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8节
安静的观音堂里，无嗔大师说道：
“十五年前，我一个偶然的机会，发现观音大士的神像里面，藏着一个鬼。先前我不知道，还对着这个鬼，拜了好几年。后来知道了，我也生气，就想灭了他……可是这个恶鬼突然现身，告诉我，庙外不远的郊区，有个人快要饿死了，叫我去救人。我过去一看，如果如此。
救了那个人之后，我觉得这个恶鬼良知未泯，就跟他谈心，想超度他。
他说，自己原是清代末年的拳民，但是杀人太多，不敢去投胎，恐怕冥司找他麻烦。我心中一时慈悲，就让他留下来，接受五莲寺的香火洗礼，洗去身上的杀气和冤孽，再去投胎。
可是老鬼不放心，要我发誓。我也没在意，就在观音大士的神像前发了誓，说有生之年，保护老鬼在我庙里的安全。并且，我还对所有的香客说过，便是万恶不赦的恶鬼，只要有心向善，我都可以接纳。
谁知道，老鬼在我发誓以后，却言而无信，经常出去害人。而且每次害人回来，他都在我面前忏悔，说下不为例，如何如何……”
第2245章 苦命鸳鸯
鬼道长听到这里，连连摇头，心里想，果然佛家人不能干事，这不是助纣为孽为虎作伥吗？
黑大汉却大叫，道：“老和尚，你说的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又说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又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难道我每次忏悔，有错吗？我都是诚心忏悔的，我也能立地成佛！”
无嗔大师摇头，说道：“你冥顽不灵，别说成佛了，只怕生生世世，都要在苦海里打转。老鬼，这次我救不了你，你也不要怪我。等你被捉走之后，我也该圆寂了，唉……”
此话说得苍凉，竟然是要自尽的意思。圆寂，是佛家人的死亡。
偏偏知客僧不解，很吃惊地回头，问道：“方丈师兄，好好的，你怎么会圆寂？”
地上的恶鬼也大叫，说道：“老和尚，就算你圆寂，也要在临死之前救我，不然，你就是言而无信之辈！出家人不打诳语，你不配披袈裟，不配做和尚！”
无嗔大师合掌无语，缓缓地坐在了地上，大约是懒得说话，或者是无言以对。
鬼道长忽然一转身，一个掌刀劈在了无嗔大师的脖子上。
老和尚身体一歪，倒了下去。
“喂，你干什么，为什么打晕了我们方丈师兄？”知客僧大吃一惊，扑过来抱住鬼道长，叫道：“老头子，你打死了我们方丈师兄，我们绝不饶你！”
“你给我滚一边去！”鬼道长随手一推，将知客僧推出老远，说道：“我是在帮你们方丈，这都看不到？”
“你这是杀人，不是帮人！”知客僧跌坐在地，说道。
鬼道长指着地上的鬼影，说道：“老鬼，你给我听着。不是无嗔大师不保护你。而是现在，无嗔大师被我打晕了，想保护你，也无能为力。你认命吧。”
黑大汉一呆，叫道：“这算什么？这明明是你们串通好来害我的！”
知客僧也反应过来，半信半疑地看着鬼道长和地上的鬼影。
“善恶到头终有报，无尘大师慈悲，我却不是这般好心肠！”鬼道长冷笑，一挥手，袖中飞出逐鬼大符，将地上的鬼影收了进来。
然后，鬼道长又收回自己的算盘珠子，转身看着还在发呆的知客僧，笑道：“恶鬼已经收了，我这就告辞。大师，以后有机会，我们再聚一聚，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哈哈哈……”
长笑声中，鬼道长健步下了楼梯。
知客僧一呆，追上去叫道：“林大爷，我们方丈师兄怎么办？”
