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节
  阮姨娘张了张口,想劝的话也咽了回去,身后不远站着的谢文清看了眼坐在栏杆上的谢文香,若细看了便能瞧出一抹嗤讽冷意。
  沈姨娘急忙唤了声老爷,心中巨颤不已,下意识地就寻向谢蓁求帮忙说情,只道是文香糊涂,将过错都推了那胆大包天的下人身上,企图挽救。
  谢文香听不得她如此低声下气求谢蓁,红着眼喝道。“不要求她!”
  谢蓁瞧着上面眼泪鼻涕糊脸的沈姨娘,觉得她可怜,摊上这么个不省心的,余光瞥见底下已经照着她方才吩咐铺了几床厚厚褥子,但看谢文香叫嚣半天却没动的,就知道她不会往下跳,便待了一旁闲适看着。
  谢元说了不管谢文香死活后甩袖离开,谢文香依然恶毒诅咒着谢蓁,仿若要把一肚子的怨恨统统发泄,昭告世人般。沈姨娘瞅准了空档,扑上去把人拽了回来,被扭着打到了身上,却是不顾疼的紧紧抱着,哭成一团。
  谢蓁看人被救下,这才动身离开,陈孟阳沉默跟着。
  事情落到这地步,余下的都知道谢文香是废了,唏嘘有之,暗喜的亦有之,阮姨娘扫了一眼被人扶着下来的沈氏母女,想了想,还是自个亲自去了老夫人那。
  谢文褚是最后一个走的,问管家要了那香料研究了会儿,其中拆封的一盒浓郁的茉莉香里夹杂着一缕淡淡栀子香,若不是鼻子灵的,怕是嗅不出,随后掩了掩眸子归还了回去。
  今个这遭瞧着是谢文香自找死的,可若背后真是谢蓁……谢文褚不禁想起谢蓁这些时日以来的改变,以及次次化险为夷,心中愈发倾向于谢文香口中的事实,可若是如此,那谢蓁就太可怕了……
  “二小姐小心。”一道低沉男音在耳畔拂过,腰间被轻轻一托,一触即离,谢文褚稳住了身子,才发现自己走神险些被石子绊倒,差点跌进湖里,而出手救了自个的……
  谢文褚看着男子嘴角噙着佻达笑意,眉宇清俊,配上那身墨衣,不知的只会以为是出入江湖的侠客,怎会想到会是侍从身份。略一颔首,便与其擦肩而过离开,掩着不正常的心跳,可面色却端得如常。
  谢十三与其背对,垂下眼睑,敛了些许深沉情绪。
  这厢,谢蓁让大夫瞧过,在房里让玉瓒抹上了药膏,换了一身衣裳出来,便看到陈孟阳还在,略是诧异。
  “蓁蓁,我有话要问你。”陈孟阳眉宇间笼着几抹不确定,低低开口。
  谢蓁拧了下眉,这当口说的……随即眼眸一敛,让玉瓒等去了外头候着。玉瓒三步一回头,主要是陈公子的脸色着实不好,怕出什么事儿的。
  偌大厅里,只剩下谢蓁与陈孟阳二人,谢蓁淡然坐下给自己斟了杯茶,静等他下文。
  “你给谢文香下了药,让她以为房里那个是我。”
  谢蓁抬眸觑他,不意外他会猜到,遂点了点头。
  “所以……邀我来看画只是为了算计她?”陈孟阳声音迟缓,袖子底下的拳头攥紧,语气略有不稳。
  谢蓁轻啜了一口茶,并不否认。只是看着他那态度,心底生了不爽,这是替谢文香不值来了,觉得她恶毒了?难道自己就该一味承受了她的算计,为了姊妹间的和气装作没发生?
