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节
  “嗯。”二人默契地点了点头,也没与瑾瑜多话,转头催促杨绛等人上马,众人又是一番道别,便纷纷上了路。
  几位男子都骑了马,又安排了一辆宽敞的马车给两位孕妇,马车不急不缓地出了无极镇。
  马蹄规律地敲击在地上,发出咯哒、咯哒的声音,忽然又一阵急促的声音,方士文回头看时,杨绛已经驱马到了自己身边。
  “怎么了?”方士文淡笑着问了一声。
  “有些事想问问你。”杨绛拽了拽马缰,让马儿的速度放慢,与方士文并肩走着,“方有没有觉得那位吴掌门好似熟悉?”
  方士文没有立即应声,反倒是勾嘴一笑,然而正是这一笑,让杨绛肯定了自己的猜测,连忙惊讶地说:“方也猜到了吧?”
  “嗯。”方士文轻轻点了点头,眼角的余光稍稍往后看了一眼,“曹源怕是真心好奇,你倒是别有用心了!”
  杨绛对上方士文的眼神不由得不好意思地低了低头,随即干笑着说:“我也好奇,只是更想知道他到底是不是王……”
  “嘘!”方士文皱眉打断杨绛的话,严肃地说:“不管是与不是,千万不能说出来,哪怕是为了瑾小弟!”
  “知道!明白!”杨绛反应过来,连连应了好几声,才又小声说:“那人身形、脸廓都太像了,让我不得不怀疑。”
  方士文轻轻一笑,淡然地说:“你我认识瑾小弟也有些时候了,她一向重感情,之前因为失忆不记得也就罢了,如今她既然已经想起了所有事情,就断然没有理由会这么快嫁作他人。”
  “而且,那位吴大娘,当初在济州发生的事情,瑾小弟虽然没有告诉我们,但是来来往往也能猜到与那位有关,如今她成了吴掌门的娘亲,只要将所有的事情联系到一起,吴掌门的身份也就昭然若揭了!”
  杨绛虽然早就猜到了,但毕竟只是感觉,经方士文这般一分析,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脸上甚至还露出几分惊讶之色,随后又点了点头,“如果吴掌门真是那位,倒也圆满,瑾小弟这么好的人,也该得上天眷顾。”
  “不尽然。”方士文轻轻摇了摇头,嘴角挂上笑容,“她二人若是真想隐姓埋名,吴掌门此番便不会邀请我们了。”
  “邀请我们不是瑾小弟的意思么?”杨绛皱眉问,心中暗想以自己同瑾瑜的关系,被邀请来参加她的婚礼不应该是理所当然吗?
  “这当然是一方面原因。”方士文轻声说,“毕竟他对瑾小弟是真心的,也最懂瑾小弟,知道我们来会让瑾小弟开心,所以下帖邀请我们,但相比起来,能够嫁给他,瑾小弟已经很开心了,而我们不过是助兴罢了,所以,吴掌门是故意请我们来,又故意漏了这些破绽,让我们有所察觉。”
  “故意?”杨绛越发不懂起来,拧眉望着方士文,只觉得自己的脑子有些不够用。
  “嗯,故意。”方士文轻轻点头,侧头与杨绛对视,“你难道没有发现,今日西番太子是有意帮他吗?”
  杨绛回想一番,随即怂下肩膀,“确实,当时若不是西番太子突然发话,恐怕他已经揭下面具了。”
  “不会的。”方士文轻笑一声,“他早就有所防备,才会答应你们,我若猜得没错,今日在座的恐怕只有我们三人不知道他的身份,就算西番太子不说,也会有其他人站出来。”
  “只有我们!?”杨绛越发的惊讶了,不由得腰身坐直了一些,胯间也用了力,惊得身下的马儿都提了速,耗子啊他及时拽住了马缰。
  安抚好坐下的马儿,杨绛回头看了一眼走在身后的三人,又狐疑地看向方士文,“那林和宫家也知道?”
