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节
  御书房里面,卫永昌埋头批奏章,让站在一边的淑太后非常尴尬,她拍拍桌子:“这事儿怎么办?皇帝你拿个准,瑶后总是这样嚣张跋扈也不是办法。”
  卫永昌这才抬起头来:“既然她不让您省心,那朕只要另想办法,母后,此事儿臣心中自有定夺,您不要插手。”
  淑太后气呼呼地回去了,但是听到东宫传来的消息之后,淑太后觉得自己受的那些委屈都不算什么,智伯瑶再也横不起来了。
  “娘娘,喝药。”音希把一颗黑色的药丸递给智伯瑶。
  智伯瑶推开:“这是什么药?”
  “自然是救命的药,”音希说,“奴婢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但圣上嘱咐您一定要吃。”
  “烦死了,”智伯瑶知道不吃的后果,一把抓过塞进嘴巴来,“那个叫做挽月的宫女呢?”
  音希说:“昨儿个投井死了。”
  “死了?”智伯瑶说,“那很不幸。”
  “娘娘您要出去走走吗?”
  智伯瑶说:“不了,本宫不知道为什么,这两天乏得厉害,连床也下不了了,一坐起来脑子里面就天旋地转的。”
  如此躺了两三天之后,智伯瑶才真正发觉不对。
  音希再把药丸捧到智伯瑶面前的时候,智伯瑶一把抓过去扔到地上:“你给我吃了什么!”
  就是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智伯瑶已经累了一头的汗水。
  “瑶瑶,你看看你怎么累成这个样子?”卫永昌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她床前,用手帕给她擦擦头上的汗水。
  “你给我吃什么了!”智伯瑶伸出一只手来,狠狠抓住卫永昌的手腕,这时,她才发现自己手腕上有些青色的淤青,她放开抓着卫永昌的手,将自己的手翻来覆去地看,那淤青不是一块,是一整片的,她试着发力,却始终使不上力气。
  卫永昌一把将她暗回床上,为她掖好被子:“你看看你,病成这个样子,还要起来做什么?”
  智伯瑶明白了什么:“你给我吃的是什么?”
  “沉香丸,”卫永昌为她擦掉头上的汗水,动作极尽温柔之能,“阿芙蓉和乌头草制成的,对你的身体大有裨益。”
  “阿芙蓉久食可以让人成瘾,乌头草是毒药,你要杀我,何必用慢刀子?”
  卫永昌笑了,抬起她的手来,在她的手背上轻轻一吻:“我怎么会杀你?我只是怕你到处乱跑,不安全,你就留在这里,留在这里,一动也不动的,这样就好了。在你往后的日子里,你不需要用脚去走路,因为我不会让你踏入泥泞之中。”
  “你是想看着我腐烂,和这张床长在一起,”智伯瑶瞪他,眼睛里面充血,“你这个疯子!你这个疯子!”
  “嘘……”卫永昌把脸凑到她面前,“你病了,你该吃药。”
  “我不吃!”智伯瑶心有余而力不足,两个力大的宫人按住她,将一碗汤药送入她的腹中,呛得她不住地咳嗽。
  卫永昌为她擦去嘴角滑落的汤药,拍拍她的脊背:“乖,你如果一直吵下去,那我只好让太医再给你开一些药来。”
  “你为什么像是彻头彻尾变了,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智伯瑶知道再与他争辩,只是耗费自己的体力,所以也不多浪费,只是仔细端详这人的脸。
  “我变了吗?”卫永昌笑着问她,那笑容明明暖如六月的风,却叫人寒到骨子里。
  “变了,变得奸诈、狡猾,不像是当初我爱上的那个人。”智伯瑶说,“当初我爱的那个人,像太阳一样磊落,像春风一样温柔,他会嘘寒问暖,不会这样对我。”
  “你爱的人是我,这一点从始至终都没有变过。”卫永昌说。
  智伯瑶勾勾嘴角,满是嘲讽的笑意:“从前爱的是你,可是以后不会是了。”
  “你还在想着他们吗?道隐?还是方无隅?他们都走了,他们陪伴你的不过几年,而我却会在接下来的七十年里面,每一天都出现在你眼前,直到你连他们的样子也忘掉,直到你只记得我的名字。”
  “这就是你的如意算盘?”
  卫永昌说:“对了,还有高景行,我差点儿把他给忘记了,今天那边传来消息,高大人英勇战死,不知道这件事你有没有听说?”
  “他是一个有些才能的人,杀他对你有什么好处?”
  卫永昌说:“瑶瑶,你这话可说的不对,高景行是个人才,我是想要重用他来着,可惜,很可惜他死了。”
  卫永昌凑到智伯瑶耳边:“除了我,你再无其他依靠。”
  当时我醉美人家,美人颜色娇如花。
  今日美人弃我去,青楼珠箔天之涯。
  天涯娟娟常娥月,三五二八盈又缺。
  翠眉蝉鬓生别离,一望不见心断绝。
  心断绝,几千里,梦中醉卧巫山云,觉来泪滴湘江水。
  湘江两岸花木深,
  美人不见愁人心。
  正文 第一百八十四章指腹为婚误佳人
  智伯瑶卧病在床许久,来探望的不少。
  可说是来探望的,她们连宫门都没敢迈进去,因为害怕智伯瑶有什么损失,末了皇上会算在自己的头上。
  吃穿用的东西,也不是探望智伯瑶合适的礼物,因为这些都可能被人做手脚,唯有贵重却又不常用的东西,是最为保险的。
  江水寒不怕那些,她去看过智伯瑶几次,智伯瑶躺在床上不能起来,与她不过说了两句话,就已经气喘吁吁。
  “姐姐,臣妾会想办法叫圣上停了那沉香丸,”江水寒抹着眼泪,“那不是常人吃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