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节
  于是,刚回警局的同志又被请了过来……顾霜枝挺内疚的,也不好意思再给他们什么压力,只说找到最好,找不到就算了吧。
  想一想行李箱里除了一些衣服和生活用品,也没带多少现金。唯一麻烦的是丢了钱包,一些证件还需要补办。
  还有那被小偷光顾过的房间,顾霜枝是不敢一个人住了。被翻得乱七八糟的行李箱,她看着也犯怵,还是阮清言给一件件整理的。
  他蹲在地上给她叠衣服,心里幽幽地想,原本安安分分地接个吻多好,真不该事事随她的……
  ☆、chapter 51
  ?收拾完行李,两人只好一块回阮清言的房间。
  今晚这一闹,许多人都还没睡,走廊上还有几个人跑过来八卦:“你们被偷了多少?”
  “一两千现金。”顾霜枝讪笑着答道。
  “啊呀那还算好了,我听说白天那人箱子里装了好几万块现金,都被偷了。”
  “这地方治安也太差了吧……”
  “就是啊,要不是镇上只有这么一家旅馆,我才不来这呢。”
  几个夜猫子你一言我一语的聊了起来,又有人问他们:“你们来这做什么的?”
  顾霜枝:“出差。”
  阮清言:“旅游。”
  毫无默契的快速应答。
  那几个人也无语了,当下就觉得自己问了什么不该问的,暧昧地看向两人握在一块的手,笑着说懂了懂了。
  正要回房的时候顾霜枝随口感慨一句:“还好你的宝贝儿子没丢,要不然损失就大了。”
  “丢就丢。”一向痴迷各种相机的大摄影师亲昵地刮了刮她的鼻子,“儿子哪有你重要。”
  那几个正要离开的看客惊愕地瞪大了眼,重新打量了两人一番,才迫不及待地离开。
  “喂,你听到那个男人说什么了吗?”
  “当然听到了,伤风败俗啊伤风败俗……”
  **
  “他们到底懂什么了?”人群散开后,顾霜枝一脸茫然地问阮清言。
  他抿着唇,无奈地笑了:“把我们当不正当男女关系了吧。”
  跟着他进了屋,她还在纠结这事:“怎么样算不正当?”
  “比如各自都有家庭或者对象,假借出差的名义出来鬼混之类的……”阮清言原不想说得太明白,可她实在好奇得很,只好给她普及一下了。
  顾霜枝恍然大悟后,又不禁反省起来:“我们看起来很不正当吗?”
  “丢了钱又不想把事闹大,在不知情的旁人看来容易被当成心虚。”他低眸看看她目瞪口呆的样子,忍不住爽朗大笑起来,“不过,管别人做什么?傻丫头,你就是想的太多。”
  她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也跟着笑了起来。
  折腾到大半夜,看起来倒是没什么倦意了,阮清言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不困了?”
  “嗯,还是好累啊,不过一点都不困。”顾霜枝在床头坐下,打开电视,又开始一个个频道切换起来。
  他佯装不经意地坐在她身边,“那……可以继续了?”
  顾霜枝不解:“继续什么?”
  他轻笑:“你说呢?”
  说着,阮清言就把她转过来对着自己,悉心理了理她遮住半边眼睛的发丝。
  她好像很紧张,双手交叠在一起,身体微微有些僵硬。
  看到她的反应,阮清言蓦地笑了:“你怕什么?我暂时还没有非分之想。”
  顾霜枝满脸涨得通红,感觉嘴角上的轻轻触碰,耳边只剩下他清澈而带着笑意的话音:“晚安,小枝。”
  所有浓郁的悸动在心跳达到最高速的时候戛然而止。
  窗帘没拉上,夜空中繁星闪烁,静谧而安详。
  阮清言在地板上铺了层被子,在床边躺下。从顾霜枝的角度看过去,他就像睡在了星河里。
  她每天一睁开眼就想看看阮清言,看今天的他有没有比昨天更清晰一些。可有些事急不来,只能花上一些时间慢慢等待。
  反正,总比徒劳无功要好得多。
  **
  顾霜枝在轻松的梦里醒来,模糊的视线里除了清晨的阳光,还有一双温柔的眸子。
  “你醒了。”阮清言坐在床边的地板上,低头看着相机屏幕。
  “你你你……”顾霜枝直接吓醒了从床上翻下去,“你偷拍我睡觉?!”
