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节
  这令上本的御史十分惊讶:这还找了其他人了吗?
  与他同样惊讶的是楚丰:这是谁呢?与老夫想到一起去了。原来,这一位是楚丰示意去搞颜平之的。
  却说当日二房与姜家叙话时,颜启、赵忠在压力之下与楚丰、楚氏达成了协议:为全大家颜面,赵氏可以不休回家,但是也不能再留了。楚氏给她一天时间,好与女儿们道别。
  楚氏应允:“她去后,仍是三郎的妻子。”
  这里头,除了楚家的压力,赵氏那位结了八辈子怨仇的姐姐也出力不少——她一直拿家中还有许多弟弟妹妹未成婚来说事儿。赵忠权再三,终于被忽悠得答应了。
  颜启也烦这赵氏整日里无事生非,不须多少压力,他便同意了。不是碍着赵忠的面子,他早就想将赵氏打发回娘家,给颜平之另娶了。
  协议达成,赵氏的命运就这样被决定了。真是人人称意,连赵忠,些许心疼郁闷,也被另一个女儿安抚住了。
  令颜启没想到的是,原以为牺牲一个赵氏,这事就算抹平了,怎么又会牵到颜平之了?且这话里话外的,是为颜肃之出气呢?他气咻咻地四下逡巡,要不是颜肃之级别不够站不到这朝上来,早被他的眼光戳成筛子了。
  而且他越听越不对味儿,一个御史还好,只说颜平之教女无方,不合为官。另外俩,怎么……把他也捎上了呢?更让他想杀人的是,满朝上下,居然都觉得这俩御史说得十分有道理,对颜肃之抱以了十二万分的同情。同情之外,更生出一种“这真是个好孩子啊!牺牲得太多了,不但牺牲了前程,还牺牲了名誉!”的看法来。
  颜启真想吐血!忍不住了,他站出来请罪,说是自己没教好儿子。正要为颜平之辩驳两句,顺便说颜肃之不好。皇帝果断截口道:“此已是国事,非尔家事,自有公论。”
  颜启被噎住了。
  皇帝表态了,诸臣一齐说皇帝真是英明,皇帝也很满意。虽然退朝后被他外甥围堵,涎皮赖脸地跟他要手谕,好公然违反宵禁,皇帝也乐呵呵地答应了。至于外甥快要成亲家了这种事,皇帝一点也不觉得违和呢。皇帝看着外甥这张帅脸,觉得外甥他闺女也必须长得很好看,配齐王也是很不错的呢。
  唐仪如愿以偿地拿到了通行证,正要去找颜肃之,却被人堵住了。他的御史朋友不干了:“你既寻了人上本,何必再来找我?”
  唐仪道:“我没有啊?我像是那么勤快的人吗?也许是有人就与你想的一样了呢?不管怎么着,我承你的情。再说了,你上这一本,于你也没坏处呀。”好说歹说,陪礼道歉,把人给哄住了。心里也纳闷儿:这是怎么回事儿呢?
  这里面的事情,唐仪现在是想不明白的。他只能看到结果,结果就是……颜平之失业了。
  国家机器,在它想运转的时候,效率总是惊人的。当天下班之前,颜平之就收到了解雇通知书。虽然也是骈四俪六的行文,却改不了请颜平之滚蛋回家吃自己的中心思想。颜平之正在家里养腿伤,他是晓得赵氏要死的,索性眼不见心不烦,由着这个他本就不满意的女人抱着女儿哭。待接到通知,他自己便也想哭了。
  世易时移,颜肃之官运亨通,得到了无数的赞美与褒奖。原本觉得他这货不懂礼貌,又只会生事的人,都对他抱以深深的同情与期许。他原来的老师特意给了他一本书,同学们也纷纷地下帖子,要登门拜访。
  颜神佑同学,坑了一回她爹。颜肃之被纷至沓来的事情弄得手忙脚乱,才跑去给闺女订张琴,让她学些乐器,陶冶一下情操,小女孩儿只管吃喝玩乐就好。半道上就被以前的同学给围堵了。同学们纷纷拍着颜肃之的肩膀说:“好样的。”
  这要是个中二版的颜肃之呢,说不定就大大咧咧收下毛病了。问题是这是一个病愈版的,虽然还有些后遗症,毕竟好了很多。听到这等夸奖,他便十分不自在,他中二的时候根本没这么高尚。不得已,他转换了一个话题:“也是家里娘子体谅我。”
  于是姜氏又成了媳妇儿的楷模,初步估计,本朝《列女传》里得有她几十个字的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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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媳妇儿的楷模现在却正在收拾闺女。
  与颜神佑担心的不同,姜氏没有打她也没有骂她,更不再说教了。并且,把她的功课也给减半了!不想坐着是吧?那就不坐了,想玩儿就玩儿吧。给你立鹄子、给你拿弓箭,想怎么射就怎么射!
