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
陈清让抬头瞧见陆泽正直勾勾的看着他老伴，好似这才意识到，在别人的眼里，他老伴可不是他熟悉的那个老婆子，而是正值青春年少的小女孩，他眉心一蹙，不禁轻咳一声。
陆泽听见咳嗽声忙收了视线，继续看着赵婷茹做题，真是的，他怎么能盯着人家女孩子看呢？
半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大部分题赵婷茹还是做了出来，不至于让这篇卷子看起来太难看。
陆泽接过卷子很快就将里面的错误标了出来，错误的比例大概是一半，化学和物理都是中等偏下的水平。
他没有打击她的自信，而是鼓励道：“还可以，如果接下来两个月你认真做题的话还能补上去，我先给你讲下卷子上的错题吧。”
陈清让闻声有些意外，不禁站起身走到他们身旁，看了眼那张卷子，这个老婆子真的答对了不少题，这实在让他太意外了，她什么时候学了这些？他怎么完全不知道？
赵婷茹不想被他看到自己满是叉叉的卷子，忙捂住卷子有些恼怒道：“你能不能别在这里打扰我们了？刚才我写题你就总在那里翻书，我都没办法集中精神了！”
陈清让看向横眉竖目的老伴，竟真的觉得她陌生了，到底她有多少事，是他不知道的？
陈清让抿了下唇，没说话，但也没走，只是重新走到藤椅坐下，也不在看书了，就那么干坐着。
人家老实坐着，赵婷茹自然不能再赶他走了，回过身和陆泽道：“我们继续吧。”
旁边的陆泽一直默默看着，这对兄妹的关系不太好吗？
陆泽也没多话，正式开始给她讲题。
陆泽算是学校学霸级的人物，因为他经常要空出时间兼职或者写稿子，对自身学习效率要求非常高，久而久之总结了一套学习方法，让学习有效率又不会感觉到疲惫。
赵婷茹之前一直在磨练自学的能力，但是成效一直不太好，现在有人指导，而且讲的又不枯燥乏味，很多以前搞不懂的问题都弄明白了，自信心都上升了一些。
“老师，你讲的真好啊，你这么一讲我都明白了！”
赵婷茹对待孩子向来是以夸奖为主，何况陆泽教的确实不错，更是直言夸赞他了。
陆泽对上少女亮晶晶的眸子，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后脑：“没什么，你不用叫我老师，叫我哥哥就行了，我也就比你大四岁。”
哥哥？这个赵婷茹就有点不能接受了，这孩子和她外孙一般大，怎么能叫他哥哥？
赵婷茹岔开话题道：“对了，我昨天自己做题的时候有几道不会，你能给我讲讲吗？”
陆泽自然是点头：“当然可以，拿来看看吧。”
后面的陈清让瞧着挨在一起坐的两人，眉头蹙了起来。
瞧这老婆子一脸崇拜的样子，这题他讲一样不差，这小子讲的确实还可以，但比起他可是差得远呢，这老婆子果然是没见过世面。
咕咕咕。
这时，一阵肚子叫的声音从安静的房中响起，陆泽脸一红，捂住肚子：“不好意思，我放学就来了，还没吃晚饭。”
赵婷茹闻言夸张的瞪大眼睛：“这么晚了你居然没吃饭？饿肚子小心把胃口饿坏了！先别学了，来，我给你下碗面吃！”说着站了起来。
陆泽哪能麻烦她：“没事，一会儿就讲完了，我回去买点吃也一样。”
想当年，陈清让就是忙于工作不按时间吃饭，她当时劝不住就没多管，后来弄坏了胃口，瞧见这么年轻的孩子也这样，怎么能放任不管？
赵婷茹将他手中的笔夺去，拉着他的胳膊把他拉起来：“来，先吃东西去吧，饿着肚子怎么能好好教我？”
那柔软的小手握着他，大大的眼睛里都是关心，陆泽心头一暖，就不推辞了，跟着她往书房外走。
陈清让眉心的褶子更多了，起身跟着他们走出去。
第七章
第七章
