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1节
  凤惊羽,你莫要像个泼妇一般在这里撒泼胡闹。陵赤骨皱起眉头,眸中闪过一抹厌恶之色
  凤惊羽又是震惊,又是难过,难以置信地看着陵赤骨,道:“你、你竟是说我撒泼胡闹?陵赤骨,你到底有没有良心啊?”
  陵赤骨盯着凤惊羽道:“我感念你曾救我于危难之时,但你的恩情,我日后自会偿还,但我如今乃是真王臣子,你当着我的面,辱骂主上,为人臣子,我也不能袖手旁观。凤惊羽与陵赤骨那双熟悉又陌生的眸子对视着,惊觉那位叱咤北疆几十载单枪匹马退敌三万里的陵将军,似乎是真的回来了
  陵赤骨说:“听闻西凰离开西方界多时,西方界已经四分五裂,翼族各自为政,乱作一团,西凰有这个闲工夫在北界做客,倒不如先去将内乱平定下来。陵赤骨说:“我早已在上山求药的那日,便已经说过,我与西凰,可以做朋友,却绝无可能成为道侣。
  陵赤骨说:当然,若是西凰非是要我救命之恩,以身相许,那依着我陵家组训,我虽心不情愿,却也不会拒绝。
  只是…陵赤骨迟疑了一分,很是为难地说道:“我仍是要以君为先,怕是会冷落了西凰殿下。”
  够了!凤惊羽心神受到了极大的震荡,他猛然出手朝着陵赤骨当胸拍去,带着排山倒海」几欲震碎人心脉的力道,与迅速后退的陵赤骨一同冲了出去。这世上,可以刺透人心的,除了利刃之外,唯有言语。还有什么比这些伤人至极的话,让人听着更痛?凤惊羽只觉得满心悲凉,乃至绝望
  他险些为陵赤骨付出了命,他陪着他一路艰难前行,为了寻回那些散落的魂魄,他什么艰险的地方都去遍了,什么苦头都尝了,本以为那个不会说话却总是寸步不离跟在他身后的陵赤骨,终究是发现了他的好,就算不喜欢他,也总是要客气几分世事难料
  是他太贪婪了么?
  凤惊羽一只眼眸之中,逐漸凝成一滴透明的泪,然而这滴泪尚未落下,便已经化作水汽蒸他乃是火鸟,全盛时期的他,是落不下眼泪的。陵赤骨的后背撞在了宫墙上,那随之而来的滔天一掌,却是擦着他的左肋,重重地击在了厚重的黑色砖瓦铸成的宫墙上。
  乱石穿空,惊裂四起,碎石瓦砾如同被巨浪拍打,绵延数丈的宫墙,竟是悉数朝后面飞去竟是一掌摧毁了小半个北凉王宫
  凤惊羽心神俱裂,一口血喷了出来,落在了陵赤骨的胸前。陵赤骨的指甲骤然掐入了手心,几乎深入骨中,他瞳孔骤然猛缩,险些忍不住功亏抬手将此人拥入怀中。
  可是,他不能。
  还不是时候。
  第719章 快走快走
  凤惊羽抬起头,用猩红的眼眸盯着面色煞白的陵赤骨,嘶哑着嗓子,道:“我今日,就算同归于尽,也要杀了你这个有眼无珠的混账!然而他纵然这样放着狠话,手上的动作,却仍是处于酝酿之中。终究是难以下手。
  陵赤骨动了动唇,余光扫到了一片黑色的衣角,他凝视着凤惊羽的眸子,轻启双唇,无声无息地道:“快走。
  凤惊羽本满心绝望,只想着如何下决心杀了眼前之人,却又一下子怔住了快走?
  陵赤骨垂在身旁的手微微一动,在凤惊羽遮挡着的地方,飞快而轻巧地将这两个字,又重新隔着衣服,在凤惊羽的腿上写了一遍。
  快走
  快走快走!