  姜氏还说:“击剑的师傅,你阿舅给你找去了,就快来了,来试试这衣裳合适不合适。”
  颜神佑小朋友正在长个儿的阶段,去年的衣裳就不能穿了,以她家的生活水平,也不用穿旧衣裳。姜氏给她准备了新的冬季习武装备,还是套装哦亲!又有称手的竹剑、木剑。草人也立了起来,好给她砍。就算长成了个暴力萝莉,也比在这个岁数就琢磨着坑死她三叔强呐!
  有种吃断头饭的赶脚!
  颜神佑心中忐忑,可怜巴巴地道:“阿娘,要不我还坐着练字儿吧。”
  姜氏道:“天冷了,伸不开手,少写一些也是一样的。来,跟阿娘看看这些个。”
  姜氏虽然这几年过得并不如意,颜肃之也没什么收入,但她依旧颇有身家。这回就拿出来一匣子珠宝首饰来,跟女儿一块儿看。教颜神佑:“你也该学学这些个啦。”给她指着,这是钗、这是簪,两者有何不同。什么是花胜,什么是步摇……
  颜神佑无语问苍天,真的感觉很不对劲呢。
  更不对劲的事情还在后面,蒋氏也打发人封了一盒子物事来,指名是给外孙女儿的。打开了一看,是一盒子的绒花、绢花一类,做得栩栩如生,真像活了一般。颜神佑对头戴大红花不感兴趣,但是对“古老工艺”就很感兴趣了。见她眼露好奇,姜氏终于舒了一口气:这样子倒像是个正常的小朋友了。
  是的,作为一个十分不正常的小朋友,颜神佑真是让她爹娘和她舅舅操碎了心。为了让她正常一点,她们弄了好多可爱的小玩具给她,给她好多漂亮的绒花、首饰。就为了让她……蠢萌一点,跟小朋友一起玩。不要琢磨什么暗黑系的爱好,比如小小年纪就要断颜平之活路之类。
  再早慧,她依旧是个小朋友,父母还是有很大发言权的。教育方针上,人家根本不会跟她商量。觉得她歪了,父母长辈会调方向,这个调整,是不会对她讲的。他们想潜移默化地,改变她。是以颜神佑担心着,父母却“为了她好”,不打不骂也不透露讯息,只是默默执行着对她的政策。引导着她,不要长得更歪才好。
  颜神佑作为一个穿越来的人,生物知识少得令人发指,她倒是认得什么水稻小麦之类的农作物。但是,对于花卉之类比较高雅一点的知识,缺得惨不忍睹。故而姜氏教她分辨牡丹、芍药等花的时候,她听得颇为用心。
  姜氏拍拍胸口,她早反省:先前是不是教得太冒进了?经史固然要读的,然而对于颜神佑这个“智商水平”来说,教得太多了,反而让她没了小孩子的天真活泼。如此一想,真是十分对不起闺女。读史是楚氏提醒的,这又让姜氏想到了楚氏是怎么样一个存在。打心眼儿里,她是不想颜神佑变成楚氏那样的人的——太苦。
  如今颜肃之也似正常了,颜神佑也不算没依靠,还真不用向楚氏学习。
  想明此节,姜氏又努力引导颜神佑有一些正常女孩子的爱好,再继续教她认常见的花木。然后她就发现——颜神佑已经把这些花儿都背出来了。然后还讨好地笑笑:“阿娘,还要学什么?”
  姜氏心里真不是个滋味儿,含糊地道:“来,阿娘教你跳舞吧。”
  “哈?”颜神佑一直以为,学点乐器算高雅爱好,跳舞什么的,就比较地不像良家妇女干的勾当了。
  姜氏笑道:“家里总不顺,谁有那个心思呢?正经的欢宴,怎能没有舞乐?”
