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节
  陈珂擦擦额头上的汗水,望向其余三人。无声的对视,默契地笑了。
  几个人一起朝众人鞠躬:“谢谢大家!”
  主持人费了一点力气控制住场面后,让评委讲话。
  地中海是个制作人,他拿过话筒:“唱得嘛,”他故意卖关子,拖长了调子:“还不错。不过呢,这个歌词啊!写得太差了。”
  长发男坐在他隔壁,一听到最后这句,立刻反问:“写得差?你说差在哪里?”
  地中海咳了一声,察觉到长发男的火药味,有点尴尬地说:“辞藻堆砌,没有内涵。”
  长发男没再说话,抢过话筒问:“你们这歌词哪来的?我听着有点耳熟。”
  全场一瞬间鸦雀无声。
  这句话的意思昭然若揭,不就是说他拿了别人的歌词来唱吗?
  在强压下,陈珂不卑不亢地回了句:“这是我朋友给我的。”
  长发男步步紧逼:“你朋友?”
  “我朋友,李恬恬。”
  长发男一瞬间没了话,“这样。”他长出了一口气,“这歌词是我给她写的。”
  全场议论纷纷,交头接耳说话。
  听见这话,坐在他隔壁的地中海浑身不自在,动了下身躯。
  长发男笑着看了地中海一眼,略带着嘲讽意味:“看来我作词水平还不够,要再请教下您。”
  地中海只想打压陈珂乐队,可没有给自己找麻烦的意思。他尴尬地笑笑,摸摸自己的后脑勺:“作词方面还是您比较在行。我们这种门外汉,随口说说,您别放心上。”
  旗袍女看气氛尴尬,连忙岔开话题:“我觉得这歌真不错。你看,现在唱片届,什么都跟着国外风向走。当然,市场摆在这里,能理解。不过我特别希望,香港本土能创作出自己的作品。我们需要原创精神。”
  墨镜歌手附和了两句:“花姐说得很对,现在跟风的人太多。你们唱得很好,我都感觉到了压力。”他半开玩笑地推推墨镜,“加油!”
  陆蔓君听出来了。看这趋势,如果没有别的关系户,那他们起码能拿到亚军了。亚军比不得冠军,不知道能不能跟唱片公司签约。只希望陈珂的人气能帮得上忙。
  他们退场后,等最后两个乐队也唱完,便是评委讨论时间。她本来以为,到了决赛这一步,应该有观众投票的环节。哪怕是走走过场,那也好。结果压根没有,纯粹是四个评委定生死。
  陆蔓君心急如焚地望向评委席,看他们几个聚在一起,头靠得很近,争吵得特别激烈,不时在纸上写写画画。
  这时,姨妈拉着姨父,一脸开心说:“冠军应该没问题了!”
  她扭头看他们一脸红光。她不想打击他们,却也不忍心让他们期望落空,只好小心斟酌着说:“姨妈,别抱那么大希望啦。那个灵波乐队有后台的。陈珂能拿亚军也不错啊,对不对。”
  姨妈和姨父一愣,都不说话了。
  “评委们已经有结果了。”主持人拿着纸上台,“我现在宣布!”
  “季军,胡萝卜乐队!”
  底下爆发出一阵欢呼。
  “亚军……”主持人看了一眼那纸条,故作惊讶地打寒颤,“居然是他!你们猜,是谁?”
  底下喊灵波乐队的也有,几乎没有几个人喊loser乐队。更多人喊高风乐队。
  陆蔓君暗自祈祷,一定要是loser乐队啊!拜托啊!
  “loser乐队!”
  底下一片失望的嘘声。
  到了宣布冠军时,声浪几乎掩盖整个会场。
  “冠军——”
  毫无悬念,“灵波乐队!”
  她听见隔壁的人在高声大喊:“怎么评的!loser明显唱得比灵波好!”
  “就是啊!”不少人应和,尤其是陈珂自带的粉丝团,更是难以接受,纷纷抗议。
  主持人连忙救场,解释说专业评委有不同的考量,是综合评分的。希望各位理解之类的。毕竟两支乐队高下立见,这理由完全不能服众。
  陈珂几个人都站到了舞台边上,“请说说看,我们差在哪里?”
  眼看主持人压不住了,评委之一的地中海没办法,只好拿麦克风解释:“loser乐队的歌词不是原创的,所以扣分。而灵波乐队,全是原创词曲……”
  这时国字脸起身了,走过来拿走了麦克风。
  第33章 不忘初心
  抱怨声似乎在一瞬间静默下来。陆蔓君记得这个国字脸,他可是唱片公司老板。一句话就能定下loser乐队生死。也不知道是喜事,还是坏事。她忍不住转头看姨妈和姨父,见他们也伸长了脖子张望。
  国字脸单手拿着麦克风,懒洋洋地抱着手臂,朝着评委桌看了一眼。地中海低声提示:“loser乐队。”
  国字脸点头,面无表情,说话也一板一眼:“ok,loser乐队,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包丽多公司的香港区总经理,我姓霍。”
  他静默片刻,似在思考,“我刚才听了你们唱歌。的确,唱得不错。”他象征式地翘了一下嘴角:“不过评委们说得对,你们没有拿得出手的作品。像他们说的,唱片届需要原创精神。”
  陆蔓君一听他这么说,特别失望,长叹了口气。感觉这回是没戏了。还以为能有什么转机呢!一时不由得想,如果当时陈珂没拿李恬恬的歌词,那该多好?可转念一想,只要评委不想让你拿冠军,随便编个理由也是一样的。都是借口罢了,哪里是因为这一份歌词。
  姨父安慰姨妈说:“其实亚军也不错。”
  姨妈几乎气昏了,这世界不公平的事也见惯不怪,只是落到自己头上多少意难平:“这些人!”说着说着,肩膀又颓然垂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