  这里很危险
  他写得急促,生怕被人察觉到什么。
  陵赤骨眸中凝气焦色,旋即又看似大力实则虛虛地朝着凤惊羽肩头猛然一掌拍了过去。凤惊羽意识到什么,顺势做岀被猛击重伤的模样,朝后面摔了过去,踉跄几步才好容易站稳身子。
  陵赤骨一一你这恩将仇报的王八翬!凤惊羽悲愤欲绝,上气不喘下气,往后又身形不稳地退了几步,啼鸣一声,化作一只凤凰飞旋到空中。他厉声道:陵赤骨,从今往后,我与你桥归桥,路归路,西方界和北界之北,至此恩斷义绝,往后五百年,再不往来!
  又是一声尖锐绝望又刺耳的鸣叫,凤凰挥舞双翅,朝着空中飞去,一拍翅之间,便已经身处千里之外
  陵赤骨睁着眸子看着凤惊羽彻底消失在视线之中,方才真正松了口气跑的倒是快。一团紫黑之气从残垣断壁的缝隙之中拂了过来,转眼竟是凝成了一个黑袍银发的男子
  男子翩然落下,站在陵赤骨身迦,勾唇一笑,道:“西凰待你倒是真心实意,宁可自伤,也不愿伤你,他待你如此好,你何不跟着他走?”陵赤骨站了起来,理了理自己的衣服,声音冷漠地说道:“一臣不事二主,更何况,他对王爷不敬。”
  提起晏怀臻,陵赤骨的眸中便多了几分狂热的痴迷,像是中了蛊似的银发男子打星着陵赤骨,片刻之后,便又满意地点点头,道:“难怪阿臻那般喜欢你信任你,陵小将军,果真不同凡响。”
  下手够狠够黑不说,还很是拿得起放得下,更不用说对晏怀臻算是死心塌地了一一虽然这种死心塌地,不过是因为移魂之术在施展的时候,他给陵赤骨下了同心蛊。但若是陵赤骨对妟怀臻并无半分心意,纵然是能让人对外物冷心冷情无动于衷却只对共蛊人意乱情迷的同心蛊,也根本不可能会有如此奇效。说到底,还是陵赤骨心中有晏怀臻
  这也让一切,都变得尤为简单
  说起来,凤惊羽也当真是成了个九界笑柄,从头至尾,都在为他人做嫁衣裳陵赤骨冰冷的眸子扫过银发男子,微微眯起,道:“你又是什么来头?阿臻身边,我可是从未听过有你这么号人。
  晏怀臻走了过来,站在陵赤骨身边,温柔地望着他,道:这位名为屠风,他乃是从天外而来的贵客,我与你之前被晏子璋的部下追杀,你陵家悉数覆灭,我与你也被冲散,本在千钧一发之际,却是屠风突然出现,将我救下不说,还替我杀了那些追杀者,整合军队,助我卷士重来,若不是屠风,今日我与你就绝不可能相遇了。”陵赤骨微微勾唇,带了几分陵小将军的自信和潇洒,看着屠风,道:“既然你对阿臻有救命之恩,那便也算是我的恩人,日后若有什么事情,只需得说一声便可。屠风潇洒一笑,道:“既然陵将军这么说,那我就不客气了。陵赤骨故作好奇地问道:只是,天外来客是什么意思?难道屠风道友乃是从其他大世界来的?”
  屠风神秘地勾了勾唇,蛮有深意地说道:“这一点,日后你便会知晓了。陵赤骨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晏怀臻望着陵赤骨,愁容满面地叹了口气,道:“阿骨,晏子璋当真不是东西,他非但不顾手足之情,竟是还将你忠心耿耿陵家一整个大家族,都给悉数灭族,若不是因为你与我交好陵家,也不会落得这么个下场一-到底是我对不住你,其实,我早就没脸见你了。陵赤骨心中绵密疼痛,陵家灭族之事,乃是他此生都难以忘怀的痛事。而且,他早已暗自立誓,但凡牵扯到陵家灭族之人,不管是晏怀臻,还是晏子璋,亦或者是黑白鸦杀,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只是,在他恢复意识的时候,思及陵家,本就已经痛极,此时再度提起,终归是平静了不陵赤骨面色淡淡,像是不以为意,又像是个无情无义之徒,道:“陵家覆灭,我自会算在晏子璋头上,阿臻何必怪罪自己?
