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节
  “什么?”
  “没什么。”
  薛书榕拉着她的手,两人坐在椅子上,她盯着佩妮,极其认真地说:“在此之前,我从来没有一个值得交心的朋友,可是在这儿,我遇见了你,佩妮,我很感谢你陪伴我的这段时光。”
  ——米莎,身份暴露之后身边的人容易受到伤害,巴顿的家人都被神盾局保护着,但你的朋友佩妮不可能像他的妻儿一样生活在深山野林中被紧紧看守。
  “我以为像我这样容易孤僻又固执的性格,一辈子都不会遇见一个愿意在无家可归的时候收留我的朋友。”
  “嘿,你在干什么?”佩妮有些愕然地笑起来,“这些话留着等我结婚之后再说吧。”
  “不,你听我说完。”
  ——你和佩妮走得很近,媒体更是加速了这一切的曝光。我们无牵无挂,其他人都有足够保护的势力,但是,米莎,神盾局的人不是万能的,他们无法保证万无一失。
  “佩妮,你非常棒,以后一定会遇到很好的朋友,足够托付一生的爱人,请相信这一点。”
  ——你要想好,对于朋友来说,你的存在是风光还是致命的危险?抱歉我说得这么直接,但这样的事情以后绝不会仅仅只有这一次。
  “谢谢你让我还相信友情的存在,佩妮。”
  ——米莎,佩妮不是佩普,她不会整天都待在复仇者大厦,如果有一天……
  “米莎,你在……哭吗?”
  “被吓到了吗?”薛书榕摊摊手,冲佩妮笑起来,“我只是提前演练一下伴娘的说辞。”
  “噢,真是吓死我了!”
  薛书榕忽然问:“你有见过我的魔法吗?”
  佩妮的眼睛亮起来:“我早就想见识了!神奇的魔法!”
  “那你看好——”
  “(一忘皆空)!”
  薛书榕的话音刚落,佩妮身体一软,被身后的班纳教授及时扶住。他叹了口气,说:“抱歉。”
  “……你们不需要向我道歉。”
  她迟钝地摇摇头,忽然笑了一下,黑色的眼睛望着班纳教授。
  “能帮我扶着她吗?还有一些后续工作。”
  “好的,请随意。”
  “memorycharm(记忆咒)!”
  不仅是遗忘,她需要填补一些美好的记忆来弥补那段空白。
  就让佩妮做个好梦吧!
  ……
  几个月之后。
  喝醉后不小心摔在地上的佩妮恹恹躺在沙发上。她的好友之一回到了中国,可能以后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幸好还有剩下的一群讨厌鬼陪着她。
  搬到新家,一边打工,一边等待开学,美好的生活即将拉开帷幕。
  佩妮按了一下遥控器。
  “咚咚咚!”
  “谁啊!”
  她穿好拖鞋,懒洋洋地推开门,看到门口站着两个打扮傻里傻气的书呆子。
  一个叫做莱纳德,一个叫做谢尔顿,看起来都像是怪人。
  “嘿!”叫做莱纳德的男人忐忑地冲她打招呼,“今晚有时间吗?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吃饭?”
  “呃……”
  佩妮正在思考用什么理由拒绝他们的时候,叫做谢尔顿的男人指着电视,说:“我说过,米莎·薛比黑寡妇更厉害!”
  “不不,黑寡妇可以做到她施咒之前就杀死她。”
  “真是可笑极了!……”
  两人还在为谁更厉害吵得没完没了,佩妮盯着电视里莫名熟悉的女孩,茫然地揉揉眼睛。
  ……奇怪。
  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第56章 甜点
  薛书榕搬到新学校周围的高档小区,那儿隐私性很好,她可以放心地正常生活。
  自从加入复联之后,资金就再也不是问题,托尼表示没有钱了可以向他预支。薛书榕默默点头,真不想说自己之前一直在用他的钱,而且,丝毫没有愧疚感。
  咳咳。
  这些天一直很忙,在把房子托付给托尼之后——虽然对方看起来并不情愿,还为此生了气。
  呃,和一个房子置气这种事情怎么想也不是平常人能做得出来的吧……
  薛书榕决定不和这栋大龄智障高档房一般见识。
  托尼和班纳教授两人研究着能支撑巨型机器人活动的动力源,他们可不想这个世界再出现第二个奥创,所以要把一切可能性掐死腹中。
  她坐在沙发上,拿着魔杖自言自语道:“你为什么会选择我呢?”
