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她戏多嘴甜 第553节
  朱钰怎么会知道琥儿的存在?
  永寿太清楚朱钰的性子了,朱钰不是个沉得住气的,若他早就握住了这个把柄,那天来静慈庵,在被她破口大骂的时候,早就脱口而出了。
  是谁,让朱钰在短短时间内……
  永寿长公主被头痛折腾得无法思考,只能躺着休息,半梦半醒到了天明。
  多少睡了一会儿,长公主精神稍稍好了一些,重新梳理了一遍来龙去脉,问孟嬷嬷道:“朱钰来庵中那日,我头痛病发,谁看着皖阳?”
  孟嬷嬷当即明白了长公主的猜测:“您是说,是郡主将、将小公子的事情告诉了四殿下?郡主怎么会知道?”
  “这就让问问,边上那些狗奴才都是怎么看的人!”长公主越想越是那么一回事,“把那些狗奴才都叫来,我要一个一个问!”
  “母亲不用问了,”皖阳郡主走了进来,得意洋洋,“是我告诉四殿下的,那又怎么样?”
  永寿长公主气得胸口一阵起伏:“你!你怎么敢?!”
  “我怎么不敢?”皖阳郡主哼笑一声,“我竟不知道,母亲还替我生了个弟弟。
  难怪您对我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跟您的宝贝儿子比起来,我确实不是个东西!
  可我对您一片孝心啊!
  您不敢让世人知道您有个儿子,可那又有什么了不起的,您是长公主,您都能养面首、怎么就不能再生个儿子?
  抽红包!
  四殿下把事情曝光了,您正好名正言顺把弟弟从东明县接回来,亲自抚养。
  我啊,是为了您母子团圆!”
  “你浑说什么东西!”永寿长公主愕然,“你知道些什么?”
  “您慌什么呀?您是堂堂长公主,生个儿子,多大的事儿?”皖阳翻了个白眼,“对四殿下动手的是唐云翳,又不是您,皇伯父还能为唐云翳怪罪您?哦,四殿下重伤了?谁让他抢孩子呀?您不怪他、已然是您大肚了,毕竟,这人贩子、拍花子,在街上叫人碰上,都是过街老鼠,谁不打呀?”
  永寿长公主一口气直冲脑门,光着脚从榻子上下来,冲向皖阳,高高扬起胳膊,又重重落下。
  啪!
  耳光声响亮。
  长公主依旧不消气,还要再打第二下,却是力不可支,摇摇欲坠。
  皖阳郡主被打得眼冒金星,却不肯势弱,不顾脸颊火辣辣的痛,道:“您打啊,只管打,反正您有儿子,不稀罕我!”
  永寿长公主被两个嬷嬷扶着,上气难接下气,头痛越发厉害。
  她想打,又发不了力,闭着眼睛缓了好一会儿,终是摇了摇头。
  “我这辈子,就输在有你这个女儿,”长公主与孟嬷嬷道,“把她带下去,关起来吧。”
  皖阳郡主根本不用人动手,一摔袖子,转身就走。
  她已经“胜利”了。
  从母女吵完,长公主就躺着无法起身了。
  一直躺到现在,徐公公替皇上来传口谕,押送长公主进京。
  永寿理都不理,只说病重,无法下山。
  徐公公进到里间,客客气气请了安:“殿下,琥儿公子被接回宫里了,病怏怏的,您真的不进宫看看他吗?”
  一句话,让永寿长公主几乎咬碎了银牙。
  第680章 会是谁呢?
  徐公公看着永寿长公主气急的模样,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
  四殿下殁了,皇上伤心不已,让御林军“押送”长公主。
  这么多人候在这里,长公主不情愿也得情愿。
  干耗着,徐公公不在乎浪费这么些时间,只是,最后吃亏的就是长公主了。
  若是可以,徐公公也不想上那些粗暴手段。
  拉拉扯扯的,实在没意思。
  于是,徐公公又道:“琥儿公子是从沈家宅子里被抱回来的,圆脸,眼睛挺大,人也乖巧。
  太医给他开了方子,让吃药也不嫌苦。
  小的给他擦了身子换衣裳,后腰处有个指甲盖大小的胎记……”
  永寿长公主岂会听不懂徐公公的意思。
  徐公公明明白白在告诉她,琥儿确实被抱回了宫里,不是信口开河唬人的。
  “够了!”长公主打断了徐公公的话,“够了……”
  徐公公笑了笑,没有再提琥儿:“殿下,小的奉旨办事,您别为难小的,这就下山进京吧。”
  永寿长公主一把褪下手腕上的白玉镯子,朝徐公公狠狠砸去:“滚出去!”