  晏怀臻却是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眼眸含泪,道:“到底……都是因我而起,若是你当初听了凤惊羽的话,与他一同撒出北疆,也不会被我连累。陵赤骨却是嘲讽:“他乃是异想夭开罢了,我陵家世代守着北疆,纵然战死,也绝不会枉顾先祖之言,成那欺师灭祖之徒。”
  居风禁不住好奇问道:“喳将军,西凰怎么说也算是为你出生入死做了不少事情,难道你都不感激吗?
  陵赤骨却说:“若是有人费尽心思帮助你的目的,是为了让你委身于他,那他即便是做再多事情,你也只会觉得….心至极
  说到最后,陵赤骨的声音逼仄低沉,带了浓浓的嫌恶,任凭任何人看了,都不会觉得他在演戏。
  屠风便和晏怀臻悄无声息地对视一眼,露出了了然于心的笑容凤惊羽愤愤飞走,几翅膀拍下去,便已经将那些在身后尾随的人给甩得无影无踪,他熄了周身的火,一个旋身停了下来,落在树杈顶端,从山上俯视着大漠之中的北凉城。凤惊羽面色惊疑不定,手中也掐入了树干之中。陵赤骨说了快走。
  他势必是因为发现了危险,所以才这般逼着他离开。陵赤骨是在做戏
  思及此,凤惊羽心中又是酸涩又是甜蜜,最终又化作一声满是担忧地长叹之声。“你站这么高,是想起飞呢?”一道欠打的声音从树下传了过来。凤惊羽一惊,往树下一看,便看到幽冥和晏重华正站在一起,抬头朝他看过来。凤惊羽连忙飞下树去,满是意外地说道:“你们怎会在这里?幽冥笑道:“方才在城中,看到一只浑身炸毛着火的鸟朝着这边飞了过来,便想要试试能不能捡个漏子,寻到个自己把自己烤焦的傻鸟,让我和重华吃个现成,便跟过来了。”凤惊羽:
  好了,可以肯定这个幽冥不是伪装的了。
  凤惊羽道:“我是问,你们怎会在北凉?”
  幽冥说:听说你带着陵赤骨投靠晏怀臻了,便来看看你的脑子,是不是进了萝卜。凤惊羽拉下脸,朝着大树猛地一顿踹,道:“进萝卜个屁!妈的晏怀臻阴我们,收了阿骨魂识,让阿骨给他当牛做马,永世不得翻身!虽然凤惊羽说的含糊,但幽冥和晏重华都是见多识广之人,从几个关键词语之中,便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幽冥道:“陵赤骨现在如何?
  凤惊羽撤撇嘴,说:“对我冷眼相对,对晏怀臻前倨后恭。幽冥一挑眉梢
  凤惊羽道:“但我觉得很有问题。
  “什么问题?晏重华问
  凤惊羽便绘声绘色地将他与陵赤骨相爱相杀又相爱、自己的心理历程从痛苦压抑到雨过天晴这过程事无巨细地描述了一遍。
  这个过程中,幽冥几次额角跳着青筋,试图打断凤惊羽跑偏的重点,最终仍是在凤惊羽会儿眼红一会儿傻笑的诡异切换下,放弃了。……他让我快走。“凤惊羽叹息,道:“你说,他是不是喜欢我?幽冥:“…
  晏重华:…
  幽冥抹了把脸,艰难地说道:“难道你不觉得,陵赤骨已经陷入危险之中了吗?凤惊羽点点头,道:“所以,我要时刻做好救他于水火之中的准备幽冥惊讶道:“你就任凭他留在晏怀臻身边?”竞是还能如此淡定坦然?