  没有贾维斯的解释,系统也没有任何提示,魔杖缄默无声。
  铃声突然响起来。
  薛书榕打开信息一看,竟然是久违不见的汉尼拔医生。
  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太多,她几乎要忘掉和汉尼拔的约定:共赴晚宴。
  果然,短信上的问候恰当而得体,并询问她是否有时间在汉尼拔离开之前赴约。薛书榕思索了一会儿,向他发送简短的回答:“好的,大概是几点钟?”
  ……
  晚上,薛书榕换上一身波西米亚风格的长裙,打理好有些长的头发,带上香槟来到汉尼拔的家中。
  汉尼拔的对门空荡荡的,突兀地少了一块,薛书榕有些囧地看到自家周围拉起警戒线,压低宽帽檐,按向门铃。
  “叮咚——”
  不过几秒钟的时间,汉尼拔打开门,他的身材挺拔而高挑,棕褐色的眼睛温和,昏黄的光影照在身上,越发衬得风度翩翩。
  “今晚的你比月色要更迷人。”他说。
  “谢谢。”即使在这里生活了一段时间,面对如此含蓄的赞美,薛书榕还是有些羞赧。
  汉尼拔体贴地结果她带来的礼物和帽子,放在一边。
  准确来说这是薛书榕第二次进来。
  第一次是初到这个世界的拜访,第二次却是离别的晚宴,时间过得可真快。
  薛书榕托着下巴,忽然笑了一下。
  汉尼拔放下碟子,莞尔地望向她:“是哪儿失礼了吗?”
  “不不,只是想到第一次来到这儿的场景,还有那个蹩脚的玩笑。”薛书榕尴尬地摸摸鼻子。
  在她没有留意到的地方,角落的阴影下,汉尼拔熟稔地拔开香槟的木塞,唇角的微笑意味莫名。
  开胃菜过后。
  汉尼拔首先举杯:“很荣幸这段时间能和你成为邻居。莎翁曾经说过,有很多良友,胜于有很多的财富。感谢米莎小姐如金子般的赤诚,我会带上这笔财富动身,愿有朝一日再会之时,你还是如此的纯真美丽。”
  面对他在灯光下温和的棕褐色的眼眸,薛书榕耳尖都红得通透,一双黑色的眼睛略微不好意思地望向透明的酒杯,避开对方的视线:“你的赞誉让我羞愧,我同样受益良多。”
  汉尼拔收回视线,抿唇微笑。
  “很可惜,原本有一样上好的食材,可惜时间仓促,无法邀你一起品尝。”
  薛书榕笑了笑。
  “你适合品尝那些食物,我尝不出来好坏,让我吃太浪费了。”
  “不不,共享的过程才是最美好的,希望下次还有机会。”
  两人的谈话非常愉快,从风土人情讲到艺术,又从人性讲到一些心理学现象。
  她突然有些后悔当初为什么没有向汉尼拔学习一些知识。有些东西,恐怕大学的教授都没有他讲得那么详细,一针见血的独到见解更是让薛书榕受益良多。
  美好的晚餐结束后,天色也不早了。
  薛书榕正打算戴上宽檐帽的时候,却被一只手阻止了她的动作。汉尼拔越过她的肩膀,拿掉帽子,把一根被掐断根茎的淡粉红色的满天星别到她的发间。
  他们站在走廊,面对一面整理衣冠的镜子,镜里的薛书榕表情有些愕然,粉嫩的如指甲般大小的花在倾泻如瀑的黑色长发中如此明显,她的脸颊浮现一抹红晕。汉尼拔站在身后,一低头下巴就能碰到她的头顶。他把薛书榕有些散落的黑发捋顺,手指穿过细长柔软的发丝,举止从容优雅,像在欣赏自己的一件工艺品。
  “不用担心,这里晚上的人很少,警戒比平常森严,不会有人骚扰你的。”
  ——他是要干什么,撩妹?
  薛书榕有些不自在地向前挪了半步:“谢谢。”
  “你知道这朵花叫做什么吗?”
  “满天星?”她回答。
  “其中一类品种,火烈鸟。”汉尼拔盯着镜子里的她,温润的声音不疾不徐,“很适合你。”
  薛书榕轻轻触摸娇嫩的花瓣:“我想我不适合这么热情的颜色,不过谢谢你。对了,我能问一个问题吗?”
  “什么问题?”
  “米莎这个名字,对你有什么含义吗?”
  汉尼拔安静片刻,朝着镜里的她微笑。
  “我曾经失去过这个名字。”
  薛书榕一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