  早先正经的宴会上,也有闻歌起舞的呢。只是这主人跳的舞,与舞伎跳的,又有些区别。舞伎以色艺。正经的欢宴,只是为表达愉悦之意而已。[1]
  动作也颇为简单,不作提膝、抬袖、缓缓转圈啥的,既不用劈叉,也不用下腰。颜神佑依旧学得很快。
  姜氏无奈之极,命阿方取琴来:“我再教你新曲子吧。”
  颜神佑自认处于“留校观察”阶段,特别乖地说:“好,都听阿娘的。我一定早点学会。”
  不不不,我宁愿你学得慢一点。
  琴还没调好,楚氏那里一个小侍婢过来了,走得有些急,呼吸有些急促地道:“二娘,小娘子。夫人命婢子来告说二娘,三娘没了。夫人叫二娘给小娘子换身衣裳,三娘人不地道,现在还算是小娘子的长辈,合该服丧。”
  作者有话要说:[1]这是真的,在中古时期,饮宴的时候主人、客人,都会跳舞。不过跳的是“集体舞”,就是大家都会跳,舞步也简单一点。开心的时候还会高歌一曲啥的,五音不全的就“长吟”念诗之类的。
  当然,这种舞与舞伎的舞蹈还有区别。打个不恰当的比方,大概就跟小伙伴们组团k歌与看晚会的区别?具体含义大家自行体会~良家妇女通常还是不会“献舞”的。
  李隆基跟杨玉环那个,是个人爱好= =
  ☆、42·继续发盒饭
  颜神佑正兴致勃勃地看姜氏调琴,弹琴第一步是要校音。颜神佑年初便开始学习抚琴,练的都是些基本的曲子,曲子并不长。也有用惯了的一张素琴,琴身是古朴的深褐色。反正颜神佑很喜欢。
  没想到事发的第三天上,姜氏取了张瑶琴要给她换上一换,姜氏与颜肃之的心情有部分重叠。这一对年轻的爹妈认为,必须得让闺女接触一点正常的、奢侈的、华丽的、精致的生活,美德什么的先扔一边吧,转移一点她的注意力才是对的。
  当然,在女儿还未年之前,他们会致力于控制力度,让颜神佑保持在“一门心思奢侈浮夸”与“把心思放到功课、争斗上来”中间,试图达到一个平。等她长大了,那再爱干啥干啥吧。反正呢,这夫妻两个认为,不会把闺女坑到楚氏那般田地,那么,就不用从小就往楚氏那个方向培养了。
  用颜肃之的话来说就是:“小姑娘家家的,吃喝玩乐就好了。”
  中二病愈的爹,虽不能说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在对待妻女的问题上,却是十足地尽心尽力了起来。对妻子呢,还是有些不太好意思,对女儿,那就有些肆无忌惮的好了。
  姜氏一面调着琴弦,一面问颜神佑:“喜欢这张琴吗?”这是她的嫁妆,倒不是颜肃之订的那张琴,夫妻二人是想到一块儿去了,只是姜氏这里有现成的使。
  自认处于留校观察期的小朋友点点头:“喜欢。”她更喜欢研究这琴的镶嵌工艺什么的,至于弹琴,还是觉得不带装饰的更好一点。
  姜氏道:“你好好学这些个,我还有好东西要给你呢。你乖乖的。”
  颜神佑思忖着,是不是可以直言相询,又或者可以进一步发表一点看法之类的。
  然后母女俩就听到了这个消息。
  颜神佑心里,赵氏这样的,休掉估计是相当困难的,可能就在家里关到死吧。也有可能因为软禁,让她病死了。可万万没想到,赵氏会死得这样早,这般的……不自然。赵氏生命力之顽强,出乎颜神佑的意料,前头还要反攻倒算呢,这没两天就死了?要说她是自然死亡,颜神佑是不信的。
  姜氏心中一懔,暗道,三郎好狠的手!她并不知赵氏之死乃是被“公投”的,只道颜肃之找人上本,颜平之被弹劾罢官——颜平之这是将责任推往赵氏头上了。虽则是弹劾“教女无方”,世人却都默认,教养女儿,更多的是母亲的责任。至于父亲,只有在需要打击他的时候,才会被提及。
  又想颜平之真是蠢,这般没有担当。难道不知道,这等责任是推不掉的,还不如认下了,就只领这一个罪名。现在逼死赵氏,又要被认做是“没担当”了。
  心思电转,姜氏却已经起身了:“阿方,取素服来。”赵氏死了,作为人家侄女,颜神佑要为这婶子服一年的孝。
  如今姜氏母女两个都觉得赵氏可怜,代颜平之背了老大一口黑锅。穿孝就穿孝吧,也是心到神知了。穿好了衣裳,往三房那里走去,看到里面灵棚都已经扎起来了,颜静姝姐妹三个都穿重孝,哭得十分凄厉。
  柴氏、郁氏,亦携儿女前来。颜静姝见了她们,眼泪都不及抹一把,扑上去就想胡抓乱挠,嘴里还要说:“都是你们,都是你们害死了我娘!”彼时乃是正午时分,太阳高悬众人却因她这凄厉的声音生生被叫出一丝寒意来。
  闹了这么一出,将她乳母等人吓个半死,急扑上来抱住了:“小娘子,小娘子,可不管乱说。”
  柴氏定一定神,便问:“三叔呢?”
  乳母答道:“郎君伤了腿,行动不便,正在书房。”
  妯娌三个齐齐皱眉,郁氏更是说:“这般凉薄,总是夫妻一场,都不肯送她一送。”
  姜氏道:“可往赵家送信儿了?”
