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节
  眼见着自己已经把危机转嫁了,她便端茶送客拔x无情了:“冤有头债有主,反正怪不到我身上,你自己找别人讨去。”
  皇帝轻轻地笑了起来,倒是真的起身打算离去了,临走时见她脸上的笑意怎么都盖不住,心里又气又怜,摇头笑道:“说你没心肝,还真是半分也不委屈你。”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仔细想了想人设,阮阮的水平也只能欺负一下男主了,其他男配面前她都只有被撩的命╮(╯▽╰)╭
  第112章 白粥咸菜
  阮琨宁也不是铁石心肠的人, 她知道皇帝在这上头其实是有点冤枉的,也知道自己有点迁怒他,事后再想想, 也隐隐的感到几分后悔, 自己好像做的有点过分。
  她小的时候,就是因为自己管不住嘴,吃了好大一串酸的葡萄,硬是把牙给酸倒了, 连着好几日没办法咬东西吃, 牙齿更是一丁点力都受不得, 只好苦哈哈的喝稀饭度日, 崔氏气她不知节制,见着她眼眶里头全是泪的模样又心疼, 却也拿她没有办法。
  后来见她实在是太难过,崔氏也叫人找了大夫去看,却也是没有法子。
  她这又不是患了病, 不是那种扎上几针吃上几服药就能好的事情, 再神的大夫也拿着个没办法, 只能够慢慢地等着这股子劲儿过去才好。
  那几日的难受阮琨宁直到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 她半口饭菜也吃不了, 连着喝了好几日的米汤,眼泪汪汪的盯着别人碗里头的肉,自己却是吃不到口里去,对于一个吃货来说, 真真是生不如死,最讨厌的是,阮承瑞还总是拿东西来馋她,最后还是被永宁侯训了一通才收敛了几分,直到现在她再回想起来还是觉得不堪回首。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这个想法一冒头,阮琨宁手里头的那本书怎么也翻看不下去了,视线停在那一页上头好久没动,默默地估计了那一串葡萄数量的多少,心里头的悔意愈发的浓烈了起来,只怕皇帝要吃上八九日米汤了。
  不管怎么说,自己进宫以来,皇帝并没有害过自己,对自己的态度也还过得去,算是尽了地主之谊,而自己这么坑人,是有一点不地道。
  阮琨宁倒是乱七八糟的想了好多,可是很快便没良心的释然了。
  皇帝既然愿赌服输,在自己面前硬是把那一串葡萄吃下去了,想必就是不会怪自己的了,相反的,还会帮自己去找一找这个耐不住性子给自己添乱的人是谁。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当然没有说错,但是不是还有一句话叫做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嘛。
  事实上也并没有出乎阮琨宁的预料,皇帝刚刚出永桑宫的时候,面上的笑容还是很和善,语气里头的意味却叫人心口泛冷,连查都没有查,便直接吩咐身后的隆德道:“去告诉皇后,她大概是为着年终祭祀的事情太过劳累,以至于连一点小事都做不好,叫她把宫务交出来,在昭仁殿里好好歇几日吧。”
  这也就是要收回皇后手里头的宫权,再禁足昭仁殿了。
  隆德低着头笑的恭敬,心里头却是暗暗地吃惊,这么直接的下昭仁殿的面子,皇帝还真的是半分情面也不肯给皇后留了。
  不过想想也是,除去明沁公主,还没有人能叫皇帝心甘情愿的吃亏呢。
  隆德总管领悟了皇帝的意思,刚刚想要去昭仁殿传皇帝的口谕,却又被皇帝叫住了:“先等等……再加上一道旨意,晓喻宫中。”
  隆德只以为皇帝还有什么别的吩咐,连忙停下,躬身等着皇帝吩咐。
  皇帝唇角轻轻地勾起一抹笑,左侧的脸颊被那一个酒窝带起了浅浅的涟漪,在心里头想了想阮琨宁的得意嘴脸,轻轻地摸了摸下巴,摇摇头道:“朕活了几十年,还不曾吃过这样的亏,偏偏还是自己心甘情愿吃的,想起来便觉得不甘心,委实是太叫那小狐狸太嚣张了……你去替朕传个旨……”
  阮琨宁瞪着眼睛,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难以置信的对着云舒惊问道:“刚才风太大,你说了些什么?我居然没有听清楚!”