  他没否认:“嗯,你睡相太可爱了,忍不住拍了一张。”
  顾霜枝哪里相信他的鬼话,只觉得自己睡觉的时候肯定很丑,上前作势要抢他手机的相机删了。
  阮清言抱着他的“宝贝儿子”故意躲开逗她,看她刚起床就气急败坏的模样,莞尔道:“别闹,给你看一眼,不满意再删。”
  两人就此达成了共识。
  顾霜枝接过相机,眯起眼仔细看屏幕上的照片。
  她看得不是很清楚,但这基调和氛围却瞬间戳到了她心里。
  照片整体色泽温暖悦目,淡淡的晨曦洒在床头。熟睡的姑娘侧躺着蜷缩成一团,长发在枕头上散开。她的唇畔似乎噙着笑,一看就知正经历着美梦。
  原来他握相机的手真的有魔力。
  顾霜枝一抬眸,就对上那摄影师自信的眼睛,他似乎早就知道她不会删,舒朗地笑道:“没把你拍丑,对不对?”
  她本不好意思承认,却又忍不住点了点头。
  “我妈说,我刚失明那会儿,每天晚上睡着了都会在梦里流眼泪。”她垂眸再次看了他的照片,“我妈要是看到这张照片,肯定很开心。”
  阮清言淡定地补充:“你哥要是看到这张照片,肯定把我打进医院。”
  顾霜枝还傻乎乎问了句:“为什么?”
  “你在睡觉,我是怎么拍到照片的呢?”他摸了摸这个傻姑娘的脑袋。
  对方这才恍然大悟,蓦地就脸红了。
  **
  旅馆闹贼的事情在小镇上传开了,不少人都退房离开,只留下些办要紧事又没去处的还留着。
  阮清言也临时改了计划,带着顾霜枝提前离开了。
  镇上的公交车站装修简陋,看得出年份悠久。两人等了半个多小时,才等到了一辆摇摇晃晃的公交。
  车开得很慢,颠簸在不平坦的路上。
  顾霜枝刚觉得有些晕,就接到了家里的电话。
  接通后,顾然第一句话就是:“你在坐拖拉机?”
  “公交车!什么拖拉机……”她哭笑不得地纠正。
  “公交车声音这么刺耳?”顾然皱了皱眉头,“你们在什么地方啊?”
  “我也不知道这是哪儿。”顾霜枝往车窗外眺望,“这儿有山,还有很多树,没什么人。哥,你放心吧,没什么危险的。”
  “……”
  有山,有树,还没人?
  这形容让顾然彻底放心不下了。
  “长点心吧你!年纪也不小了,出门在外保护好自己。”无奈顾然远在别处,对她也只好口头教育教育了,“还有,那小子没欺负你吧?”
  “当然没有。”她握着手机,尴尬地看了边上的阮清言一眼。
  阮清言用脚趾头想都知道,电话那头的人又在疑神疑鬼些什么了,只轻笑一声,握住了她的手。
  顾然还是不放心:“任何方式的‘欺负’都没有?”
  “哥,你到底想说什么啊……”她隐隐觉得不太对劲。
  远在上海的顾然没了辙,总觉得由他来说这些显得别扭,可自家老妈偏偏没心没肺,从不给顾霜枝一再重申这方面的规矩。当哥哥只好像个多事的中年妇女一样,语重心长地交代:“哪怕是男女朋友也要保持距离,知道吗?”
  “嗯,这我知道。”
  “那就好。”顾然没再往下说,转而问起顾霜枝眼睛的情况,她说一切都好,又闲聊了几句,就结束了通话。
  旁边的人笑容清澈,没开口问她和哥哥聊了什么。
  **
  下一站也是个村庄,不过离城镇还算近,村里大多人家都盖了小洋房,生活相对富足。
  听说早些年大城市里的电视台在这里搞了一档旅游节目,在短短几年内大力促进了当地的经济发展。
  这回他们住的是农家乐,旅馆建在湖泊上,景致颇为风雅。
  顾霜枝刚下车就捂着肚子发抖。上回下车时她头疼发烧,这回下车改肚子痛,她实在是很不适合离开家的一个人。
  阮清言扶她回屋,细问她哪里不舒服,可顾霜枝咬着唇不说话,只摇了摇头,一进厕所就再没出来。
  “小枝你不要紧吧?”他等了很久,试探着敲了敲门。
  “我没事,只是……”
  阮清言静静等着她继续说,可她的话竟然就这么没了下文。
  他又问:“只是什么?你别吓我……”
  顾霜枝支支吾吾道:“我……那个……那个来了……”
  门外的人一脸莫名:“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