  乳母抱着还在挣扎的颜静姝,捂着她的嘴,回答道:“他们已知了。”
  柴氏看颜静姝还要挣扎,便对姜氏、郁氏道:“咱们上炷香便走罢,我看她们姐妹也不自在。”
  另两个巴不得这一声儿,尤其姜氏,与赵氏结仇更深。低头对颜神佑道:“你给三娘磕个头,咱们回家去。”
  颜神佑心肝乱跳,颜静姝的眼神十分吓人。她的本意,是叫颜平之罢了官儿,夫妻两个老实窝着,少来找麻烦便好。岂知……颜平之这般狠心,她心里委实害怕。很是担心颜平之作困兽之斗,做出什么暴起伤人的事情来。她娘可是弱女子,万一被捅一刀子,那是打不过颜平之的。
  思及此,颜神佑上完香,还念叨两句:“冤有头债有主,前面左转是……呸呸,你找我三叔父就对了。”
  回来还跟姜氏说:“阿娘,千万小心三叔父,他不是好人。狗急跳墙要伤人,咱们就拦不住了,一定不能落单了。”
  姜氏正担心她会被白事上不干净的东西冲撞了,听她这么一说,差点没背过气去。这丫头怎么又想得这么深了呢?从今天开始,做个天真无邪的小朋友,好不好?
  她还得再缓过来,十分和气地对颜神佑道:“阿娘知道了,神佑也乖乖的。好不好?”
  “嗯,”颜神佑认真地点头,还添了一句,“以后出门儿您多带几个人。”
  姜氏觉得头更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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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赵氏的死,颜家上下伤心的少,额手称庆的倒是有几个。连着亲戚家里,也是感叹两句的多,难过的几乎找不出来。赵氏的生母因为身份不够,赵忠也嫌这事儿晦气,都没有放她来见一回女儿。只有赵忠的长子代表全家来走了个过场。
  旁人家里,比如郁陶家,因与颜、赵都有些关系,为了面子,也来走一过场。除此之外,便没什么人了。丧事办成这样,也着实没什么面子。颜平之却不在乎这个,眼看着丧事颇为冷清,他心里反倒松了一口气。只盼着丧事早早地过去了,众人好将此事忘掉。
  岂知事与愿违,他又大大地出了一回名。
  自御史弹劾时起,颜平之便收到无数詈骂。然他在家养伤,全都听不到。便有人觉得在外面骂得不过瘾,想方设法,要当面骂他一回。骠骑府却不太好进,想来骂人的皆被拦在门外。
  巧了,他家办丧事。一打听,颜平之的妻子暴毙了。便有人跑到颜府来,欲借吊唁之机将颜平之骂上一骂。
  来人自称是颜平之以前的同事,听说颜平之死了妻子,过来给他道恼。到了灵堂之后,发现颜平之根本没在丧礼上出现,便把颜平之揪出书房,往庭院里一扔,从出身,到能力,再到人品,没一样不骂的。更因这丧事,又给他添了一条罪名:逼死发妻。
  颜平之原就有伤,这一下乃是伤上加伤。骂人的骂完了,拍拍手,在众人目瞪口呆的背景中,潇洒地走了。临出骠骑府,还在大门口又骂了一回。什么没担当,推老婆顶缸之类都骂了出来,且说:“赵家再乱,也将女儿许与你了,你便这般薄情寡义”。
  这开骂的却是个狂生,姓章名垣,并非世家出身,却是读书读得很好。他也不是什么颜平之的同事,却是个造假小能手,伪造了一张名帖,他就过来了。章坦生得玉树临风,帖子看起来也很正常,他就被放进去了。骂完了,他在仕林的声望大涨,不久便被一位行将赴任的郡守给辟去做了主簿——这是后话了。
  却说颜平之吃他一骂,又被他一路拖来拽去,又惊又怒,又伤身,直接便病倒了。外伤府上便是有治跤打的好手,可颜平之又发了烧,煎了两服药也不管用,这却须得另请高明了。楚氏命拿了颜启的名刺往外求名医来为他医治,好些个大夫听着是他,都摇头,推说正忙或者说水平不够,皆不肯来。
  总耽搁了一日夜,才寻来个大夫,与他重把了脉,开了药。不想这烧才退,腿却不知为何又化脓溃烂了起来。反复折腾半个月,颜平之也一命呜呼了。
  外间便传说,颜平之这个没担当的货,忘恩负义、不孝不悌、不仁不义,最后被正义之士活活骂死了。完全不顾颜平之没有当场被骂死,是旧伤复发引起并发症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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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颜神佑被这一连串的变故弄得手足无措,十分想不明白,颜平之怎么就突然挂了?他总是个青年人,处在体能的最佳状态来,药也是好药,医也是良医。就这样死了,让人难以接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