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节
  殷卓雍期待地道:“觉得如何?”
  沈琼楼:“...不如何。王爷您整天没有别的事儿干了吗,竟然琢磨这些个!”
  殷卓雍不光自己琢磨,还强行拉着她一起琢磨,她转身想跑,被他硬拉到怀里来坐着。
  他手把手地教着她看避火图,在她耳边轻笑道:“乖乖也到了该知晓人事的年纪了,就让叔叔教教你,省得以后被人笑话懵懂无知。”
  沈琼楼:“...”妈.蛋她看过的毛片虽然不多,但知道的姿势也绝对比你个古代人多好吗?!
  沈琼楼很快发现自己想错了,古人的智慧实在是...这本书不光把那啥的姿势讲了,就连前戏的步骤都说的含蓄又火.辣,露.骨的图片配上文雅的诗词,竟然有种非同一般的刺激。
  “香缳三尺绾芙蓉;翠耸巫山雨后峰...说的是这样吗?”
  他细白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探过来,把她的圆领扯的稍稍松了些,探进去摩挲着精巧的锁骨,指尖划过她锁骨上的朱砂痣,咬着她耳垂道:“乖乖这颗朱砂痣真是深得我心,就是不知道胸前是否也长了颗朱砂?”
  沈琼楼红着脸把他的手扯出来,尽量冷着脸道:“王爷自重。”
  他干脆把她揽坐到自己腿上,捻弄着她的细腰:“可我没学过自重怎么办?乖乖教我?”
  沈琼楼假装没听见,随手翻了翻书,冷不丁看到一页,惊道:“这是什么鬼!”
  这画上的情形并不复杂,一位体态丰腴的女子两只手臂搭在屏风上,整个人便如架到屏风上一般,有个身材雄伟的男子在她身后捧住臀动作着,这姿势简直闻所未闻啊!
  殷卓雍随意瞧了眼,漫声道:“这姿势倒也罢了,乖乖喜欢这种?”
  她翻了个白眼过去:“我哪个都不喜欢。”
  枉费她还是个现代人啊,这体.位简直了,古代人骚起来压根没现代人什么事儿。
  殷卓雍正要调笑她两句,身子一拧却正顶到她臀上,挨挨蹭蹭几下,险些又被她察觉,忙往后仰了仰,咳了声道:“我命人买了两本,其中一本你拿回去吧。”
  他见她想反驳,立刻补了句:“若是不想要,那就在这里跟我一道儿看完。”
  沈琼楼:“...”
  他转身取了茶具来,点茶给自己精心,一边漫声问道:“你们家又来亲戚了?”
  沈琼楼没大在意,恩了声道:“是我堂伯他们家。”
  殷卓雍唔了声:“听说还带了个侄子过来?样貌似乎不错?”
  沈琼楼听他话不对劲,在哄和不哄之间犹豫片刻,最后还是道:“再好也不如你。”
  他轻轻巧巧把她脑袋转过来:“你瞧上我,就是因为我长得好?以后倘若遇见一个长得比我更好的呢?”
  沈琼楼想了想,认真道:“我是喜欢王爷长得好看,但我现在既然喜欢你了,哪怕有朝一日你长得不好看了,我也喜欢你。”
  殷卓雍面上终于满意了。
  两人腻歪一阵她就得回去干活,遇见宋喜之后把她的话如实转达,顺便劝宋喜放心,不会有岔子的。
  宋喜面上多日的愁容这才散了些,沈琼楼却对着避火图发愁,带回去让沈老夫人发现了,还不得削死她?
  到下午她坐上马车回府,本来一路平稳无事,没想到快到家的时候,马车竟然晃了晃,然后停下了。
  她忙掀开帘子想要询问情况,却见殷怀瑜脸颊绯红,伸开双臂拦在路中间,大声嚷嚷道:“让你们主子下来,我有话跟她说!”