  徐公公没有躲,镯子在他脚边炸开,他面不改色与孟嬷嬷等人道:“伺候长公主更衣。”
  说完,掸了掸衣摆,转身出去。
  孟嬷嬷看向长公主,欲言又止。
  永寿长公主亦知眼下局面,冲孟嬷嬷点了点头。
  哪怕是全盘皆输,也得体面风光。
  比起这般病容被御林军带进皇城,她宁愿打扮得光鲜亮丽。
  只是,大抵是心力交瘁,头痛病折腾下,哪怕抹了再多脂粉,镜中人依旧憔悴。
  长公主看了会儿镜中容颜,苦笑一声,由两位嬷嬷搀扶着,出了屋子。
  她昂首挺胸着走向徐公公。
  正要说什么,皖阳郡主亦走了出来:“我也要去。”
  这么好看的热闹,她怎么能不去看呢?
  永寿长公主看也不看皖阳,与徐公公道:“给她另备辆车。”
  大事妥了,徐公公不会在这些小细节上为难长公主,自是应下。
  皖阳还要说什么,永寿一句不听,直接登上了马车,垂下了帘子。
  车驾离开静慈庵,下了西山,进京城,入了皇宫。
  停稳之后,徐公公请长公主下车往御书房。
  皖阳也想跟上来,几个粗壮嬷嬷拦了她。
  “狗奴才!”皖阳郡主骂道,“让开!”
  一马脸嬷嬷冷哼道:“呦,还当自个儿金枝玉叶呢?徐公公客气,我们这些狗奴才可不懂客气,老实些,细皮嫩肉的,吃亏了不值当。”
  皖阳郡主气得浑身发抖。
  变故再多,除了在母亲跟前,她哪里吃过这种亏?
  即便是先前被算计落了下风,无论是温宴还是黄嬷嬷、亦或是定安侯府其他人,也不是这种路数的。
  她扬手要打过去,被马脸嬷嬷一把架住,反手在她腰上一阵猛掐,痛得皖阳想尖叫,又被另一嬷嬷捂住了嘴。
  疼痛让皖阳泪水滚滚而出。
  热闹没看到,反倒被这群老婆子教训了。
  让她得了机会,她一定要扒了她们的皮!
  御书房里,永寿长公主并不知道皖阳郡主遇上了什么。
  当然,她即便知道,也不会心疼。
  若不是皖阳,今日绝不会是这样的局面。
  恨只恨,当年生下那个讨债鬼时,没有直接掐死!
  永寿长公主扶着胀痛的脑袋,直接问道:“琥儿呢?”
  “在偏殿,”皇上道,“朕尽然不知道,沈家还藏了这么一手。”
  永寿长公主哼了一声。
  皇上偏过头,交代了吴公公一声,示意其他伺候的人退出去。
  “这孩子找回来没有几年吧?”皇上问,“他父亲呢?朕的十弟早亡,留下来的儿子也早亡了?难为你们能把孙子找出来。”
  永寿眼皮子都没有抬,显然是不想答。
  皇上并没有纠结这个答案。
  在等徐公公去“请”永寿的这段时间里,他一个人坐在这儿,想了很久,很多事情大抵心里都有数了,永寿答了,也就是一层印证,不答,也无所谓。
  “沈临他们也就算了,”皇上缓缓道,“朕只是不明白你,你为何如此固执?真想垂帘听政?”
  永寿皱眉。
  皇上又道:“不,你对垂帘听政没有那么多的兴趣,比起在这里困于一叠又一叠的奏章,你更喜欢骑马射箭饮酒玩乐。”
  这么一说,永寿倒是笑了笑。
  她确实喜欢。
  逍遥自在,谁不喜欢呢?
  “朕从不管你玩乐,”皇上道,“即便今儿坐在龙椅上的是你那两个同胞兄长之一,他们能给你的,与朕给你的,能多什么?永寿,沈家荒唐,你又何必呢?”
  永寿攥紧了拳头。
  她知道,皇上这些话,全属攻心。
  又或者是,这人好面子久了,久到要杀她时,都还得说几句场面话。
  明明这里根本没有看场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