人家小妹妹给他做饭，陆泽也不好在旁边游手好闲，就替她洗洗菜切切菜，而陈清让就像个监工一般坐在餐厅的椅子上看，不说话，就看着。
赵婷茹才懒得理他，站在陆泽旁边看他切菜：“切的还不错，经常自己做饭吗？”
陆泽点点头：“家里就我和姐姐，姐姐比我忙，所以平时就是我做菜，我也不会做太多菜式，每天凑合吃吧，总比外面的卫生。”
赵婷茹想想自己两个孙子，能认得菜就已经很了不得了，人家都会自己做。
“你年纪也不大，就会做饭，也是难得，这外面的东西是不卫生，能吃自己做的还是吃自己做的。”
陆泽闻言有些奇怪，这小妹妹明明比他小，怎么说起话来像个长辈似的？
“你不是也年纪很小就会自己做吗？你爷爷奶奶不在家吗？”
赵婷茹这才想起来自己变年轻了，轻咳一声道：“嗯，回老家了，我喜欢吃自己做的，所以会。”说完忙扯开话题道：“你说你姐姐和导师去外地做项目了，那家里就你一个人了吧？”
毕竟刚认识，陆泽也不多问，顺势回道：“嗯，现在就剩我一个了，所以也不用急着做饭，我就没吃就来了，让你笑话了。”想到自己刚才的窘态，陆泽的脸又红了。
赵婷茹瞧见小少年窘迫的样子，忙摆手道：“这种事情很正常的，不如你以后早些来吧，我家每天也就我和他两个人吃饭，你来了也就是多双筷子，省得你饿着肚子给我上课。”
这怎么合适？
陆泽忙拒绝道：“谢谢你的好意，不麻烦了，其实是今天事情多，我中午吃的也少才饿的。”
赵婷茹看得出他是怕麻烦他们，苦口婆心道：“你这样总错过饭点吃饭对胃口不好，你现在小还不觉得，年纪大了就知道了，就按我说的办吧，不然我明天就不和你签合同了。”
许是和他一样身边没有长辈照顾，这个小妹妹真是过分的暖心，有些早熟，说起话来像个大人，事关他能不能来这里当家教，他就应下吧，大不了少收些费用把饭钱抵了。
陆泽冲她一笑：“那就麻烦你们了。”
他们满意了，陈清让不满了，以后就这么多了个人吗？他向来讨厌固有的生活模式被打乱，以后每天都有这么个人来，还要占用他的书房，他可是不习惯的很。
陈清让咳嗽几声唤来老伴的注意，示意她借一步说话。
赵婷茹装作不懂的样子瞥了他一眼，开始煮面条了。
她不愿意和他单独谈，陈清让总不能将人拖走，陆泽在他眼里毕竟也是个孩子，他也不好当着人家的面说什么，只得暂且吞下这口气，等人走了再说。
面煮好了，赵婷茹还加了盘菜，给他斟了杯山楂汁。
“快吃吧。”
陆泽和姐姐自小相依为命，没人照顾，看透世间冷暖，看着桌上这些心中涌起许久未有的感动，这个小妹妹实在是善良又懂事，这次真是他运气好，家教找了户好人家。
“谢谢。”
陆泽吃饭，赵婷茹和陈清让就坐在旁边看着，屋中寂静无声，只有他吃饭的声音，难免有点尴尬，他吞下口中的面开口道：“刚才没好意思问，你们是兄妹吗？”
陈清让这时脾气不顺，沉着脸道：“不是。”
赵婷茹瞥他一眼，忙道：“表兄妹，你不用理他，他脾气不好。”
这对兄妹好像真的有些不对付，陆泽想了想道：“你们年纪差不多吧？要不要一起学，我教一个人也是教，两个人也是教，不收双倍的费用。”
人家对他这么好，他自然也要适当回报一下，顶多是每天多出一份卷子。
陈清让仍是沉着脸：“我不需要。”
笑话，他教书的时候这小子还在娘胎里呢？会需要他教？
赵婷茹听见他这冷冰冰的语气拉了他一把。
这个老头子吃错药了吗？人家不过是个孩子，多吃他一顿饭而已，板着个脸也没个好气！
“你不用理他，他不学，你就好好教我就可以了。”
陆泽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点了点头埋头吃饭。
吃过饭陆泽想继续替她讲题，赵婷茹摇摇头：“天色也不早了，你回去吧，再晚些该没有车了，这是今天的费用。”说着把一个包好的信封递给他。