  沈琼楼不知道他哪根筋搭错了,虽然四周无人,但再由得他这么喊下去,人估计很快就要过来了。她只好把脚踏放下去:“殿下有什么事儿上来说。”
  殷怀瑜一下子跳了进来,沈琼楼这才闻到他身上有一股酒气,惊道:“太子喝酒了。”
  殷怀瑜脸颊微晕,面带醉意的样子也很好看,不过她现在没功夫更没心情欣赏,先让车夫把马车停到路边,再给他钱打发他去买个梨子给太子醒酒,纳闷道:“殿下这是怎么了?”上回见不好好好的吗,难道昭睿帝又出幺蛾子了?
  殷怀瑜大人般的叹口气:“我心里不痛快。”他皱着眉,满脸抗拒:“母后要给我选妃了。”
  沈琼楼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儿呢,闻言有种坑爹的感觉:“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人生乐事之一,在这里先恭喜殿下了。”
  殷怀瑜气得砸了手里的酒壶,怨怼地看着她:“你就这么说风凉话?”
  沈琼楼莫名其妙:“成亲...很正常啊。”
  殷怀瑜冷哼一声:“要跟一个不知道高矮胖瘦的整□□夕相对,哪里正常了?”他说完忽然有些脸红,眼神左右飘忽,低声嘀咕道:“要娶...就娶一个认识还处得来的。”
  沈琼楼正色道:“话不能这么说,娘娘给殿下挑的人选肯定是好的,不会让您失望的。”
  殷怀瑜见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她还不明白,皱眉瞪着她,半晌又颓然地叹了口气:“哎,罢了罢了。”
  这时候车夫买了梨子过来,沈琼楼擦了擦递给他,又想了想,压低声音鬼鬼祟祟地道:“殿下这般抗拒,都是因为不知道成亲的好处。”
  殷怀瑜被带的声音放低:“什么好处?”
  沈琼楼想到那本烫手的避火图,从抽屉里取出来递给他:“殿下一看就明白。”宫里婚前x教育的花样不少,据说还有动态的器具,她给个避火图应该没啥吧?
  她见殷卓雍伸手想翻,忙压住他,叮嘱道:“殿下回去再看,记得千万要藏好,千万别让人发现了,让人发现也别说是我给的。”
  殷怀瑜已经瞧见里头的东西了,红着脸唾弃她:“你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沈琼楼正气凛然地道:“是我一位同僚拿来看的,我觉着她这般实在是大为不妥,所以收缴了过来,正好殿下马上要成亲,这本书就送给殿下,也是我的一番心意。”心里默默地向背黑锅的宋喜道歉。
  殷怀瑜半信半疑地翻了个白眼,原本那些明媚的哀伤都没了,那点子伤感也消影无踪,似乎两人在一处就不适合伤感。
  他又被她哄了几句,头晕脑胀地下了马车,回到宫里挑灯夜读,对着一幕幕让人面红耳赤的画面,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没想到她竟然是这样的沈琼楼!
  他晚上就寝的时候还翻来覆去想着那些画面,作为一个童子鸡,他理所当然地胡思乱想,没想到早上起来一看,被褥,床单和寝裤都已经湿了,身下竟然黏答答一片,不知是怎么了。
  殷怀瑜,懵逼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和我家傻狗躺在地上玩假装尸体游戏,它毫无反应让我觉得自己是个智障
  ☆、第73章
  殷怀瑜昨晚上对着小黄书挑灯夜读,睡觉的时候就梦见自己成了春.宫画里那男人,对着画里的女子做一些难以启齿的事...然后他今天早上掀开被子一瞧,可就真的难以启齿了。
  其实这些脏东西不算多,但他晚上睡觉的时候总忍不住乱动,所以蹭的到处都是。
  站在外头的常永已经叫了好几声,里头却还没动静,他心里一颤,立刻掀开帘子看了看,就见太子对着自己的床褥走神,见他进来,脸涨得通红:“你鬼鬼祟祟地做什么?要进来便进来!”
  常永连滚带爬地跑进去:“不是奴才,是皇后让你过去请安。”他冷不丁瞥见床上溺的一滩,又很快垂下头。
  就这么一个动作还是被殷怀瑜发现了,恼羞成怒地一脚踹过去:“你眼睛往哪里瞧呢?!”他尴尬完了又问道:“这...怎么回事啊?”
