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节
  晏天痕有些忧愁地望着秃毛鸟,说:“大哥,毛毛一直睡,我们要不要把它也带走啊?
  毛毛?蔺玄之道。
  “是啊,这是我给小鸟起的名字,它看起来,头那么秃,一定希望自己有毛,爹爹以前说过,家长给小孩起名的时候,名字总是要包含美好的希望的。晏天痕有理有据地说。
  蔺玄之抽了抽嘴角,暗道:当真是,落毛的凤凰不如鸡。
  蔺玄之对于这只凤凰的名字,无力吐槽,扫了那只还在吸收地级丹药,恐怕已经吸收的差不多的凤凰,道:“这么小的一只鸟,就算带上,也不会占太多地方。
  晏天痕点点头,说:“我也是这样想的,那明天我们上路的时候,就有一只秃毛鸟,一只阿骨,和两只虎崽子了!
  蔺玄之道:“方才我去家住那边,恐怕明日我们要和族中其他人,一同前往中洲大陆。
  晏天痕有些失望,撅了噘嘴说:“我不想和他们一起去,我只想和大哥一起。
  蔺家那些弟子,对晏天痕并不好,甚至大多数都出言侮辱过他,反之,晏天痕也并不喜欢他们,则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不过,蔺玄之却有其他考虑。
  “阿痕,大哥也想和你单独上路,只是这次百家际会,是以家族形式开场的,若我们一出家门,便分道扬镳,最为容易让人认为我们蔺家内部不和,如此一来,有心之人便会趁机挑拔离间,我虽不指望蔺家,但也不想蔺家,过早地分崩离析。”
  闻言,晏天痕吐了吐舌头,俏皮地眨眨眼睛,道:“大哥,我也就那么随口一说,我知道利害的。
  蔺玄之笑了笑,道:“好了,明日我们会分为几辆车子走,到时候,不和那些讨厌的人坐在一起,就够了。
  第二日一早,干百位齐聚在蔺家主宅的蔺家人,都齐聚在门口的广场上,送另这十位即将
  代表蔺家,去参加百家际会的弟子。
  三位长老站在高台上,望着那十位意气风发的少年,一时间无人开口。
  “也不知道,这次我们的代步工具,究竟是什么呢。蔺雨柔满怀期待地说。
  蔺泽之扫了她一眼,道:“据说,是三匹追日马拉的车子,可日行万里。
  呀!蔺雨柔惊呼出声。
  追日马是最适合长途跋涉的马类,虽然并非妖兽,但是也天生就有灵性,脚程快、每匹恐怕就要上万金,这十五匹追日马,能称得上是蔺家压箱底的宝贝了。
  三十年前的百家际会,蔺家只派了三人前去,且只给了三匹追日马,一人一匹,连车厢都没有,两相对比之下,由此可见,蔺家此次,对于百家际会给予了多大厚望。
  几位蔺家弟子,都露出了满意又得意的表情。
  蔺冬忍不住摩拳擦掌,说道:“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出门,我真是迫不及待,想看看三匹追日马拉得车子,是什么模样了。
  蔺遥点点头,说:“等到了中洲,我们一定能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
  是啊,这可是十五匹追日马啊!蔺冬咂舌。
  蔺泽之原本心中正畅快,但鬼使神差地扫了眼蔺玄之,发现对方只是神色淡淡,不见丝毫欣喜。
  蔺泽之便问道:“玄之堂弟,你看起来,并不自豪。”
  蔺玄之淡淡回答:“不过是一种代步工具罢了,若说自豪,追日马在青城,虽然少见,然而到了中洲,却是丝毫不显眼,没什么可骄傲的。”
  蔺泽之闻言,心中极为不畅快,黑着脸说道:“玄之堂弟,你何必在这个时候,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蔺玄之扫了他一眼,道:“只是实事求是罢了。”
  “切,没见过世面的一群毛头小子。“蔺扬之冷笑一声,和冯佳年一起朝这边走了过来。
  见到冯佳年,几位蔺家弟子,都纷纷行礼。
  冯佳年却是走到蔺玄之身边,打了个招呼,道:“玄之道友。”
  蔺玄之点点头道:“冯道友,昨晚休息可好。”
  冯佳年点点头。
  冯佳年说:“百家际会在即,我也要先走一步,去冯家看上一看,就不和你们一道了。”
  蔺玄之微微一笑,道:“那就不送了。
  蔺扬之冷淡地扫了眼蔺玄之,道:“我和妹妹,要和师兄一起离开,我们也先走一步,就不跟着你们一起去了。
  蔺雅儿露出了一个带着讽刺的笑容,慢悠悠地说:“玄之堂弟,我们很快就会到达中洲,
  你们就在这路上,慢慢走。
  蔺玄之只是云淡风轻说:“我批准了,你们可以走了。”
  蔺扬之面色一变,道:“你一-!