“他会自己醒来的，别担心……”鬼道长头也不回，出了观音堂，来到院落里，忽然一个风遁，卷出了五莲寺。
知客僧在后面看得清楚，不由得大吃一惊，吐舌道：“会飞……真的是张天师啊？”
却说鬼道长出了五莲寺，向东疾走，来到偏僻的野外。
老鬼宋有福现身，拱手道：“恭喜道长马到成功，捉了这个恶鬼。”
“这算什么？冥界百万鬼兵，在我眼里也不过尔尔。”鬼道长一笑，画符一道，烧往阴间。
不大工夫，身后阴风滚滚，却是黑白无常，带着上百冥界阴兵赶了过来。
“老爷子，许久不见，您还是清健如昔啊。”黑无常施礼，咧嘴笑道。
“托福，还有近二十年的寿命，估计不到那个点，也死不了。”鬼道长点点头，将逐鬼大符取了出来，说道：“五莲寺的恶鬼，已经被我拿了。小黑小白，麻烦你们带回去，交给冥王，算是我完成的任务之一吧。”
“行，老爷子的吩咐，我们兄弟自然领命。”黑无常哭笑不得。
堂堂的冥界阴帅，竟然被鬼道长叫做小黑小白，这实在是憋屈了点。
但是在鬼道长的面前，黑白无常不敢怒不敢言，唯有小心伺候着。
将纸符里的恶鬼，转移到自己的拘魂索里，黑无常又道：“五莲寺的这个鬼，着实狡猾，躲在佛像里。我们对佛像心存畏惧，所以无处加力，迟迟不能将他缉捕归案。多谢老爷子出手，免去了我们的烦恼。”
“好说好说……我答应秦广王，捉几个老鬼交差的。”鬼道长点点头，又问道：“你们还有难办的案子，可以告诉我，我顺手给你们解决了。”
黑白无常对视了一眼，一起抱拳，奸笑道：“如此，那就有劳老爷子了，我们两兄弟，感激不尽。”
“说吧，别玩这些虚的。”鬼道长一挥手，说道。
“老爷子就是爽快！”黑无常咧嘴一笑，说道：“此地不远，有一个老鬼和一个僵尸，狼狈为奸，极难对付。我们又不好出动大部队围剿，所以一直没有动他们。鬼道长神通盖世，不知道可否前往，消灭这两个东西？”
“老鬼和僵尸，做朋友？”鬼道长一笑，说道：“这倒是新鲜，在古书里看到过，但是林某人到目前为止，却从来没有遇上。”
黑无常点点头，说道：“这种情况，的确极为罕见。事情是这样的，老鬼和僵尸，生前就是朋友，都是晚清时期的人。老鬼本名张烈，僵尸本名李柔，一烈一柔，名字倒是配上了，像是玩断袖之癖的。两人生前就极为要好，财帛不分彼此。
后来老鬼先死了，魂魄舍不得离开，就跟随着李柔。又三年，李柔也死了。
但是李柔不凑巧，魂魄被我们拘走了，只剩下一副皮囊。张烈大哭，竟然施展手段，把李柔培养成了僵尸。晚清时期兵荒马乱的，我们也顾不上这对难兄难弟。一转眼过了百年，这两个东西竟然成了气候，抓不住了！”
鬼道长大笑：“原来是这个情况！行，告诉我，这两个东西在哪里，我去见识一下。”
黑无常面带喜色，说道：“向西北一百五十里，有个叫双马集的镇子。这两个家伙，就在双马集前面的大山里。老爷子如果愿意帮忙，我们兄弟这就送你过去。”
“带着你们，碍手碍脚的。”鬼道长摇摇头，说道：“一百五十里，也不是太远，我自己走过去。等我抓住了这对苦命鸳鸯，就通知你们。”
第2246章 算命
明明是一对异姓兄弟，却被鬼道长说成了一对鸳鸯。
显然，鬼道长也不喜欢这样的人，故作调侃。
“老爷子辛苦了，等到功成之日，我们两兄弟再给您贺喜。”黑无常抱拳笑道。
鬼道长挥挥手，说道：“你们退下吧，天亮以后，我自己去双马集。”
黑无常再次感谢，带着冥界阴兵席卷而去。
这时候还是半夜，鬼道长席地而卧，就在这野外睡觉。老鬼宋有福站在一边，给道长守夜站岗。
天色刚刚亮，鬼道长便起身，撒了一泡尿之后，找个地方打坐练功。
等到红日初升，鬼道长这才站起来，走向远处的公路，搭车前往双马集。老鬼宋有福自然隐身，躲在符咒里，被鬼道长收在口袋中。
