后手中将庚帖接过来。
  一一打开来看。
  和上辈的一模一样。
  第一本,是辅国公次子,虞尚茞,字思静,年二十四岁,此人颇好经商,商铺遍布京城,无心政务,生平所好便是那铜臭味。
  第二本,是镇国将军之子,程进威,字武成,年二十五岁,丧母,她知道此人好习武,性格莽撞,曾打死过人,被将军府掩盖过去,他虽未娶妻,但家中有妾室,他并不把妾室当人看,时常打骂。
  第三本,是平阳侯嫡子,郑令安,字子烨,年二十三岁,生的面若敷粉,眉清目秀,只是此人是个十足十的锦衣纨绔,游手好闲,不务正业。
  第四本,定北侯世子,林绍晟,字则肃,年二十二岁,飞鹰卫指挥使。
  她翻开了第五本,上面赫然写了陆谨两字。
  她不可思议的睁大眼睛。
  陆谨,字兰舟,当朝刑部尚书,文华殿大学士,内阁首辅,年二十五岁。
  看完这五本庚帖,朱鸾的内心真真是五味陈杂。
  皇上下令,想必陆谨也是不得已才将帖子递上来的。
  她知道崇安帝选了陆谨,并不是因为想要成全她对陆谨的爱慕,刚好,他是看中了陆谨对她的冷漠。
  陆谨不喜欢她,当众拒了她,是朝野皆知之事。
  所以,她即便选了陆谨,陆谨也不会被她所蛊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