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
  把石公请到他们家里多少年了,陈泽不得而知,但是从他有记忆以来,这个约定就一直在他们家里被忠实的履行着,从未间断过。
  就算是陈泽考上大学,要住校的那几年,他也给对门的安大娘留了大门的钥匙,请她帮忙照看着自己家里的神龛。
  陈泽来到了平时存放香烛供纸的柜子前,打开拉门一看,做好的供纸已经是只剩下薄薄的几张了。
  陈泽见状只好把很久都没用过的那些东西又找了出来,准备着重新在做一些供纸。
  他们家上供的供纸,从来就不是那些在街边随处都可以买到的黄表纸,陈泽一直都牢记着爷爷的告诫,去市里的批发市场,买最好的竹制宣纸回来,然后采集春天子时落下的雨水,夏天某时凝结的露珠,秋天申时降下的霜降,冬天亥时飘下的雪花。
  将这几种天降之水融和在一起,在加入自家院子里那颗百年老桃树的枝叶,将它们一起密封在陶罐之中,浸泡上九九八十一天,等到罐封在开启的时候,罐子中便只能够看到淡黄色的,略显粘稠的液体,这便是他们制作供纸要用到的桃浆了。
  用毛笔将这些淡黄色的液体均匀的涂抹在上好的宣纸上,那液体便会迅速的渗入宣纸之中,整张纸便会变成淡淡的杏黄色,这样的纸张,才是他们老陈家用来供奉的供纸。
  原来陈泽虽然也是这样做的,但是他并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么做,直到能与石公沟通之后,石公才为他解答了疑惑。
  石公说,他们神仙享受供纸,受用的却并不那些纸,他们要享受的是供纸之中的灵力,与上供之人的诚心,若是上供之人心中并不信奉他所供奉的东西,那他烧在多的东西,也都是徒劳无功的,因为他们这些有仙位的人根本就感受不到他的供奉,这便是世人口中常说的心诚则灵了。
  而陈泽的爷爷之所以要他这么做的原因,是为了要集成四时四季之气,引动周围的灵气聚集过来,在用桃枝桃叶作为载体,让灵气依附在上,这样凡人心中所求的事情,便会跟随着灵气一起,传递到他所供奉的神仙那里,被仙灵所感知。
  陈泽闻言很是新奇,他那是正是少年心性,还曾经想到过要改良一下这些供纸,就比如把竹制的宣纸改成草制的,桃枝桃叶改成别的树木的。
  要不是四时四季之水实在是难以收集,经不起他的那些奇思妙想,也许新版的供纸还真的能被他给改进出来那。
  石公对于他的那些发明创造到是没有什么意见,他要享用的是供纸里的那些灵力与信仰之力,至于供纸到底是什么材料做的,承载灵力的是桃枝桃叶还是其他的树枝树叶,那只是一些人仙才会去计较的事情,对于已经到了他这个级别的神仙来说,那些真的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只不过是吸收的速度快慢不同吧了。
  想当初陈泽的爷爷在制作供纸的时候,之所以会选择桃树,也只是因为想到了两点的原因。
  第一是因为取材方便,他们家的院子里就有一棵上了年纪的桃树,桃木属阳,自古便有驱鬼除魔,添灵纳福的功效。
  第二便是因为他的来处了,他自从被点化之后,便时长会居住在桃树之上,与桃木的气息最为亲近,所以最适合而已。
  宣纸都是已经裁减好了的,毛笔也早就洗漱干净,陈泽小心翼翼的把存好的桃浆水打开,用毛笔一点一点的刷在宣纸上面。
  为了节省时间,也为了少些麻烦,陈泽每一次制作供纸的时候都要做出好多,或是把他存着的桃浆用完,或是把他买来的宣纸用完,总之不没了一头他是不会罢手的。