  凤惊羽摆摆手,道:“阿骨不是不知轻重之人,他既然选择留在那里,自然是有他必须留下的理由,我只需得在暗处保护他便可。”
  想起晏怀臻耀武扬威的模样,凤惊羽便气不打一处来,斜眼看着妟重华,道:“你那个弟弟,可真他妈不是东西。
  晏重华淡定道:“好竹也会出歹笋。
  凤惊羽定了定神,道:“你们前来北凉,可有什么特别的发现?”幽冥挑眉,道:“发现你特别的蠢算不算?
  凤惊羽:“…我是说真的,你不觉得最近前往北疆线的士兵越来越多,但回来的人却越来越少了吗?
  晏重华和幽冥对视了一眼,同时看向凤惊羽
  怎么?”
  原来你也发现了。幽冥摸着下巴,说:“我和重华一起去北疆线看过,若是不出意外的话应当是煞物,要卷土重来了。
  凤惊羽怔住了
  “煞物?是我知道的那个煞物?
  如果你指的是让你家凤凰老祖直接进入大涅槃、且涅槃失败陨落的那些煞物,就没什么问题了。幽冥一针见血。
  第720章 长白莲生
  凤惊羽险些跳了起来
  几乎脱框:“为何会有这种东西现世?煞修和煞物,不是早在数万年前,就已经死的死,封的封吗?
  幽冥勾唇道:“我以为,听到这个消息,你会有些开心,毕竟这怪物是率先出现在北疆之地的,就算是杀人,最开始杀的也都是北凉城的真王部下。凤惊羽和晏怀臻的关系差到极点,已经人尽皆知。凤惊羽深吸口气,眸色凝重道:“不,你根本不清楚煞物卷土重来,究竟有多可怕。我梧桐神岭之上,有一块留影璧,上面还残存着万年之前煞物大军袭城的画面,那时候,天空具是裂絮模样,黑紫煞气不断从天外泄入九界,煞修点煞成兵,俨然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煞物乃是天地之间最浑浊的气凝成的实体,它们没有思想,唯一的目的就是毁灭,极其可怕,煞物大军所到之处,具是一片焦土,百年之内,寸草不生,就连一只虫子都活不下来,人类…0更是不必多说
  他们这些人中,从无一人经历过万年之前的神魔大战,且当年神魔大战,被人刻意抹杀了煞物和煞修的存在,绝大多数人,都以为是魔物入侵挑起战争罢了。唯有几家天族后人,方才明白真相
  容家留下的是残卷,龙族留下的是龙冢,而凤凰一族,则是留了一块留影璧凤惊羽看到的过去,是最为直观、最为纯粹的过去,所以他对煞物,心中总是存有畏惧之心
  不比幽冥
  闻言,幽冥拧起了眉头,道:“这般厉害?
  凤惊羽凝神,道:“不错,当年有灵宗长生剑尊、羲和大尊、莲华符尊、沧容灵尊这四位大尊坐镇,联手设计才最终将那煞修头子灭个干净,而那个时候,他们每个人,都已经是天阶修为,而如今,道统衰微,我们何来天阶大能?”幽冥道:“我们无天阶大能,难道那什么煞修,就能到天阶吗?凤惊羽面色复杂,道:这一点,我不清楚,我对煞修本就无甚了解,若真想知道,还需得去扶摇宗,问你师兄。
  揽月尊运筹帷幄,自是博古通今第一人。
  晏重华道:“若是让你与煞修正面相抗,你又有几分把握能全身而退?”凤惊羽道:凤痙神火乃是焚煞之火,自然不怕普通的煞修和煞物,那些东西遇上我,只有逃命的可能,但若是煞修的修为太高,恐怕就不怕我的火了。”幽冥一眨不眨地盯着凤惊羽
  晏重华蛮有深意地看着凤惊羽。
  凤惊羽觉得后颈的毛都竖起来了,有种不好的预感,道:“你们该不会是要坑我吧?幽冥面色沉痛语气更为地说道:“我方才收到我家阿痕的传音,他说一只万年之前封印的煞修,正带着北界半壁煞气,朝着北疆滚滚而来,大约几个时辰就能抵达此处。凤惊羽:…