  常永虽然不到十岁就切了子孙根进宫,但这种事道听途说也听了不少,但也不敢胡说怕污了主子的耳朵,只能呵呵赔笑道:“奴才是个没根的东西,正经爷们的事儿,奴才哪里知道?”
  殷怀瑜让他滚下去,起身让下人收拾床铺,自己先到了皇后宫里。皇后正和贤妃说着话,见到他来先笑道:“瑜儿长大了。”
  贤妃识趣地告退,殷怀瑜脸皮再厚也止不住地红了,皇后又打趣他几句,把这些事细细地讲了,末了才道:“你也差不多到了该开蒙的时候了。”
  殷怀瑜脸红的跟烧起来似的。陈皇后说够了,这才渐渐肃了神色:“选妃的事儿你闹也闹了,说也说了,总得给个正经由头出来吧?”
  殷怀瑜皱起眉,嘴里却吭哧吭哧地说不出话来。
  陈皇后倒了盏茶递给他,轻描淡写地问道:“可是心里还念着你沈家三表妹?”
  殷怀瑜抬头震惊地看着她,陈皇后是何等聪明人?一见他神色便知道答案了,心里微不可查地叹了声,拉了儿子过来,轻声问道:“你想说什么,都跟母后说说吧,只是可别对着旁人乱说,不然便是给那孩子添麻烦了。”
  殷怀瑜张了张嘴,却不知从何说起,半晌才闷闷地道:“我不知道。”
  陈皇后听他这么说,心里先舒了口气,柔声劝慰道:“要是你喜欢的是寻常人家的闺女,母后自然也想遂了你的意,可你知道你姨母家就这么一个闺女,宫里的日子说是如履薄冰也不为过,一不留神就出了岔子,你要是真喜欢她,忍心她陪你过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吗?”
  殷怀瑜张嘴想说我能护得住她,陈皇后却摆了摆手,继续道:“你喜欢她,是因为她容貌好性子好,对你又忠心,也是你除了她再没见过别的好女孩了,若是你以后见了个比她更好的,会不会移情别恋,又爱上另一个呢?”
  她用绢子帮殷怀瑜擦了擦脸,神情温柔:“你以后不会只有一位太子妃的,宫里头最靠不住的就是喜欢,今儿你可能喜欢这个,明儿就喜欢了那个,能长久下来的只有陪伴和敬重。我悉心给你挑的太子妃,并不比你表妹差,等天长日久了,你也会接受她的,她才是要陪你一辈子的人,答应母后,不管你喜不喜欢她,以后都要好好待她,只要你们夫妻携手,那就什么难关都不怕了。”
  昭睿帝当初也是喜欢过她的,可后来夫妻几乎反目,除却宫里朝堂的原因,最重要的就是性格不合。沈家什么样的家风她清楚,沈琼楼眼里未必能容得下三妃六嫔,这便是极大的不合了,少男少女靠一时的喜欢,是走不了一辈子的。
  殷怀瑜怔怔地瞧了她半晌,眼眶渐渐发红,突然跪下来磕了个头,一言不发地退下了。
  ......
  宋家大宅里,宋老爷急匆匆地赶回来,一巴掌拍在宋老夫人面前地案几上,上头地茶碗哗啦啦滚下来好几个:“你这蠢妇,得了失心疯不成?!你以为你是太后娘娘啊,竟敢算计到豫王头上,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宋老夫人都是瞒着他做的,并不知道他怎么知道的,但还是硬顶道:“你自己的孙女自己不上心,我帮着筹谋前程总没错吧,什么叫算计,灿儿这般本事,进个王府当长史也不算辱没了他豫王府!”
  宋老爷气的额头青筋乱跳:“灿儿光明正大地考了科举,正经当个女官不成吗?你为何非得在背地里上蹿下跳的使手段,还要把六娘的差事顶替了,亏你想得出来!”
  宋老夫人连连冷笑:“这会儿一口一个六娘了,装什么父女情深,那些庶出的,你看你可曾多瞧过一眼?!”