  人要是一有事情做,那时间就会过的相当的快,等到陈泽把那厚厚的一叠宣纸全部涂完的时候,已经是快要到晚上11点钟的时候了。
  陈泽看了看挂在墙上的石英钟,把用了好几个小时的毛笔洗涮干净,摔进了一旁的笔筒里,直起腰来活动了一下手脚说到:“已经过去这么长的时间了,难怪我觉得又酸又累。”
  他把新做好的供纸和装着桃浆罐子放进了专门存放供品的柜子里,起身回卧室休息去了。
  第二天,陈泽给自家门神上供的时候,隐约之中似乎听到了石公舒服的轻叹声,他满意的抿着嘴一笑,知道这一次的供纸制作的是很成功的。
  心满意足的陈泽回到屋里,拿出了自己家里的很久没用的铁皮大水桶和铁锹,来到的镇子的小河边上。
  小河边上,陈泽挑细的沙石往水桶里面铲,不一会便铲满了大半桶,他见周围实在是找不到可以在用的沙石了,陈泽才停下了铁锹,拎着那大半桶的细沙子回到了自己的家里。
  到了家里,把梯子找了出来,将那大半桶的沙子拎到了主屋的房顶之上,均匀的扑在了房顶上面。
  随后,他把空了的水桶送回了地面,人却又回到了屋顶,开始推着屋顶上的一个石轮碾子,在屋顶上来回不停的走动。
  陈泽之所以要这么做,是为了要将房顶压实,防止屋内漏雨,真要说起来这也是一种很无奈的选择。
  陈泽现在所居住的院子里有一正一厢,两间房共四间屋子,正房的两间屋子听说是他太爷爷建的,能有80、90年的历史了,厢房的两间屋子则是他父亲结婚的时候,他爷爷给建的,也有三十多年的历史了。
  厢房那两间屋子到还好说,是用砖和水泥盖的,房顶也是用预制板盖好在用水泥抹的,防水效果还是不错的。
  比较让人糟心的是那两间正房,全部都是土坯沙石建成的,就连房顶都是一样的,一块瓦片都没有。
  所以老房子的防雨防漏工程就全部都得靠人工,每年的春秋两季,陈泽都得挑天气好的时候,到房顶上去,推着房顶上的石碾子来回的走,目的是把房顶压实,防止它长草,房顶压的越实,防水的效果就越好。
  陈泽也说不清楚这是什么原理,反正他们家这座老房子几十年来都是这么保养的,效果还是不错的,这么多年了,从来就没有漏过。
  至于那些细沙子,那是给房顶加厚用的,长时间的风吹雨淋和石碾子的滚压,是会让房顶变的越来越薄的,所以居住在里面的人就要时不时的给房顶上面加上一些细沙土。
  这样的工作陈泽是常常要做的,早就已经是熟手了,他在太阳热辣之前就将所有的工作都做完了,就在他直起腰板打算下去歇歇的时候,却发现了镇子西面的异常。
  陈泽的家在镇子上算得上的地势高的地方,他如今人又站在房顶上,自然视角更是宽广,他现在能够清楚的看到,镇西的卫生院那里泛着妖异的红光。
  陈泽不知道别人能不能像他一样的看见异光,但是他却是能够听到卫生院那边现在很是嘈杂,那闹哄哄的声音就算是隔了半个镇子也能叫陈泽听到,可见是应该是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情。
  想到这里,陈泽快速的爬下了房顶,推开院门往卫生院那边走去,在他身后,二黑甩着尾巴,轻巧的跟了上去。
  ☆、第 10 章
  猫的脚步声都是很轻微的,可就是这样也还是被陈泽这察觉到了,还没走出他们家的巷子口,陈泽就停下脚步回头查看了,见跟上来的是二黑,陈泽便停下脚步边等边说到:“二黑你最近是怎么了?以前也没看见你有这么粘人的时候呀?”
