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6节
  阮文从招待所出去的时候,就看到一列列的人,因为风吹日晒那些脸显得有些苍老,那些眼睛又是如此的诚挚。
  看向她时,那些干净的眼睛里跳跃着一个个小火苗。
  阮文压制住那万千情绪,露出笑容,“我保证把大家都教会再走。”
  身后的陶永安听到这话眼皮子一抽,你这么下决心小谢同志知道吗?
  不过阮文威信足啊,大家都信她的。
  看着那围着阮文的年轻战士们,陶永安觉得这么活一辈子,真他娘的值了。
  圣贤说什么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现在是太平的日子哪轮得着他们治国平天下?
  但是能做一点些微小事,让这个国家,让一些地方变得越来越好,这何尝不是治国呢?
  他之前还有些不舍的,如今觉得自己还不如阮文爷们,人家丢下女儿丈夫说来就来,他怎么就舍不得?
  明明彭老太那件事早就解决掉了。
  他就是不够坚决而已,没有做好奉献自我的精神。
  陶永安一时间心潮澎湃,“我也来试试。”
  他到底是机械系出身,对这种机械设备更熟悉一些,甚至还能动手进行维修。
  他先掌握了其中的技巧,也能帮着阮文分担一二。
  虽说阮文夸下了海口,但总不能让她一直在这边呆着吧。
  她还有别的事情要忙呢。
  ……
  棉花种植要求颇高,种的过早秧苗地表温度不足容易烂籽烂苗最终导致缺少苗株,要是种的太晚地表温度过高容易长成高脚苗。
  棉农素来不喜欢高脚苗,因为这意味着不扎实。
  所以这些天李教授一直在测地温。
  等到金华那边罗厂长亲自带着两个老师傅以及一大堆的生产设施设备过来指导作业时,还没到播种的时间。
  罗厂长特意过来这让阮文十分的感激,“这真是太麻烦您了。”
  他能答应帮忙,阮文已经很感激不尽了。
  这次亲自带队过来,那可真是帮了大忙。
  “别这么说嘛,咱们都是为建设边疆,你一个女同志都能做贡献,我们男同志也不能落后嘛。”
  罗厂长说话办事都极为敞亮,这让阮文轻松了不少。
  他像是报春鸟一样,前脚刚来,边疆的气温升了上来。
  罗厂长指挥着进行车间规划安置,把那些工具设备都放到该待的地方,忙活了两天后就亲自带队去牧场里找牛。
  火腿的制作工艺复杂,挑选合适的腿十分重要。
  边疆这边搞的是牛腿,和他们金华火腿略有出入,不过罗厂长和这两位老师傅都是老手,很快就定下了这牛腿的筛选。
  他这相当于给86火腿厂制定了选材标准,这倒是让贾天山很高兴,他最喜欢有标准,在这个框框里办事准没错。
  这厢罗厂长忙着,阮文也不清闲。
  李教授跟她说,“是时候了。”
  是时候播种了。
  阮文看着那些棉籽,再看看那播种机,她深呼吸了一口气,“播种!”
  作者有话要说:大农场可以用播种机
  我小时候跟我妈妈种棉花,都是做营养杯丢种子进去然后覆上塑料薄膜等着发芽后再挖坑种种棉花无疑是最麻烦的一个了
  第261章 261跟踪与狗洞
  播种机慢慢地往前走,机械过去,是六行翻新了的土壤。
  配套的机械设备有一样好处,不会出现误差损害秧苗。
  阮文操作着播种机,后面跟着的是陶永安开着机械,把塑料薄膜给铺上。
  这道程序后,种植工作算是告一段落。
  不过里这五千公顷土地呢。
  只有这么一台机器,播种工作可谓是任重道远。
  原本贾天山是想着连轴转,从一天二十四小时工作,这么算下来一天一夜下来差不多能有六七百亩地。
  这还是托边疆幅员辽阔的福,这要是换到其他地方,播种机得来回调整,一小块一小块土地的播种,别说几百亩,一天能有一百亩那就顶了天了。
  不过阮文还是拒绝了贾天山这略带着“急功近利”的做法,现在虽然夜间温度没那么低,但也不合适。
  而且机器也需要休息。
  这次阮文在边疆待得时间有点长,从四月初来到这里到劳动节后离开,待了整整一个月。
  当然这次边疆也不止是种棉花。
  四月中下旬正是种甜菜的好时机,和棉花不同,甜菜的种植还得靠人力。
  李教授带着俩学生,将几个团的人召集起来,乌泱泱的人群去种甜菜。
  等把这些甜菜种子都种完,跟着李教授的俩学生晒成了黑皮。
  女同学叫杨明月,原本白白净净一女生,现在黝黑着一张面皮,不过一双眼睛越发的闪亮。
  “阮文你都没晒黑。”
  阮文笑了笑,“我会偷懒。”
  “那不一样,你是有技术的,等回头有空我也去学,对了你还能再搞一些这玩意吗?”