陆泽推拒道：“还没到时间呢，我是骑车来的，不急着回去。”
赵婷茹硬是塞进他手里：“天太晚了骑车更不安全，你回去吧，大不了明天多讲些。”
陆泽闻言只得应下了，现在确实不早了，继续讲也怕她吸收不进去：“好，那我走了，你也有我微信了，要是遇到不会的题就问我，我只要有时间就回你。”
这孩子真是个好孩子，赵婷茹对他开心一笑：“好，你路上慢些，注意安全！”
陆泽点点头冲她一笑，收拾了书包离开了。
陆泽一离开，陈清让就凑到了老伴身旁：“你不要让他来了，他教的我也能教你，何必费这么一笔钱呢？”
赵婷茹一听不屑的瞟了他一眼，她当谁的学生也不会当他的学生！
“我乐意！你怎么这么小气呢？你没看人家孩子多不容易啊，多吃你顿饭，你看看你这个脸色！反正平时买菜都是我的退休金，你管不着，你不乐意就别吃了！自己出去吃！”
陈清让真的不是心疼这口饭，只是以后多了这么一个人他心里不自在，闺女这事是怎么办的啊？怎么弄来个男孩子啊！
“我不是心痛这口饭，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现在不是老奶奶，是个小女孩，那孩子能知道你其实是个老奶奶吗？这事不稳妥！”
虽然陈清让没说明白，但赵婷茹明白他的意思了。
她挑眉瞪向他：“陈清让，你不是挺正经吗？脑子里想的什么吗？你难不成还以为我会和那孩子有个什么事吗？我自己多大年纪我自己不知道吗！那孩子就跟晨晨一边大，我还能生什么心思啊？你可真不要脸，这都能想出来！”
真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了，在他心里他还是这么看待她，她碗也不刷了，狠狠推了陈清让一把，大步回房。
陈清让一愣，想起了什么也觉得自己说的过头了，忙拉住她的胳膊：“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说那孩子毕竟年纪不大，懂个什么啊？你要是找家教，还是找个女孩稳妥些。”
什么不是这个意思？话里话外就是怀疑她！
赵婷茹狠狠推开他：“就不换！我就用他！我就让你看看能不能出事！”说完把他推出去，碰的把门关上，然后还上了锁。
“你能不能好好听我说话啊？”陈清让敲了敲门，敲了许久赵婷茹也不理他，只能给闺女打电话了，结果闺女那边占线，一定是那个老婆子在和闺女打电话。
赵婷茹确实在和闺女抱怨：“你说说你爸过不过分？他居然这么想我，反正这人我是不换，你明天过来和那孩子把合同签了。”
陈雪琴本来也是觉得这事情不太妥当，只是现在好家教实在哪找，这才和她妈商量先试用下这个男孩子，没想到她妈满意了，她爸不满了，平时还真看不出来她爸的醋性这么大啊。
“妈，您不能这么想，我爸这样，不正好说明您魅力大吗？他怕您被人抢走啊，您平时不总抱怨我爸不爱搭理您吗，他吃醋，您怎么还生气了？”
别人可能不知道，但陈雪琴却知道，她妈总和她抱怨她爸不在乎她，不把她当媳妇。
赵婷茹还真没这么想，听闺女这么一说……那老头子真的是吃醋？小孩子的醋也吃？
她还是不相信：“你爸这是吃醋吗？我看他就是存心不想我好！”
“您这可是想错我爸了，您看他平时什么都不说，我偷偷告诉您，您之前不是和舞伴一起练华尔兹吗？您每次练的时候我爸可在远处偷偷看着呢，要不是怕您被抢走了，您说他偷看什么？”
赵婷茹闻言愣了，这老头子向来光明磊落，哪次不是嚷嚷着不屑看她跳什么舞，他暗地里还有这种时候？
第八章
第八章
挂了电话，赵婷茹陷入沉思，这个老头子真的是吃醋？她可不知道他还会吃醋，不过他那张每天“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的忧国忧民样子是不容易看出什么端倪。