  二黑脚步轻快的走到了陈泽的跟前,也不叫唤了,只是用尾巴轻轻的拍打着陈泽的腿脚。
  陈泽弯腰将二黑抱在怀里,直起身子继续往卫生院那边走,边走边说到:“好吧,我知道你嫌弃我走路慢,但是你四条腿,我才两条腿,在这个问题上你得理解我,现在这样你舒服了吧,以后咱们俩要是再一起出去,那就按这样办,就都方便了。”
  二黑趴在陈泽的怀里,对陈泽所说的话并没太大的兴趣,它的鼻子一直在不停的四处嗅来嗅去,脸上的胡须也在时不时的抽动,陈泽越靠近卫生院,二黑的动作就越频繁。
  如果这时陈泽能够低头看看他抱在怀里的猫咪的话,那他一定是会惊叹的,人居然可以在猫的脸上看出严肃认真几个字,这可真算得上是宇宙奇观了。
  离着卫生院还有一条街的时候,陈泽就可以清晰的听见那边的嘈杂声了,等他来到近前的时候,更是被眼前看到的景象给惊住了,他们南源镇历来以民风淳朴,恬静安详的,现在这又吵又闹,又打又砸的状况是怎么回事呀?
  就在陈泽搞不清楚状况的时候,旁边有人过来跟他搭话了,陈泽定睛一看,与他说话的人正是李媛同学的父亲。
  李爸爸对着陈泽说到:“小陈老师你怎么也过来了,这里现在可乱着那,你还是离远一点的好,免得一会儿在伤着碰着的。”
  陈泽闻言回到:“没事,我就是听着这边乱糟糟的,以为是出了什么事情,所以才过来看看的。”
  李爸爸闻言说到:“可不就是出了事情了吗,我听说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在镇卫生院里打点滴的那些病人里面,突然就昏过去了好几个,卫生院里顿时就炸开锅了,那些病人的家属们,现在正在找院领导要说法那。”
  陈泽闻言往人群那边看过去,果然就看见除了那些又打又闹的,还有一些人是正在那里哭天抹泪的,卫生院里的领导与大夫们,现在正被人拎着脖领子,指着脸狂骂。
  李爸爸见状说到:“早就有人该出来管管这帮大夫们了,看病的时候态度不好就不说了,一个个医术都还那么的烂,感冒和肺炎都分不清楚,照着他们这样给人看病,不出事儿那才怪那,真不知道他们当初是怎么在学校里面毕业的。”
  显然,李爸爸是又想起了自家女儿被误诊的事情,情难自禁的埋怨上了。
  而陈泽这边现在已经是听不得李爸爸在说什么了,就见他快步的走到了一个发怒的男人旁边,伸手把他从一个年轻女护士的身边拉开。
  这位明显是闹的有些过了,找不到大夫就开始拿护士开刀了,他现在脑袋充血分不清楚好赖,陈泽在一边看的可是很清楚的,被他扯住的那位护士的工作服下面,她小腹的部位已经是微微的隆起了,虽然月份不大还看不太出来,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她是一位孕妇。
  那位被陈泽拉开的男人显然是怒气未消的,他看着陈泽说到:“我认识你,你是我外甥的语文老师,我跟你说今天这事你别管,我一定要给他们些颜色看看。”
  说着说着就还要过去,陈泽见状赶忙拦住说到:“有事说事,你别动手,哪位可是位孕妇,出个好歹的,你给人家孩子偿命去。”
  那男人闻言先是一愣,随后看看那位护士的肚子,那位女护士显然是被吓坏了,缩在墙边上不敢动弹,但是她的双手还是很明显的在护着自己的肚子,所以那位男士现在也发现她是一位孕妇了。
  那位男士见状就把已经迈出去的脚又给收了回来,口中却强自辩解到:“我又不知道她是个孕妇,我要是知道了我也不能拦着她。”
  陈泽闻言就有些生气了,心说难不成她要不是一个孕妇,你一个大老爷们打一个年轻女子就对了吗?
  可能是陈泽脸上的嘲讽实在是太明显了,那男子见状有些恼怒的说到:“我才刚给我们家老爷子在市里做完的体检,哪都挺好的,就是血脂有些高,大夫给写的药,让我们回家里来开好了打,说滴上两三个星期就没事儿了,我怕镇子上的小诊所里的药不好,特意带老人来镇上的卫生院来打的点滴,可结果那,针扎进去还没有十分钟那,人就晕过去了,你说,我不找他们我找谁去?”
