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
  那晚旭凤呆坐一处,半天提不起精神。
  丹朱终于找到了他“凤娃,老夫找你半天,你干嘛一个人杵这儿啊?”
  旭凤真的绝对前路一片黯淡,生气尽失“世事无常,谁能想到锦觅是水神之女呢。”
  “唉——葡萄给姑姑吃了,皮上面那层霜也给润玉得了,也只有他受得住,这凉飕飕。”丹朱缩缩头“虽然是跟你没半点血缘关系了,可如今……还不如做你妹妹呢,起码能天天看见。”然后他看看旁边“哎呀我说你别这么垂头丧气的,虽说婚约的事我们没法,但也是几千年的老黄历了,应该还是有希望啊,我瞧着润玉也没对觅儿多另眼相看,不过也是,他从小跟着姑姑长大,肯定看谁都普通。”
  “如今该高兴的是姑姑了,她一直希望兄长尽快成亲,延续龙族血统。”旭凤是没有了生气的鸟。
  丹朱不同意他这般丧气“哎呀,你还是很有希望的,既然是未婚那便算不得夫妻啊,只要你心里有觅儿,还是有大把机会的,叔父啊,看好你哦,当然了,你一定要避开那老龙。”
  “刚才在大殿上我知道她不是父帝的女儿时,我不知道有多欢喜,可紧跟着水神仙上就阻止了欲走的润玉,父帝马上又提出婚约……”旭凤的心在那时被扎了十七八刀“事实难料啊。”
  “老实说呢,你想放弃也是情理之中,毕竟姑姑实在难缠,又事关她一直挂心的润玉婚事,可我不许你放弃哦。”丹朱不能坐视有情人不能成眷属。
  “我不知道。”旭凤起身“我与润玉其实并不十分亲近,因为他一直跟着姑姑,只有那四千年,我才与他走近了不少,我也将我拥有的东西都与他分享,可唯独锦觅,我没办法拱手相让,我现在满脑子都想着,他有姑姑,我,我夺走锦觅对他来说也许不是什么大事,你说我这样的想法是不是太自私了。”
  “傻鸟,这才是真爱。”丹朱不同意他的说法,反而更赞同旭凤夺‘嫂’的念头“试问天底下哪个男子肯将自己心爱女子拱手让人呢。”
  “可我和锦觅的未来注定是一条崎岖之路。”旭凤心里很清楚“且不说父帝和水神的上神之誓,就光母神那关就很难过,还有,对方若是旁人也就罢了,可他偏偏是我的兄长,打不得,争不得。”
  丹朱在旭凤说‘打不得’的时候连忙摆手“可不能打,你把润玉打了,龙君宠非把你栖梧宫连同你母神的紫方云宫全拆了,这个不行啊,真不行啊。”
  旭凤心里正难过呢,丹朱却如此这般“叔父,我没有跟你开玩笑。”
  “老夫可没空跟你瞎掰扯,你在这里担心这个顾虑那个,不如分别找润玉和锦觅问个清楚,我瞧着龙娃真的没那么愿意,不是天帝提,我都觉得他想跑,所以当务之急啊,你还是要先弄清楚锦觅的心意,只要你俩心意相通,然后将实情禀告姑姑,虽然她肯定会生气,但她也是知晓真爱难得的明白人,然后只要润玉肯放手,你担心的天帝天后问题,姑姑都能给你搞定,我虽然怕她,但有一点我认她,她一直很疼我们这些小辈,一定会成全你们,有她点头,锦觅又是那么个身份,洛湘府、花界,你母神不会不考虑的。”丹朱是真心的说“当然,现在一定要瞒着姑姑,毕竟你还不知道润玉什么想法,是吧。”
  旭凤不由往璇玑宫所在的方向看去,虽然完全看不到,可叔父所言他听到了,的确,姑姑也是疼爱自己的,只要润玉肯放手,锦觅又与自己心意相通,自己去恳求她,她一定会答应成全自己和锦觅,只要她开口那样父帝母神那里也许就不会太过为难锦觅了。
  ……
  入夜的天界。
  润玉要巡夜,这是他的工作。
  龙君宠和他同行,也没有回璇玑宫休息。
  润玉明显的感觉到了龙君宠比平日里安静的多“姑姑,今日话有点少。”
  “因为胸闷。”龙君宠淡然“锦觅身有陨丹还是对旭凤情根深种,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何没有阻止太微,如果我想阻止一定能让太微自己毁掉那个婚约。”转头“我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开口。”在听到太微说锦觅是他未过门的妻子时,自己真的好像不太想说话。
  “姑姑不用担心,虽然父帝说了,但也不是在众人面前,就那几个人,荼姚和穗禾都不是很愿意这门婚事成,在她们看来你我和洛湘府、花界联姻,无非就是增加了我夺嫡的筹码。”润玉轻蔑“至于叔父丹朱,他从来偏心旭凤,说不定还会撺掇旭凤夺我婚约。”
  “且不说这个婚约你愿不愿意,若丹朱敢如此放肆,我就剥了他的狐狸皮,给你做件狐皮披风。”龙君宠眼眸放冷“让他不要做狐狸了,去做个鼠辈吧。”
  润玉终于笑起,但也想到一件事“姑姑,旭凤也该知道鼠仙的事了,虽然我不担心他会对我们有所怀疑,不过鼠仙那里,会不会有什么东西?”