陆泽听见咳嗽声忙收了视线，继续看着赵婷茹做题，真是的，他怎么能盯着人家女孩子看呢？
半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大部分题赵婷茹还是做了出来，不至于让这篇卷子看起来太难看。
陆泽接过卷子很快就将里面的错误标了出来，错误的比例大概是一半，化学和物理都是中等偏下的水平。
他没有打击她的自信，而是鼓励道：“还可以，如果接下来两个月你认真做题的话还能补上去，我先给你讲下卷子上的错题吧。”
陈清让闻声有些意外，不禁站起身走到他们身旁，看了眼那张卷子，这个老婆子真的答对了不少题，这实在让他太意外了，她什么时候学了这些？他怎么完全不知道？
赵婷茹不想被他看到自己满是叉叉的卷子，忙捂住卷子有些恼怒道：“你能不能别在这里打扰我们了？刚才我写题你就总在那里翻书，我都没办法集中精神了！”
陈清让看向横眉竖目的老伴，竟真的觉得她陌生了，到底她有多少事，是他不知道的？
陈清让抿了下唇，没说话，但也没走，只是重新走到藤椅坐下，也不在看书了，就那么干坐着。
人家老实坐着，赵婷茹自然不能再赶他走了，回过身和陆泽道：“我们继续吧。”
旁边的陆泽一直默默看着，这对兄妹的关系不太好吗？
陆泽也没多话，正式开始给她讲题。
陆泽算是学校学霸级的人物，因为他经常要空出时间兼职或者写稿子，对自身学习效率要求非常高，久而久之总结了一套学习方法，让学习有效率又不会感觉到疲惫。
赵婷茹之前一直在磨练自学的能力，但是成效一直不太好，现在有人指导，而且讲的又不枯燥乏味，很多以前搞不懂的问题都弄明白了，自信心都上升了一些。
“老师，你讲的真好啊，你这么一讲我都明白了！”
赵婷茹对待孩子向来是以夸奖为主，何况陆泽教的确实不错，更是直言夸赞他了。
陆泽对上少女亮晶晶的眸子，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后脑：“没什么，你不用叫我老师，叫我哥哥就行了，我也就比你大四岁。”
哥哥？这个赵婷茹就有点不能接受了，这孩子和她外孙一般大，怎么能叫他哥哥？
赵婷茹岔开话题道：“对了，我昨天自己做题的时候有几道不会，你能给我讲讲吗？”
陆泽自然是点头：“当然可以，拿来看看吧。”
后面的陈清让瞧着挨在一起坐的两人，眉头蹙了起来。
瞧这老婆子一脸崇拜的样子，这题他讲一样不差，这小子讲的确实还可以，但比起他可是差得远呢，这老婆子果然是没见过世面。
咕咕咕。
这时，一阵肚子叫的声音从安静的房中响起，陆泽脸一红，捂住肚子：“不好意思，我放学就来了，还没吃晚饭。”
赵婷茹闻言夸张的瞪大眼睛：“这么晚了你居然没吃饭？饿肚子小心把胃口饿坏了！先别学了，来，我给你下碗面吃！”说着站了起来。
陆泽哪能麻烦她：“没事，一会儿就讲完了，我回去买点吃也一样。”
想当年，陈清让就是忙于工作不按时间吃饭，她当时劝不住就没多管，后来弄坏了胃口，瞧见这么年轻的孩子也这样，怎么能放任不管？
赵婷茹将他手中的笔夺去，拉着他的胳膊把他拉起来：“来，先吃东西去吧，饿着肚子怎么能好好教我？”
那柔软的小手握着他，大大的眼睛里都是关心，陆泽心头一暖，就不推辞了，跟着她往书房外走。
陈清让眉心的褶子更多了，起身跟着他们走出去。
第七章
第七章
人家小妹妹给他做饭，陆泽也不好在旁边游手好闲，就替她洗洗菜切切菜，而陈清让就像个监工一般坐在餐厅的椅子上看，不说话，就看着。
赵婷茹才懒得理他，站在陆泽旁边看他切菜：“切的还不错，经常自己做饭吗？”
