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节
  拍着胸脯想一想,至于吗?至于这么狠吗?俗话说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不共戴天,可这些和我们根本不沾边呀。你不就是想满足自己的一点欲望吗?你的选择方式多的是,你身边也不缺这样的人,可你为什么非要和我过不去呀?”
  黄敬祖完全听得出,楚天齐的话,看似说给王晓英的,其实就是说给自己的。楚天齐已经把自己当成了王晓英的同谋,事实上也是那么回事。虽然好多事情自己并不想那么做,但当王晓英挑起事端的时候,自己还是起了推波助澜作用的。
  尤其是今天,在这件事中,黄敬祖既是编剧、策划,又是导演、演员。他和王晓英提前设计了好多情节,甚至好几个桥段都进行了推演,可以说是万无一失。所以黄敬祖才对楚天齐不吝使用了侮辱词语“畜生”、“无耻”等,而且言词也是咄咄逼人。当然了,王晓英说的关于黄敬祖的事情,不在提前设计的剧本中,是王晓英临场发挥的。
  也是造化弄人,没想到设计好好的一部抓淫贼大戏,到头来却成了闹剧,而自己成了里面的小丑。黄敬祖也只能在心中暗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了。
  面对着楚天齐咄咄逼人的目光,和肃杀的语气,黄敬祖只得红着脸继续装糊涂:“那是,那是,应该的,应该的。”他边说边点头,面带微笑,极尽讨好,腰身也弯了许多。
  这是黄敬祖第一次在楚天齐面前表现的这么狼狈,这么低三下四。以前虽然也做过向楚天齐示好的事,但那表现出来的是领导对下属的极尽关心,楚天齐也会领自己的情,感念自己的恩。但今天却是另一回事,自己堂堂的乡党委书记却和姘头,用卑鄙的手段设计乡党委委员、常务副乡长,这件事自己百分之百理亏。如果传扬出去的事,自己的名声将一落千丈,恐怕还会面临着丢官降级的党纪处理。
  看着黄敬祖表现出来的极尽讨好,看着对方类似卑躬屈膝的做派,楚天齐没有那种胜利后的快*感,而更多的却是一种深深的担忧,担忧黄敬祖不会善罢甘休。
  看着黄敬祖这种能屈能伸的表演,看着床*上面色潮*红、哭笑自如的王晓英,楚天齐真不知道现在究竟该怎么办,所以只得甩下了几句狠话:“王晓英,这事没完。以后我会怎么办,主要取决于你和你们的态度。好自为之吧!”
  楚天齐说完,看了一眼宁俊琦,大踏步向外走去。宁俊琦向屋里两人蔑视的笑了笑,紧跟在楚天齐身后,走了出去。
  ……
  听着旁边房门的响动,听着二人远去的脚步声,黄敬祖知道,那两个小崽子肯定去乡长办公室鬼混了,去以他们的方式庆祝胜利了。
  屋子里很静,静得那怕掉一根针都能听得到。屋门敞开着,屋外“呜呜”的风声不时把尘土卷进屋子,再配以床*上披头散发、坦胸露乳的女人,更增添了一丝诡秘。
  “啪啪”,忍无可忍的黄敬祖,再一次把剩下的几个玻璃杯做为了发泄的对象。清脆刺耳的声音响过,地上、桌上、椅子上到处都是玻璃碎屑,就连床*上也没能幸免。
  黄敬祖并没因为摔碎玻璃杯而得到充分发泄,反而心里的郁结更深。他觉得太窝囊,窝囊自己连两个黄嘴叉未退的小崽子都斗不过,窝囊自己在一个骚*女人嘴里成了无用的男人。
  想到这个骚*女人,黄敬祖抬起了头,瞪着血红的眼睛看着那团“烂肉”。
  “怎么,老黄,嫌我给你丢人了?”王晓英抬起头,拢了拢散乱的发丝说道。
  黄敬祖继续呼呼喘着粗气,仿佛要吃人似的,他牙关紧*咬,没有说话。但意思很明确:对,你就是给我丢人了。
  王晓英苦涩的一笑:“老黄,我这是为了谁?还不都是为了你?你可能不信,但这却是我的心里话。我现在已经跟你十多年了,你拍胸脯想一想,我可曾背叛过你?而你却是今天和我缠*绵,明天又跟别的女人睡觉。不夸张的说,你睡过的女人至少有三位数了吧?”
