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节
  大头在水中坠落,鱼尾落入水中,就像一朵绽放的黑色花朵。
  从楼梯上下来重新回到室内,宫肆静静地欣赏着大头在水中游泳的姿态。
  老实说,其实不太美,大头的头太大,和头比起来中段就小得有点失调,然后,尾巴又非常大。
  不过大头自己似乎觉得自己挺美的,第一次在水中看到宫肆,大头惊喜极了!旋转,翻跃,它在宫肆面前的水域中不断花式炫耀着自己的泳姿。
  在周围一群五颜六色、造型优美的观赏鱼中,大头的长相看起来有点惨。
  对了,那些观赏鱼是溪流放进来的,第二天过去鱼缸里就多了这些鱼。除了这些鱼以外,宫肆又往里扔了好几条食用鱼,这是他找厨房要的,专门给大头作饲料的。
  “大头,你先在这儿住一阵,怎么样,比之前的池子舒服点吧?”隔着玻璃,宫肆对大头道。
  大头就摆摆尾巴,肚皮一翻,它又在水中打了个滚儿。
  然后宫肆就推远了一些,坐在椅子上,他静静地看着周围的鱼缸。
  如今的鱼缸已经不再是他初来时光溜溜的鱼缸了,如今的鱼缸里不但有溪流用能量造出来的那条鱼,有观赏鱼,有食用鱼,还有大头。
  又陪大头待了一会儿,眼瞅着大头已经适应了新环境,宫肆决定回去了。
  “大头,我们回头见。”摆摆手,宫肆离开了“鱼缸”。
  而就在宫肆走后没多久,大头游啊游,对上了鱼缸里另一位同样大块头的伙伴。
  第三十九章
  宫肆现在坐在姬凌学院高中部二年级的学生处。
  正在考试。
  坐在他旁边的是溪流, 秋夏和冬春虽然是和他们一起来的, 不过由于学年不同去了不同年级的学生处。
  现在应该也在考试。
  “两位这个时候才转学过来, 老实说有点晚,刚好现在就是我们学院期中考试的时间, 入学考试索性就和其他学生采用一样的试题,让你们看看学院同年级学生的学习进度,也让我们知晓你们的学习程度, 如何?”一过来学生处长就笑眯眯的对他们说。
  还能怎么样?总不能拒绝吧。
  于是宫肆和溪流就开始考试了。
  看到试卷的第一眼,宫肆就庆幸自己提前几天就考试熬夜复习了,这里的试卷真的很难!很多内容甚至超出了高二的考试范围内, 幸好他平时读书很用功。
  眼中只有试卷,宫肆渐渐忘记了周围的一切。
  三小时之后, 他将试卷仔细检查了一遍, 这才想到抬起头来看看对面溪流的情况。
  然后他一抬头, 就对上了溪流乌黑的眼珠。
  坐在对面的作为,单手撑在膝盖上扶住半边脸颊, 溪流正眼睛一眨不眨看着他。
  “你、你看我干啥?”被他盯得毛毛的, 宫肆感觉自己后背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被抓个正着也丝毫不隐藏,溪流笑了:“等你交卷呀。”
  那也不要这样一动不动盯着人家啊啊啊啊啊啊!宫肆心中狂暴咆哮。
  然而这里是考场, 旁边就是监考官, 抿了抿嘴吧, 宫肆只能站起来往监考官方向走去。
  溪流跟上他,在他之后交了卷。
  他们又等候了一会儿,甚至在教职员工餐厅吃了一顿午餐, 之后等他们回来的时候,考试结果就已经出来了。
  “两位的成绩真的非常优秀,溪流同学取得了年级第一名的好成绩,所有科目的成绩都非常优秀,除了语文以外全部满分,而语文成绩前面一分未扣,全部扣在了最后一题的诗歌成绩上,这在姬凌学院都是极为罕见的;而宫肆同学的成绩也可以排在年级第三十七名,值得一提的是宫肆同学的语文成绩非常高,这一科的单科成绩比溪流同学还要高,尤其是试卷最后的散文诗,写得实在太好了!”