路上拦了一辆客车，中午时分，才到达双马集。
这是个小地方，很偏僻的向下。
鬼道长从自己的背包里，翻出一块白布，上有麻衣神相四个大字，路边找了一根树枝挑上，将招牌举在手里，一边摇铃一边吆喝：“算命喽，看相喽！”
在乡下转悠，你得有个身份掩饰，要不，会被别人当贼看的。
那年代走乡串户的算命看相人很多，鬼道长这么一副扮相，有着一把年纪和一把胡子，倒也是贴切。
鬼道长在这个小镇上晃荡，没多远，就被一个漂亮的小媳妇叫住了。
“算命的师父，算个命，多少钱啊？”那小媳妇穿着一身浅红色碎花红袄，打扮的俏生生的。
“吃饭的时候了，给我一碗饭，就行。”鬼道长说道。
小媳妇大喜，让鬼道长在门前的矮凳子上坐下，问道：“那好，你帮我算个命，我给你饭吃，管饱。”
“行，生辰八字报上来吧，姑娘。”鬼道长说道。
小媳妇想了想，把自己的出生时辰说了一遍。
乡下人，哪里知道自己的八字，都是报出出生年月日，让算命的自己算。
鬼道长听在耳里，点点头，问道：“要算什么？”
“你先给我随便说点什么，看你说的准不准。”小媳妇也有点狡黠，先来试探鬼道长。
“行。”鬼道长理着胡子，看着眼前的小媳妇，说道：“你是这家的童养媳，结婚三年了，到现在还没有孩子。公婆死在三年前，公公目前还健在。娘家那边……老子去世了，老娘还在，对吧？”
小媳妇大吃一惊，随后面露喜色，说道：“老人家，你算的太准了！这些事，不是从哪里打听来的吧？”
“哈哈哈……就算这些事我可以打听到，但是你的心事，我没地方去打听吧？”鬼道长大笑，说道：“你找我算命，是要问，什么时候才会有孩子，对不对？”
小媳妇更是吃惊，红着脸说道：“就是问这个的，老人家，你帮我算算，我什么时候才会有孩子？结婚三年了，一直没有孩子，急死人了。”
“别急别急，看你的面相，有两男一女的命。暂时没有孩子，也是命。”鬼道长又掐指算了一下，说道：“今年六月，是一个机会，到时候，叫你男人在家里多陪你，可以怀上孩子。但是六月里怀的是女孩，要想一胎得子，就要等到九月。”
“老人家，这话当真？”小媳妇大喜，问道。
“那还有假？”鬼道长一笑。
小媳妇喜不自胜，将鬼道长请到家里。
不多久，小媳妇的男人从田地里回来了，看见鬼道长，自然一愣。
小媳妇赶紧上前，跟自家男人一番解释。
那男人听了，有些半信半疑，但是一碗饭的事，也不好说什么，便和鬼道长一起吃饭，边吃边聊。
小媳妇心里痛快，很麻利地炒了一盘鸡蛋，炒了一盘花生米，拿来一瓶酒，让自家男人和鬼道长对饮。
那年代生活艰苦，平时不太容易有酒喝，看到酒，这家的男人也开心了，对鬼道长露出了笑脸。
今儿是沾了这算命人的光，要不，他也没有酒喝。
男人都精明一些，也会说话一些。
两杯酒下肚，这男人问道：“老先生啊，别人算命，都是瞎子，怎么你个明眼人，也来算命？”
“我这是又算命又看相，生辰八字和面相手相结合，算的更准啊。你要不信，我们一边喝酒一边算命，我不要钱，给你算一算。”鬼道长说道。
小媳妇在一边站着，点头道：“对对对，这老大爷算得可准了。”
男人想了想，说道：“那好，老先生给我算算，我哪年能发财。”
女人想着孩子，男人也想要孩子，但是这个已经算过了，所以男人问问什么时候可以发财。
鬼道长点点头，要了这男人的生辰八字，说道：“还好，这是四两二钱的命，想发财，祖上靠不了，得靠自己。得宽怀处且宽怀，何用双眉皱不开，若使中年命运济，那时名利一齐来。三十六岁以后，自然一帆风顺。”
“这还有好几年的时间，谁知道真假？”男人摇头一笑，不大相信。
鬼道长也一笑，说道：“你要是不信，也可以立刻发一个小财，我告诉你，你的爷爷，在老屋里面，埋了十块银元，要是真的穷极了，可以拿出来抵一阵子。”