  “旭凤知道,荼姚也会很快知道,我的妖毛打探到一些事,虽然还没有确定,但似乎荼姚私蓄暗卫,这可是犯了太微的大忌。”龙君宠抬手挽起润玉手臂“至于小九那里,他是自然不会被轻易挑唆,这点头脑若没有,这五方天将府的统帅也该换人了,我相信他一定会想到对方没有达到目的就不会善罢甘休,这些日子他们如此紧盯着洛湘府,太过扎眼了。”
  “外松内紧,营造出不再继续的假相,引蛇出洞。”润玉接口“而天后那里也一定会耐不住,暗查鼠仙所在;那水神那里呢?”
  “他既然已经选择了隐忍,就会按下此事,遵从先花神的遗愿,也是为了他失而复得的女儿安全,不再为此事冤冤相报,让天下更多苍生安享太平。”这就是水神的脾气“只把自己心爱的人牺牲了,然后把自己气到内伤。”龙君宠和他一同慢步“虽然水神在水族没什么势力,但他在天界和水族声望依然很高,而太微为了让他可以在水族对我达到牵制的作用,不会让他对自己有任何的怨念,一定会亲自登门声泪俱下的低声下气一番,说不定还会定下婚约之期,以安抚洛霖。”
  “水神仙上知道我的态度,又是拿先花神的事做筏子,这仙上就是再隐忍恐也不会答应。”润玉很笃定这点“怕就怕,父帝知晓我的态度,会让我在婚贴上签字。”
  “那你是签呢?还是签呢?还是签呢?”龙君宠歪头。
  润玉知她是故意捉弄自己“既然姑姑都说签我也只能签了,璇玑宫那么大,摆一个如花美眷当风景也不错。”
  “哎哟,你现在怎么这般冷血冷情了?你把那么一个如花美眷当摆设,旭凤知道就要点着我们璇玑宫了。”龙君宠都能想像得到“再说,也许能日久生情呢?”
  润玉改牵住她的手“就如我们这般?”
  “我们祖孙情。”龙君宠摆了一张你想怎么着的表情。
  润玉看向前面,握紧了手“有情就好。”不能着急,不能把她吓跑了,这天界纷争他真的无意参与,等到旭凤登基,他便辞去夜神之位,和姑姑云游六界,过神仙逍遥的日子去,所以虽然他有知道很多事,但还是无为而治,并不过多干预和参与,他现在所为不过是在自保之外保护住姑姑,只希望荼姚不要逼人太甚。
  龙君宠打了个哈欠。
  “姑姑乏了,我先送你回去休息。”然后自己再继续巡夜。
  “不要,我今晚就想陪着你。”龙君宠不明白自己心里为何烦闷,也许是真的因为看见了戴着陨丹的锦觅都对旭凤如此有些于心不忍,这三个孩子真会重蹈太微、洛霖和梓芬的覆辙吗?思及此,心中慌乱,不由用另一只手也拉住了润玉的手臂“虽然情爱美妙,但你可千万别和旭凤争夺一女。”那锦觅若是钟情润玉倒还罢了,但如今怎么看都不是如此,龙君宠真的心中烦闷,似有一团乱麻找不到由头,故也无法完全想到办法着手解决
  润玉见她有些慌乱的表情,弯起嘴角“好,不与他争。”只要他不和我争夺你。
  ……
  过了几日。
  鼠仙又和洛霖在洛湘府手谈。
  在璇玑宫知道这个消息的龙君宠,拿出了那颗伤了润玉的灵火珠,手中又幻出了那一些假的,微微眯起了眼。
  随即对自己用了上古禁忌秘术,将身影完全抹去了。
  穗禾去了紫方云宫。
  荼姚心中的那点焦急也只能和自己一条心的穗禾倾苏,并让她对旭凤主动一些。不久旭凤也来了,他自然是拜见母亲。
  荼姚让穗禾先避一下,自己有些话要问他。旭凤到后,她就柔声问他怎么看润玉与锦觅的婚事。
  旭凤自然为锦觅说话,说那只是四千年前父帝与水神的婚事,锦觅不知情,且天命之下不外人情,婚事也得自己喜欢才行。
  “我不是在问你,他们是否情投意合,而是在提醒你这六界之中看似平和,实则暗流汹涌,润玉原本就有九华州为后盾,又有了花界的支持,更有了水神和风神的助力,原本和你算是分庭抗礼,可现在着实压了你一头。”荼姚提醒儿子切莫大意“你一个人在前面浴血奋战,后面却有人坐享其成,图谋不轨,已经是腹背受敌。”
  “母神不妨有话直说。”旭凤不想听这些。
  “那你何时和穗禾成亲?”好,既然儿子直接,荼姚也不掩藏。
  旭凤如今只心仪锦觅,赫然让他接受其他的女子,自然不能,断然拒绝了荼姚的要求,说前几日已经回答过她。
  荼姚怎肯罢休“那是前几日,现在情况与前几日怎可同日而语,润玉夺嫡势力已经越发深厚,你必须尽快和穗禾成亲,鸟族是名门望族,只有穗禾的地位和势力才能配得上你的地位,且如今粮仓之权已经被九华拿走,长此以往你以为你兵权还能保几日?”
  旭凤有些心力憔悴,直接拒绝了母亲的意思,并让母亲将刚才说的话都忘了,以军务在身借口离开。
  荼姚苦口婆心,大声“我今日所言你必须牢牢记住,终又一日你会知道,世事并没有你想得那么简单;你更不要忘记,龙君宠支持的人都成了天帝!不要将大好局面全数丢失后你才能幡然醒悟,到那时你以为龙君宠会给你机会吗?”
  旭凤还是走了。
  荼姚心中对儿子的‘不争气’是痛心疾首,可还需要宽慰刚才避在一旁的穗禾。
  穗禾不会说自己的心上人如何,但直言要恨也是恨水神之女。
  当天夜里,荼姚突然手腕奇痒,拿下了灵火珠放到一边,不过很快就好了,她又带回了那串灵火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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