陆泽点点头：“家里就我和姐姐，姐姐比我忙，所以平时就是我做菜，我也不会做太多菜式，每天凑合吃吧，总比外面的卫生。”
赵婷茹想想自己两个孙子，能认得菜就已经很了不得了，人家都会自己做。
“你年纪也不大，就会做饭，也是难得，这外面的东西是不卫生，能吃自己做的还是吃自己做的。”
陆泽闻言有些奇怪，这小妹妹明明比他小，怎么说起话来像个长辈似的？
“你不是也年纪很小就会自己做吗？你爷爷奶奶不在家吗？”
赵婷茹这才想起来自己变年轻了，轻咳一声道：“嗯，回老家了，我喜欢吃自己做的，所以会。”说完忙扯开话题道：“你说你姐姐和导师去外地做项目了，那家里就你一个人了吧？”
毕竟刚认识，陆泽也不多问，顺势回道：“嗯，现在就剩我一个了，所以也不用急着做饭，我就没吃就来了，让你笑话了。”想到自己刚才的窘态，陆泽的脸又红了。
赵婷茹瞧见小少年窘迫的样子，忙摆手道：“这种事情很正常的，不如你以后早些来吧，我家每天也就我和他两个人吃饭，你来了也就是多双筷子，省得你饿着肚子给我上课。”
这怎么合适？
陆泽忙拒绝道：“谢谢你的好意，不麻烦了，其实是今天事情多，我中午吃的也少才饿的。”
赵婷茹看得出他是怕麻烦他们，苦口婆心道：“你这样总错过饭点吃饭对胃口不好，你现在小还不觉得，年纪大了就知道了，就按我说的办吧，不然我明天就不和你签合同了。”
许是和他一样身边没有长辈照顾，这个小妹妹真是过分的暖心，有些早熟，说起话来像个大人，事关他能不能来这里当家教，他就应下吧，大不了少收些费用把饭钱抵了。
陆泽冲她一笑：“那就麻烦你们了。”
他们满意了，陈清让不满了，以后就这么多了个人吗？他向来讨厌固有的生活模式被打乱，以后每天都有这么个人来，还要占用他的书房，他可是不习惯的很。
陈清让咳嗽几声唤来老伴的注意，示意她借一步说话。
赵婷茹装作不懂的样子瞥了他一眼，开始煮面条了。
她不愿意和他单独谈，陈清让总不能将人拖走，陆泽在他眼里毕竟也是个孩子，他也不好当着人家的面说什么，只得暂且吞下这口气，等人走了再说。
面煮好了，赵婷茹还加了盘菜，给他斟了杯山楂汁。
“快吃吧。”
陆泽和姐姐自小相依为命，没人照顾，看透世间冷暖，看着桌上这些心中涌起许久未有的感动，这个小妹妹实在是善良又懂事，这次真是他运气好，家教找了户好人家。
“谢谢。”
陆泽吃饭，赵婷茹和陈清让就坐在旁边看着，屋中寂静无声，只有他吃饭的声音，难免有点尴尬，他吞下口中的面开口道：“刚才没好意思问，你们是兄妹吗？”
陈清让这时脾气不顺，沉着脸道：“不是。”
赵婷茹瞥他一眼，忙道：“表兄妹，你不用理他，他脾气不好。”
这对兄妹好像真的有些不对付，陆泽想了想道：“你们年纪差不多吧？要不要一起学，我教一个人也是教，两个人也是教，不收双倍的费用。”
人家对他这么好，他自然也要适当回报一下，顶多是每天多出一份卷子。
陈清让仍是沉着脸：“我不需要。”
笑话，他教书的时候这小子还在娘胎里呢？会需要他教？
赵婷茹听见他这冷冰冰的语气拉了他一把。
这个老头子吃错药了吗？人家不过是个孩子，多吃他一顿饭而已，板着个脸也没个好气！
“你不用理他，他不学，你就好好教我就可以了。”
陆泽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点了点头埋头吃饭。
吃过饭陆泽想继续替她讲题，赵婷茹摇摇头：“天色也不早了，你回去吧，再晚些该没有车了，这是今天的费用。”说着把一个包好的信封递给他。
陆泽推拒道：“还没到时间呢，我是骑车来的，不急着回去。”
赵婷茹硬是塞进他手里：“天太晚了骑车更不安全，你回去吧，大不了明天多讲些。”