  宋老爷猛地一摆手:“别跟我扯这些没用的,灿儿的前程我自有安排,立刻把你那些鬼祟心思都收起来,不然要你好看!”
  宋老夫人不依不饶地闹了起来:“我那苦命的儿子就留下灿儿一个亲闺女,灿儿的前程你自有安排?你有什么安排了?!这些年你可曾过问过一句?!这回倒是跳出来做好人了!自己不费心筹谋也就罢了,还拦着不许我筹谋,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宋老爷又是用力一拍案几:“我按的什么心,好,我告诉你,你算计豫王的事儿不知怎地让人家府上知道了,王府管事早上特意来找我,一见我就来了句,王府六位长史已经因故去了,你莫非想把宋小姐送来当第七个?你不是素来自诩聪明吗,倒是说说王府是什么意思啊!”
  宋老夫人本来扯着他袖子不依不饶,闻言不由得怔住了,懵然道:“这,这不可能,王爷怎会如此狠毒?”
  宋老爷冷笑一声:“朝堂上的事儿哪有狠毒不狠毒?咱们知道灿儿是好的,但王府知道你硬塞进来人是按的什么心思,万一是个心怀不轨的,那还不得先下手为强除了去,一个闹不好,抄家灭族都是有的!”
  宋老夫人脸色忽青忽白,她到底久居内宅,见识也有限的很,听宋老爷说完才吓出一身冷汗来。
  宋老爷越想越是窝火:“你这无知蠢货,我还得备上厚礼送到豫王府上,要是害的我被豫王记恨,你就在后院给我呆一辈子吧!”
  宋老夫人还没从惊吓中回过神来,闻言撕心裂肺地咳了几声,身子颤了几颤,一仰头昏厥过去。
  ......
  沈家是最先收到宋老夫人受惊昏迷的消息的,沈老夫人连问都懒得问,随意让人挑了个山参过去,礼数上没出错便得了。
  她和陈氏最近把全部的热情都投入到沈琼楼的相亲大业中,瞧来瞧去都觉得白冲的相貌人品十分好,白氏瞧着沈琼楼也不错,便向二人透露了,白家两口子再过几日也能到京城,正是为了儿子的亲事来的,两边还可以当面商量。
  沈老夫人和陈氏十分满意。
  沈琼楼对此毫无所觉,只是觉得最近经常‘偶遇’到白冲,去沈老夫人那里吃饭的时候能看见,回家逛院子的时候能看见,有时候找沈念文和沈岑风玩的时候也能看见——她很郁闷。
  倒不是说白冲有哪里不好,他行事温和恭谦,并无逾礼的举动,但是遗憾的是,他性格恰好是沈琼楼最看不上眼的那一类,用现代词来说就是...娘炮。
  于是沈琼楼去找沈老夫人告状,老太太一句话就把她打发了:“巧合而已,再说都是亲戚,人家对你并无无礼之处,你斤斤计较做什么?”
  沈琼楼无法,大概是在心里憋的久了,和殷卓雍闲聊的时候开口抱怨了几句,他当时眯了眯眼,倒也没说什么,还笑容可掬地劝她宽心。
  等她走后就变了脸,找来三宁问话:“最近让你留心沈家的动静,你都瞧着呢吗?”
  三宁呵着腰答道:“回王爷的话,都看着呢。”
  殷卓雍直接问道:“那姓白的是什么来头?”
  三宁道:“是沈家堂夫人的娘家侄子,品行出众,于科举也顺利...”他犹豫一瞬,还是咬牙说了实话:“好似老夫人和侯夫人对这位公子的品性很是喜欢,有议亲的打算。”
  殷卓雍嗤笑一声:“品行出众?那要是这位公子的品性出了问题呢?”
  三宁自然领会了他的意思,将身子欠的越发低了些,轻轻应了个是。
  这些事儿沈琼楼自然不知道,第二天来的时候殷卓也没跟她提,只是道:“咱们前些日子酿的桂花酒已经能喝了,要不要起出来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