  学生处长对两人的考试结果大加赞赏:“我是姬凌学院的语文教师,你的试卷是我亲自批的,那篇散文诗写的非常太美!教师生涯中我很少给哪位学生的诗歌项目打满分的,然而你的散文诗,我不得不给满分。”
  他对宫肆尤其满意,对着溪流的时候还能保持姿态,对着宫肆的时候简直一脸兴奋,一副发现瑰宝的表情:“我是学院一本院刊的顾问,请问我可以将你这篇散文诗发布在那本院刊上吗?”
  “我们学院院刊中的《凌·诗集》可是诗歌界的标杆类杂志了,虽然发布的都是院内师生的作品,然而面向整个大陆发行,业内对我们的院刊评价很高。”他又介绍了一下学院的院刊。
  “真、真的可以吗?我、我、我本来就是这本诗集的铁粉,从创刊号到最新版全部有看过!”宫肆的脸一下子红了!不只是被夸得,更是激动的!
  “我、我这几年最欣赏的诗人就是莫西唯亚,请问他莫非也是学院的教师?我、我可以拿到他的签名吗?!”提到自己的偶像,宫肆还紧张了!
  “是吗?我在院刊上的笔名就是莫西唯亚,你很欣赏我的作品?”
  “当、当然!我……”
  这边,宫肆和学院的年级学生处长进入了热聊。
  那边,新出炉的年级第一名·溪流就这样被两人晾在了一边。
  不过这样一来,两人的入学就毫无悬念了。
  “冷水镇的教学质量真是很不错,从你们的成绩就可以看出你们的学习非常踏实,然而又不是死读书,两位都在一些学科上有特长,这不是应试教育可以培养出来的天赋,看来以后我们学院要考虑去那边招生。”
  “接下来你们就去信息录入部门就好,准备入学吧。”
  在两人的录取通知书上盖了“准入章”,学生处长亲自将两人送出了办公室。
  “冷水镇?你把你的资料改成冷水镇学籍了?”出了办公室,宫肆才问溪流。
  溪流就点了点头。
  “他们也不知道你的董事身份?”看态度不像知道。
  “不知道,他们就以为我们是哪里来的关系户,所以一开始对我们的态度很公事公办,好在最后副班长你的散文诗写得好,把那个家伙彻底征服了。”溪流说着,有点哀怨的看了宫肆一眼:“之前我都不知道你写诗写得这么好,也不知道你喜欢看诗刊。”
  “冷水镇的语文考试又不让写诗!”粗声粗气吼了他一声,宫肆的脸蛋又微微红了:“我家不是开旧书店吗?里面有很多诗刊,我从小就喜欢看,之后就喜欢学着写。”
  “我……其实一直很想当一名诗人来着……”低声说完这句话,他的脸更红了。
  “不是吧?你之前还和我说想当医生。”溪流挑挑眉。
  “那是因为医生赚钱多!而且秋夏也想当医生,将来我们还考虑一起开诊所来着。而诗人很难当,当了还要担心养活不了自己……”
  看看旁边脸上红润渐渐退去,诉说着自己的理想和现实的半大青年,溪流忽然伸出手揉了揉他的头顶。
  “喂!你干什么?我的头型都没了!”脸上红色尽去,宫肆抱着头跳脚了。
  “你之前才是没头型,我刚刚帮你抓了一个时髦的。”溪流一本正经道。
  “真的?你都七十岁了,还懂时髦?”宫肆将信将疑。
  溪流:……
  两个人又打闹起来。
  他们在信息录入处还遇见了秋夏和冬春,他们两个也拿到了准入章,其中秋夏取得了高中一年级年级第三的好成绩,冬春则没那么顺利,在阿吉之前,他的年纪最小,平时又爱踢足球,饶是两个哥哥天天给他恶补,他的学习成绩始终不算特别出色,这次好歹排在年级第一百九十九名,就差一名,超过200名就不让入学了。
  “哥哥哥,我虽然学习成绩差,可是器的成绩很好,老师说我的器资质非常优秀,可以排进年级前五十哩~”生怕哥哥骂自己,冬春赶紧搬出了自己被表扬的地方说给大哥听。
  “秋夏哥你呢?你的使用者资质排名多少呀?是不是也很牛?”冬春还问自家二哥了,顺便转移大哥的注意力。
  宫肆果然转过头去看秋夏了。
  “据说是年级第一,不过使用者也是有成长型的,以后还不好说。”和三弟的个性完全不同,秋夏永远是稳重而保守的。
  “得了年级第一也不说,这是好事,好事!”宫肆拍了二弟的肩膀一下。
  秋夏就含蓄地笑,睫毛低垂,一副和平时没什么区别的谦虚样子。
  “你也是,才五十就嘚瑟,学学你二哥,要低调要谦虚,知道不?”宫肆又趁机教育了一下三弟。
  吐吐舌头,冬春躲到溪流背后不吭声了。
  不过——
  “原来还要评估能力等级吗?我们怎么没有被评估?”早在冬春刚刚说的时候就意识到这个问题,宫肆这才有机会将自己的疑问问出口。
  这个问题却是秋夏和冬春也不知道了,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家大哥居然没有被评估能力者资质。
  这个时候溪流就笑呵呵的接过了问题:“我们不是已经结婚了吗?已婚人士和单身汉又怎么能一样呢?”