  幽冥在凤惊羽肩膀上重重一拍,道:“靠你了。凤惊羽化作原型拍着翅膀便要逃跑,却是被晏重华给一剑拦住了去路。曰了狗了你们狗男男要不要点儿脸?本尊纵然天赋异禀超然卓绝也不要替晏怀臻那混账玩意儿守北彊!你们将本尊当成什么了?就算北疆挂了也和本尊没一丝半点的关系,纵然是龙尧轩要本尊替他出战也要亲自出面相请,他晏怀臻算个什么东西?可陵赤骨还在北疆。“晏重华一句话便将凤惊羽的脖子给掐住了凤惊羽卡壳片刻,刚准备出言反击,突然视线一晃,呆呆地指着天空那片滚滚裂开成絮状并朝着北方逐渐蔓延的黑紫之气,道:“那是什么?晏重华和幽冥自然也听到如同摧山崩海的巨响,皆是面色一变龙尧一族天哭地裂一事,早已传遍九界,更遑论已经得到第一手消息的晏重华和幽冥二人那是什么,不言而
  天哭之煞。晏重华沉眸道。
  凤惊羽面色惊疑不定,望着那越发沉陷的天空苍穹,和陈黯下来的光,再望着宛若万马奔騰的滚滚煞气,方才说过的话,似乎已经被他抛在脑后。
  “朝北凉去了。“凤惊羽道
  还未成煞物。“幽冥眯了眼眸说
  灵气凝结的地方,是煞物最喜欢的地方。凤惊羽道:它们会先占领人类的城市,再朝着周围的山脉河流扩散。”
  幽冥问道:“拦吗?”
  晏重华片刻之后,道:“暂且不拦。
  幽冥挑挑眉,朝着晏重华看去。
  晏重华道:现在拦住,如何能让我那位野心勃勃的弟弟,知道这个时候究竟该做什么?幽冥道:“代价太大。
  晏重华淡淡道:“现在不付出代价,将来的代价,将会更为惨痛。”“大哥。晏天痕站在门口,轻轻敲了敲门。以前进来,都是直接踹门进去的,然而自从方才蔺玄之一声不吭地将那把剑拿走之后,他就再也不敢和以前一样放肆了。
  里面半晌没有声音。
  晏天痕摸了摸鼻子,低声说道:“那什么,我是来和你道别的。里面依然无声。
  晏天痕继续说道:“我要去一趟北疆,毛毛和我爹他们,恐怕没什么对付煞修的经验,定是要乱了阵脚,我争取将藏地凤浪和那个冒牌货生擒,带回来问问究竟。我思前想后,眼睛看到的,耳朵听到的,不一定是真的,说不定,当年藏地凤浪,当真给人当了替死鬼。晏天痕说到这里,叹息一声,单手撑着门,道:“大哥,纵然生气,也别气太久,你若是当真接受不了我曾经做过的事情,那你能不能…能不能就当玉虚君才是灵毓,而我,只是我他问的小心翼翼,磕磕绊绊,生怕蔺玄之更气愤。晏天痕心中忐忑难安,忽而便听里面传来淡淡的声音“敢做而不敢当,阿痕,我便是这样教你的?”晏天痕:“
  门从里面开了,晏天痕刚想进去,便被当头一把剑逼了出去,握住了剑柄,晏天痕尚未来得及反应,门便又从里面“啪地一声关上了。晏天痕碰了一鼻子灰,略带尴尬地说道:“大哥,你该不会是当真,当真要和我恩断义绝吧?你看咱们睡都睡过了,好也好过了,彼此的爹娘也都见过了,你这时候再说拆伙,这…这我怎么和我爹他们交代啊?
  仍是没有动静
  晏天痕感到一丝丝绝望,抱着怀中用长生肋骨炼制成的剑,小心脏都快碎成渣渣了,他突然觉得委屈,又觉得懊悔不已,好容易历经千难万险,和蔺玄之能情投意合的在一起,可谁知功败垂成,那最令他害怕担心的火引子,便就这样爆炸了。轰的一声,炸得他面目全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