  可陈孟阳这会只觉得自己进府时的忐忑惊喜在这人面前全都是笑话,他还以为、还以为……陈孟阳双唇嗫喏,终究挤不出字来,“你——”
  ——原来是他一厢情愿,不过是颗利用的棋子。这让向来心高气傲的陈孟阳无法接受,甚至恼羞成怒,猛地摔门离去。
  谢蓁看着那扇摇晃的门板,自嘲道:发现自己不是想象的好人,恼羞成怒?可是……她素来秉承的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睚眦必报。
  作者有话要说:  心疼小陈三秒,男主快上线了,不要捉急!!
  还有十三是窝的,圈住不给摸!
  所以……真没有看昨天的小剧场么,要出新人物了喂~
  ☆、第55章
  按说谢文香的事稍稍不留神传出去就要丢了谢府脸面,老夫人知晓后就下了严令要是有一丝流言蜚语定叫泄露了的人没好下场。可这话也就禁得住下人,禁不住府里头的主子。
  谢宗骐是到了薄暮时分才从外头回来,听了了大概就去找了自己娘谢陈氏问了究竟。自己母子两人关起门来又有什么是不能说的,谢陈氏便将今日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末了脸上也带着奚落道:“你是没瞧见谢文香当时那模样,啧啧,哪里还是世家出身的小姐,就说是坊间的娼妇也没人不信的。”
  谢陈氏目光一转,扫见自己儿子脸上稍稍露出不悦,再一想,她刚才那话的确有失,忙讪讪笑了一下算是掩饰了过去。可这心中却忍不住暗道的,自己这儿子被谢元待在身边,到真是染上了几分谢元的脾气,全然跟他那爹不一样。如今还未及冠,她心里头到对着他有了几分发憷了。谢陈氏胡思乱想了一阵摆了摆手,坐直了身子对着叹了口气道:“这谢文香才从庵堂被结回府中几日就出了这样的事情,依照我看……也是沈姨娘平日里没教导好,她自己个就是妖妖娆娆的,如今一把大年纪了还只当自己是从南边来的十七八的小姑娘。”谢陈氏也是一时感慨多了,这既然开了话匣子就有些止不住的趋势。
  谢宗骐紧皱着眉头,忽然问道:“蓁蓁呢?”
  “总归是手臂上被谢文香抓了几道,万幸没伤在脸上……”谢陈氏这话还没说完就看见谢宗骐站起了身子往外去,她急忙出声问了起来:“哎——?你这是要去哪里?”
  谢宗骐道:“我去看看蓁蓁。”
  谢陈氏自然晓得他是将谢蓁当嫡亲妹妹一样在疼爱,也不好拦着他不去,反而是喊停了他自己又转身入了屋子取来一小瓷瓶。“喏,这可是娘私藏的好东西,你去看蓁蓁也不好空手而去。”
  谢宗骐这才脸上微微露出了几分温和的暖意,跟谢陈氏告了别往谢蓁那去。
  谢蓁正躺在躺椅上,身前的搁了木架子,上头蹲着只白头鹦鹉。“路见不平一声吼哇,该出手时就出手哇,风风火火闯九州哇……咳咳咳……”因为调子压得太低唱咳嗽了。
  谢宗骐只当她为着之前的事铁定在生气,可却没想到她兴致极好,竟还有这样的闲心逸直致去逗弄鹦鹉,这都什么曲儿,只是看着怪滑稽,嘴角不由挽起了笑意,“你倒是心宽……”
  谢蓁摇头道:“不心宽又能怎么样,与其花心思去烦心较劲那些事,我还不如好好逗逗这畜生。”
  谢宗骐微微一噎,心中暗道到底还是那个说话犀利的谢府带大小姐。“怎么下午孟阳也在这的?我刚才回府的时候他正骑着马出去,面色铁青也不知是怎么了。”
  “噗——”谢蓁忽然笑了一声,眉眼之中竟是灵动俏皮,转着漆黑的大眼问谢宗骐:“大哥不去问陈孟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问我我怎么会知道?”