  蔺玄之眸色微冷,看着他道:“我乃是家主指定的蔺家百家际会的总主事,你理应给我报备,如今我批准了,你还有什么意见不成?
  蔺扬之被噎的呼吸都不太顺畅了,咬牙切齿对着蔺玄之指了两下,道:“蔺玄之,做人别太嚣张,否则早晚有一天,会有你受得!
  蔺玄之道:“这就不劳你操心了,时辰已到,你可以走了。”
  冯佳年像是没看到他们之间的刀光剑影,笑了笑,说:“我在天极城等你到来。”
  冯佳年说完,从储物袋中抽出一枚只有一根手指头长的法宝,凭空一扔,法宝变成了一叶小舟似的绿色叶子,冯佳年一挥袖子跳了上去,蔺扬之和蔺雅丿儿也紧随其后。
  眨眼的工夫,一叶扁舟便已经消失在云海之中。
  蔺家的弟子,都又是羨慕,又是嫉妒地望着消失在云海的影子,禁不住议论道。
  “那个代步工具,才是真的拉风,我要是也有这么一个,就好了。”
  蔺扬之堂兄,才是我们这一辈,最厉害的人吧。”
  “一比较之下,追日马好像真的不值一提了。”
  蔺泽之面色微微发白,走到蔺玄之身边,问道:“玄之堂弟,方才你说,家主让你当这次百家际会蔺家的负责人,是真的还是假的?
  他情愿是蔺玄之刚才为了气蔺扬之,才故意这么说的。
  蔺玄之看着他,道:“自然是真的。
  蔺泽之一顿,皱着眉头道:“家主难道不去吗?
  蔺玄之说:“家主怎能轻易离开蔺家?几位长老,都要在蔺家坐镇,以防有心之人,借此机会,攻击蔺家。”
  蔺泽之心中一沉,道:“那什么人会跟着我们过去?难不成,这一路就让我们自己走了?”
  要知道,每次百家际会,光是在路上,都很容易遭遇攻击,不少家族的幼苗,都是天折在半道上的,因此,高手保护必不可少。
  蔺玄之轻描淡写道:“家主已经将蔺家二十位筑基期之上的好手,都派来保护我们,其中还有一位黄阶修士,安全问题,倒是不必担心。”
  黄阶修士?蔺泽之瞪大了眼睛,道:“什么人?”
  就是本人。一个穿着一身紫袍的青年男子,翘腿坐在一只青鸾鸟上,从空中落了下来。
  他慵懒地半靠着青鸾,手中握着一把羽扇,用眼尾扫了下蔺玄之,道:“小玄之,几日不见,你怎么就长得这么高了?还越长越漂亮了。”
  蔺玄之说:“四长老,我已近和你,足足五六年未见了。
  来者便是蔺家四长老,名为蔺留春,可谓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一年到头终日在外面游历,鲜少能在蔺家见到他。
  上次蔺玄之见到蔺留春,还是六年前。
  第140章 行车上路
  蔺留春眯着狭长的眼眸盯着蔺玄之一会儿,恍然大悟道:“是啊,我已经六年没回家了,不过,前两天和你爹喝酒的时候,你爹还说,你的剑法越来越精湛了。
  蔺焰一脸不忍直视,而其他蔺家弟子,则是面面相觑,搞不懂此人在做什么说什么。
  蔺玄之却是不为所动,只是幽静地望着他,说:“我爹两年前,便已经死了。
  蔺留春一愣,坐直了身体,道:“死了?
