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节
  她眼泪如同停不下的雨,一滴接着一滴,陆时迦便耐心地用指腹压净。
  “每个人都会犯错,你,我,任何人。虽然我生气的时候甚至想坐时光机倒回去,撬开你的脑袋看看到底是哪里出了错,也打算天天提这件事让你记住,但是我知道,你自己都明白了,所以这些话我只说一次。”
  祈热拳头在他身前一捶,“你竟然还想天天教训我……”
  陆时迦笑了一声,很淡,随即将她扣紧。终于,低头用嘴唇去亲她脸上的眼泪,一寸也不愿放过,压低了声音诱惑她:“祈老师,我说完了,你没生气,对么?”
  “你要是没生气,就亲亲我……”
  祈热一听,哭得更厉害了。
  陆时迦用脸蹭着她,吻她嘴角,在她往后躲时低头去含舔她耳垂,声音与鼻息在她耳畔,“祈老师,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么?我给你睡……你睡了我,我就是你的。”
  他声音与软垫,与牛奶一样柔软,诱哄着她,边说边将嘴唇印在她身上。
  祈热没力气躲,半推半就,眼泪一会儿就被他亲干净,过了会儿,她搂紧他脖子,鼻子蹭着他的,哭着说:“我肚子疼……你刚才太用力了……我疼。”
  陆时迦已经帮她解开拳套,随即去解她衬衫扣子,解开她裤子拉链。
  紧跟着,去解开她的心。
  …………
  楼上的钢琴声还在,仍是熟悉的曲子,是陆时迦在散伙饭那次,看的那部电影《毕业生》里头的插曲,《sound of silence》的钢琴版。
  那会儿他因为和祈热分手,与主人公一样在毕业之后陷入迷茫,整个人压抑阴沉。
  现在再听,心境已然大变,是迷惘彷徨过后的透彻心扉,失而复得之后的欣喜不已,以及仇恨悲痛之后的尽情释然。
  ……
  拉下去之前,摸到她裤子口袋,果然摸出一枚安全套来。
  ……
  祈热喊出了声。
  可以确定,若是没有钢琴声遮掩,她这句已经教人听见。
  陆时迦又沿着她背脊线亲吻回去,最后到她脖子后,咬她耳朵,“祈老师,我这边隔音不好。”
  祈热痛苦地将脸埋在枕头上,哼唧一声,说了句什么。
  陆时迦没听清,吻她肩胛骨,“什么?”
  “把音乐开上……”祈热侧个头,半边脸贴着枕头。
  陆时迦不听她话,歪头去亲她……软着声音说,“我这边其他的不多,片子挺多的,你要看么?助兴……”
  祈热只顾着喘气,意识已经有些朦胧,压根说不出话。
  ……
  阳台的门甚至没有关上,是该庆幸外面已经贴着小区围墙,没有窗户供人窥见。
  ……
  陆时迦用行动催着她,在她耳边问:“想从前还是后?”
  祈热搂着他,陆时迦看她不说话,像是在表达不满,便靠近她,她稍稍一退,脸埋进他脖颈,细声细语地说:“从前,再从后,然后抱我起来,之后你看着办……”
  说完抬了头,笑着去亲他,故意问:“满足不了?”
  陆时迦不回答,只问:“真的要我看着办么?”
  祈热听出他什么意思,随即脸一板,警告说:“我说停必须停!”
  ……
  先从前,从后,陆时迦听取她的,再将她抱起来,听她在混沌中断续地诉说她曾做过的梦。
  她下巴磕在他肩头,然后忘记他先前干过的事情,深情地吻他,说:“我看见绿洲了,陆时迦。”
  陆时迦在客厅来回走动,用卖力的离与合回应她。
  沙漠已退,绿洲重生。
  再次躺回去时,祈热休息了好一会儿,陆时迦再要贴过来,她手一推,说再休息十分钟。
  十分钟之后,她要让他爽回去。
  看不见的时候,感官便更加敏锐,陆时迦被祈热用他自己的领带蒙住双眼时,人顿时跟着紧张了起来。
  ……
  祈热终于找到了合适的姿势与动作,也终于走对了路。
  其实她从来不是主导的那个,不过是仗着陆时迦放不下她,为所欲为,不然她脸皮根本不敢那么厚。
  真正掌握控制权的,是陆时迦。
  祈热也曾经以为自己可以一往无前,以为自己会一直果断勇敢,但不是的,大错小错她都会犯,甚至不止一次,但这一次,她再不会放手。
  她更加地明白,不是祈热的时候,她自己有多么难受,像是被抽筋剥骨。她经过努力捡回来一些,但最重要的那根骨头,这一刻才拾了回来。
  她现在要将这根骨头融于血肉,成为她身体的一部分。若是有人要取,只能将她一起带走。若是她自己要丢,那她自己也再一次跟着迷失。
  然而只要与他在一起,怎么都不算丢。
  这场格斗,结局早已注定——
  她只许失败,不许成功。
  作者有话要说:  为了不影响观感,第一处省略号开始:霓虹飞行ne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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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6章
  祈热醒来时, 室内没开灯,外头街灯的光分出一些照进来, 让她看得见旁边人的轮廓。
  睡过去之前, 听陆时迦说九点多,这会儿再看手机, 凌晨一点。
  房间里有股肉香味儿,像是烧烤,引得她肚子立即叫了。肚子上搭着薄毯, 她从旁边人的怀抱里挣脱出来,裤子懒得穿,只将那件皱成一团的丝绸衬衫套到身上,捞起手机,翻身起来往厨房去。
  刚走两步, 后头传来动静, 一回头, 陆时迦已经起身跟了过来。
  “饿了?”陆时迦上身光着,只下头穿一条休闲裤,声音带着鼻音, 还未彻底睡醒,“烤箱里有吃的。”
  是睡前准备的, 也懒得计较那么多, 把冰箱里有的全拿了出来,烤翅、叉烧、排骨、火腿,加上几个蛋挞, 也不管温度,调好味道一并塞进去定时开烤。
  他跟上祈热,伸手便从后头将她抱住,故意地将整个人的重量往她身上压,祈热往前躲,“我没力气了!”