  虽然谢蓁这样否认了,可谢宗骐总觉到陈孟阳能如此动怒归根究底一定是为了她。谢宗骐还想再开口说些什么,忽然发现谢蓁敏目光直然的盯着自己,甚至……还带了几分骄横在其中,软声问了起来:“大哥这回来,不会就是想要为了陈孟阳朝我问罪来了吧?”
  谢蓁的神情再娇软不过,以至于谢宗骐起先没有反应过来后头的意思,义正言辞的回道:“不论什么事,我都是站在蓁蓁这一边的。”再一想,又觉得谢蓁的话大不对劲,他立即想到了这一阵关于自己和陈孟阳那档事的传闻……他这个妹妹最是古灵精怪,方才那岔自己却是让他打过去了。
  到了最后,谢宗骐还是答应了谢蓁等明日就带她出去散心玩。等人走了之后,谢蓁招了玉瓒过来问事。
  “后来那事怎么处理的?”
  玉瓒早就为她留心着这事,趁着刚才就已经将事情打探得一五一十了,“这事阮姨娘没敢做主,那沈姨娘见老爷已经是这么个意思了更加指望去求老夫人,最后还是老夫人拿的主意。”
  谢蓁倒不意外是闹去了老夫人那边,忙问了玉瓒后来怎么样了。
  玉瓒也没故意卖关子,一五一十的回到:“小姐不知道,文香小姐人已经跟痴傻了一样,老夫人心疼,到底没将人送去外头庵堂,就遣去了咱们府上一处小庵里头。
  谢蓁心中微微一笑,老夫人是不是善心她不清楚,可谢文香做出了这档子事,真要送出去了反而不妙。届时这位谢府四小姐真要疯起来在外头将这事宣扬开来,丢脸的还是谢府。与其让她在外头提心吊胆,远不如搁在自己身边看不见的地方好。谢蓁沉吟着道:“阮姨娘后来又说什么了没有?”
  玉瓒知道这府中就阮姨娘平时最管事,立即回道:“阮姨娘也为了这事吓得的不轻,奴婢听人说她这一回去就过问起了文褚小姐的功课,后来又将伺候文褚小姐身边的丫鬟婆子一应都叫到自己屋中训了话。”她不急不缓的说着这些话,末了又意味深长的说到:“小姐放心,这事总归是过去了。”
  谢蓁低头喝着茶,一只手稍稍得力,叫她手臂上的伤口被动牵扯得有些疼。谢文香要对付自己是真的,就是刚才想要杀了自己也是真的。若不是她先用心险恶的对付自己,谢蓁哪里会反击,怪也就怪她心思不正反而害了自己,落到这个下场。
  等到第二日,谢蓁用完朝饭歇了会就跟着谢宗骐出门去了。谢蓁昨日被陈孟阳冲得心中不快,眼下将这不痛快尽数加在了谢宗骐的身上,想着要为将郁结的不快都折成吃的用的让他花银子叫自己痛快了。
  一圈下来,玉瓒的手上已经抱了不少东西,而谢蓁兴致没有丝毫减退,抬眼看了前头那家古色古香的铺子心思一动当心就走了进去。谢宗骐跟在后头只能宠溺的笑,今儿他注定了是谢蓁的钱袋子了,不让她尽兴恐怕是没得回府了。然他跟着进了店铺,才忍不住奇道:“蓁蓁,这是书局——”
  谢蓁刚进来手中刚拾起一本书,一听这话骤然板起了脸,回过头对着谢宗骐道:“怎么这地方我来不得?”
  分明这话说得又娇又横,可谢宗骐却觉得甚是可爱,随即败下阵来:“好好好,只要是蓁蓁喜欢,今日大哥一应都买回府!”
  谢蓁鼓着腮气哼哼了两声,故意道:“放心,我会给大哥留下老婆本儿——”她转过身对着身边的玉瓒道:“上头你给我的那几册话本故事倒是有趣得很,快帮我看看后头出新的了没?”