  蔺玄之点点头,说:“家中应当有人,早通知过你。
  蔺留春想了一会儿,用扇子一拍脑袋,恍然大悟,说:“是啊是啊,的确死了,哎…我就说,这段时间,怎么没人找我吃酒了,不过,死了就死了吧,谁还能没个死呢。
  晏天痕撅起嘴巴,说:“什么叫死了就死了,你也太不尊重人了。
  我怎么不尊重人了?蔺留春看向晏天痕,眸子微微一缩,便旋即舒展,勾唇一笑,道:小美人儿,你也长大了不少。
  晏天痕捂着脸,警惕地往后面退了两步,藏在蔺玄之身后露岀脑袋,说:“你干嘛要说这种大实话
  “哈哈,小美人生什么气么,我不说不就是了。蔺留春爽朗地笑了两声。
  蔺雨柔等人,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他们觉得,这两个人究竟是在搞什么鬼,说话颠三倒四,还满嘴胡言乱语的!
  还小美人?你这么称呼蔺玄之也就罢了,他的确长得让人不能挑毛病,但是晏天痕这小子是瞎了眼吗?
  四长老,你就别逗阿痕了。“蔺玄之道:“我如今也并不再练剑了。
  蔺留春的视线落在蔺玄之身上,打量了一番,道:“不错,你现在,可是炼器师,比那什么练剑的修法的厉害多了,看你以前,剑道那么厉害都没被委以重任,这刚一转行,当炼器师,就受到家主信任,成了负责人。
  蔺玄之有些无语,暗道:这四长老,可真是数年如一日地会给他拉仇恨。
  蔺家其他弟子,都暗搓搓地磨着牙,看向蔺玄之的眼神,又是羨慕又是嫉妒的,也只有为数不多的那几个人,觉得和自己没什么太大关系。
  晏天痕看了看蔺玄之,说道:“四长老,你这话说的不对。
  蔺留春斜了他一眼:“怎么不对?
  晏天痕说:“我大哥就算当初修剑道,也是被委以重任的,只不过,他那个时候还没回蔺家,所以远水解不了近渴,家主才没给他安排负责的活计。
  蔺焰噗嗤一声笑了岀来,拍拍晏天痕的肩膀,说:“反正,你大哥在你眼里,不管什么德行,都是一等一的好,这就对了。
  晏天痕点点头,说:“有眼力劲儿。”
  蔺泽之有些受不了这几个人在这里捧过来捧过去的,便走上前来,道:“四长老,我们差不多也该上路了吧。”
  你小子,怎么这么不会说话。“蔺留春翻了个白眼,道:“上路这个词,不能随便乱说,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要去鬼门关。
  蔺泽之抽了抽嘴角,忍了忍,道:“受教了。
  蔺玄之看了下时辰,道:“吉时已到,我们可以出发了。
  一声令下之后,两扇对开的大门,在十位力士地拉拽下,朝着两边徐徐打开,这才是蔺家真正的大门,平日里,蔺家人从正门进出,其实走的都是正门旁边的偏门,而这两扇真正的正门,只有在迎接贵客,亦或者是有重大事项需要出门的时候,才会真正打开。
  实际上,各个排的上名号的大家族,多是如此。
  高达数丈的黑色玄石大门彻底打开,五驾马车出现在众人面前。
  马车看起来精致大气,车子的面积极大,坐下五六人不成问题,每辆车的前面,都有三匹追日马当脚力,每辆车还配置了三位身强力壮的车夫。
  车子后面,还有二十位身穿蔺家战袍的死士,他们每人都骑在一只成色稍差的黑色青云马上,面色肃然,背脊笔直,全副武装,俨然一副令人望而生畏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