  “你……”黄敬祖抬起头,惊讶的看着床*上的女人。他不知道她是信口胡言,还是证据确凿。
  “老黄,你不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告诉你,尽管你彩旗飘飘,但我对你的心不变。你也知道我找到了我的老师,我们以前也好过。如果我现在抛你而去,你也不能说出什么,在这十多年时间里,我为你奉献了身体,奉献了青春,而我对你没有任何索取。但我没有那样做,我心中就认准了你,现在还在为你副县长的位置奔忙着。这还不够吗?”王晓英眼睛紧紧盯着黄敬祖说道。
  黄敬祖没有回答她的话,但眼中的凶狠却渐渐退去,他缓缓的走到床前,把她拥在杯中,说道:“哎,这次是撕破脸皮了。”
  第三百一十三章 有备无患
  从王晓英屋里出来后,楚天齐先回自己屋里换了鞋,穿好了衣服。才随着一直等候的宁俊琦,走出了屋子。
  走在漆黑的路上,感受着“呜呜”吼叫的寒风,宁俊琦心里微微有些发毛,不由得靠得楚天齐更近了一些。楚天齐感受到了她的怯意,伸出右手抓*住了她的左手。
  手上一股电流传来,宁俊琦本能的甩了甩手。可她怎能甩掉那把“大钳子”?干脆就任其牵着了。也许,她本来就没想真的甩掉,只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
  二人手牵手,尽量放轻脚步,向乡长办公室走去。走过院落,拐进了走廊,宁俊琦再一次去甩开他的手,但还是没有成功。于是,她就像做贼一样,不时警惕的看着周围。生怕哪扇门打开,忽然伸出一个脑袋,看到自己和他手牵手的样子。
  因为害怕被发现,宁俊琦加快了脚步。可旁边的这个可恶的家伙,却故意一步三摇,走的四平八稳。她用另一只手在他的腰上拧了一下,可他呲牙一笑,继续我行我素,还威胁道:“你再这样,我就喊了。”
  尽管他的声音不高,但宁俊琦还是吓的不轻,不敢再对他施以“刑罚”。
  越是紧张,越是有一点小激动。尤其是他侧身低头,在自己耳边说话的时候,吐出的气息,吹到自己的耳畔、头发上,痒痒的、麻酥酥的。来到自己办公室门前,宁俊琦在拿出钥匙的时候,甩开了楚天齐的右手。因为紧张,钥匙怎么也插不进钥匙孔里。最后,还是在楚天齐双手“帮忙”的情况下,她才打开了房门。
  进到屋里,宁俊琦头也不回直接进了套间里屋,到卫生间去整理脸上的妆容。楚天齐随手关上门,跟了进去,直接坐到宁俊琦的床沿上。
  “你怎么进来了?”宁俊琦问道。
  “我怎么就不能进来?”楚天齐反问道。
  “这是我的卧室,闲杂人等禁止入内。”宁俊琦说道。
  楚天齐“嘿嘿”一笑:“我不是闲杂人等,我是你的男……朋友。”
  “你占我便宜,可恶。”宁俊琦说着,已经从卫生间走了出来。
  “实话实说,我把心中想法说出来了。”楚天齐看着宁俊琦道。
  “去你的,我们去外屋说去吧。”宁俊琦娇嗔道。
  “就在这儿吧,小心隔墙有耳。”楚天齐故做神秘的说道。
  宁俊琦“哦”了一声,坐到了床沿上,和楚天齐中间隔着一人宽的距离。
  坐下来后,两人忽然不知从何说起,足足静了有好几分钟。
  宁俊琦忽然把脸转过来,笑吟吟的看着楚天齐,眼睛一眨也不眨。
  楚天齐被看的很不自在,调侃道:“你这是怎么啦?像中了邪一样。”
  “怎么,心里发虚啦?是不是有什么鬼呀?”宁俊琦用手点指着楚天齐,说道,“老实交待,那个女人去你屋里几次?”
  楚天齐“嘻嘻”笑道:“你是说那个骚*女人吗?她去过好多次呀。”说到这里,他见宁俊琦的脸色不善,赶忙一本正经的说道,“晚上就去那一次,还差点让他占了我的便宜,我还能让她进去几次?你没见我在门上又加了一个插销吗?”