  越说,那男人的火气就越大,陈泽看着他又要寻找目标了,赶忙拦下他说到:“我知道,我知道,我爷爷也生病住过院,我特别能理解你现在的心情,可是你现在就算是把这些大夫护士都打死了,能有什么用那?老爷子不是还是在那里晕着那吗?你呀莫不如先找一个人过去,给老爷子先紧急的处理一下,你就赶紧的出去一边打120一边找车,把老爷子往市里的大医院拉,现在天大地大,都没有老爷子的病事大,等把老爷子安顿好了,你在回来找他们要说法,这么多人都看见了的,跑不了他们的。”
  陈泽刚才就在疑惑,怎么家属大夫们吵成一团,把晕了的病人丢在那里没人管,这也太不正常了。
  那位男子闻言才好似清醒了过来,用双手狠狠的揉搓了一下子的脸说道:“对,你说的对,先看病人要紧,那个老师刚才谢谢你了,要不是你我可能就闯大祸了,我今天也不知是怎么了,特别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我平时不是这样的。”
  陈泽闻言回到:“行了,现在说这些干嘛呀,赶紧的把那些人拉开,先给病人看病才是要紧的。”
  两个人一起过去,把那些聚在一起的人群分开,其实不用陈泽提醒,镇卫生院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早就有人给120打过电话了,就在人群分开还没多久的时候,就听到救护车拉着警铃声呼啸着过来了。
  卫生院里的病人一共晕了4位,而救护车只来了两辆,见此情形镇卫生院也把他们的面包车给开出来了,虽然这辆车没有救护车专业,但是好歹也是他们卫生院的车,上面氧气机,心电监护仪这些基本的配置还是有的,怎么着也比那些民用车要好太多了。
  一群家属们抬着担架将病人往救护车上面搬,急救的大夫不够,卫生院的医生护士们也给拉了壮丁,看热闹的人也跟着过去了,刚才还热闹不已的卫生院里霎时就冷清了下来。
  陈泽将刚刚在混乱中也一直跟在他脚边的二黑重新的抱了起来,一边摸着它的头,一边说到:“这么乱你都能跟的住我,那以后就不用怕你走丢了,”
  可是一直对陈泽很是乖巧的二黑这时的状态却很是不对,它焦躁的在陈泽的怀里直翻腾,嘴里不停的发出类似‘唏,唏’这样的叫声,任凭陈泽怎样安抚,二黑都没有安静下来。
  就在陈泽想要带着二黑离开卫生院,去宠物店找兽医看看的时候,他突然的发现自己不能动了,而眼前的世界也仿佛一下子就被扣在了一个红色的玻璃罩里,将他与外面的世界分隔成了两个时空。
  他明明可以清楚的看见外面的一切,却听不见几米之外的一点声音,在这个红色的罩子里,他能够听见的就只有自己的心跳声与他脚下影子的蠕动声。
  陈泽很清楚,他是又碰上那个袭击过他的妖物了,而且这妖物明显的比他上一次遇到的时候更强大了。
  眼看着那摊蠕动的影子越来越近了,陈泽怀中的二黑突然的跳了出去,一边暴怒的尖叫,一边快速的冲着那摊影子挠去。
  二黑不是那摊烂泥的对手,就在它爪子碰到烂泥的时候,能很明显的听到硫酸腐蚀金属的声音。
  二黑惨叫了一声往旁边躲开,前爪很显然的是受伤了,但是它的阻挡却给了陈泽机会,让他能够趁着那摊烂泥对付二黑的时候控制回自己的身体,他迅速的把手中的桃珠串摘下,冲着那摊烂泥就扔了过去。
  桃珠上面的文字立时闪耀出夺目的光辉,那摊烂泥吃过苦头,想要退去却来不及了,金光直直的射入烂泥之中,这一次,那摊烂泥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来,就消失掉了。
  红色的玻璃罩一下子碎成了粉末,消散在了空气之中,那些先前因为昏迷被抬伤了救护车的病人们也渐渐的苏醒了,二黑吊起陈泽丢下的桃珠手串,一瘸一拐的朝着陈泽走了过来。