  云舒脸上的笑意也有些挂不住,脸上的神情有些纠结,轻声道:“陛下方才令喻皇宫,今岁有感于河西大旱,民不果腹,令宫中斋戒简素十日,奉为天下表率……”
  事实上,云舒刚刚听闻这道旨意的时候,也有些难以置信。她是在一边见到了皇帝被阮琨宁坑的整个过程的,也猜到了皇帝这几日只怕是吃不下什么东西,却没想到皇帝居然表现的这般小气,报复来的也这样快,自己要吃的苦头,也叫别人跟着一起尝一尝,还真是有点孩子气。
  三十六脸懵逼的肉食性动物阮琨宁(っ°Д °;)っ:“……”
  这他妈也可以?你是在逗我吗?!
  哦艹,她痛恨这封建的皇权社会!
  一点都不懂得尊重人权!怪不得最后会被人民起义推翻呢!
  在皇帝就是最高领导人,皇帝的旨意就是最高准则的皇宫,她几乎可以想象接下来这十日的难熬与几日后吃货在皇宫里头具现化的黑气了……
  阮琨宁默默地咽了口唾沫,决定还是未雨绸缪为好,连忙向着身边的几人道:“……方才这里发生的事情,谁也不准说出去!”
  她这一下子,可是妥妥的砸了整个皇宫的饭碗啊,真的被曝出去,一定会被打死的吧……阮琨宁有些无奈的想。
  就实际而言,阮琨宁自己就是一个标准的吃货,而且还是一个怎么吃都不胖的吃货。
  由于后一点体质上的原因,她基本上几乎是无肉不欢的,离开一日都觉得吃东西没劲。
  所以在当天夜里,她看着清的能照出人影的稀粥与清凌凌的腌白菜时,脸色惨淡比那一点子白菜的颜色好看不了多少。
  她伸出筷子,无力的戳了戳那一点白菜,又用汤匙拨了拨那碗惨淡的稀粥,止不住皱起眉哀叹道:“这么素怎么吃的下去!这样的日子到底什么时候到头啊……”
  云舒的脸色也有点惨淡,弱弱的安慰道:“……就只是十日罢了,熬一熬便过去了,殿下且忍一忍吧。”
  再说,事情不是你自己搞出来的吗?
  阮琨宁(┙>∧<)┙へ┻┻:“……”
  皇帝怎么能这样公报私仇,不高兴,好不爽!
  报告上天,他居然私自给自己开挂,这真他妈不公平!
  她恨恨的把手里头的那只汤匙扔回了碗里,胃口消失的无影无踪,也不想再去看那碗稀粥,想了想,又轻轻地问道:“宫里头,今日可有什么消息传出来吗?”
  云夏上前给她添了茶,低声道:“陛下收回了……皇后娘娘的宫权,还将皇后娘娘禁足了,”她小心的觑了觑阮琨宁的神色,道:“这大概便是宫里头最大的消息了。”
  皇帝做事还是很有效率的嘛,阮琨宁缓缓的摸了摸下巴,原本有点不爽的心绪也平和了下来。
  她之前猜测做这件事的人,也是皇后。
  供果以及份例之类的事情,从来都是由内务府统一负责的,而内务府呢,一直以来都是牢牢地把持在皇后手里头的,皇后想是要找个茬,给阮琨宁来一点不痛快,真是再简单不过了。
  别人或许会觉得阮琨宁太过于小题大做,疑心病太过于重了些,不过是送过来的果子稍稍差了些,便硬是要搞出这些事情来,闹的所有人都跟着不得安生,太过小气了些。
  可阮琨宁知道,事情不是要这样想的。
  凡事都是从一点小事发展开来的,稍不注意便会失去控制,所以说,防微杜渐真的是非常有必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