  宁俊琦疑惑的问道:“面对到嘴的肥肉,你就一口没吃?你听听那话说的多露骨,什么‘姐姐喜欢你呀’,什么‘你从了我吧’,什么……哎呀,我可说不出口,羞死人了。” 说着,她羞怯的捂住了脸。
  楚天齐反问道:“问你一个问题,你的嘴边有一块臭肉,你是吃了呢?还是让它迅速在你眼前消失呢?”问完,他笑着道,“要是你跟我说这样的话,我自然就会从了你的。”
  “你想死啊,恶心死了,少拿我和她比较,脏死了。”宁俊琦做呕吐状。
  楚天齐忽然问道:“对了,你说你是黄敬祖把你叫起的?”
  “是呀。要不,我没事会去打扰你们的好事?”宁俊琦嘻笑道。接着,说了黄敬祖打电话让自己去他办公室,说有省领导要汇报材料的事,然后又说了去找楚天齐的过程。
  “那可以肯定的说,今天的这个陷阱是他俩一起挖的,目的就是给我扣上一个图谋不轨的罪名,然后划出道,让我去走。如果我不配合,那么他们就会让我受到法律的制裁。如果我按他们说的做了,那么就好比在我脖子上套了一个死套的枷锁,一辈子都打不开。而绳套的另一端却在他们手上,想什么时候紧一紧就什么时候紧一紧,让我一辈子都不能正常呼吸,直到窒息而死。真他*妈的狠毒至极。”楚天齐忍不住骂了一句脏话。
  宁俊琦点着头道:“是呀,更加狠毒的是,他们竟然把我也拉了进来。目的就是让我看到他们精心设计出来的肮脏事实,破坏我们之间关系,从而为他们以后的一手遮天、为所欲为扫清障碍。”
  楚天齐接道:“不光如此。他们知道我们是情侣关系,所以……”
  “谁跟你是情侣关系了,自做多情。”宁俊琦急着插话道。
  “你如果说现在不是,那以后会慢慢是的。”楚天齐盯着宁俊琦道,“最起码他们认为我们现在就是,甚至有更近一层的关系。所以,他们让你看到那精心设计的一幕,就是为了从感情上打垮你,让你伤心欲绝、心灰意冷,选择回避或离开。以达到分化我们关系的目的,最终,达到他们不可告人的目的。”
  “可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最终他们吞下了自己造出的苦果。”宁俊琦说到这里,忽然笑着道,“你怎么就想到录音了?是不是以前晚上经常这么干?”
  楚天齐也笑道:“你把我说的太无聊了。今天之所以会这么做,缘于以前的教训。你记得我说过在定野市的遭遇吧,当时如果有录音的话,我可能就不会遭那些罪。后来,我在和魏超群那次过招中,就用录音化解了很多难题。还有,我心中始终有一根弦,就是对黄敬祖、王晓英要严防死守。尽管这样,还是发生了纪委调查的事。所以,从那以后我就更加小心。今天一开始听到她的呼救,我并没有多想,但临出门时,忽然想到了以前她的那些恶劣行径和丑恶表演,所以我就装上了录音笔,打开了开关。不管她今天难受是真是假,不管她有无圈套,这样做都是有备无患。”
  “太对了,小心驶得万年船啊!看来,没有把你上次对付魏超群的事公之于众也是对的。否则,他们可能就会防着你录音了。”宁俊琦感叹着,然后揶揄道,“你也真够行的,装的那么像,一开始看你那熊样,我还以为是真的呢!”
  楚天齐扭过头,盯着宁俊琦的眼睛道:“你真就那么认为?真就对我那么信不过?”