  吩咐了玉瓒去找,谢蓁自己也漫不经心扫着店中旁的书,要说这书局宽敞的,足有四五家店面连在了一处。再京中这样大的铺子足以开一家客栈酒楼,可偏偏这样一家甚大的书局中而里头的人却不是很多。
  谢蓁做那生意全靠蒋姨娘这个商道老手在其中打算,可饶是她这样一个外行人总也能看出这书经营得并不好。长此以往怕是亏损占绝大的可能。
  正这般想着,就见一名少女自二楼缓步而下,与厅里的谢蓁对视正着。后者余光瞥见离谢蓁不远站着的高大男子,眸子蓦然瞠圆,随即忙是垂首抱着手里画卷快了步子想离开似的。
  却不料越急越出错,脚步匆忙间绊了一下,堪堪撞向谢蓁,下一瞬就叫人揽住,手中的画卷啪嗒落地,人就落入一厚实胸膛里,谢宗骐低沉的嗓音响起:“小心。”怕她撞着谢蓁的伤处。
  少女脸颊漫开绯红,细弱蚊声地道了声歉,急忙捧住丫鬟拾起来的画卷,看都不敢再看谢宗骐一眼,轻轻咬了唇角匿了一丝心虚离开。
  谢宗骐扶正了方才被撞歪的书籍,这才发现谢蓁好像没了反应,“蓁蓁?”
  谢蓁回神,蓦地抓住他的衣袖急忙问道,“大哥认得那姑娘?”
  谢宗骐不由眺向门口,少女被扶上马车,正往这边回望,然一对上视线,人倏地钻了里头,只余下帘子微微晃动。“……”好像每次都是这样,他有那么可怕么?
  “唔,荣亲王府的若兰郡主,怎么?”
  谢蓁喃喃念着荣亲王府,方才瞥过那画像一眼,上头画的……竟有些眼熟。她凝神细想了会忽然打了个激灵,画像上的女子身着盛装,笑容恬静端庄,那样貌……像极了素娘!
  素娘!?谢蓁呆愣了片刻,揪着自己胸口的衣襟想借此平静砰砰急跳的心。难道……素娘的身份和荣亲王府有关?
  作者有话要说:
  ☆、第56章
  京城里又一则关于宋显珩的消息火热流传——昭王未雨绸缪,早在收了粮米囤积,那南边几个州府才秋收不利显露灾荒之象就立即有了赈灾粮运了过去,英明之举人人称颂。而谢蓁也终于明白自己的十万两去了哪里,既是预设款,自然不会从朝廷预先支出,难怪这笔钱要从她身上拔毛了。
  想到某人不费一毛就得了好名声,谢蓁捣着面前的桂圆银耳羹,几乎捣成了糊糊。玉瓒在一旁拿了首饰衣裳过来,其中一件正是谢蓁不离身的秘密武器。
  玉瓒执着一头,检查了下机关,还是蛮灵活的,一脸纳闷问道:“小姐这个没坏,昭王欺负你的时候怎么没用上?”
  有个很会插刀的丫鬟是个什么体验……身中数刀的谢蓁默默舀着调羹吃朝饭,总不能说因为……她当时还蛮享受的……思及此,谢蓁的脸几乎埋进碗里。
  幸好玉瓒很快被今个入宫要给主子搭配什么衣裳给转移了注意,毕竟是太子的及冠礼,谢老爷带小姐参加,定不能短了面儿,小姐不爱浓妆艳抹后愈发随性,都可以用暴殄天物来形容,本着自个的小私心,玉瓒把谢蓁是往谪仙的方向使劲倒腾——
  然看着一人高的立地铜镜里,杏白底妆花繁花华裙勾勒出女子玲珑有致的身段,浅色撒花缎面束腰,上面挂着一个百蝶穿花锦缎荷包,腕间水波纹的翡翠镯子镯子衬得肌肤莹莹玉润,整个人姿形秀丽灿如春华。
  玉瓒不禁盯着最显眼一处,看直了眼。本该是皎如秋月,因为主子胸前澎湃,硬是添了诱人风情。
  谢蓁顺着她的视线往下,干咳了两声,玉瓒忙是回过神继续打点,嘴角却是忍不住弯起,主子一胸顶十!