  陈泽抱起二黑检查它的爪子,就见它右侧的前爪上面血肉模糊,还不时的散发出一阵一阵的恶臭,陈泽顿时就有一种被人拿刀子割肉的痛感。
  他知道二黑的伤兽医是看不了的,所以他抱着二黑飞快的往家里面跑去。
  人群里,有一个男人见陈泽离开了,便收起了他手中的符纸,他赫然就是几天前带着人来过来清理垃圾的那位国安局特异组的工作人员。
  在他身边,一直称呼他为队长的那个菜鸟说到:“队长,那妖物刚刚受了那么严重的伤,一定会躲回它的巢穴中去的,这一回它可是跑不掉了,这次不用您出手了,它受了那么严重的伤,就连我都可以轻松的解决掉它了。”
  那位队长闻言看了看陈泽离开的方向说到:“不急,你看刚刚的那只玄猫,胎毛都还没有退干净那,就能逼的那妖物放弃法术专门的应对它,小小年纪就能有这样的道行,很明显的不是它身边的那个人可以调,教出来的,你不是一直都想要见到南源镇上的那位大能吗?巧的很,我也很想见见他,说不定咱们这次运气好,不久就能看见了那。”
  ☆、第 11 章
  陈泽抱着二黑一路狂奔,爆发出了从未有过的速度,他家到镇卫生院要三里多路,陈泽愣是5分钟不到就跑完了,看见自己家大门的时候,更是连推都没推,直接起脚飞踹,将大门给蹬开了。
  感谢上苍,让陈泽走的时候忘了锁门,要不然以他家大门坚固的程度,门踹不开到是没什么要紧的,脚崴了可就不大好办了,眼看着明天就是周一了,上课的时候要是没老师,那就不大好看了。
  陈泽抱着二黑跑进院子里,呼哧带喘的连话都说不大清楚了,就听他断断续续的说到:“石….公…..二….二黑…….。”
  到是趴在他怀里的二黑,一直都很淡定,看见到家了,就从陈泽的怀里挣脱出来,一条腿抬着,三条腿蹦着往石公的神龛那边去了。
  陈泽眼见着二黑穿过了盖在神龛上面的红布,直接往里面去了,而他刚才由于肾上腺素的爆发,现在正处于肌体的无力状态,而且他就觉得自己现在整个的鼻腔、口腔和咽喉都是又干又燥,实在是再也说不出一句话,也做不出什么动作了,只好依在自家的大门旁边,就那么看着。
  没过一会儿,二黑就出来了,虽然还是保持着那个一条腿抬起,三条腿蹦跶的造型,但是眼尖的陈泽在它受伤的那一只爪子上,看见了一层裹着的,薄薄的透明状的胶体,跟原来裹在桃珠上面的很像。
  二黑从神龛里面出来之后,表情不在是那么的痛楚了,陈泽也闻不到从它那边传过来的恶臭了,知道这是没事儿了的陈泽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拖着松软无力的四肢往屋里走去,准备给自己找口水喝。
  进了屋子的陈泽没看见,治疗完毕的二黑就留在了神龛的旁边,表情严肃的冲着神龛一直‘喵,喵’的叫着,像是在跟谁告状一样。
  陈泽进屋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总算他现在头脑还是很清醒,知道自己现在这个状态是不能直接喝水的,所以纵然是很口渴,但他还是只把水含在了口中,没有咽下去。
  陈泽在喝水的时候,背面吹来了一股清风,围着他上下的转了一圈,随后耳边便响起了石公的问话声,就听他问到:“汝无事?”
  陈泽含着水,鼓着腮帮子用力的摇了摇头,那阵微风还一直在他的身边打转,来来回回的转了好几圈,直到确定他是真的一点都没伤到,才聚集在一起然后逐渐的散去。
  石公这时又在他耳边说到:“吾主不必忧心,那妖物不会再有能伤到您的机会。”
  那言语虽然听着平静,但是陈泽与他相交20几年,怎会听不出当中饱含的怒气,陈泽闻言默默在心中给那妖物点了一根蜡烛,这可是他第一次见到石公发怒呀,那个什么妖或是魔的,你自求多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