“十五年前，我一个偶然的机会，发现观音大士的神像里面，藏着一个鬼。先前我不知道，还对着这个鬼，拜了好几年。后来知道了，我也生气，就想灭了他……可是这个恶鬼突然现身，告诉我，庙外不远的郊区，有个人快要饿死了，叫我去救人。我过去一看，如果如此。
救了那个人之后，我觉得这个恶鬼良知未泯，就跟他谈心，想超度他。
他说，自己原是清代末年的拳民，但是杀人太多，不敢去投胎，恐怕冥司找他麻烦。我心中一时慈悲，就让他留下来，接受五莲寺的香火洗礼，洗去身上的杀气和冤孽，再去投胎。
可是老鬼不放心，要我发誓。我也没在意，就在观音大士的神像前发了誓，说有生之年，保护老鬼在我庙里的安全。并且，我还对所有的香客说过，便是万恶不赦的恶鬼，只要有心向善，我都可以接纳。
谁知道，老鬼在我发誓以后，却言而无信，经常出去害人。而且每次害人回来，他都在我面前忏悔，说下不为例，如何如何……”
第2245章 苦命鸳鸯
鬼道长听到这里，连连摇头，心里想，果然佛家人不能干事，这不是助纣为孽为虎作伥吗？
黑大汉却大叫，道：“老和尚，你说的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又说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又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难道我每次忏悔，有错吗？我都是诚心忏悔的，我也能立地成佛！”
无嗔大师摇头，说道：“你冥顽不灵，别说成佛了，只怕生生世世，都要在苦海里打转。老鬼，这次我救不了你，你也不要怪我。等你被捉走之后，我也该圆寂了，唉……”
此话说得苍凉，竟然是要自尽的意思。圆寂，是佛家人的死亡。
偏偏知客僧不解，很吃惊地回头，问道：“方丈师兄，好好的，你怎么会圆寂？”
地上的恶鬼也大叫，说道：“老和尚，就算你圆寂，也要在临死之前救我，不然，你就是言而无信之辈！出家人不打诳语，你不配披袈裟，不配做和尚！”
无嗔大师合掌无语，缓缓地坐在了地上，大约是懒得说话，或者是无言以对。
鬼道长忽然一转身，一个掌刀劈在了无嗔大师的脖子上。
老和尚身体一歪，倒了下去。
“喂，你干什么，为什么打晕了我们方丈师兄？”知客僧大吃一惊，扑过来抱住鬼道长，叫道：“老头子，你打死了我们方丈师兄，我们绝不饶你！”
“你给我滚一边去！”鬼道长随手一推，将知客僧推出老远，说道：“我是在帮你们方丈，这都看不到？”
“你这是杀人，不是帮人！”知客僧跌坐在地，说道。
鬼道长指着地上的鬼影，说道：“老鬼，你给我听着。不是无嗔大师不保护你。而是现在，无嗔大师被我打晕了，想保护你，也无能为力。你认命吧。”
黑大汉一呆，叫道：“这算什么？这明明是你们串通好来害我的！”
知客僧也反应过来，半信半疑地看着鬼道长和地上的鬼影。
“善恶到头终有报，无尘大师慈悲，我却不是这般好心肠！”鬼道长冷笑，一挥手，袖中飞出逐鬼大符，将地上的鬼影收了进来。
然后，鬼道长又收回自己的算盘珠子，转身看着还在发呆的知客僧，笑道：“恶鬼已经收了，我这就告辞。大师，以后有机会，我们再聚一聚，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哈哈哈……”
长笑声中，鬼道长健步下了楼梯。
知客僧一呆，追上去叫道：“林大爷，我们方丈师兄怎么办？”
“他会自己醒来的，别担心……”鬼道长头也不回，出了观音堂，来到院落里，忽然一个风遁，卷出了五莲寺。