  “林一向在瑾小弟身边,这件事应该从始至终他都知道,至于宫商应该也是知道的。”方士文淡然说着。
  “这就过分了!”杨绛怒声说道,“人人都知道,独独瞒了我们三人,这是为何?瑾小弟不是说那我们当兄弟的吗?”
  “这事怎么能怪瑾小弟!”方士文侧头瞥了一眼杨绛,“这是吴掌门的事情,他怎么做瑾小弟又怎么会插手,不过他既然请我们来了,想来也没打算瞒着我们,否则以他的手段,定不会让我们有丝毫的察觉!”
  “那他是什么意思!”杨绛似乎还没有从被隔离的怒意中回过神来,语气十分的坚硬。
  “不知道,且再等等。”方士文淡声应着,抬头看了一眼身后,无极镇早已不知道在哪个方向了,却让人惴惴不安。
  瑾瑜婚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吴掌门又为何要隐瞒身份?他那样发身份却与东珠的平定王和西番的太子在一起,这三人到底在计划什么?自己和瑾瑜的那三万大军不知道是不是在他们的计划之列?
  一切,就好似无极镇一样,近在眼前,却是迷雾一团。
  第三百八十五章相夫教子
  “五长老!”瑾瑜静静地躲在门后看了好一会儿,才突然跳到院子中央,见背身浇水的五长老丝毫没有被自己的搞怪吓到,不免失落地瘪了瘪嘴,“您好歹也配合我一下啊!”
  五长老背对着瑾瑜,手里提着一只小木桶,正一瓢一瓢地往花上浇水。
  “你还来做什么?”五长老不咸不淡地发问,也没有回过身来。
  “学艺啊。”瑾瑜慢慢踱步到五长老身边,伸手轻轻弹落挂在叶子上的水珠,“说了要跟您学种花的,我可不是那种半途而废的人!”
  五长老握着水瓢的手顿了一下,随即“咚”的一声,水瓢落入水中。
  五长老转过身,目光从瑾瑜脸上稍作停留,便投到了瑾瑜的手上,“你这沾满血腥的手莫要吓到了这些花。”
  瑾瑜一愣,随即面上一阵灰色。
  她以前也是讨厌杀戮的,所以才会从孤儿院逃出来,但是站在战场上的时候,瑾瑜从未排斥过,毕竟,她站在最前面,身后有国土和国民,每一滴血都是为了守护,从未想过自己在战场的杀戮会被人用“血腥”二字形容。
  瑾瑜有些慌张,认同被电击一般,赶紧将扶在树叶上的手抽了回来。
  “哈哈哈……”身旁的五长老却突然笑了,笑得肆无忌惮,却又十分的舒爽,让瑾瑜一时间摸不准情绪,只得仰头看着他。
  “你竟也知道怕!”五长老收了笑,转身提着水桶回到院子中间的石桌旁坐下,自顾自地伸手提了桌子中间的茶壶倒上一杯茶。
  又倒上一杯茶!
  瑾瑜静静地看着五长老的动作,这园中没有其他人,这第二杯茶显然是为自己到的,可是他方才的话不是嫌弃之意吗?
  “怎么,还要为师过来请你喝茶?”五长老伸手端了自己的茶杯,茶杯送到嘴边的时候侧头淡淡地说了一句。
  “不敢!”瑾瑜赶紧答话,心中虽然疑惑,但还是快步上前,坐到五长老的对面,伸手捧了面前的茶碗,却并没有端起来的意思。
  “手伸出来!”五长老饮尽杯中的茶,将茶杯扣回到茶托里,朝着瑾瑜开了口。
  瑾瑜乖乖地伸了手出去,张开手心,摊放在桌上。
  五长老微微伸头,朝着瑾瑜的手心看了一眼,神情严肃地说:“确实是练武之人的手,比门中许多弟子还要老练。”
  瑾瑜见他似乎并没有打算跳过“血腥”这个话题,便有些在意地握了握手掌,用修长的手指盖住手指根部的一些细茧。
  “在意?”五长老淡笑着看了一眼瑾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