  杨明月觉得有机器就是好,瞧瞧多省事啊。
  人家半个月种了四千多公顷的棉花,再看看他们甜菜组,同样是忙活半个月,几千人一起忙活,才种了多大点。
  也就是阮文他们工作量的四分之一。
  虽说这也有刚开始种植技术不够娴熟的缘故,但杨明月觉得还是机械化作业好。
  “行啊,机器的话我回头再看看,不一定非要进口,回头我去联系下,看看咱们能不能自己搞一些,总是从国外进口太麻烦了。”
  路途遥远运输麻烦,哪有自己做方便啊。
  杨明月点头,“那是,爹有娘有不如自己有嘛,咱们得自力更生,自己有了比啥都强。”
  这话倒是很对阮文的胃口,“怎么下决心跟着过来了?”
  第一次见到杨明月的时候,她记得小女生还有些犹疑,毕竟是边疆太过于遥远了。
  杨明月笑了笑,“没啥,反正就过来了嘛。”
  她不想告诉阮文,自己当时一直拿不准主意,索性就在那里抛硬币。
  要是字的话那就去。
  当然,那枚硬币掉到了厕所里,谁知道是字还是什么啊,反正她就跟着李教授来了。
  “在大城市很好,不过我还是想出来看看。”杨明月托腮看着阮文,“阮文,你要回去了吗?”
  “嗯,后天就回去,还要去忙别的事情的,大概等九月份的时候我会再过来。”
  她要忙的事情还挺多。
  要去一趟日本,在去日本之前还要去找几个化学研究者搞一下落叶剂。
  落叶剂有毒的,想要使用得先保证安全。
  尤其是在边疆这边使用,就更要慎重些。
  阮文对落叶剂的配方倒是有研究,不过想要搞出无毒的药剂,单靠她自己不行。
  她得去找人帮忙。
  落叶剂是化学药剂,自然是找她最亲爱的杨主任来帮忙咯。
  杨主任毕竟是北山大学化学系的系主任,平日里和其他高校也都有联系合作,这时候找他再合适不过。
  反正阮文怎么都要回家一趟,索性把这件事交代清楚再去日本也不迟。
  ……
  回去的列车上,陶永安打一上车起就十分的警惕。
  仔细的打量了一个车厢的乘客后,这才放松了下来。
  “你看到什么了?”
  阮文正在那里奋笔疾书,她最近太忙了,白天要么是自己操作机器要么是带着人操作播种机,晚上的时候还要给兵团的小战士们讲课,提高他们的文化知识。
  等回到住的地方,阮文闭上眼睛就想睡觉,是真的没有多余时间来创作。
  她几乎能够想象赫尔斯催稿不成结果生闷气的模样。
  陶永安坐到她对面,“阮文,你当时怕吗?”
  他也觉得问这个不好,不过阮文既然敢再来边疆,肯定已经消化了这件事。
  好奇心驱使陶永安提问。
  阮文思考了下,“有点,不过人被逼急了,哪还管这些?”
  她当时唯一的念头是活下去。
  要么你死要么我亡,就这么个结果。
  “对了,我也忘了问你了,之前我提过一句的创办杂志的事情,我听谢蓟生说后面是陶伯伯的一个学生在搞,怎么样了?”
  陶永安哦了一声,“那个啊,说是等今年七月份正式创刊,名字就叫《故事》,你觉得怎么样?”
  “别搞成事故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