知客僧在后面看得清楚，不由得大吃一惊，吐舌道：“会飞……真的是张天师啊？”
却说鬼道长出了五莲寺，向东疾走，来到偏僻的野外。
老鬼宋有福现身，拱手道：“恭喜道长马到成功，捉了这个恶鬼。”
“这算什么？冥界百万鬼兵，在我眼里也不过尔尔。”鬼道长一笑，画符一道，烧往阴间。
不大工夫，身后阴风滚滚，却是黑白无常，带着上百冥界阴兵赶了过来。
“老爷子，许久不见，您还是清健如昔啊。”黑无常施礼，咧嘴笑道。
“托福，还有近二十年的寿命，估计不到那个点，也死不了。”鬼道长点点头，将逐鬼大符取了出来，说道：“五莲寺的恶鬼，已经被我拿了。小黑小白，麻烦你们带回去，交给冥王，算是我完成的任务之一吧。”
“行，老爷子的吩咐，我们兄弟自然领命。”黑无常哭笑不得。
堂堂的冥界阴帅，竟然被鬼道长叫做小黑小白，这实在是憋屈了点。
但是在鬼道长的面前，黑白无常不敢怒不敢言，唯有小心伺候着。
将纸符里的恶鬼，转移到自己的拘魂索里，黑无常又道：“五莲寺的这个鬼，着实狡猾，躲在佛像里。我们对佛像心存畏惧，所以无处加力，迟迟不能将他缉捕归案。多谢老爷子出手，免去了我们的烦恼。”
“好说好说……我答应秦广王，捉几个老鬼交差的。”鬼道长点点头，又问道：“你们还有难办的案子，可以告诉我，我顺手给你们解决了。”
黑白无常对视了一眼，一起抱拳，奸笑道：“如此，那就有劳老爷子了，我们两兄弟，感激不尽。”
“说吧，别玩这些虚的。”鬼道长一挥手，说道。
“老爷子就是爽快！”黑无常咧嘴一笑，说道：“此地不远，有一个老鬼和一个僵尸，狼狈为奸，极难对付。我们又不好出动大部队围剿，所以一直没有动他们。鬼道长神通盖世，不知道可否前往，消灭这两个东西？”
“老鬼和僵尸，做朋友？”鬼道长一笑，说道：“这倒是新鲜，在古书里看到过，但是林某人到目前为止，却从来没有遇上。”
黑无常点点头，说道：“这种情况，的确极为罕见。事情是这样的，老鬼和僵尸，生前就是朋友，都是晚清时期的人。老鬼本名张烈，僵尸本名李柔，一烈一柔，名字倒是配上了，像是玩断袖之癖的。两人生前就极为要好，财帛不分彼此。
后来老鬼先死了，魂魄舍不得离开，就跟随着李柔。又三年，李柔也死了。
但是李柔不凑巧，魂魄被我们拘走了，只剩下一副皮囊。张烈大哭，竟然施展手段，把李柔培养成了僵尸。晚清时期兵荒马乱的，我们也顾不上这对难兄难弟。一转眼过了百年，这两个东西竟然成了气候，抓不住了！”
鬼道长大笑：“原来是这个情况！行，告诉我，这两个东西在哪里，我去见识一下。”
黑无常面带喜色，说道：“向西北一百五十里，有个叫双马集的镇子。这两个家伙，就在双马集前面的大山里。老爷子如果愿意帮忙，我们兄弟这就送你过去。”
“带着你们，碍手碍脚的。”鬼道长摇摇头，说道：“一百五十里，也不是太远，我自己走过去。等我抓住了这对苦命鸳鸯，就通知你们。”
第2246章 算命
明明是一对异姓兄弟，却被鬼道长说成了一对鸳鸯。
显然，鬼道长也不喜欢这样的人，故作调侃。
“老爷子辛苦了，等到功成之日，我们两兄弟再给您贺喜。”黑无常抱拳笑道。
鬼道长挥挥手，说道：“你们退下吧，天亮以后，我自己去双马集。”
黑无常再次感谢，带着冥界阴兵席卷而去。
这时候还是半夜，鬼道长席地而卧，就在这野外睡觉。老鬼宋有福站在一边，给道长守夜站岗。
天色刚刚亮，鬼道长便起身，撒了一泡尿之后，找个地方打坐练功。
等到红日初升，鬼道长这才站起来，走向远处的公路，搭车前往双马集。老鬼宋有福自然隐身，躲在符咒里，被鬼道长收在口袋中。
路上拦了一辆客车，中午时分，才到达双马集。
这是个小地方，很偏僻的向下。