  宁俊琦躲开了他的眼神,长嘘了一口气:“从内心来讲,我是一万个不愿相信,可现场就摆在那里,而且我没有一点心里准备。你又是一副垂头丧气、认罪服输的德性,你让我怎么想?我当时只觉得天旋地转、心神烦乱,哪还能判断真伪。少过了一会儿,加上听着你们的对话,我想你肯定是无意中着了他们的道了。除了心中替你惋惜之外,就在那里一直闭着眼睛想着如何帮助你的对策。”说到这里,她问道,“对了,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楚天齐回答:“哦,是。我之所以做出那个样子,就是想看看黄敬祖的反应。其实当黄敬祖适时闯进屋子的时候,我已经明白,他十有八*九就是总策划和导演。但我还不能最终确定,所以,我要引他说出真相。后来,他不知不觉的站到了王晓英的立场上,而且在代替王晓英表态、做决断,那时我已经彻底判定,他就是这个圈套的同谋和策划者。”
  “你这个家伙,装得也太像了。尤其你趴伏在椅子上,双肩不停的抖动着,任谁都以为你是羞愧难当,在痛哭悔过的样子。”宁俊琦打趣道。
  楚天齐“嘿嘿”一笑:“这可是误会,天大的误会。我那哪是在做样子?我那是忍不住在笑,所以我才趴伏在椅子上,怕被看到,怕破坏了后面的计划。”
  “哈哈……”宁俊琦大笑道:“你可太逗了,也太坏了。你知道吗?我当时看到你那个样子,心都碎了。我既替你遭了别人的道难过,又替你被那个女人祸害而不值,更为你名节不保而憎恨。”
  “俊琦,让你为我担心了。”楚天齐说着,站起身,向前一步,抓*住了宁俊琦的右手,说道,“你知道吗?我当时看到你难受的样子,我的心也在滴血,但我只能咬着牙坚持,坚持到黄敬祖原形毕露。”
  宁俊琦没有甩开楚天齐的手,而是把另一只手也放到了他的手上,说道:“我知道,我现在什么都知道了。你当时以让我坐到椅子上,做为你说话的条件,其实就是在心疼我,在关心我。”
  楚天齐顺势紧挨着宁俊琦坐下来,另一只手臂也搭到了她的肩上,深情的说道:“俊琦,谢谢你!谢谢你在那样的情况下,还在帮助我。”
  宁俊琦红着脸道:“别说了,我现在感受更多的是惭愧,为了对你不够充分信任而惭愧。”
  “别这么说,都是我不好,总让你为我*操心。”楚天齐温柔的道。
  宁俊琦忽然说道:“这次是和他们彻底撕破脸皮了,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楚天齐叹口气,说道:“还谈不到“彻底”,但也差不多。即使没有今天这一出,他们也会和我们做对下去的。我也没想好接下来要怎么办,现在只能以这件事做为对他们的牵扯,希望他们能够暂时收敛一些吧。”
  宁俊琦也跟着叹了口气。
  ……
  很晚的时候,楚天齐被“赶”回了宿舍。
  临出门时,宁俊琦叫住了他:“等等。”
  “怎么,要吻别吗?”楚天齐嘻笑道。
  “流*氓。”宁俊琦在他手上打了一下,说道,“把录音笔留下。”
  “干什么?”
  “随便听听。”
  “你要学习吗?”
  “找打啊?下*流。”
  “给你,哈哈……”
  第三百一十四章 孽缘情深
  屋门已经关上,亮晃晃的电灯也已熄灭,只有床头灯发出粉红的光亮。
  床*上两具白花花的身体刚刚分开,男人仰面躺着,呼呼喘着粗气。女人枕在他的臂弯里,轻轻抚*弄着他的胸毛。
  男人是黄敬祖,女人是王晓英,地点是王晓英宿舍,战场就是那张比普通单人床大上一点点的升级版单人床。这是黄敬祖第一次在王晓英的屋子里做这样的事情。
  王晓英翻眼看着黄敬祖,说道:“老黄,你今天怎么这么厉害?就跟吃了药似的。”
  “我天天都还厉害呢,只有你把我的活贬的一分不值。”黄敬祖拍了一下胸脯说道。看来,他的火气已经全消了。
  “小心眼,又提起那事了。那不是为了拖延时间,等你到来吗。谁知道你和那个小骚*货磨磨叽叽,那么长时间才来,说不准你还对她动歪心思呢。”王晓英嗔道。
  黄敬祖揉着手中的“面团”说道:“瞎说什么,我就是有那个心也没那个力呀。”
  “你看,你也承认了吧。这种事不服老不行,你现在的年纪肯定不能和年轻时候比了,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年轻时候能站在地上尿房上,上了年纪站在房上尿不到地上。’”王晓英调侃道。
  黄敬祖“嘿嘿”一笑:“说,那个小兔崽子年纪轻轻,体格又好,你是不是特别想和他做这事呀?”
  “当然,不过那是很久以前的心思了,现在我只有仇恨。”王晓英咬牙说着,然后“扑哧”一乐,“老黄,不要怕别人强,而应该想办法把自己变的更强才对。”
  “谈何容易啊。”黄敬祖感慨道,“无论这事,还是其它的事,都不是想强就强的。”
  “老黄,你要乐观起来,要自信。你是不是对于和他们斗,心里没底?”王晓英问道。
  黄敬祖叹了一口气,说道:“是呀,现在是越来越没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