  陆时迦闷闷笑了一声,贴过去碰一下她嘴角,随后退开,手却只收回一只,另一只反而将她腰箍得更紧,紧接着一弯腰,手往她膝盖下捞,轻松将她横抱起来。
  “我自己走!”祈热嘴上拒绝,动作却是依顺的,手指在他肩头戳了戳,满指碰到的是精瘦的肌肉,“这都是格斗练出来的?”
  陆时迦“嗯”一声,随即笑了笑说:“每想你一次,就往沙袋上打一拳,要是有空,能连着练两小时。”
  “你就这么恨我。”祈热气呼呼地说着,马上又笑了出来。
  陆时迦这会儿已经到了厨房,祈热顺手往墙壁上摸到开关,一按,灯亮了。
  两人一对视,祈热继续说:“人家是形成撒哈拉,你这是什么?”
  陆时迦将她放下地,捉了她手一起往水龙头下伸,“……忘情谷?”
  水哗啦往下冲,祈热听了笑了一声,很快收回笑,“很冷。”
  陆时迦跟着笑了,“忘情谷确实没有,召唤师峡谷,知道么?”
  祈热一听,火气上来,“我可是大学老师!现在大学生除了学习还有什么?不就是打lol么?我还不至于这个也不知道,不是还有祈凉么?他一回家就坐电脑前。”
  回头对着他凶一通,想起什么,又问:“你每天忙着上学跟挣钱,还有时间打?”
  “祈凉也上学,也挣钱。”
  言外之意,打游戏的时间挤挤还是有。
  说着,见祈热正经一张脸没说话,忙说:“我没经常打,心烦意乱的时候才会玩一玩,现在忙着上班,没……”
  祈热关了水龙头,转身忽然将湿手捧住他脸,等他因为她动作停了嘴里的话,有些突然地问:“买房子的钱是不是跟你哥借的?”
  陆时迦两颊冰凉,身子跟着一激灵,想可能是他妈妈柳佩君告诉她的,便点了点头。
  祈热心下了然,确定自己没有猜错。紧接着问:“借了多少?”
  陆时迦不回了,顿了顿,一低头埋进她脖子里,闷声说着:“祈老师,你好香啊……”
  祈热被他搂着抵在身后的台子上,他亲她一下,她就打他一下,哪知他没完没了,埋着头不肯起来。
  “我跟你说正经事儿呢!梅城的房价不是开玩笑,你还全款买下来,借了多少我心里有数,我给你那卡,你去给你哥。”
  陆时迦抱着她不松手,开始哪哪儿都往她身上凑,她拍他头,他就咬她,抱怨着:“祈老师你好烦啊……”知道祈热的巴掌肯定又要落下来,这才站直了,“我哥他说了不用还,还不急。我现在挣钱也不慢,攒齐了就还他。”
  祈热想不明白,“到底借了多少?有那么难还么?我卡里钱也不少……”
  “这个钱有其他用,不能动。”他打断祈热,见祈热要张口问,他一身软骨头再次上线,下巴又抵到她肩上,小声说了一句。
  祈热愣了愣,马上又笑出来,侧低着头问:“什么?”
  “你听到了。”他语气不好形容,不像是不耐烦,但更不是撒娇,说完,索性闭上了眼。
  祈热听起一身鸡皮疙瘩,立即凶巴巴,“我听到了就不能再听第二遍?”
  他倒是十分乐意,顺着她开口说第二次,“要留着结婚用。”
  祈热一听却又沉默了,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儿。跟陆时迦在一起,她时刻都能感受到被重视、被疼爱,好像她是他的全部,但是这样的感受从来没有这一刻来得这样汹涌。
  陆时迦却以为她因为工作或者个人选择还不想那么快,便在她脖子上蹭啊蹭,无赖般说:“我就要结婚,祈老师,我要结婚……”
  不见祈热有反应,又抬起头来,一脸不高兴,“你都把我睡了,必须负责!”说着指指她身后的窗户,“你不答应我就跳下去。”
  祈热终于笑了出来,“你怎么还这么——”原想说可爱黏糊,还是改口:“幼稚?”伸手捏他脸,“你不是要去美国?”
  陆时迦皱了皱眉,转身打开烤箱,香味扑鼻而来,咬定说:“我要结了婚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