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衣相师 第182节
  他平时虽然贪财,但更厉害的还是怕死,上次他可好险没把命给搭进去。
  我那会儿就觉得这个做派不像他,肯定有猫腻,这会儿可算是找到原因了。
  前些日子还看见新闻,有些人平时节衣缩食,看见女主播摆几个动作,什么火箭大炮哐哐的砸。
  我就劝他,趁早回头是岸,爱情不是你想买,想买就能买。
  程星河脸都绿了,憋了半天,憋出个你懂个屁。
  我说我当然不懂了,要不你给我讲讲这里的套路,我回商店街开个网络防损讲座,给社会带来点正能量。
  程星河被我缠的没办法,这才把手机递给了我,说你看你看,就你这样还讲座,最多是个马桶座。
  我一边骂他一边拿过了手机,这才一愣。
  他转账的对象,是“豁嘴子小学”。
  那个豁嘴子小学位置很偏,在那上学的小孩儿,都得翻山越岭才能过去。
  那个地方——原来就是程星河被海迎春追杀,逃窜的那个山。
  那个山的来历也挺有意思,说有个人在山上见了鬼,那鬼对着他吹阴气,他一着急,心说怕什么,赢了没什么可怕,输了最多跟他一样,所以心一横,对着鬼也吹起了气。
  那鬼吹不过他,落荒而逃,他乐的大笑,结果嘴上有阴气,一下笑成了豁嘴子。
  程星河就告诉我,他也是倒霉,上山的时候赶上了冬天,雪埋到了人膝盖上,走一步跟拔一次萝卜一样,到了半山腰,连冻带饿,倒下了,幸亏是山上的山民把他给救了,要不他早也成了一具骷髅了。
  这些野外谋生的技能,也是豁嘴子山的居民教给他的。
  他长大了之后,偶然回去了一次,发现豁嘴子山里的娃过的特别苦,冬天上山,走的都是羊肠小路,一不小心滑下去就是万丈深渊,小手冻的都是冻疮,进了屋里就要发痒,但那些孩子们拼了命,也要去念书,就是因为唯独念书,才能走出大山。
  程星河眼睛很酸,当时就觉得这些小孩儿太特么惨了,很有他年轻时的风范,所以赚了钱,就会把钱捐给豁嘴子小学——十块钱对咱们来说可能是一个煎饼,但是对豁嘴子小学来说,那是两双手套,半袋大米,够三个小孩儿吃一顿的饱饭。
  我心里不禁一动——所以,他这么看重钱?
  程星河把鸡骨头上的每一丝鸡肉都小心的剔了下来:“那个穷,你没见过,知道不了——这不是,今年小学被洪水冲塌了,但是他们没肯跟我说,怕给我添麻烦,我也是看一个乡亲的朋友圈才知道的——你说巧不巧,咱们正好就到了朱雀局了,多赚一份钱,小学就能盖的更大一点,再多赚一份,那小学说不定就能有暖气,吊扇,甚至微波炉,这样的话,他们冬天也能吃上热饭了。”
  我瞅着他,忽然觉得,我好像一点也不了解他。
  搞得我有点不好意思再叫他傻逼。
  他接着说道:“而且……不是我说不吉利的,万一四相局真的破不了,我没多长时间活头儿了,我就想着,死之前,留下点什么东西——表示我这二十多年,活过。”
  这话说的的心里一颤。
  火光闪耀下,我看见程星河修长的手上也有一些很不显眼的疤痕,像是也长过冻疮。
  一直以为,我的童年就挺苦的,但就跟总有人比你更强一样,也总有人比你更苦。
  程星河把鸡骨头吮的彻底没味儿了,这才恋恋不舍的扔进了火了:“七星,你可不能死,你死了,四相局破不了,我也得跟你陪葬……我要是不死,我还得让我儿子当富二代呢!”
  他是再也不想让下一代,过这种日子了。
  我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胸口的红线:“行,我不死。”
  能活着,咱们就都别死。
  这个时候,我忽然觉得这里安静了许多,一回头,那个熊孩子已经睡着了。
  难怪呢,我刚松了一口气,忽然发现摸龙奶奶的表情不对。
  她一边抱着熊孩子,眼神却警觉的盯着外面。
  我正想让程星河看看呢,程星河忽然一把抓住了我,一根食指就竖在了嘴边,跟我往外使眼色。
  我看得出来,这个意思是——外面有东西?
  果然,一阵脚步声在外面窸窸窣窣的响了起来——像是想进来!
  第225章 龙争虎斗
  我一下就把七星龙泉攥住了。
  程星河直接掐了我一把,意思是让我别特么作死。
  我想起来引灵针就还最后一哆嗦就上了心口了,不由自主也就把手放下了,同时紧张了起来,外面能是什么?
  可半晌,那东西也没进来,程星河跟我对了对眼,意思是与其在这里等着,倒是不如出去看看。
  我也是这么寻思的,再说,万一是白藿香他们呢。
  结果到了洞口外面,就看见了一个树丛正在乱晃,里面还有挣扎的声音,程星河压低了声音:“妈耶,这该不会是有人那啥吧?够有情调的……咱们别看了,长针眼坏饭碗。”
  情调你爹,谁吃饱了撑的跑这里来那啥?
  我仔细一望气,顿时一惊,里面的东西,竟然带着淡淡的青色。
  有灵之物?