陆泽闻言只得应下了，现在确实不早了，继续讲也怕她吸收不进去：“好，那我走了，你也有我微信了，要是遇到不会的题就问我，我只要有时间就回你。”
这孩子真是个好孩子，赵婷茹对他开心一笑：“好，你路上慢些，注意安全！”
陆泽点点头冲她一笑，收拾了书包离开了。
陆泽一离开，陈清让就凑到了老伴身旁：“你不要让他来了，他教的我也能教你，何必费这么一笔钱呢？”
赵婷茹一听不屑的瞟了他一眼，她当谁的学生也不会当他的学生！
“我乐意！你怎么这么小气呢？你没看人家孩子多不容易啊，多吃你顿饭，你看看你这个脸色！反正平时买菜都是我的退休金，你管不着，你不乐意就别吃了！自己出去吃！”
陈清让真的不是心疼这口饭，只是以后多了这么一个人他心里不自在，闺女这事是怎么办的啊？怎么弄来个男孩子啊！
“我不是心痛这口饭，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现在不是老奶奶，是个小女孩，那孩子能知道你其实是个老奶奶吗？这事不稳妥！”
虽然陈清让没说明白，但赵婷茹明白他的意思了。
她挑眉瞪向他：“陈清让，你不是挺正经吗？脑子里想的什么吗？你难不成还以为我会和那孩子有个什么事吗？我自己多大年纪我自己不知道吗！那孩子就跟晨晨一边大，我还能生什么心思啊？你可真不要脸，这都能想出来！”
真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了，在他心里他还是这么看待她，她碗也不刷了，狠狠推了陈清让一把，大步回房。
陈清让一愣，想起了什么也觉得自己说的过头了，忙拉住她的胳膊：“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说那孩子毕竟年纪不大，懂个什么啊？你要是找家教，还是找个女孩稳妥些。”
什么不是这个意思？话里话外就是怀疑她！
赵婷茹狠狠推开他：“就不换！我就用他！我就让你看看能不能出事！”说完把他推出去，碰的把门关上，然后还上了锁。
“你能不能好好听我说话啊？”陈清让敲了敲门，敲了许久赵婷茹也不理他，只能给闺女打电话了，结果闺女那边占线，一定是那个老婆子在和闺女打电话。
赵婷茹确实在和闺女抱怨：“你说说你爸过不过分？他居然这么想我，反正这人我是不换，你明天过来和那孩子把合同签了。”
陈雪琴本来也是觉得这事情不太妥当，只是现在好家教实在哪找，这才和她妈商量先试用下这个男孩子，没想到她妈满意了，她爸不满了，平时还真看不出来她爸的醋性这么大啊。
“妈，您不能这么想，我爸这样，不正好说明您魅力大吗？他怕您被人抢走啊，您平时不总抱怨我爸不爱搭理您吗，他吃醋，您怎么还生气了？”
别人可能不知道，但陈雪琴却知道，她妈总和她抱怨她爸不在乎她，不把她当媳妇。
赵婷茹还真没这么想，听闺女这么一说……那老头子真的是吃醋？小孩子的醋也吃？
她还是不相信：“你爸这是吃醋吗？我看他就是存心不想我好！”
“您这可是想错我爸了，您看他平时什么都不说，我偷偷告诉您，您之前不是和舞伴一起练华尔兹吗？您每次练的时候我爸可在远处偷偷看着呢，要不是怕您被抢走了，您说他偷看什么？”
赵婷茹闻言愣了，这老头子向来光明磊落，哪次不是嚷嚷着不屑看她跳什么舞，他暗地里还有这种时候？
第八章
第八章
挂了电话，赵婷茹陷入沉思，这个老头子真的是吃醋？她可不知道他还会吃醋，不过他那张每天“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的忧国忧民样子是不容易看出什么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