  “滚!”宫肆冷冷道。
  于是,脸上仍然笑眯眯,溪流接下来说得话就正经许多:“已经定契就证明两个人都是能力者,何况我还是统治者,之前谢开过来的时候出示过我的能力证明,也和他们说过我们定契的事,这种情况下就可以跳过能力测试这一项。”
  “能力测试是面对没有定契的单身使用者和器的,姬凌学院同时招收优秀的非能力者学生,所以这个能力测试倒并不是完全必须的。”
  “这个学院倒是非常与众不同……”手指摸着下巴,宫肆评价道。
  “嗯,目前大陆上所有专门学院内,姬凌学院是唯一同时招收普通人的学院,而且和其他学院只要能力够优秀就可以入学的主流筛选方式不同,即使能力非常出色,如果各方面学业发展未达到要求,他们仍然不会让学生入学,算是学院中比较特立独行的一家。”溪流道。
  “听起来不错。”宫肆总结道:“接下来,你们就在这里好好学习吧。”
  后面这句话是叮嘱弟弟们的。
  和宫肆溪流不同,秋夏和冬春会住校。
  这是早在来学院参加入学考之前,兄弟们几个商量后就确定下来的。
  让溪流帮忙找学校就已经可以了,接下来他们不打算继续住在溪流家中,毕竟那不是他们自己家,每天那么多仆人服侍,上学后更要人家派人派车送自己上学,秋夏觉得这样不好。
  宫肆就把爸妈交给自己的银行卡转交给了二弟保管:“反正我和溪流是绑定了的,必须和他生活在一起没得商量,你们住在学校更需要钱。”
  “阿吉还是先跟着我,回头等他大一点,又找到合适的房子,再一起搬出去,我也搬过去。”宫肆把一切都安排的妥妥的。
  定好了一家人固定一起在学院一起吃饭的日子,宫肆挥别了两个弟弟。和溪流办好信息录入程序之后,他们两个拿到了姬凌学院的学生徽章,这是装饰品,也是身份证明,平时出入学院、餐厅吃饭……统统就靠这个,然后他们得知了自己被分配到的班级:
  高二三班——和他们在冷水镇的班级一模一样。
  “我们去教室吧。”看着班级名,宫肆对溪流道。
  他表面看起来还可以,然而溪流却看出了他的紧张:
  “不要紧张,就当做是一场宴会,我们只是去晚了的宾客,虽然去晚了一点点,不过我们和其他先到的人也没有什么不同。”
  “这是你的经验之谈?”微微侧过头,宫肆看向溪流。
  七十年一来一直断断续续的睡去醒来的话,溪流应该转过很多次学吧?每次都是新的环境、新的同学,他应该永远都是那名“迟到的宾客”。
  宫肆忽然想起溪流刚来的时候的样子了——
  安静而文雅,举手投足看着就和同年级的半大小子完全不一样,长得更是鹤立鸡群,乌黑的头发,雪白的皮肤,眉眼端丽而大方……
  看起来就不好接近←当时撑着下巴在下面冷眼旁观的宫肆心想。
  那时候其他人也是这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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