  我就跟程星河递了个眼色,过去一瞅,发现一个大蜥蜴和一个大野猫,一言不合给打起来了。
  而这个大蜥蜴模样长得很恶心——卧槽,不是白天被我赶走那个吗?跟这货还挺有缘分。
  程星河一瞅,十分失望,回头就要走:“他妈的,以为什么玩意儿呢……”
  我拉住了他:“等会儿。”
  程星河回头,忽然恍然大悟:“嗷,想不到你还是个美食家,怎么着,你是不是想拿这俩玩意儿炖一锅龙虎斗?不过你最好悠着点,身边没女人,喝了容易流鼻血。”
  你还挺有经验啊,我就白了他一眼,低声说道:“龙虎一般为什么相斗?”
  程星河瞅我:“废话,吃撑了消消食呗。”
  消你大爷,你以为都跟你一样?
  我听老头儿说,龙虎相斗的地方,必有异宝。
  而且这俩都是带青气的东西,是没有小金花灰百仓那种程度,但带灵气的东西,不会随随便便打架,它们肯定在争什么好东西。
  程星河让我说的一愣一愣的:“真的假的?”
  我答道:“不信你看。”
  这个时候,大蜥蜴显然已经占了上风,对着野猫的嗓子就来了一口,野猫一开始嗷的叫唤了一声,但是马上,嗓子上的毛像是被灼了一下,迅速开始溃烂,嘴角就流了白涎,四条腿绷的直直的,跟跳芭蕾舞的似得,挣扎了一会儿,就死了。
  程星河倒抽一口冷气:“这个“龙”可够毒的,幸亏没拿来做汤。”
  我也没想到这个东西这么毒——我还看出来了,那个大蜥蜴嗓子眼儿里像是卡着什么东西呢。
  难道……是宝物?
  仔细一看,这货的嗓子里,果然带着一种异样的光。
  那个大蜥蜴咬死了野猫,趾高气昂的就来回兜起了圈子,我一寻思,就个程星河使眼色:“套它。”
  程星河跟看傻子死的看着我:“你是真吃撑了吧?你活腻了,我还没活腻呢!”
  我摇摇头:“不是让你套龙,是让你套虎——快点,一会儿跑了。”
  程星河没辙,这才把弹出红线,把那个大猫的尸体给套住了。
  大蜥蜴本来得意洋洋要走,一瞅大猫竟然“诈尸”,也是吓了一跳,奔着大猫又来了一口。
  这一下,大猫伤口再次溃烂,我就让程星河再拖几次。
  拖来拖去,大蜥蜴在大猫身上已经咬了几十口,跟个大莲蓬似得,我看清楚了那些咬痕,商榷就把大蜥蜴掐把住了。
  程星河没想到,扔下了被咬的破破烂烂的大猫就赶过来了:“你活腻了,抽什么疯呢?”
  话没说完,我已经把手伸进了大蜥蜴嘴里了。
  程星河整个僵住了。
  而我一抓,就抓出来了一个绿色的珠子。
  接着,就把大蜥蜴给扔下了。
  大蜥蜴眼瞅着嘴里的珠子被我给掏了出来,急的满地转圈,被我一脚踢开,呲溜溜的跑了。
  这个珠子碧绿碧绿的,拿在手里凉飕飕。
  程星河都看傻了眼了:“不是,你……你怎么做到的?”
  这还用说?这个大蜥蜴的毒也是有限的——咬了死猫那么长时间,也把毒液用完了,我瞅着新的伤口是平整的,心里自然有数,当然就掏出来了。
  这两个东西互相争斗,估摸着就是为了这个珠子。
  而这个珠子——我看就像是那个贵妃嘴里的定尸珠。
  其实当时我当时听完了老三的叙述,就觉得这个东西是个好玩意儿,但是一直没找到,淘气那个骷髅架子上也没有。
  还疑心能上哪儿去呢?现在看来有可能是淘气下山路上丢在哪里了,被大蜥蜴给吞了。
  程星河也激动了起来:“七星,你这运势是触底反弹,开始转好啦?好东西能送上门来了!这玩意儿可比糯米什么的牛逼多了,有这个,再也不用怕行尸了。”
  运气这东西就是这样,总不能一直好,但也不会一直坏。
  就在这个时候,我忽然有了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好像有人在我身后看着我。
  我立马回头,可身后安安静静的,什么也没有。
  更看不出什么特别的气。
  难道是这一阵子见到的怪东西太多,疑神疑鬼了?
  程星河这会儿早把那个定尸珠给拿过去了,在手里擦来擦去,爱不释手:“你说这个能值多少钱?”
  这东西要么有价无市要么有市无价,得看买家。
  不过,这是江仲离的东西,我就感兴趣——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程星河赏玩了半天才小心翼翼的装了起来:“对了,你看那个摸龙奶奶,到底什么路数?为什么……害怕你?”
  我想了想就摇头:“谁知道啊,岁数大了胆子小吧。”
  说着我就要带他回山洞,可这么一回头,我顿时一愣,山洞里的火光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暗下来了。
  程星河也看见了:“卧槽这老太太是懒到什么程度了,也不知道加点柴禾……”
  不对……我忽然有了一种感觉,摸龙奶奶好像不在洞里了。
  她上哪儿去了?