鬼道长从自己的背包里，翻出一块白布，上有麻衣神相四个大字，路边找了一根树枝挑上，将招牌举在手里，一边摇铃一边吆喝：“算命喽，看相喽！”
在乡下转悠，你得有个身份掩饰，要不，会被别人当贼看的。
那年代走乡串户的算命看相人很多，鬼道长这么一副扮相，有着一把年纪和一把胡子，倒也是贴切。
鬼道长在这个小镇上晃荡，没多远，就被一个漂亮的小媳妇叫住了。
“算命的师父，算个命，多少钱啊？”那小媳妇穿着一身浅红色碎花红袄，打扮的俏生生的。
“吃饭的时候了，给我一碗饭，就行。”鬼道长说道。
小媳妇大喜，让鬼道长在门前的矮凳子上坐下，问道：“那好，你帮我算个命，我给你饭吃，管饱。”
“行，生辰八字报上来吧，姑娘。”鬼道长说道。
小媳妇想了想，把自己的出生时辰说了一遍。
乡下人，哪里知道自己的八字，都是报出出生年月日，让算命的自己算。
鬼道长听在耳里，点点头，问道：“要算什么？”
“你先给我随便说点什么，看你说的准不准。”小媳妇也有点狡黠，先来试探鬼道长。
“行。”鬼道长理着胡子，看着眼前的小媳妇，说道：“你是这家的童养媳，结婚三年了，到现在还没有孩子。公婆死在三年前，公公目前还健在。娘家那边……老子去世了，老娘还在，对吧？”
小媳妇大吃一惊，随后面露喜色，说道：“老人家，你算的太准了！这些事，不是从哪里打听来的吧？”
“哈哈哈……就算这些事我可以打听到，但是你的心事，我没地方去打听吧？”鬼道长大笑，说道：“你找我算命，是要问，什么时候才会有孩子，对不对？”
小媳妇更是吃惊，红着脸说道：“就是问这个的，老人家，你帮我算算，我什么时候才会有孩子？结婚三年了，一直没有孩子，急死人了。”
“别急别急，看你的面相，有两男一女的命。暂时没有孩子，也是命。”鬼道长又掐指算了一下，说道：“今年六月，是一个机会，到时候，叫你男人在家里多陪你，可以怀上孩子。但是六月里怀的是女孩，要想一胎得子，就要等到九月。”
“老人家，这话当真？”小媳妇大喜，问道。
“那还有假？”鬼道长一笑。
小媳妇喜不自胜，将鬼道长请到家里。
不多久，小媳妇的男人从田地里回来了，看见鬼道长，自然一愣。
小媳妇赶紧上前，跟自家男人一番解释。
那男人听了，有些半信半疑，但是一碗饭的事，也不好说什么，便和鬼道长一起吃饭，边吃边聊。
小媳妇心里痛快，很麻利地炒了一盘鸡蛋，炒了一盘花生米，拿来一瓶酒，让自家男人和鬼道长对饮。
那年代生活艰苦，平时不太容易有酒喝，看到酒，这家的男人也开心了，对鬼道长露出了笑脸。
今儿是沾了这算命人的光，要不，他也没有酒喝。
男人都精明一些，也会说话一些。
两杯酒下肚，这男人问道：“老先生啊，别人算命，都是瞎子，怎么你个明眼人，也来算命？”
“我这是又算命又看相，生辰八字和面相手相结合，算的更准啊。你要不信，我们一边喝酒一边算命，我不要钱，给你算一算。”鬼道长说道。
小媳妇在一边站着，点头道：“对对对，这老大爷算得可准了。”
男人想了想，说道：“那好，老先生给我算算，我哪年能发财。”
女人想着孩子，男人也想要孩子，但是这个已经算过了，所以男人问问什么时候可以发财。
鬼道长点点头，要了这男人的生辰八字，说道：“还好，这是四两二钱的命，想发财，祖上靠不了，得靠自己。得宽怀处且宽怀，何用双眉皱不开，若使中年命运济，那时名利一齐来。三十六岁以后，自然一帆风顺。”
“这还有好几年的时间，谁知道真假？”男人摇头一笑，不大相信。
鬼道长也一笑，说道：“你要是不信，也可以立刻发一个小财，我告诉你，你的爷爷，在老屋里面，埋了十块银元，要是真的穷极了，可以拿出来抵一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