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一章 家破人亡
  我坐上回老家的车,倚靠在窗边,静静瞧着变幻莫测的风景,每前行一步,我父亲便离死亡更近一步。
  我刚到镇上,下车之时,恰好瞧见了我父亲,他弓着背站在车站那边,盯着来来往往的人,叹了一口又一口的气。
  待瞧见我之时,眸子瞬间亮了起来,急忙迎上前。
  “凌秋雨,你可算是回来了!”他万分高兴,激动的喊着,又伸出手拍了拍我的肩膀,我俩这种相处的方式更像是朋友,令人舒心自在。
  “爸,你怎么在这儿呀?”我强力扯出一抹笑,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自然一些,又不自觉的朝着我父亲身上靠近,想要多感受一下他身上的温暖。
  “你妈快要生日了,我估摸着你肯定回来,就天天在这儿等你。”他的话热烈又激动,越听我心里头越难受。
  我同他聊着生活的趣事,聊着我日子里头的各种开心,他听着听着,脸上也跟着浮现出了笑容。
  我俩又讨论起了家里头的事儿,亲戚朋友我母亲全都讲了个遍,将彼此之间的生活融合在一起,仿佛从未缺失过。
  “凌秋雨,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儿呀?”抵达家门口之时,我父亲顿住步子,扭头看我,疑惑开口问道。
  我步子一顿,倒吸一口凉气,身子止不住的微微颤抖,我只字未提,他却将我的心思看的明明白白。
  我舔了舔干涩的唇,刚预备着摇头,却又顿了下来,深深叹了一口气,轻轻点头低语道,“对,有点儿事儿。”
  “你这孩子咋还扭扭捏捏的,有事儿说事儿!”我父亲还在鼓励着我,伸出手揽过我的肩,给予我安慰,他越是如此,我这心里头也便愈发的难受。
  手伸进兜里,头紧紧攥着那封信,将其捏成了团,愣是拿不出来。
  突然间我父亲的电话响了,来电是我母亲,他面上含了笑,欣喜接听,可是不多久,笑容便将那下来,满面悲痛,身子晃悠悠的眼见就要昏倒。
  我急忙上前搀住他的身子,担忧瞧着他,等着我父亲接下来的话。
  “你妈,没了……”我父亲颤巍巍讲完这句话,随即眼前一黑,当场昏了过去。
  我心里头痛的要死,完全不能够接受这一消息,这好端端的人,怎说没就没了。
  正当我迷茫痛苦之时,马路上一辆车失控,朝着人行道这边冲了过来,而其方向恰好是我与我父亲这边。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我俩直接被碾压到了车底,我清清楚楚可以听得见骨头碴子碎掉的声音。
  我大口喘息着,拼命挣扎,想要保住自己的性命,可是我却对这个世界的感官越来越微弱,除了我之前碰到的磨砂感,再无其他。
  是那封信,也是我。
  今日落得如此局面,我心里头清楚究竟是因为什么,也知道自己做错了,可是一切都难以挽回。
  曾经每个收信人都是家破人亡,现如今终于轮到了我的头上,或许这就是因果报应吧。
  我缓缓闭上了眼睛,坦然接受死亡,可是我的意识却仍旧清醒,感觉自己又处于飘荡的状态,许久许久过后,我又看见了这个世界。
  我所处的地方是那废弃的火车隧道,绪韩又出现在了那里。
  心中一个紧张,我急忙冲上前去,将绪韩当作我的救命稻草。
  “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我爸跟我妈已经没命了,我要怎么才能救他们!”我极力喊着,有些语无伦次,可最终的目的,也不过是想要救回我的父母罢了。
  “他们还活着。”绪韩略带沙哑的嗓音响起,“凌秋雨,你该醒来了。”
  我身子一怔,迷茫瞧他,我该醒来了,这又是什么意思?
  “一切都是一个循环,即便是你现在处于混沌当中可是瞧见的一切,总会成为真实的场景。”绪韩缓缓抬起了头。
  我瞧见了他那双猩红的眸子,带着凶意,却又掺了满满的忧伤,似是在追忆一般。
  未曾即刻开口同他言论什么,而是细细思索他曾讲过的话,一字一句都不肯露下。
  最终我似是明白过来了,抬头在朝着她瞧去,满眼的坚定,平和开口道,“我要如何才能救他们?”
  既然这一切还没有发生,且是将会存在的,那么必定在其造成不可挽回的局面之前,还会有拯救的办法。
  只要找寻到突破点,我便可以避免着家破人亡的局面。
  “你告诉我,我要如何摆脱眼下的困境,我到底要怎样做才行?”我冲着绪韩嘶喊出声,内心无比期望他能够给我一个确切的答案。
  “把所有的任务都完成。”绪韩沉稳有力的声音传来,将答案抛出。
  我一时之间找不到合适的话语,来形容我此时此刻的感受。
  我抗拒送信的任务,天天想着要如何结束这一切,可是现如今,绪韩却突然告诉我,如果想拯救我的父母,便要将所有送信的任务都完成,不然其后果则是如同我先前遭遇的一般。
  世道轮回家破人亡,最终这一切将是我所承受的。
  “没有别的办法了,是吗?”明明知道了答案,我却还要倔强的开口,想着找寻其他的出路。
  直到绪韩冲我摇了摇头,否定过后,我才将心中的那丝期望压下,也彻底的明白自己无路可退,只能勇往直前。
  “凌秋雨,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结果,究竟如何,握在你的手中。”末了绪韩道了这么一句话,随即转身离去,消失在那长长的火车隧道中。
  我细细凝望着他的背影,陷入了深思,一时感伤,反复思考着关于自己未来的计划,最终只是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我醒过来了,面前白花花的一片,鼻尖儿穿入消毒水的味道,我舔了舔干涩的嘴,将那苦楚咽下又打量一番四周,手上还挂着点滴,穿着病号服躺在病床上。
  而唐宗华正附身在我的床边,趴着小憩,许是注意到我起身的动静,唐宗华微微动了动身子,随即起身,朝着我这边看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