  丝毫不知被冠上荣誉称号的谢蓁任她折腾完,便瞧见谢元等在外头,快了两步到他跟前,“爹爹怎么来了都不叫人进去催女儿一声。”
  谢元看着如花似玉的女儿难得露出笑意,等得心甘情愿,“慢慢来,不着急。”
  事关太子的及冠礼怎么容得慢慢来,看着谢老爹宠女儿得没原则乐呵呵模样,谢蓁也只好娇嗔一笑,挽着他的胳膊出了府。
  太子及冠设在文华殿,仪式等非是谢蓁她们能瞧的,便被安置在西侧东华殿内,与谢元分开。只隐隐听到教坊司作乐,奏的是《喜千春之曲》。直至乐止礼毕,皇太子宋勉出现在东华殿内,谢元和宋显珩随侍左右,独独不见老皇帝踪影。
  谢蓁瞧着不由想起谢十三从谢老爹书房听到的对话,说到皇帝身体已是强弩之末,未必能撑得过明年。太子及冠……再看着太子略显苍白面色,极虚弱的模样,不知是好事还是……
  龙椅空置,皇后与万贵妃分坐两侧,太子入席后,陈皇后便宣了内侍叫开席。谢蓁坐的位置离万贵妃隔了不远,恰好瞥见她睨向太子时眸中的暗光,复又眉目低垂,默默进食。
  若非太子久卧病榻,只怕万贵妃容不得他活那么久罢。一个短命鬼……谢蓁忍不住又看向太子,孰料却与太子身旁的宋显珩对了个正着,过于专注,谢蓁忍不住摸了摸自个嘴角,果然摸到一粒米饭,想也没想的塞了嘴里,随即就发现宋显珩的目光一顿似是错愕,谢蓁心中哼哼,直接无视他。
  “谢姑娘,你用的是我的茶盏。”旁边一道细弱女声响起。
  谢蓁:“……”
  “没事,我没喝过的。”那姑娘被她一瞧,立马局促补充道,少女穿着杏黄色绣缠枝蔷薇湖绸褙子,配了羊脂玉柳叶耳坠,模样生得乖巧动人,让人心生好感。
  而谢蓁刻意坐在她身旁,半天只听她道了这么一句,心中暗忖果真如大哥所说,这位若兰郡主有些内向,大概是由于自小身体虚弱,又是荣亲王府唯一的小姐,因此被家人当眼珠子一般疼爱的缘故。唔,养得很好。
  她本来就是跟人来套交情的,登时转了注意力到小白兔身上,扫过她面前独独空了的那盘,顺势推了自己面前的翠玉豆糕过去,“那这个算作赔礼。”
  林瑾瑜眼睛亮了亮,略是羞涩一笑,对待谢蓁少了两分疏离,毕竟也知道身边坐着的是京城里的风云人物,早就偷偷打量过几回,暗暗觉得传闻不实,明明就很好相处来着。
  谢蓁察觉到她不时投来的视线,投其所好的聊起美食来,将军府里有位宫廷御厨,她吃的点心不少,加上故意勾搭人的,说的林瑾瑜暗暗咽起口水,不多时就被拐了,约定下回去将军府玩。
  两人年龄本就相仿,虽说林瑾瑜十句话回不上一句,但谢蓁能说,氛围不算冷清。寻着空档,谢蓁故作不经意问道,“怎么不见荣王妃……”
  林瑾瑜垂眸,“母亲失踪后父亲未再续弦,我跟父亲来的。”
  “失踪?可传闻不是……”被荣亲王的仇家掳走杀害了,虽然素娘与那画像上女子容貌相似,她也不敢贸然,婉转求证。
  林瑾瑜摇了摇头,只道:“传言当时是被恶意放出扰乱来的。”语气夹了落寞。
  “荣王妃失踪也有……十一年了罢?”谢蓁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