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节
  梦短时长,果不其然。
  等她睁开眼,愕然发现竟到了她逃跑的nua基地了。
  天未亮,雨停了。
  而她还稳稳地窝在火哥怀里,就是现场气氛不太对劲儿,下意识地昂头一望——
  一望不得了,连她两只光着的脚丫子都溢出一股寒意来。
  平日里就冷得碎渣的火锅同志,此时那表情冷上加冷,寒上加寒,深邃的黑眸里带着剜心的冰刺儿。
  怪异!
  “火哥?”
  没有反应。
  别开脸,她条件反射地顺着他的视线望向那怪异的源头——nua基地外的空地上,拉上了一溜儿的军用帐篷,迷彩绿的帐篷外,全副武装的战友们严阵以待的等待着领导。
  而片片绿叶中,伫立着一朵红花。
  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但却瘦削得有些过份单薄,穿着一身儿红裙子站在那抹绿色中。
  红,红裙子?!
  脑子一激灵,连翘清醒了,记忆倒带,火哥卧室里那副诡异的油画,繁华大街上的惊鸿一瞥,那个让他急急下车追赶的红裙子女人。
  ‘旧识’,就是她了吧?
  有奸丶情!
  好巧啊,渊源啊,情根深种?失而不得?
  是哪一种?!
  女人的直觉和嗅觉都相当灵敏,大多时候比理智来得更快,鬼使神差一般,连翘勾唇淡笑,不假思索地伸出手亲热地揽住了火哥的脖子。
  自动忽略心尖儿那股子来历不明的酸涩,她好整以暇地看着!
  邢烈火愣了愣,揽紧她的腰大步走了过去,低低斥责——
  “傻丫!”
  咳!连翘脸上一烫,火哥大神火眼金睛,一眼就看穿她邪恶的本质。
  算了,管他的,关她屁事?
  缩回手,她诡异地假笑,“火哥,那女的挺漂亮,正主儿?”
  “闭嘴!”狠狠瞪她,他那目光冷得像要掐死她。
  凶什么凶?好歹他俩伪夫妻,真炮丶友不是?
  连翘无奈叹息。
  “烈火,烈火——”看到他俩走近,易安然抚了欣喜身上那件褪色红裙的褶皱,委屈地咬着下唇缓缓走近,怯生生地伸出手。
  邢烈火危险地眯眼,一抹冷意扫过去,双手紧紧搂着连翘一动不动。
  易安然手顿在半空,脸色苍白着身子一颤,往后退了退,神色焦躁不安,“……你,你是烈火么?我,我,烈火?”
  反应,神情,动作,明显不像正常人。
  眸色一沉,邢烈火望向谢铭诚。
  上前两步,谢铭诚小声汇报:“老大,看押她那俩nua份子召供说,她中枪殒伤了头部神经,又被关了好些年,脑子似乎不太清楚了。”
  脑子不清楚?
  邢烈火沉默了,复而一抹阴寒恐怖的气息开始弥漫——
  “你为什么还活着?”
  “我,我为什么活着?我不该活么?烈火,烈火,我不该活么?头,我头痛……”似乎忍受着巨大的痛苦,易安然突然抱着头蹲了下来,蜷缩着身体脑袋摇得像波浪鼓似的。
  我见犹怜!
  连翘嘴角勾起,微笑,再微笑,多震憾啊——
  奈何郎心似铁,邢烈火不仅目光冷,说出的话更冷。
  “死了,比活着好。”
  邢烈火是普通男人么?
  当然不是。
  他的理智和政治原则永远凌驾于情感之上。
  如果易安然死了,他兴许会记她一辈子,可她竟然活着——
  于他而言,一切都会推翻重新定论。
  活着,才是彻底死去!
  坑深 041米 洗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